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禎打了個噴嚏。
之後成功收獲了佘年的第三次催促。
這回佘年隻喊了一聲姐姐,後麵的話都還沒說出來,司禎就合上書,溜噠噠走到了床邊。
走動間,她順手滅了瑩燈。
瓊瓊月色透過鏤空窗戶,月光斑駁落在床上,如華裳灑在了佘年的身上。
他像誘人而不自知的海妖,臉上是渴望。
他伸出一條胳膊,拽了拽司禎的衣袍,動作間,鈴鐺的聲音在黑暗的環境裡格外清脆。
連鈴鐺聲都像小動物在撒嬌。
他眼睛潮濕,小聲認錯:“姐姐,我知道錯了。”
拉著司禎的動作像是狐狸輕輕撓她,不疼,有點癢。
司禎的手終於放到了佘年的臉上,他身體溫度很高,她的手因為夜半拿書,比往日更多了分涼意。
床上的海妖如離水之魚久逢甘霖,緊緊貼著司禎的手心,高挺地鼻梁無意識在司禎的手心蹭著。
嘴裡發出舒適的喟歎。
他扯著司禎的手多用了點力氣,海妖要把人類也拖入海浪,和他一起沉淪。
司禎看著佘年的已經變得粉紅的耳朵,脖子上的鈴鐺,還有若隱若現的裝飾,心率逐漸攀升。
然後順著他的意思,躺了下去。
一個大型抱枕在瞬息間就貼了上來。
第77章 77
獎勵小狗
黑暗中, 司禎的腰被佘年緊緊扣牢,海妖的身體一點都不冰冷,熱得要把她灼化。
司禎推了推佘年的%e8%83%b8膛,腰上的手臂卻突然收緊。
海妖把人類騙下海就不會放回去。佘年的尾巴攀上司禎的四肢, 每一條都帶著和本體同樣的溫度。
發燙的呼吸灼她的耳垂。
佘年幾乎失了理智。
%e8%83%b8口的裝飾讓他又癢又疼, 他把司禎的手帶到他自己的心口, 觸摸他心跳的同時, 也觸碰到了裝飾。
“嘶……”
佘年眼神迷離。
他含著司禎的白皙的耳垂,發出的聲音帶著喘熄:“拿掉好不好,好難受……”
佘年像是自投羅網的動物,把司禎的手放到了自己的%e8%83%b8口, 司禎不會放過他, 隻會變本加厲懲罰他。
裝飾輕飄飄地晃, 佘年的心臟也跟著顫, 然後司禎就聽到了更沉重的喘熄聲。
佘年難受地低聲喃喃,姐姐主人地亂叫, 他手臂收緊,司禎的溫度低,他像在酷暑中拚命汲取一絲清涼。
司禎身上熟悉的味道讓他覺得安全。
司禎冰冷的手伸向最熱的尾巴。
佘年渾身一顫,更激烈地摟住她,手急切覆上了她的手, 想要主動拿到些什麼。
司禎嘴角笑,躲開了佘年的手:“犯錯了沒有獎勵。”
一滴眼淚滑進佘年的鬢角, 他用哀求的眼神看她。
司禎不為所動, 拍了拍那條最熱的尾巴。
佘年瞳孔有一瞬渙散, 誘人的聲音不加遮掩地溜出來, 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司禎咬上佘年的耳朵:“到底還是成了獎勵。”
佘年恢複了一絲神誌, 臉貼著司禎的,摩挲著她的發絲,不斷親親她。
他給司禎身上施了清潔術,拿出衣裳給司禎重新換上。把司禎照顧好後,才開始給自己換衣服。
司禎戳了戳他的背,指尖一路下滑,在布料處停止:“我要去宗門大比。”
佘年身子一僵。
旖旎的氣氛消散,佘年感覺到了四肢百骸的冷。
他想問問能不能帶上他,但想到柳途篤定的話,最終沒有開口。
或許他拚力可以掀了那陣法,或者是毀了跟禦獸宗的約定,但無論哪種行為都會影響司禎參加宗門大比。
她想參加,參加不上,會不高興的。
他知道了自己的錯誤,就不該再犯的。
佘年斂下眸底的情緒,手上係帶的動作恢複正常,溫聲答應:“好。”
他穿好了衣服後,並沒有回頭,頓了頓才遲疑問道:“要去很久嗎?”
