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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了片刻,輕聲道:“好,我知道了。”

墨璿應下來後,析竹本準備用幾日時間好好想想該如何讓眾臣信服墨璿這個新君,可一日後左丞也坐化而去,朝裡一下子缺了兩根支柱,右丞之位又本就空缺了許久,新君登基實在不能再拖下去。

又一日後,淇瀾帶著遺詔站在了君王座之前,泛著金色光芒的遺詔展開在她身前,君王印信的紅章與其上的名字都清晰可見。

“先君已曆化劫,靈魂已往神域享永生福樂。然天界不可無主,先君認為南離將軍墨璿可堪重任,接任天君之位。”

淇瀾話音剛落,就有昱欽的支持者冷笑道:“墨璿可是違背神諭之人,神祭司,你讓墨璿接任天君之位,莫非你的眼裡也早已經無視神諭了嗎?”

淇瀾一愣,看了眼特意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的析竹,輕輕握住了脖頸裡的天神淚吊墜,道:“南離將軍並未違背神諭。神諭確實有言,三界之內不得越界通婚,可那朝槿,他雖是越界通婚而生的,可他自身卻是有仙族血脈的。墨璿與他相愛,並不算是完全越界,當然更不算是違背神諭。”

昱欽冷笑了一聲:“這等詭辯之言,是析竹教你的吧?”

淇瀾心虛地吸了口涼氣,又瞟了眼角落裡的析竹,可他此時卻在可疑地走神。

淇瀾握緊%e8%83%b8`前的天神淚掛墜,說道:“我是與神交談過的人,自然是最不會無視神諭的。若是我拋棄了神,那麼神必然也會拋棄我,那我斷不能死而重生,斷不能繼續戴著這滴天神的眼淚。”

淇瀾說著,竟覺手中的天神淚微微發燙,低頭一看,它竟閃耀著連她都從未見過的光澤。

眾朝臣見此神跡紛紛躬身行禮,她卻呆立在原處,心裡莫名湧起一股傷感情緒,眼眶裡落下了兩滴淚來。

淇瀾的腦子裡突然有個聲音說出了兩句話,她猛地抬頭尋找,可什麼都找不到。

那聲音說……

你會回來的吧?

不,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好在王座下的眾臣注意力都在突然發光的天神淚上,並未有人注意到淇瀾的異樣,除了析竹。他不知淇瀾怎麼了,為何神情突然變得有些奇怪,他怕淇瀾無法接著應付,預備走到大殿中央幫墨璿打贏這最後一仗,在經過墨璿身旁時,她拉住了他。

墨璿一步步走上君王寶座,站到了淇瀾身邊,轉頭對著眾朝臣道:“我自知不是天君人選的眾望所歸,可天界不可無主,既然有遺詔在此,我願意一試。”

昱欽冷哼了一聲,甩手將一冊案卷扔到了墨璿的腳邊。墨璿彎腰正要撿起,昱欽一抬手,一道暗金色的靈力閃過,案卷展開在半空中,眾人都能看到上麵的內容。

“用三界的氣數給你試嗎?你自己看看,你的那個朝槿都乾了些什麼。都是你心慈手軟色欲熏心留下了他,這才釀成了禍患。”

墨璿抬頭去看,看完後和其他所有人一樣心裡一震。

那案卷上記著,朝槿在冥界大開殺戒後,嗜殺之心仍舊得不到滿足,又去凡界大開殺戒,已經造成了數千凡人的死亡。

“不,朝槿他不會這麼做的,這不是真的……”

昱欽身邊的則奕說道:“是真是假你去一查便知,想必你對他的幽冥氣息是十分熟悉的。先天君若知你犯下如此大錯,這遺詔上定然不會寫你的名字。”

淇瀾又看了眼析竹,此時的他似乎又在走神想心事。

自殊也看了析竹一眼,見他沒有想要站出來說話的打算,就自己朗聲說道:“雖然諸事未明,可天界不能無人做主。不如先讓墨璿暫代天君之位,若她順利把眼前的事情都解決了,再正式讓君王印認主,如何?”

與自殊交好的一黨開始應和,昱欽也隻好退一步道:“既然是暫代,總得有個期限。三月為期,你若是無法解決眼下之事,那就自己讓出天君之位,有能者居之。”

墨璿爽快點頭道:“好,那就三月為期。”

墨璿從淇瀾手裡接過遺詔,又走下了君王座走到析竹的身邊,問道:“我想立你當左丞,你意下如何?”

析竹看了眼身邊的自殊,輕聲道:“以前不是說過,這個二把手的位置給自殊的嗎?我不需要官職,照樣會儘心為你排憂解難。”

墨璿盯著他看了會兒,輕聲道:“其實你每次跟我說,你什麼都不需要,我心裡都沒來由害怕。”

析竹一愣,輕笑著道:“彆怕。我相信你會是一個好的君主,將來帶領三界開創一番新景象,我對你有信心。”

他的話語並不能讓墨璿安心,他淡然的神情反倒讓墨璿心裡更加不安。她轉身重新走向君王座,在那寶座上坐了下來。

“除了天君之位,丞相位也是至關重要,紫微星旁需有輔弼。今日起,冊立自殊為左丞,立析竹為右丞。”

昱欽皺眉冷冷道:“墨璿,你隻是暫代。”

墨璿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論三月後如何,今日我坐在這君王寶座上,我就有這個權力。我意已決,不必多言。”

第27章 誤傷

預兆中提到的兩個關鍵之人的命格,其中引領者命格如今應該已經與墨璿相匹配了,可析竹心裡還是無法踏實下來。

她如今是三月為期的代天君,可若是這三個月內出了什麼岔子……

“右丞?”

“右丞,您怎麼了?”

