的惡。
佘年閉上了眼睛,眼底是對司禎無限的癡迷流連。
他甚至希望,這樣的勇氣能維持地更久一點。
至於宗門大比……會有辦法的。
佘年身上的痛感依舊沒有消失。
他周身狼狽,但小心地,視若珍寶地把司禎摟在了懷裡抱了起來。
他的手在虛空一揮,一道縫隙慢慢出現。
佘年抱起司禎,邁進黑色虛空,去了妖界。
妖界分三界,天契,陽竺,汾陰。
妖主住的地方,就在天契。
妖宮大而空曠。
每一任妖主都住在這裡,他們會根據自己的喜好來裝飾宮殿。
身隕後,生前擁有的一切會被妖宮殘存的最後妖力磨滅。
佘年住進去後,沒做任何的布置。
空蕩蕩的大宮殿,一群妖侍像是鬼一樣在其中晃蕩。
佘年抱著司禎,快成一道殘影。
所行到的任何地方,都會引來周圍的妖侍虔誠行禮。
佘年抱著司禎,來到了自己那個 ,被稱作是臥房的地方。
偌大的房間空曠到隻有一張床,床上是單薄的一層被褥。
此前佘年從沒有覺得自己的宮殿有哪裡不對勁,但現在,他覺得冷冰冰的。
像是在寒冬臘月的院子外呆了一整天的饅頭,又冷又硬。
佘年把懷裡的司禎小心翼翼放到床上。
於是司禎就成了整個陰暗的宮殿裡,唯一一抹豔色,和溫暖。
佘年忍不住朝中光源處貼。
隻貼了一下,就又縮了回來。
司禎坐在床上,盤膝看他,沒說話,但看起來異常乖巧。
佘年蹲下來,溫聲問道:“先等等好不好。”
司禎歪頭,沒說話,眼神像是在問他,等什麼。
佘年帶著歉疚:“這裡,太難看,委屈你了。”
他拉著她的手:“很快這裡就會是你喜歡的模樣了。”
司禎環顧四周,然後緩緩點頭。
佘年抓著司禎的手拉了又拉,好像他才是那個不能離開人的失去了一半心智的人。
光是放開司禎的手就做了幾次三番的心理建設。
直到司禎催促:“你不是要忙嗎,快去。”
佘年才最終放開司禎的手。
殿外,是踮起腳尖,翹首以盼的六大妖侍。
說是妖侍,但除了佘年,也就他們六個在妖界的地位最高。
幾個人人形模樣依舊保持著本體的特征,光是頭發就花花綠綠的。
妖族以本體為容,本體血脈象征尊卑等級,等走到這六個位置上的每一個人都出身顯赫。
像是佘年這樣,人形和本體看不出絲毫聯係的,整個妖界也就隻有他一個。
幾個五顏六色的人看到佘年出來,齊齊行禮。
在得到佘年點頭應允後,紛紛開始彙報工作。
最後,幾個人說到了最重要的事情,宗門大比。
修真界的修者要用他們的場地來進行大比,這事他們也知道。
禦獸宗的界鳥在很久前就帶著禦獸宗宗主的書信飛來了,但妖主不在,誰也沒有權力處理代辦這件事。
佘年斂下眼底深意:“鳥呢?”
為首的妖侍把鳥拿了出來。
五顏六色,顏色甚是鮮豔的一隻小鳥,被照顧地極好,毛都是根根分明。
它看到了佘年,感受到了妖主的氣息,撲棱翅膀,就要口吐人言,把書信展示出來。
佘年淡漠地看著鳥,伸出骨節分明的手,兩指把鳥嘴捏住了。
鳥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疑惑的“嘎”,就被手動消音。
佘年手裡憑空出現一根縛魔絲,絲擰成細繩,綁在了鳥嘴上,
六妖侍的腦子也不是很夠用了。
“妖主……這是何意?”
