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月光奏鳴曲第二樂章 (加更 to stout)(1 / 1)

“哎呀,我之前就應該和你們一起去吃點東西。”坐在鋪好了的地鋪上,哈欠連天的毛利小五郎沒什麼精神地靠坐著,“結果鬨到現在,什麼都還沒吃。”

毛利蘭聞言眯眼笑了笑,伸手在自己的背包裡摸索了一會兒,拿出了兩枚包裝好的壽司:“就知道你來不及吃飯,喏,拿著。”

“……什麼時候買的。”毛利小五郎驚訝地接了過來,“你們吃飯的時候買的嗎?”

“是啊,還是柯南提議讓我多買幾個,說萬一他們活動的太晚,估計找不到地方吃飯。結果,還真派上用場了……”毛利蘭歎著氣,拿餘光瞄了一眼房間另一個角落裡蓋著白布的人體。

不得不說,和死者窩在一個房間了,哪怕不是自己一個人,還是有點發怵的。

這就是偵探家屬的命運嗎?毛利蘭憂愁地想。

正在敲打手機屏的柯南動作頓了頓,抬頭朝他們兩個露出了個憨笑,掩飾住了自己心裡發虛的感覺。

他倒不是出於好心或者體貼……這是他把小蘭忽悠著支開的理由,他就趕在這個空隙時間裡,抽空去見了joker一麵。

想到那在四合的暮色中搖晃著身影的花叢,他定了定神,繼續低頭給joker發送消息。

【這個死者與你們在調查的事有關聯是嗎?你們到過案發現場?

你們沒有成功阻止凶手是嗎?這中間出了什麼問題嗎?

如果遇上了什麼嚴重的問題,你可以先聯係我,我會儘我所能提供幫助。

順便一提,你們到底是怎麼上島的?島上的警察說,這幾天沒有發現其他外人登島……】

翻看著自己寫下的內容,他頭疼地琢磨了片刻,還是點下了發送鍵。

在發現徽記的第一時間,他就給joker發去了郵件,也不知道joker那邊是什麼狀況,至今沒有回複他……

他現在胸中的疑問正在越積越多,對這群年輕怪盜們的安危也不免有所擔憂。

涉及到了販毒這種嚴重問題,背後有怎樣的勢力,整個鏈條又會牽扯出怎樣的是非,不做任何想象都能猜到這會是多麼大條的事情,這真的是幾個怪盜依靠個人實力能擺平的事情嗎?

看那個叫西本健的家夥那一臉驚恐莫名的樣子,他猜這樂譜也不會是川島英夫留下的死亡信息,極有可能是凶手的留言,或者是牽扯到了販毒問題的密語之類。

就這樣堂而皇之地留下自己的徽記,真是微妙又危險。

joker到底是從哪裡找到的這麼隱密的情報,又是如何鎖定了人選,還有很可能牽扯到十年前恩怨的凶殺案,又會與販毒鏈條有什麼樣的關係……

越琢磨越驚心,偏偏joker還一句話都不回,他都怕這幾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怪盜怕不是已經被什麼黑惡勢力沉海去了。

上島沒有記錄,失蹤了除了他都不會有其他人發現,這不是被滅口的絕佳選擇嗎?

柯南抬起手拍了拍腦瓜。真是頭疼啊。

又等了幾分鐘,等到毛利小五郎一個壽司已經下了肚,他的手機終於傳來了他期盼已久的輕輕震動。

【你現在應該在社區中心?

噓,安靜,稍安勿躁,你馬上就會知道答案……】

充滿期待點開了消息的柯南,手指僵在了手機屏上。

這什麼說鬼故事的口氣啊,又來了,這個故弄玄虛的口吻。

雖然無語之情異常強烈,柯南還是暫且依照他郵件上的內容,安安靜靜坐在原位等待著。

過了一陣,在毛利小五郎就著水杯裡的烏龍茶咽下最後一口壽司的時候,離他們不遠的窗戶,突然傳來了“吱嘎”的開合聲。

這間社區活動中心離背後的海岸線很近,算得上是直接靠海的建築。

顧慮到毛利蘭的心情,他們選擇與蓋著白布的屍體保持一定的距離,坐在了鋼琴另一側的牆根處。

這帶來的直接影響就是,穿過那扇此刻正被人推開的窗,是根本不會發現坐在另一側牆角處的三個人的。

一片寂靜之後,這聲金屬合頁開啟的聲音是那麼刺耳,一下子就把他們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去了。

