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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錯了。臣罪該萬死！”
姬昌深深俯首貼地，顫聲道“請陛下賜罪臣一死。”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人皇帝辛，等待他的定奪。
姬昌主動求死，想以過往的情分，給自家的血脈留下一絲希望。
然而。
楊罡卻發現帝辛在暗中，給自己遞了一個眼色。
“嗯？”楊罡不禁一愣，有些不太明白。
“唉我已不是人皇。”
帝辛歎了口氣，緩聲道“如今楊戩代為人皇，主掌人道，一切生殺予奪，皆由他做主。你要求，就去求他吧……”
“原來如此。”
楊罡頓時恍然。
周圍的人卻一愣，姬昌也驚愕地抬起頭，愣愣看著帝辛。
以楊戩的殘暴嗜殺，又豈會給他姬家留一條後路？
此時此刻。
唯有楊罡明白了帝辛這位末代人皇的苦心。
帝辛，是在為楊罡樹立威信！
豎立仁德之道的威信。
想成為一名真正的人皇，不僅需要鎮壓三界的威壓，更需要讓人信服的仁德。
楊罡的威嚴已有，仁德之名卻差了很遠很遠。
自帝辛之後，人道再無共主。
而楊罡，是現在唯一有希望成為人皇，將來重掌天道權柄的人。
他想試一試！
讓自己寬恕姬家後代，得仁德之名。
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帝辛也想試試，為人道最後爭一口氣運。
許久。
楊罡的神色不斷變化。
終於漸漸平靜，化作一片大海般深沉。
“請‘陛下’賜罪臣姬昌一死。”姬昌緩緩朝楊罡跪下，這一次，似跪得十分艱難。
一如此時的楊罡。
人道皆服，亦心中皆懼。
霸道可以征服他們的身體，卻無法征服他們的心靈。
“斬。”
楊罡一聲令下，神色酷烈。
所有人不禁心頭一鬆，包括閉目等死的姬昌。
這位代理人皇，似乎答應了。
“喏！”
劊子手大聲答應，手中的屠刀應聲而落。
“謝陛下。”
姬昌緊緊閉著眼睛，但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忽然聽到了楊罡充滿肅殺之氣的聲音，“追捕姬發。姬家——殺無赦！”
“不！”
姬昌驀然睜開眼睛，發出不甘地怒吼。
‘噗嗤~~’
一顆瞪大雙目的頭顱，高高飛上半空。
熱騰騰的鮮血濺了一地。
姬昌的頭顱滾落在地，沾滿了塵土，唯有一雙眼睛死死瞪著楊罡的方向。彷佛在問為什麼，為什麼還不肯放過他的家人？
哢嚓。
一隻黑色戰靴，將姬昌的頭顱踩入泥土，一點點捏碎。
楊罡抬起頭，目視四方。
“繼續圍獵天庭大軍，重點關注‘周’軍，我要姬家的血脈，徹底斷絕在這天地間。”
震驚！
所有人都沒想到，楊罡會是這個反應。
紛紛愣在了原地。
而後在楊罡森然的目光下，周圍的將領才反應過來，連忙領命而去。
人皇帝辛以自己在山海最後的遺留，給楊罡上了一節課，一節如何成為人皇的課。
可惜。
有些東西，注定是無法改變的。
楊罡不可能成為真正的人皇，他的心並不在這山海之中。
而姬家。
特彆是姬昌的兒子姬發，那個未來可能成為大周之主的人，更不能留。
帝辛如此做，是為了人道。
楊罡如此做，也是為了人道。
可惜有些東西，注定無法被人理解。
帝辛望著楊罡的目光，透著濃濃的失望。
楊罡比他想像中的，更狠、更絕。
他所理解的是楊罡斬草除根的決心，這樣的風格確實有助於此時的局麵。
但越是欣賞楊罡的性情，他便越是感到失望。
“為何這樣的人，注定無法成為人皇……仁德、仁德，竟成了束縛人皇手腳的枷鎖。”
許久。
帝辛所有的話化作一聲歎息，落寞地轉身離去。
山海之戰，如火如荼。
戰線一路從朝歌打到不周山，留下遍地瘡痍，一片片破碎的山海大地。
一隊隊天庭大軍伏誅，命喪逃亡之路。周朝的軍隊成了人皇大軍的重點關注對象，不時就有將領、重臣被拿下，斬首示眾。
楊罡就這般帶領著人皇大軍，一路追一路殺。
哪怕背負萬千殺孽，也要給後世殺出一個朗朗乾坤。
哪怕他知道，後世的一切已成定局。可但凡有一線希望，為以後留下一絲微不足道的伏筆，他都要儘一切努力去做。
整整半個月。
天庭大軍損耗三十萬眾，終於逃到了不周山前。
但是。
前方等待他們的，卻是絕望的一道銅牆鐵壁。
既然料到天庭大軍要往不周山逃，以楊罡的指揮自然不會隻追不堵。
他早已派出二十萬大軍，提前出發，三天前就在不周山前布下一座大陣，等待天庭大軍自投羅網。
一時間。
殘餘的數十萬天庭仙神落入前後包夾的困境，心中充滿深深的絕望。
“楊戩！”
“恨哪！百萬仙神啊，你竟要一一殺絕！”
“殺神！你哪是什麼鬥戰之神，伱根本就是一個殺神！九幽魔族，也沒有你這般殺孽！”
“楊戩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萬世萬年，皆不得好死啊！！！”
一聲聲咒罵響徹不周山前的萬裡疆土。
“一個不留。”
楊罡冷冷地下令道“給我殺！”
“殺！！”
人皇大軍頓時激發最濃烈的煞氣，瘋狂包圍剩餘的天庭大軍。
慘烈的殺伐聲震動遠古不周神山。
天庭大軍發起絕望的反擊，抵抗一波波強烈的攻勢。
然而。
一切終究都是負隅頑抗。
麵對氣勢恢宏的人皇大軍，他們的敗局已定。
“東皇！”
昊天怒喝響徹不周山。
“此時你還不出手，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我天庭大軍，皆儘隕落不周山下？”
聲音在天地間不停回蕩。
然而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東皇太一，山海天地人三皇之一，那位遠古天庭之主化道之身，彷佛徹底消失了。
“東皇！”
昊天的怒喝不停回蕩。
尊貴的地界之主東皇太一，依舊沒有回應。
頓時。
千辛萬苦才終於逃到不周山前，以為看到希望的天庭大軍，徹底陷入了絕望。那三十萬隨天庭出征朝歌的妖魔大軍，也紛紛發出絕望的哀嚎。
他們就這樣被放棄了！
“昊天，你還有什麼招？”楊罡登上虛空，俯視大地上數十萬被圍困的天庭大軍，望著坐在大軍中央，曾經不可一世的天皇昊天。
“好！好好好，哈哈哈”
昊天的聲音幾乎是咬著牙，從嘴裡蹦出，“楊戩，你很好！”
驀然。
他猛地仰天怒嘯。
“燭青龍！”
“昂——”嘹亮的龍吟震動天地。
九天之上。
一條巨大的青龍口銜命燈，展開萬裡龍軀，遮天蔽日。
無邊的陰影將整個不周山籠罩在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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