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按下去就失憶的按鈕-唐澤:按爆!(1 / 1)

“啊,所以說……”坐在一邊聽他們哭哭啼啼了好半天,總算借由鬆本小百合的閨蜜以及鬆本清長之口大概聽出了前因後果,鈴木園子一敲手心,總結道,“小百合老師喜歡喝檸檬茶,是因為那是她小時候的初戀,會在保護她之後,給她帶家裡小賣部的檸檬茶。結果有一天,那個男孩子突然搬家,失去了音訊……”

“……搬家的原因,是因為他的母親,也是他唯一的親人,被卷進了警方與匪徒的追逐戰中,遭遇了嚴重的車禍,由於沒得到及時的治療,不治身亡了。這個參與追逐的警察,就是老師的父親。”唏噓不已的柯南下意識地吸了一口吸管,看了看手裡的檸檬茶,咂巴了一下嘴。

“這件事教育我們……”混進了房間的唐澤,小小聲接話道,“學校應該重視應急救援教育,小學生也應該學會報警和叫救護車。”

毛利蘭哽咽聲噎在了喉嚨裡,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譴責地看了眼唐澤。

“就算是以你的風格,這重點也太離譜了一點。”鈴木園子沒忍住抽了抽嘴角,側開頭,難得地離他遠了一點。

“難道不是嗎?雖然他當時還小,但要是能學會報警或者到附近有公用電話的地方求助,一切就都不會發生。”唐澤抱著胳膊,客觀地評價道,“就算不去責怪一個年幼的孩子,警方在這整個事件當中也是失責的。執法的過程連累到無辜市民,不談如何補償吧,居然連淪落為孤兒的孩子都沒得到良好的安頓……”

原本還在因為唐澤的吐槽眉心直跳的柯南,聽著聽著愣了愣,先是瞄了一眼周圍的警察們。

在搜查一課警員們的團團包圍中,這樣銳評沒問題嗎……

“沒有為意圖行凶之人開脫的意思,但事實就是,”唐澤的眉眼間閃過一絲冷意,聲音很小,但語意很堅決,“二十年前,如果警視廳有好好安頓高杉俊彥,最起碼,讓鬆本警視本人,來向身為受害者的他誠心道歉,儘可能地彌補已經造成的傷害……事情都不會走到這一步。”

理論上,唐澤是能理解這個故事的深層邏輯的。

畢竟,寫故事嘛,又要曲折,又要深藏內情,又要臨時反轉……為了滿足劇情需求,隻能將他們的關係設定成彆扭而狗血的誤會與陰差陽錯。

但是真的代入鬆本清長的身份去考慮這件事,那也太難繃了。

警察在執行公務的時候在道路上開車追逐犯人,致使無辜的路過市民死亡,死者是一位正在撫育幼兒的單親母親,孩子甚至被迫無助地目睹了媽媽從重傷到咽氣的全過程。

就不說什麼震驚全國輿論嘩然吧,這種buff都疊滿了的事故,警方連一點表示都沒有……

雖然這確實很符合唐澤對日本警察的刻板印象,但還是有一種能氣死一個降穀零的美。

收拾好了急救箱,退出了人群包圍的風戶京介,聽見了唐澤這番包含譴責意味的評價,轉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聽聽這冷淡而不忿的語調……這個孩子對警察,有許多怨言啊。

其實隻要對他的經曆稍加聯想,這種發展傾向實屬情理之中。不是壞事,有利於他的計劃就好。

唐澤在此時因為自己的觀念而唱反調,勢必會引來警察們的不滿,也會被他的其他同學排斥厭惡……看看他身邊那個帶發箍的女孩那驚異的目光吧。

他在學校也是這個樣子的嗎?那他會走到今天看見的,這副情緒瀕臨失控的抑鬱狀態,完全是符合情理的。

就算說的內容完全正確,也不能這樣直白地表達出來,不合群,在很多時候是一種錯誤啊,唐澤君。

並不知道唐澤這番話根本上是一種恨鐵不成鋼的體現,是自上而下的評斷,風戶京介擅自把這段話加工成了符合自己想象的樣子,然後十分滿足地靠近唐澤,體貼地將他與那兩個同齡的高中女生隔開。

莫名其妙就被陌生人隔開的鈴木園子,一頭霧水地轉過頭,挑剔地上下掃視著風戶京介。

這大叔是哪裡冒出來的啊,為什麼一副和唐澤很熟的樣子,直接跑來打斷了彆人的正常聊天?

