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夜路遇鬼(1 / 1)

天色愈來愈暗,騖船進入黑區。

原本有說有笑的蕭玉兒、樊如花,很快沒了聲音。

薛通扭頭望向後排,二人臉色煞白,蕭玉兒更是咬牙握拳,瞪起了驚恐的大眼。

當年薛通先天中期,精神力遠超同階,黑區五百裡即行將崩潰,而今縱有同伴,又無需觀察,蕭玉兒卻僅僅支持了兩百餘裡。

“閉眼速運心魔禁術,航程高達三萬六千,你這樣子如何去得!”薛通喝道。

樊如花比蕭玉兒好不了多少,聽罷也閉目低眉,運起心魔法訣。

但死亡黑海的恐怖,豈是閉上眼就能抗拒得了?

續飛千裡,蕭玉兒的身體,再度哆嗦了起來。

“玉兒,死亡黑海的厲害你算嘗到了,師兄需集中精力駕船,觀察周遭,無暇給你灌輸法力、精神力。”

“這枚麻藥吃了,睡幾天吧。”薛通說完,將一粒黃褐色藥丸塞進了蕭玉兒嘴裡。

“如花也備一粒,堅持不下去就睡上一覺。”樊如花主動討要道。

……

飛出萬裡。

後排兩人呼吸均勻,沉沉昏睡。

薛通金瞳透過重重迷霧,掃視前方和黑沉沉的海麵。

起風了,平滑如境的死亡黑海,泛起一絲絲波紋。

薛通初不在意,但風愈來愈大,海水竟嘩嘩作響起來。

“難道風暴將至?”薛通喃喃自語,改向東南。

自上回穿越黑海,他新獲十餘高等騖船,此番所帶飛行器足夠,繞遠路無妨,隻需避離風暴。

情勢非但未見好轉,加速惡化。

烈風呼嘯,海麵掀起丈餘高的浪花。

放眼望去,原先黑蒙蒙的天空泛起微紅。

似乎正處於一個奇大無比的暴風眼之中。

薛通的心,不停的下沉!

“夜路走多終遇鬼!”

“船行數萬裡,難免受風暴之災。”

“要闖大禍!”

“卷入暗黑風暴,會否當場粉身碎骨不說,騖船定攪得稀爛。”

“生死難料,尤其蕭玉兒、樊如花兩人!”

薛通不得已,解藥弄醒了二人。

“暗黑風暴將至,我們可能處於氣旋內,逃不出去了。”

薛通各給了一張海圖,一儲物手鐲騖船,又道:“卷入風暴後不知吹向何方,地圖和騖船帶好,一旦走散,設法在星島彙合。”

薛通將他在飛越死亡海後,住過的無名島命名為星島,意為如星辰般指引方向。

“我們會不會死啊?”蕭玉兒幾乎是哀嚎道。

“放屁,你已是先天修士,又非女娃娃!無論遭遇什麼,都要設法活下去!”薛通按住蕭玉兒雙肩猛晃,大聲喝道。

蕭玉兒一把抱住薛通,失聲痛哭。

“刺啦!”

夜空一道紅色閃電,映亮暗黑海麵,揭開了風暴正章。

大雨傾瀉如柱,颶風陡然升級。

騖船風雨飄搖,咯吱吱作響。

“船毀之際勿用新船,注意避免卷入漩渦中心,隨風吹到哪是哪。”

薛通風中大吼,蕭玉兒、樊如花點了點頭。

“嘭!”

騖船撕裂解體,三人宛若狂風中的爛葉,眨眼吹至數百丈開外。

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隻能隨風旋轉翻滾。

“轟隆隆!”

暗黑海上空的驚天巨雷,炸起奇大無比的紅色火球,薛通隻見兩黑點一晃而逝,再也不見了蹤影。

……

三日後。

一人一鷲落在了無名小島,地圖未標注的小島。

薛通落地的一瞬,癱軟倒地。

他身心俱疲,最大的打擊是蕭玉兒、樊如花生死不明。

“難道薛某的提議,害死了兩人?!”

薛通的情緒再度爆發,仰麵朝天,任由雨水和淚水,衝刷臉龐。

……

“這是什麼鬼地方?”

薛通隻記得暴風中翻了無數跟鬥,風刮了整整一日,閃電屢屢擦著他的護層劈落,他奮力擺脫向內的旋力,直至風力漸小,才掙脫向東,花了兩日功夫,發現了此島。

天色比黑區稍亮,按理該是臨近東部灰區的地方。

茫茫黑海毫無參照,隻有羅盤磁針指示方向。

薛通騰雲飛往小島製高點。

削平山頂,挖了個大坑,堆滿濕漉漉的樹木,燃起火苗,濃煙直升天際。

“管它有無用處,燒了再說!”

“玉兒她倆若在風暴中昏迷或被閃電擊落,那就...”薛通不敢細想。

他稍事休整,島內島外探查。

方圓千餘裡,並無一島;島內不入流的妖獸,很快清理完畢。

乾等了幾日,薛通在山頂光滑的石麵,刻上深深的大號箭頭,指向正東。

……

就這般花費了兩月時間,每至一島探查數日,比照海圖,感覺似乎到了當年探索過的島帶。

“我一路留下記號,玉兒、如花見了,也好大致有個方向。”

星島在望!