佘年完全不解釋。
他開口:“布置妖殿。”
然後沉沉看著六個人:“今天能辦好吧?”
六侍神經大條地問:“布置成什麼樣的?”
然後被一侍扯住了衣袖。
一侍能坐到一侍的位置,當然是有他的過人之處。
他臉上堆笑:“妖主可是要成婚?就按照曆任妖主大婚的規格布置如何?”
妖主抱著一個人直接去了寢宮,這殘影普通妖侍看不到,他們六個怎麼看能看不明白。
佘年聽到大婚,愣了愣。
一侍一看,方向對了!
幾個人交換了視線,依舊是由一侍作為代表發言:“妖主長時間不住妖宮,也未曾布置過妖宮,不如布置妖宮,和大婚一起辦,大婚的規格就更往上提一層,妖主認為如何?”
這話說得很漂亮。
其他五個妖侍在佘年看不到的地方對他伸出了拇指。
佘年嗓子莫名發癢。
他撂下一句:“就這麼辦。”然後匆匆往寢宮走。
妖主走了,六妖侍隨意了很多。
二侍攬著一侍的小肩,看著妖主帶有幾分落荒而逃的背影:“瞅瞅給咱妖主高興的,連自己會飛這事兒都忘了。”
司禎坐在床上,以為自己會百無聊賴地,假裝一個玩偶在這裡呆坐一天。
畢竟佘年是個正經妖主,既然是一界之主,又離開妖界那麼久,當然是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但很快,她發現自己想錯了。
一群妖侍在房間裡亂竄。
靜靜有條地亂竄。
他們飛快地過來,屋子裡多了樣東西,然後又飛快地離開。
這個過程持續循環往複,一個空蕩的宮殿很快就變得富麗堂皇。
司禎坐在床上,歎為觀止地感受著什麼叫妖界速度。
在鋪床的時候,妖侍為難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幾個妖就要上來把她當成一個珍貴的洋娃娃抬下來了。
這些妖侍是低等妖侍,身上還有妖的特征。
有的保留的耳朵,有的保留的尾巴,有點保留的毛茸茸的爪子。
司禎有種被一群毛茸茸抬起來的錯覺。
她乾脆識趣地站起來,手指指床,以眼神示意:你們來。
幾個毛茸茸感激地看著她。
看到最後,司禎覺得不對勁了。
床單是紅的她能勉強理解,床帳是紅的也能姑且當做是為了美觀湊成一套。
但這群毛茸茸,一起捧著朵巍顫顫的綢緞大紅花掛在床帳頂上,這是幾個意思啊??
第73章 73
假病嬌真笨蛋
大紅花在幾個小妖的手裡顛顛顛顛。
一顫顫的。
司禎拍拍一個小妖的肩膀:“你們這是乾什麼呢?”
小妖被嚇得尾巴都夾起來。
這是妖主的人, 她不敢跟妖主的人有肢體接觸。
於是小妖說話也像那朵大紅花一樣顫顫顫。
“這這這……這是……”
佘年跨步走過來,一把拉過司禎摟在懷裡。
司禎默不作聲給他抱,假裝一個玩偶。
在感受到司禎的體溫,聞到司禎的氣息後, 佘年心下稍安。
他低探究地看向司禎, 眼底是幾不可見的脆弱。
這一路上司禎都沒有跟他講過話, 現在為什麼突然說話了。
司禎坦蕩迎向他的視線, 咧咧嘴:“你回來了?”
佘年笑了。
“嗯。”
他把手放在司禎麵前攤平,一隻被綁了嘴的小鳥站在上麵。
“給你玩兒。”
兩界傳遞大事的界鳥被佘年當成哄司禎的工具。
司禎拿著小鳥擼擼毛,覺得手感不是很好。
不如佘年蓬鬆的耳朵和尾巴。
她把手放在了小鳥的嘴邊,鳥嘴上有一圈帶著暗光的細線, 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你給它解開吧?”