司禎想了想:“應該不久。”
佘年的像是乖巧的小媳婦,親了親司禎的額頭,作大度一般:“好,那我等你回來。”
他眼底平靜如碧水:“你會回來吧。”
司禎摸摸他的耳朵:“那當然,不回來難道還在裡麵呆著嗎?”
得到了司禎的承諾,佘年心下稍安,但又沒全安。
司禎認為的時間不長,或許對他來說很長。他不太能忍受和司禎的分彆。
司禎看佘年一副大度樣子,又戳戳他:“沒什麼要問的了?”
“沒有了。”
司禎繼續:“你如果有想要的,可以告訴我。”
佘年想了想:“……早點回來。”
司禎看他虛假的笑容,扯扯他的臉:“沒彆的?”
“沒。”
司禎看他彆扭地像一隻麻花,也不掰正他:“那睡吧。”
彆扭的麻花心裡又有些失落,但麻花不說。
宗門大比的時間逐漸接近,佘年看起來一切如常。
陪著司禎吃飯睡覺練劍看書,在司禎說要逛街不讓他陪同時,也會乖乖自己呆著。
司禎走的時候,他是在寢殿,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摸到了妖宮正門等了許久。
一身黑袍不怒而威,看著很有妖主的風範,把守門的小妖嚇得肝顫。
但實際上,這隻是一隻翹首等待主人的嬌軟狐狸,看不到司禎就會感覺到焦灼。
索性司禎出去的時間很短,佘年不用等很久。
司禎出去,是為了最後一次改陣。
回來的路上,江羨好不住誇她:“禎禎很有修符的天賦!”
司禎把那些陣法書又推給江羨好,表示學不來:“全靠我的勤奮。”
不是天賦,是努力。
一個月的突擊學習都要給她學吐了。
修符到底不比修劍。
司禎把手裡的劍拿著掂量兩下,覺得還是修劍簡單,那些招式她看過一眼就會,根本不必費心記什麼就排隊進了她的腦子。
在學劍的時候,她的腦子和身體渾然一體,配合極妙。學符就完全沒有這種水到渠成的感覺了。
學符體驗不是很好,司禎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她加快速度,準備回去咬兩口狐狸泄憤。
妖宮的守門妖侍在看到司禎那抹紅色身影時,簡直喜極而泣。
感謝天感謝地她回來了,妖主終於要走了。
這種被上司盯著工作的感覺實在是太差了,他們從妖主站在這裡,後背就開始不斷冒汗。
司禎還沒到妖宮,身邊就“嗖”地多了個黑色身影。
佘年拉著司禎的手,沉穩道:“我做了花糕,你要吃嗎?”
看起來大方得體又正常。
司禎唔了一聲:“宗門大比還有三天。”
佘年:“嗯。”
看起來依舊大方得體又正常。
司禎在一邊看著,忍俊不禁。
嗯,挺正常的,如果忽略他同手同腳的話。
妖界的佘年陷入了焦灼,修真界的一群人也陷入了焦灼。
佘年是不想讓司禎參加宗門大比,修真界的人是想讓司禎參加宗門大比。
他們的共同特點是,因為看不到司禎而焦灼。
柳途在禦獸宗門口走來走去,走去走來,嘀嘀咕咕:“怎麼還不來……”
守門弟子勸道:“大師兄且回去吧,我們幫你看著呢。”
柳途一擺手:“你們不懂。”
回去要挨罵,站在宗門口,耳根子才能清淨。
但他還是低估了宗主花非想見司禎的迫切程度。
在柳途正在宗門口,走來走去,假裝忙碌的時候,他的背後傳來鬼一樣的聲音:“司禎呢?”