“噓——”在一個激靈的毛利蘭發出聲音之前,毛利小五郎和柯南同時伸手蓋住了她的嘴。

“可能是凶手,返回現場想要處理什麼東西……”毛利小五郎壓低了聲音,湊在毛利蘭耳邊說。

毛利蘭眨著眼睛,驚悚的心情稍微平緩下來,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三個人鬼鬼祟祟地湊在一塊,一口氣不敢出,靜靜觀察著闖入者的情況。

沒發現蜷縮成一團的偵探一行人,推開窗戶的人慶幸地鬆了口氣,抬腳踩上窗台,翻進了屋子裡。

他顯然是對這種路線熟門熟路的,一落地,腳步毫不停頓地直奔向了鋼琴,慌慌忙忙地蹲下身,探頭看向鋼琴底部。

——然後看見了眼睛瞪得老大,震驚地注視著他的三個人。

“平田秘書!”八目相對,毛利小五郎一口叫破了闖入者的名字,“你為什麼會跑來這裡!”

“毛、毛利先生……!”發現屋裡居然有其他人,平田和明的心率一下拉高,扶著鋼琴踉蹌地站起,慌忙後退。

完了,偏偏是這個時候,偏偏還被他們看見了自己查看鋼琴的動作!

咬了咬牙,平田和明看了一眼自己翻進來的窗,接連幾步朝著窗口的方向退去。

現在離開,去找村長說這件事!

雖然自己私下裡動了貨的事因此暴露,也會招來一定的麻煩和村長的責難,但是與事情暴露在外人眼中相比,這都是小問題!

快,現在去找他的話,還來得及——!

“你為什麼會返回這裡,你在找什麼?”毛利小五郎大喝一聲,“彆跑!”

“呀啊——”確定了跑進來的是可疑的嫌疑人而不是什麼怪談裡的鬼怪,毛利蘭很快恢複過來,隨著她的大喊,一個前衝,一腳就踢向了平田和明的腰腹。

跑幾步都能出一頭虛汗的平田和明,哪裡是毛利蘭的對手,避無可避地吃下了她的一記踢擊,一口沫子就噴了出去,狠狠撞在了身後的牆上。

“要往哪裡跑!”雖然對麵撞到牆上之後表情就完全蒙掉了,毛利蘭還是毫不放鬆地湊到他麵前,一把擒住他的胳膊反剪在身後,將他壓趴在了地上,“彆動!”

“你到這裡是要乾什麼?”看著動彈不得,甚至有點翻白眼了的平田和明,毛利小五郎表情陰沉了下來。

凶手會是這個長了張方正臉,麵相老實的男人嗎?

“他剛剛在看鋼琴的下頭,那下頭會有什麼東西嗎?”清晰看見了平田和明的動向,柯南大聲提醒道,“叔叔,看看鋼琴底下!”

joker回複的郵件內容,在他腦中一閃而過。

聯想到鋼琴、麻生圭二的捐贈、毒品……一些聽說過的為了能瞞天過海,花樣繁多的藏毒手段,他心頭略過一絲陰霾。

平田和明,是現任村長黑岩辰次的秘書。那麼這件事村長完全不知情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回想了一下他翻窗進來的動作,毛利小五郎認可了柯南說法,於是照著平田和明方才的蹲下的方向,伸出手摸了摸鋼琴腿,又開始一寸一寸摸著三角鋼琴的底部。

看到他的動作,平田的瞳孔一縮,不顧身上劇烈的疼痛,用儘全力在毛利蘭手下掙紮起來。

“有暗格。”指尖觸摸到了一塊鬆動的木板,毛利小五郎馬上出聲說明,蹲下身觀察摩挲,很快,慢慢將那塊活動的木板移開,露出了底部的夾層。

一袋粉狀的白色東西,在他推開木板的瞬間,掉落在了地上。

有多年刑警經驗的毛利小五郎隻消一眼,就隱約明白過來是什麼情況了,臉上露出了交雜憤怒、厭惡和警惕的表情,瞪了在毛利蘭壓製下像瀕死的魚一般努力扭動的平田和明,當即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喂,目暮。”用一種聯絡老同事的口吻,毛利小五郎當機立斷地撥打了目暮十三的電話,“你知道月影島嗎?有大問題,需要支援。”

完了!