其實沒在演,很正常地發表自己銳氣評價的唐澤,同樣驚奇地看了風戶京介一眼。

沒事吧風戶京介,這滿臉的體貼親切,為他著想的表情是怎麼回事?他剛剛那段話,難道不是他日常說話的普通狀態嗎,怎麼一副他說了不得了的東西的表情?

他真的沒給風戶京介用上洗腦debuff之類的吧,怎麼好像風戶京介自己就有濾鏡了,默認他說的每一句都帶著孤立無援隨時可能遭遇排擠霸淩似的?

“有些話,心裡明白就可以了,不用說出來的,唐澤君。”麵對他驚訝的眼神,自我感覺良好的風戶京介衝著他柔和地笑了,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小音量表達出對他觀點的支持,心中對自己的表現十分滿意。

難得能遇到一個主動站在他這邊的人,唐澤會驚訝再正常不過了。現在的自己,在唐澤心中的地位,一定已經潛移默化地爬升到了足夠的位置了吧?

很快了,隻要解決掉那個叫佐藤美和子的家夥,他就可以騰出手好好料理唐澤的問題,真是順利到讓人心情舒暢啊。

“……誰啊,這個人,”鈴木園子不快地皺了皺眉,用很小的聲音向身邊的閨蜜問道。

“好像是個心理醫生吧……”也隻是陪父親去過一趟醫院的毛利蘭,看了眼沒有任何特殊反應的毛利小五郎,不是很確定地回憶著。

心理醫生……風戶京介?就是唐澤額外提醒毛利叔叔要去見一見的家夥嗎?

柯南的視線第一時間轉向了風戶京介的方向,審慎地觀察著。

尚且不知道自己引來了誰的注意,風戶京介將目光挪移到站在人群後方的佐藤美和子身上,隱晦的光芒閃動著。

稍縱即逝的機會,他一定會抓住的。

等到今天的主角,兩位新人平靜下情緒,擦乾了淚水,給了彼此一個深深擁抱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婚禮該正式開始的時間。

“糟糕了……”看了一眼已經被眼線液弄臟的絲綢手套,鬆本小百合帶著濃重的哭過後的鼻音,“是不是來不及,收拾乾淨了?”

經曆過一波大起大落的高杉俊彥,還有點反應不過來,聽見未婚妻這樣說,他才遲鈍地看向了自己身上的白西裝。

之前他倒地不斷抽搐的時候,耳鼻流出的黑泥就已經落在了身上,隨著他的哭泣、跪地,又與鬆本小百合緊緊相貼的擁抱,這一片汙臟甚至同樣汙損了鬆本小百合身上婚紗的前襟。

婚禮正式開始的時間就快要到了,這要上哪去找來替換的衣服呢?小百合的妝也是……

徒勞地擦拭了兩下,隻能把黑漆漆的汙漬越擦越大,鬆本小百合抬起頭看了一會兒戀人比她更加狼狽的狀態,搖了搖頭,忍不住破涕為笑。

“就這樣出去吧。”臉上掛著幾道臟兮兮的淚痕,再也看不見先前精心妝點的美貌的鬆本小百合,伸手牽住了高杉俊彥也被染得斑駁一片的手套,“也許看起來不夠好看……但這是有意義的。”