柳途後背一涼,慢動作轉身。
隻見一個比他矮一段的八撇胡子老頭,手裡抱著一個孩子——他剛認回的孫子,幽幽看著他。
柳途哈哈咧咧嘴:“在等了,在等了……”
花非:“你昨日也是這麼說的。”
柳途苦笑:“司尊者不回我消息,徒弟也確實沒辦法。那畢竟是實力高強的尊者,去哪裡也不歸我管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花非手裡的拐杖就掄起來:“你還敢頂嘴!”
他懷裡抱著的花拙覺得柳途有些可憐,拽拽花非的胡子。
一拽一個笑容,禦獸宗宗主在即將過萬的年紀,學會了變臉。
他和藹看著剛認回的孫子:“好好好,爺爺不罵,不罵。”
柳途衝著花拙感激一笑。
雖然司禎不在,但司禎看好的孩子,還是救了他啊。
說來也是神奇,司禎隨手救的孩子,竟是宗主的孫子。
這親是怎麼認的,柳途並不知曉其中細節,隻是聽說,花拙和宗主的女兒像極了。
柳途在禦獸宗門口成日等司禎都沒能把人等來。
直至踏上陣法那日,柳途都在往禦獸宗大門的方向看。
周圍有相熟的弟子詢問:“柳道友這是在等什麼?”
柳途抱著花拙,麵色深沉,神在在道:“等一個奇跡。”
陣上站著的還有劍宗子弟。
陳清衣作為首席,站在所有弟子前麵。
她的視線在陣法上的所有人中穿梭著。
沒有司禎……
難不成她不參加這次的宗門大比?
在大比中獲勝,能得到堆起一整個宗門的修煉資源,司禎在前幾次大比中,得到的積分最高。
這樣唾手可得的好處,她不要?
有其他宗門的人發現司禎沒參加宗門大比這件事,交頭接耳。
“司尊者是不是沒來啊?”
“沒看到她的人,可惜了,我還想瞻仰尊者容顏。”
“說起來,司尊者是劍宗出來的。”
“哎,這話現在可不興說,現在的劍宗首席規矩多著呢,可不給提司尊者。”
說話的人明顯沒把陳清衣放在眼裡。
並且自然而然地,拿曾經的首席司禎,和現在的首席陳清衣作對比。
話說半分,但意思依然全儘,陳清衣就是比不上司禎。
陳清衣將周圍的聲音儘收於耳朵,手心掐出一片紅印。
妖界,佘年坐立難安,看著司禎欲言又止。
在司禎翻話本第兩百零六次後,他到底還是開口了:“你不去參加大比了嗎?”
司禎眼神和他交彙。
佘年的眼睛裡是糾結,忐忑,焦慮,還有淡淡的竊喜。
對他來說司禎不去參加宗門大比當然最好,他不確定司禎是不是真的不去了,但抱有如此希望。
司禎輕飄飄打碎他的希望:“當然去。”
佘年喉結動了動,坐著的動作沒變,但無端多了些無措。
司禎看了看時間,把書合上,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褶皺:“到時候了,該動身了。”
佘年也跟著站起來,蔫巴地貼過去,說話都變得艱難:“我把你送過去。”
說著,手上用力就要撕開時空縫隙。
他的手極用力,但又帶著不情願,顯得極為緊繃。
白皙的手上,青筋一條條都冒出來。
司禎兩手一捏,把縫合上:“不用這個。”
佘年的無措裡多了茫然。
她不讓他送她嗎?她找到彆的辦法回修真界了?連這樣的小事她都不需要他了是嗎?
佘年控製不住地胡思亂想,委屈一點點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