析竹回過神來,看向坐在他麵前的兩個天官,把手裡的奏折推回給他們。

“這些理應由天君親閱,不該就這麼拿來給我看,於理不合。”

他們兩人麵麵相覷,其中一人小聲道:“我們最初是去找了南離將軍,她說她今日有事,要去凡間,讓我們去找左丞或者您。我們又去找了左丞,他看過之後,說此事還是得讓您來決斷。”

析竹歎了一口氣,還是把奏折打開來看。上麵的內容是關於朝槿的,說他在凡間胡作非為,已經讓數千凡人遇害喪命,在凡間百姓中引起了恐慌,在多處廟壇祈求天界庇佑。

“右丞,此事該當如何?”

析竹收起了奏折,道:“把你們查到的所有關於他行蹤的消息全部告訴我,此事我來處理。”

朝槿躺在凡間的一片草地上,一覺睡醒天還沒有亮,他就睜著眼睛看著天空中寥寥幾顆星星。

他被冥界通緝了,冥界暫時是回不去了,就隻好留在凡間。

一顆石心慢慢飄入了他的視線,那石心上帶著他的幽冥氣息,它變得越來越強,朝槿甚至懷疑再過段時日這顆石心的法力就要超過他本人了。

朝槿坐了起來,對著石心道:“我還需要擁有更強的靈力。我現在的法力,隻能讓我逃過他們的追殺,可我的仇還沒報完呢。”

石心竟然也發出了聲音道:“當初你的血解了我的封印,我湧出的力量也恰好治了你的傷提升了你的法力,你竟然還貪心想要更多。”

“我在冥界報仇時,你靠我吸收了很多魅的魂魄,這筆賬是不是該算?彆忘了去凡間輪回轉世可是我們冥界管的,我去查過,我殺的那些魅,他們的靈魂沒有去虛無之地等待輪回,他們的靈魂被你吃掉了。”

“現在我已經不需要你的幫助了,我可以自己去殺凡人吃靈魂,要多少有多少,你已經沒用了。”

“那你就彆再跟著我!滾遠一點!”

“你身上有她的氣息,雖然非常淡,可你一定見過她。隻要找到她,我也能報我自己的仇了。”

朝槿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問道:“她?她是誰?你有什麼仇要報?”

“你不配知道。”

朝槿冷哼了一聲,揮手撣開煩人的石心。朝槿重新躺下來想再睡一覺,可他一閉上眼睛,眼前閃過的全部是支離破碎的血腥。他重新睜開眼睛,厭棄地瞥了眼散發著若有似無的腥臭味的石心,起身漫無目的地向前走去。

天微微泛白了一些,太陽還未出來,似乎還起了一些霧,這時候凡人都還在睡夢之中。

朝槿像一縷遊魂一般在空曠的街上走著,前麵好像有個人靠牆站在那裡,走近些朝槿感覺到了他身上的仙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朝槿握了握拳,隨時準備凝出血刃。又走近了些,他感覺那人的仙氣有些熟悉。

“朝槿,許久不見,近來你可還好?”析竹淡淡道。

朝槿終於看清楚了那個清雅出塵的身影,冷淡問道:“你在等我?你是怎麼知道我會到這兒?”

“分析了一下你的行蹤路線,猜測你會出現在這兒。”析竹笑了笑“我先找到你,或許是因為我比其他人聰明一些吧。”

朝槿仍舊冷著臉道:“你讓開,我今日就當是沒見過你。”

析竹並沒有半分退讓:“你就不肯賞臉和我敘個舊嗎?”

朝槿凝出血刃,對著析竹道:“我再說一遍,讓開。你再不讓,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朝槿,我隻是想和你談談,把誤會都解釋清楚。”

朝槿冷笑了一聲:“沒什麼好談的,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以前我相信你們,我追尋愛,可結果是遍體鱗傷,命都差點沒了。我現在隻要恨,其他什麼都不要了,我覺得我現在過得很自在啊。”

“可現在的你真的開心嗎?”

朝槿一怔,隨後強顏歡笑道:“開心啊,怎麼不開心?我看著那些欺負過我的人哀嚎,求饒,絕望,最後什麼都不剩,我開心得很。”

“若你繼續下去的目的隻是複仇,那複仇結束之後呢?還能剩下什麼?你還有大把的生命,你原本可以得到真正的快活自在。”

朝槿一抬血刃指向析竹:“少跟我說教!我不想聽!”

朝槿轉身想走,突然聽到了石心的聲音,它說:“去殺了他,我想要他的靈魂,幫我殺了他!讓我得到他的靈魂,我就幫你提升法力。”

本就心煩意亂的朝槿朝著空中揮舞了兩下血刃:“你給我閉嘴!”

話音還未落,他手裡的血刃居然脫手飛出,緊接著迷霧突然變得很大,伸手不見五指,完全看不清楚兩步開外的任何事物。

朝槿聽到前麵好像有打鬥的聲音,能隱約看到有水藍色的光在閃,那是析竹靈力的顏色。

他心裡開始擔心,喊道:“渾蛋!不許傷他!”

朝槿抬手想要收回血刃,可石心因接受過他的血液,也帶著他的幽冥氣息,血刃一時間竟無法收回來。

一陣強烈的水藍色光芒震開了迷霧,他下意識閉目避開強光,再睜眼時眼前空無一人,析竹不見了,石心也不知所蹤,血刃重新回到了他的手裡。

“析竹?”

朝槿喊了一聲,並沒有得到回應。

他低頭看向手中的血刃,發現其上沾染了仙的氣息,再看向前方的地麵,地上滴落了幾滴鮮血。

朝槿心裡一慌,喊道:“析竹!你在哪兒!”

析竹他本就受過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