這是他們不肯真正坦誠以待開誠布公去溝通的後果。如果她發現了高杉俊彥身份的時候,就能和他好好聊一聊,在結婚之前解決這些問題的話……

再去想這些是沒有意義的。

她決定原諒高杉俊彥,也決定原諒那個怯懦的止步不前,試圖逃避所有問題,幻想一切會隨著時間迎刃而解的自己。

高杉俊彥愣愣地看著她露出笑容的臉。

對這場婚禮,哪怕不得不為了兩方的要求,倉促提前,倉促舉辦,小百合有多麼期待它,做了多少準備,他都是看在眼裡的。

她帶著他一件件地試穿婚服,精心挑選婚禮的布置,加班加點寄出製作完成的邀請函……今天的婚禮,雖說舉行的很突然,她的鄭重與用心也是不缺分毫的。

可她現在說……

“……好。”扯動了一下嘴角,高杉俊彥的目光近乎癡迷地停駐在她的麵龐上,跟隨著她的牽引,向門外一步步踏去。

像是一場噩夢驟然醒來,此刻的他,心中一片寧靜。跟著她的腳步,似乎去往世界的任何角落都不是問題。

拿起架在桌上的捧花,鬆本小百合想了想,將那張紅黑二色的預告函,鄭重地放在了捧花當中,抱在了胸前。

“謝謝你們。”她低了低頭,像是在對房中靜靜看著他們的警察們,又像是在朝著花束中央的預告信說道。

卡背上,鮮亮的高禮帽與火焰麵具,靜靜地臥在花朵當中。

————

最終,妝造堪稱一片狼藉的兩個新人,就這樣走進了站滿賓客的禮堂中。

在一片驚異的竊竊私語中,一段驚心動魄的狗血往事,通過在場目擊者之口,傳遍了整個婚禮現場。

心情一片坦然的鬆本小百合昂首挺胸,微笑著在父親的攙扶下,穿越過百合花與風信子編織的拱門,走上了紅毯。

要唐澤說的話,除了他們兩個這個僵屍新娘一樣的打扮搞得好像今天是個萬聖節主題婚禮似的之外,都還挺美好的。

等到了應該拍攝大合照的環節,積極參與了幾次救人的毛利蘭有些慌亂地看了看自己裙擺上的痕跡,猶豫片刻,還是小聲對鈴木園子說:“幫我看一下東西,我去洗手間整理一下。”

“沒關係的啦,新娘新郎自己都是那個樣子了……”鈴木園子衝著台上擁抱在一起的兩人呶呶嘴。

“太失禮了也不行啦,很快的,等我一下。”毛利蘭討饒地笑了笑,彎下腰,儘量不引人注目地繞到了外側,朝著禮堂側麵走去。

“看樣子,好戲要開場了。”擦乾淨臉上水珠的唐澤,看著鏡子當中自己通紅的雙眼。

象征著毛利蘭的“戀人”牌,正在漸漸向著他們所在的方位靠近。

等到佐藤美和子同樣落單之後,始終注意著她的風戶京介,一定就按捺不住躁動的手了,下一步的劇情戲份正在越靠越近。

“是這樣吧,裡昂?”唐澤說著,轉了下視線,看向站在自己側後方,一身藍色正裝的裡昂。

“專門把我叫出來,就是為了見證這一幕嗎?”裡昂眯了眯眼睛,與唐澤從鏡中投來的視線相對,露出了笑容。

“我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在水流中緩慢搓洗著雙手的唐澤,慢條斯理地問著,“如果這個世界,真正會導致毛利蘭失憶的並非什麼刺激,而是風戶京介手裡掌握著的東西……那種東西,對我會有效果嗎?”

“這種事情,我哪裡會有答案呢?”似是在回避一般,裡昂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卻又接著說,“既然毛利蘭能恢複過來,那麼那個東西作用在意誌力更強大的人身上,生效的時間,隻有可能更短吧?我是這樣猜測的。”

從裡昂使用了多個假設句式的回應中,唐澤聽出了足夠的弦外之音,心領神會。

他無法直接點破真相,或者說,他無權正麵回答唐澤的問題……但是他可以給出“模棱兩可”的“個人猜測”。

他懂他懂,就是擱這卡bug嗎,那問題就好辦了。

“如果我使用異常無效的p,會使得他的手法失效嗎?”

“是個值得嘗試的想法,但我個人不建議您這麼做,客人。丟失記憶,對你現在複雜的身份情況而言,是一種極大的風險。”

“哦,你意思是叫我準備好後續應對手段。放心,我已經在給星川他們留言了。那麼,我如果丟失記憶,也會和毛利蘭一樣,徹底忘記所有事情嗎?包括自己的名字?”

“這誰又知道呢?唐澤昭的記憶狀態,和您現在的記憶狀態,相較於常人,都是極為特殊的。”

“那麼就是不會。好,那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假如事情出現意外,我真的恢複不到現在的狀態之類的,有沒有什麼後備手段可以提前做好預防?”

“再次衷心建議您,不要這樣嘗試。但正如我第一次見麵時說過的那樣,我是您最誠摯的助手和夥伴……您已經見到過了,我的權限能在什麼程度上,左右您的能力。”

聽見他的這句暗示,唐澤臉上的笑,終於擴大了起來。

手在半空中劃了一下,唐澤打開了自從進入這個世界之後,幾乎再也沒打開過的遊戲存檔界麵。

怎麼說呢?當你帶著一個rpg遊戲係統穿越的時候,你會試著測試的第一個功能是什麼呢?

不管彆人是什麼,反正對唐澤來說,肯定是sl啊!

尤其是在p5的遊戲設定當中,主人公不管因為什麼原因死亡,都會直接快進到假伊戈爾無情表示你是個廢物,再見的畫麵,沒有什麼比sl功能更能給唐澤安全感了,真的。

然而,唐澤很快遺憾地發現,這種imba功能並不能真的像想象中那樣,直接讀入到過往的時間點……能被他保存的,隻有自己的身體狀態而已,連用掉的錢和道具都不會重置。

對幾乎不太可能在這個世界淪落到半死不活狀態的唐澤來說,沒有了那些卡bug刷物品或者回到過往時間的功能,這個功能就變得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了。

但現在看起來,隻能讚歎一句,真是太有遊戲性辣!