佘年眸色暗下來, 又把司禎摁在了懷裡:“它說話不中聽。”
司禎仰頭看他:“那我呢, 我說話不中聽, 你也要把我的嘴巴綁起來嗎?”
佘年失笑。
覺得現在的司禎有一種,之前看到的小司禎的可愛。
佘年心都軟了一半, 聲線幾乎要把人溺進去。②思②兔②網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不會,我不會綁你的嘴巴。”
腦海中恍惚飄過一條紅綢。
佘年目光落在床帳的紅花上,聲音微啞:“但你可以綁我。”
司禎眸色清明,微涼的兩指捏住佘年的嘴巴:“這樣嗎。”
佘年手裡無端出現一根紅綢,把紅綢放到了司禎手裡:“不是嘴巴, 是彆的地方。”
耳朵“嘭”地冒出來。
還有尾巴也“噗噗”一起出來。
妖界的氣息讓九條尾巴變得更長,如魚得水一樣地快活。
幾個妖侍哪裡見過妖主的本體, 更不敢看妖主談戀愛。
眼觀鼻鼻觀心, 毛茸茸的手快成了一道道殘影, 大殿在極短的時間內被布置好, 妖侍爭先恐後地退下。
佘年的九條尾巴到處撩撥著司禎, 甚至為司禎打起了架。
司禎挨個捏捏,九條尾巴都爽了,癱在地上。
佘年目光灼灼看著司禎手裡的紅繩。
司禎笑了。
她把紅綢扔到佘年的身上,輕飄飄丟下一句:“人菜癮還大。”
佘年不解追著抱了上去,像他的九條尾巴那樣黏住司禎:“什麼意思?”
司禎不解釋,一手托著鳥,一手拽拽帳子上的大紅花:“這是什麼意思?”
佘年眼底的心虛清晰可見。
他生出一種趁人之危之感,在司禎心智不全的時候,騙她成婚。
這是乘人之危。
等到司禎意識恢複了,大抵是要一劍捅了他的。
可一劍捅了他,他也是她唯一的道侶。
隻有他,也隻能是他。
佘年眼底是病態的瘋狂:“你答應了和我雙修。”
“你這是在搞……”
司禎有點一言難儘地看著佘年,對他的眼光不敢苟同:“是在搞氛圍呢?”
佘年摟住她點頭。
是的,成婚的氛圍。
成婚都是這樣的,妖侍說,隻有凡界的婚俗最為隆重。
無論修者還是妖魔,都有千年的壽命,修煉是最要緊的,大婚不過是走個過場。隻有凡人,壽命隻有百年,大多夫妻皆可……相守一生。
相守一生。
佘年又開始%e5%90%bb司禎的額頭和額角的發。
司禎覺得自己像是一隻貓,被摟住,然後被狂吸。
打工社畜吸吸貓可以緩解一天的疲憊,佘年吸吸她,精神狀態都能穩定不少。
果然,佘年從她的頸窩抬頭,又變成了乖巧的樣子。
他就這樣注視著她,無比認真。
沒有任何鋪墊,單刀直入地開口:“和我成婚吧。”
司禎在玩他的頭發。
從被吸的時候,她就開始在玩。
佘年把頭發從她的手裡揪出來:“和我成婚吧。”
司禎換了個地方,又揪了一縷。
佘年不厭其煩地繼續抽出:“和我成婚吧。”
他看著司禎斂下眼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樣子,心也跟著慌。
司禎手指戳了戳他黑色的衣襟。
到了妖界,佘年換上了妖主慣常穿的衣服。
黑袍,無冠。
因為妖界妖氣濃鬱,他現在的眼睛更狹長一些。
如果說修真界的佘年像隻無害的大狗狗,現在的佘年完全能看出他狐狸精的本質,渾身上下,一舉一動都散發著勾人的味道。
司禎戳完了衣襟的指尖一路下滑,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