幾個血紅的大字在腦中閃過,氣喘籲籲的平田和明放棄了掙紮,喘著粗氣,兩眼無神地看著前方的牆角。

從他的角度,能隱約看見白布下,死去多時的川島英夫那猙獰可怖的表情。

那死不瞑目、痛苦而詭異的樣子,像在預示著他的結局。

“哢噠——”

走廊方向的門傳來輕輕的響動。

毛利小五郎擺好了攻擊的姿勢,警覺地猛然轉身,看見了淺井成實茫然的表情。

“怎麼了各位,發生什麼事了嗎?”她抬了抬手,示意了下自己手裡提著的飯團和礦泉水,“我聽警察先生說,你們要在這裡過夜,就想送點東西過來……平田先生,這是?”

麵帶微笑,他低垂視線,俯視著放棄了徒勞掙紮,表情驚惶又絕望,看著川島英夫的屍首嘴唇打顫的平田和明。

對,就是這種表情,就是這個走投無路,無法掙紮的樣子……

他心裡發出著笑聲,麵上無辜茫然地歪了歪頭。

“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了嗎?”他的視線,自然而然地移動到毛利小五郎手中那麵粉一樣的東西,“這是……?”

這一切罪惡的源頭,這滋長無數仇恨與醜惡的東西,終於,要暴露在陽光下了嗎?

————

“西本先生,西本先生——”

“西本——你在哪裡——”

聽見身後連串的呼喚,西本健臉上的表情越發驚恐,努力往樹叢的深處蜷縮。

怎麼辦,該怎麼辦?!

麻生圭二還沒死,一定還沒死……不,也不一定,也許他真的死了,就像那些人說的那樣,他變成了鬼魂,他追在自己身後……

不要,我不想死,我還不想死——

“西本健,西本先生!在這裡!”他那斷續的抽泣聲吸引到了尋找者的注意,火把的光一下挪了過來,照亮了他藏在樹葉間的臉。

“您這是怎麼了,剛剛又在跑什麼?”被警察叫出來幫忙的村澤周一喘了口氣,朝他伸了伸手,“來,先出來……”

“彆過來,不要靠近!”看見他的手掌,西本健又發出了一陣癲狂的呐喊,“鬼來了,鬼來了,鬼又來了!”

“鬼,什麼鬼,您這是因為川島先生的死太害怕了……”

“你沒聽見嗎?!”猛地自樹叢中站起,西本健從藏身的地方一個前衝,死死抓住了村澤周一的肩膀,“《月光》,是《月光奏鳴曲》!第二樂章的《月光奏鳴曲》!”

“什麼《月光》?”被他失控的力道一把抓的生疼,村澤周一嘶了一聲,掙脫出他的手掌,“隻有海浪的聲音和蟬叫啊?”

“你聽不見?!”

“聽見什麼……”

村澤周一臉上的茫然,令西本健的恐懼又一次加深。

他抬起頭,一輪飽滿的圓月正當空,冷漠的月輝投在了他的身上。

“月圓之夜,今天也是麻生圭二的祭日……”用一種含混的口音念叨著,想到那疊失去了蹤影的樂譜,西本健兩腿都打起了顫,“他來找我了,他來找我了——!”

“西本先生——”

“西本在這裡,太好了,他沒事!”

更多幫助尋人的誌願者被這邊的動靜吸引,紛紛靠了過來。

“麻生圭二來了!”聽見耳中節奏越發輕快優美的旋律,西本健爆發出一聲絕叫,“他來找我了,他來找我了——!”

不顧人群的呼喚和阻攔,他扭頭,向著島上最高的地方奔跑了過去。

去那邊,那邊是十二年前麻生圭二死亡的地方!