昔日洞府依舊,但薛通如何高興得起來,他發了瘋般東西南北三千裡內的島嶼逐一光顧,在最高點刻上箭頭,直指星島。

做罷一切,心情總算稍稍緩解。

……

月餘後,薛通正在洞府修煉,洞外白虎的咆哮巨吼。

妖獸上島?

他飛速出洞,為之一怔。

四靈寵在一黑衣人的逼迫下,步步後退!

海區有其他人!

黑衣人亦是一愣,停下了腳步。

“原來有客光臨,老夫就覺得奇怪,四獸嬉戲打鬨,顯然非尋常妖物。”

黑衣人先天頂峰,四寵非其敵手,但他大感驚奇,未出手擊傷擊斃。

“靈寵乃薛通所有,道友路過星島?”薛通收了靈寵。

黑衣人或許是常年未受日曬的緣故,麵色慘白,微微佝僂著身軀。

小眼精光炯炯,五旬年紀的外貌。

“薛通?老夫俞仲堅,北麵島上的箭頭皆由你所畫吧。”

“嗯,薛某兩名同伴失聯,俞道友可曾見到任何人跡?除了島頂的箭頭。”

俞仲堅搖搖頭,又問:“道友從何而來,失聯因四月前的特大風暴?”

“薛某來自芝悅,同伴風暴中走失,俞道友又怎會在黑海東部?”

“大致與你一樣,好奇黑海到底有無儘頭。”俞仲堅嘿嘿笑道。

“道友同伴之事,俞某或許能幫點小忙!”

“你說什麼?!”

薛通脫口大吼,他近日心情愈來愈糟,約定了集合地點,四月都無法集中,蕭玉兒、樊如花多半凶多吉少!

他仿佛看見一根救命稻草,一把抓住俞仲堅手腕。

二人相隔兩丈,俞仲堅竟未來得及反映,眼前掌影一晃,腕骨即如被燒紅的鐵箍,箍住了一般。

手腕劇痛,俞仲堅差點叫喊了出來。

他麵色驟變,強忍才未當場出醜。

“哦,多有得罪,薛某太心急了,見諒見諒。”

“道友若有線索,薛某定當百萬重酬!”薛通忙鬆手說道。

“真的?”

薛通靈抓了把靈石,塞至俞仲堅手中,“這些先付,餘數事成後再給。”

心情急迫之至,薛通已顧不上俞仲堅是否真有線索。

俞仲堅奇異的眼神一閃即逝,薛通眼都不眨,便送了他三十餘粒上品靈石。

“俞某猜測,薛道友同伴四月未現,或許已在某地落腳,脫不開身。”

“就看道友敢不敢去!”

“刀山火海也是一句話的事情!”

“灩霞島!”俞仲堅神情凝重,說道。

“哦”

灩霞島係海區最凶險的所在,當年薛通僅在南部探索,北部的灩霞島乃先天高階和宗師武者的探查之所,傳說紛紜,他從未去過。

但今時不同往日,更何況還牽涉蕭玉兒、樊如花的生死!

“道友儘管帶路,現在就去灩霞島!”

“俞某不去,灩霞島高人盤踞,格外凶險,俞某一向敬而遠之,僅能幫道友標示方位。”

“煩請標注”薛通取出海圖道。

“道友約個地點,快則一月,慢則半年,薛某去見道友,也好支付餘款。”

“半年後就在星島見麵”俞仲堅說道。

……

“灩霞島有高人?”

“俞仲堅也來自芝悅?”

“那麼多人哪來的?”

薛通回味俞仲堅所言,疑雲重重。

但適才俞仲堅並無惡意,言語得當,自己又心急火燎,沒特彆留意此人神態,隻在大方給予靈石之際,俞仲堅才流露出一絲不可思議。

“姓俞的會否把我引向陷阱?”

“星島無人,萬一蕭玉兒、樊如花找來怎辦?”

薛通越想越猶豫,後悔沒將俞仲堅扣住,嚴加拷問一番。

“去總歸要去!”

他在洞府入口留了石刻,意思有事外出,十月初五回府,屆時相見。

隨後乘鷲北上。

……

四餘月前。

“撲通!”

蕭玉兒砸入黑海的一刻,勉強蘇醒。

她隻記得天旋地轉了不知多久,一道閃電擊穿她的護體氣層,將極品護衫燒得一片焦黑,

她連吐幾口血,逐漸昏迷,任由狂風吹向遠方。

冰冷的海水令她清醒,蕭玉兒掙紮遊向海麵,轉動儲物手鐲。

騖船飛出千裡,蕭玉兒漸漸有了點力氣,隱約望見遠方朦朧一座大島。

騖船降臨沙灘的一刻,林中突然衝出數人。

“拿下!”為首的先天武者喝道。

蕭玉兒想起薛通之言,強打精神說道:“遭遇風暴,迫不得已侵擾貴地,我師兄會來接我。”

說完大口吐血,昏死了過去。

待重新睜開雙眼,已身處地宮,被人五花大綁,跪按在地上。

高高的台階,幾把石椅一字排開。

坐著的幾人,令蕭玉兒心頭一震。

她看見了兩個藍膚尖耳之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