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初始與終結(1 / 1)

蔚渺一類的玩家永遠是“正義”的好夥伴,光論忠誠,恐怕他們的正義最為牢固可靠。

科裡斯托爾理所當然地曲解了這份“正義”,他饒有興趣地微笑道:“你是一位奇特的賞金獵人,初看以為是一位乾脆利落的冷酷之人,沒想到卻頗有正義感。”

蔚渺“不好意思”地應道:“閣下過譽了。”

水晶王子雖然是科裡斯托爾的分身,但具備一定的獨立性,記憶並不互通,因此也無法知曉她在秘境中的具體作風。他的消息來源是一路被蒙在鼓裡的希伯勒和蔚渺的口述。

她怎麼可能會說出不利於自己“好形象”的思想過程,隻是簡述事件結果,便能誤導聽眾認為他們一開始本來是為了讓王子與公主在一起才殺害女巫,隻是後來公主自曝偽裝,才轉為殺死公主。

一切都合情合理,具備正當性。

與王子和獵人這類至少不是惡陣營的人打交道時,展現出自己美好可靠的一麵往往比展露凶狠獠牙更有優勢。

在令人迷醉的酒精氛圍中,王子與獵人以桌遊消遣,蔚渺在一側充當觀眾。

科裡斯托爾雖然有控製點數的能力,畢竟骰子由他製作,但他們玩的就是隨機性。

未知令人著迷,也是樂趣所在。

蔚渺大致摸透了眼前桌遊的玩法。簡單來說,這是一種策略和運氣並重的桌遊。

桌遊中,分為紅方和藍方。玩家分彆代表一位“勇士”,目標是攻破敵方堡壘或者殺死敵方勇士。

勇士有初始屬性,不同職業的初始屬性又有所不同,在攻擊、防禦、血量、藍量、速度五個詞條中各有側重。選定職業後,在循環的格子地圖中,勇士交替行動。

格子裡可能是空白、道具、屬性懲戒、扣血等,五花八門。勇士們從對立點出發,在自己的行動輪中,有權決定是前進、攻擊、提升屬性還是使用道具。

六麵骰決定移動步數,還受到“速度”的少許影響。八麵骰決定屬性點數,十麵骰是判定骰,某些格子有一定的屬性要求,未能滿足則需要進行投骰判定來決定懲罰力度。

值得一提的是使用道具的效果極大程度上取決於時機和判定。

每走完一輪地圖,可以向敵方勇士和堡壘進行一次“終末裁決”,扣除十麵骰點數乘以二的血量。運氣好的話,兩輪還沒結束就能把對麵送走。

因此,如何平衡各種行動來應付瞬息萬變的局勢是此桌遊的靈魂所在,這也讓它擁有極高的耐玩性,保證每一局都有新鮮的體驗。如果玩家人數達到四人,還有同盟玩法,更加複雜。

各色各樣的酒客來來往往,酒館中的一半已經換了一撥人,客人們的打扮也從華貴整潔轉向簡約瀟灑。

當牆壁高處的棕木掛鐘指向八點時,儀態較上次已恢複端莊的女巫愛莎平靜地下樓,走向櫃台。

蔚渺心裡早已預料到女巫的全部行動,因為背後就是她在操控,但她還是假裝剛發現的模樣,偏頭注意著女巫。

科裡斯托爾和安布羅斯都有所察覺,目光從桌麵挪移至她身上。

她正與巴德交談,從蔚渺的角度可以看到,巴德保持著微笑,兩人氣氛融洽。

蔚渺清楚,她正在撤銷委托。

委托的撤銷有三種情況。一是限時委托失敗了,自動撤銷。二是雇主回心轉意,主動撤銷。三是接手的賞金獵人發覺委托存在價值不等或者情報錯誤等問題,委托狀態異常,經酒館上報賞金工會評估後,決定撤下委托。

雇主主動撤銷委托並不多見,因為發布委托時酒館會抽成百分之五的手續費,這和押金是兩碼事。撤銷委托相當於白白損失一筆手續費。

酒館作為賞金公會和賞金獵人間的中介,當然不是無償履行職能。

狼之心的委托不是限時委托,這很有意思。女巫聚集地中生意眾多,若賞金獵人無法在十天中回返,她或許有意去尋找做“血繼魔藥”的生意人,想辦法拖延狼化,為狼之心的追獵爭取更多的時間。

愛莎此刻主動撤銷委托,說明她準備離去。

“十天的酒館休閒真是令人放鬆愉悅。”科裡斯托爾站起身,微笑著對她說道,“等我踐行承諾後,就此彆過。期待命運讓我們再度相會,灰兔先生!”

蔚渺也站起身來:“不看完結局再走嗎?”

科裡斯托爾若有所思:“看來你對結局胸有成竹啊……嗯,留待我們下次見麵再告訴我們吧。”

蔚渺調侃道:“這是提前為下一次見麵營造期待感嗎?”

“算是吧。不過命運變化無常,希望下次見麵時是驚喜而非敵意。”

安布羅斯抿下最後一口酒,目光深沉地看著她。

蔚渺目送著科裡斯托爾上樓,安布羅斯則在前台與貓人老板說著什麼。

很快,科裡斯托爾解決完水晶棺的事,朝她揮了揮手,與安布羅斯並肩離去,踏入深沉的夜色中。

桌上還擺著殘局的桌遊以及兩個空酒杯。

希伯勒走到一旁開始收拾,蔚渺微微點頭和他打了個招呼後,先行離開酒館。

暖黃色的燈光被拋在身後,空中的三輪彎月俯視四方,如水的涼意讓人心頭冷靜。

她徑直走向大道旁的昏黑密林中,窺視著道路。此地回首時已經看不見酒館了,偶有一兩個行人快步走過,目不斜視。如果沒記錯的,這裡正是小紅帽狼化的地點,是一切的起始。

此刻將迎來一切的終結。

半晌,道路儘頭出現了一高一矮兩個輪廓,較矮的那個身影步履蹣跚。

愛莎右手牽著小紅帽,沐浴在月光下,鬥篷的陰影遮蔽了她的麵目。

小紅帽頂著一張天使般的可愛麵孔,臉色蒼白,乖巧地跟隨著愛莎,看上去文文靜靜,隻是從不自然的步伐和走動間隱約露出的右胸血色來看,她的狀態不容樂觀。

乖巧隻是她弱勢時不得已的偽裝。

她們在十字重瞳的窺視下慢慢地走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