隻有那裡,可能擺脫麻生圭二!

“誒,西本——”

追在狂奔的西本健身後,一群島民麵麵相覷地對視了片刻,又隻能認命地跟了上去。

今天晚上已經出現了一樁命案,可彆再嚇死一個……

————

“那邊什麼動靜?”靠在牆邊站立,保持著輪換守夜的毛利蘭,在一片安靜的夜色裡聽到了一些嘈雜的聲音,朝著窗外看了一眼。

“好像是,島民們聚在一起……”淺井成實走近幾步,朝著窗外的方向張望,“那邊是島上最高的山頭,是川島先生他們居住的彆墅區……發生什麼亂子了?”

哪怕隔著如此遠的距離,那稀稀落落連成一線的火把,在夜色中也十分顯眼。

“小心一點。”對這個小島的警戒值前所未有的高,毛利小五郎在第一時間提醒道,“彆引起他們的注意。”

天知道這島上到底會有什麼牛鬼蛇神。

安全至上,度過今晚,警視廳的人就差不多該到了。

“那,是不是有個人?”眯縫著眼睛觀察山頭的柯南,眼尖地看見了一個光點出現在了山崖的最高處,“是有人站到了懸崖邊嗎?”

“好像是……”毛利蘭擰起眉頭,“站的這麼近,很危險啊……”

“是啊,很危險啊……”兩手按在玻璃上,淺井成實瞪大了眼睛,用一種近乎貪婪的眼神注視著這一幕。

他當然知道那是誰,他當然知道那是哪裡……

淒厲的慘叫聲,像子規夜啼,順著海風,自崖頂被送到了他的耳邊。

下一刻,渾身被點燃了的西本健,從懸崖的頂端一躍而下,像劃破夜幕的流星,通紅的火光劃過天際,重重墜進了崖下碎石嶙峋的礁石灘上。

“啊——”看見這一幕的毛利蘭發出了一聲驚叫,很快捂住了嘴。

“有人跳崖自殺了?”同樣目睹這一幕的毛利小五郎睡意全無,瞄了眼被捆成粽子靠在一邊的平田和明,才湊到窗前看了一眼,“這個高度的話,肯定是沒救了吧……”

“而且他渾身都著火了。”柯南補充道,“就是不知道是誰……”

很快,崖上的尖叫驚呼,就將答案送到了他們的耳邊。

“我好像聽到了,‘西本’,‘西本健’之類的詞……”做出側耳傾聽的樣子,淺井成實一副努力分辨那些雜亂動靜的樣子,慢吞吞地這樣說著。

“西本健,那個瘋瘋癲癲的家夥?”毛利小五郎摸了摸下巴,咕噥了一聲,“那倒是不意外……”

被堵住嘴捆在那的平田和明,眼珠一陣狂亂地轉動,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西本健,西本健全身著火的跳崖了。

懸崖上頭,那不就是麻生家房子的舊址嗎?!

那,不就代表著……

淺井成實扭頭,看了一眼臉上徹底褪去了血色的平田和明,靠在窗戶玻璃上,壓抑住嘴角繼續上揚的趨勢。

可惜,西本健死亡的地方不是那麼合適,要不然的話……

正這樣想著,一串悅耳的琴音,就順著崖下的海浪聲,在月夜中幽幽地響了起來。

“《月光奏鳴曲》的第二樂章。”柯南在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凝重地扒著窗台,看向那邊墜崖的方向,“可能有人在崖下放了錄音機,或者揚聲器……”

所以,西本健的這出自殺,難道也是凶手的安排嗎?

可看島上的動靜,西本健又像是自己做出了跳崖的瘋狂之舉……

凶手到底是為什麼會如此自信,西本健就是會墜亡在那裡呢?這也是一種設計與謀劃嗎?

這種時候,這麼緊急的倉促安排,還能顧及自己想要達成的效果,果然是優秀的合作者,joker,還真的沒有說謊。

“《月光》啊……”淺井成實像是歎氣般,用夢囈般的聲音念叨著。

日!萬!了!

好,算我還了3更!【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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