那麼,離亂浪隻差最後一個問題了。

——如果他真的失去了記憶,都不記得自己來自更高維世界這個事實,那他就算存了檔,又要怎麼讀取呢?

裡昂的這句話,幾乎就是在明示唐澤了。

唐澤真正的能力是什麼?是wild,是人格麵具使,是劇透人?

都不是,他最重要的能力,就是這個超脫次元的“遊戲係統”本身。

所以,他在無法直接給出答案的前提下,近乎明示地回答了唐澤——“你要是擔心瞎玩把自己玩寄了,我有權限直接幫你讀檔,給你把記憶重置回來。”

“那我就放心了……”長長吐出了一口氣,唐澤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抬腳朝著門外走去,“我有一些一直想要驗證的問題,這次終於有機會了。”

一種“我想搞個大的”的亢奮神情,令他看上去格外的容光煥發,神采飛揚。

風戶京介,你那個會讓人失憶的按鈕呢?拿出來,給我按按!

女性的對話聲,已經從對麵的洗手間隱約傳了過來。

“佐藤警官,你也來了。”

“小蘭,是你啊。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婚禮不是還在進行中麼。”

“剛剛衣服被弄臟了……啊對了,您有濕紙巾嗎?”

“有的……”

聽見她們尋常的對話,更重要的是,聽見了一道從外部傳來的腳步聲,唐澤加快了步伐。

“今天真是出了不少狀況……您也辛苦了。”

“就算沒有任務,小百合小姐也是我們上司的女兒,理所應當應該……嗯?”

“哢噠”一聲,槍械上膛的聲音。

裝配好消音器的手槍,從一身黑色雨衣的下方伸了出來,準確地瞄準了佐藤美和子的方向。

一瞬間就反應過來的佐藤美和子瞪大了眼睛,第一時間回過頭,試圖護住身後的毛利蘭。

“小蘭,小心!”

“砰——”

穿過消音器,一發9毫米的子彈,歪斜地擦過佐藤美和子的身體,打進了她們身後的鏡子上。

“你……!”身披雨衣的人發出了一聲粗悶的驚喝。

“住手!”大喊出聲的唐澤,不閃不避地衝著凶手的槍口撞了上去,直接令他的第一發子彈打了個空,“你們快走!來人,來人啊,有槍手!”

仿佛完全不畏懼近在咫尺的槍口會對自己造成傷害,唐澤兩眼閃著明亮的光,直接伸手抓住了凶手持槍的左手,一副決心不讓他繼續行凶的樣子。

雨衣下的風戶京介目眥欲裂,死死瞪著唐澤湊得很近的臉。

該死的……怎麼是唐澤?!這小子不是因為見義勇為被誣陷的嗎,怎麼還敢這麼衝動?!

媽的,要是其他人的話,打死也就打死了,但是……

“你……你是……”見風戶京介與他對峙著,沒有進一步行動的打算,唐澤故意眯起眼,發出了遲疑的聲音,一副對他的身份有所疑惑的樣子。

風戶京介的手一僵。

不好!難道唐澤他發現了一些熟悉的蛛絲馬跡?

不行,不能被他叫破自己的身份……

不能再猶豫了。

咬緊了牙關,風戶京介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背部朝著自己的佐藤美和子。

就差一步,他就能把自己最後的隱憂也處理乾淨……該死的。

他抽出一直掩藏在雨衣下方的右手,衝著近在眼前的唐澤,以及瞪大了眼睛呆呆看著這一幕的毛利蘭,按下了機關的按鈕。

“咻——嗡——”

感覺到一股奇特的共振,在他按下開關的瞬間傳導到了自己身上,接著那股震動在腦中不斷回響,唐澤的眼前一片天旋地轉,一切漸漸泛起了白光。

而後是無儘的,無邊無際的蔚藍,如海一般沉靜。

慢慢失去了力氣唐澤用最後一點力量,抓了一下風戶京介右手裡的東西,倒了下去。

掙脫了束縛的風戶京介忙不迭後退一步,看著同樣昏過去了的毛利蘭,皺緊了眉,腳下立刻一轉,向著另一個方向奔跑而去。

唐澤剛剛的放聲呼喊已經吸引到一些人的注意力了……他必須儘快脫身。

反正一會兒,等到裝置生效之後,他有的是機會將記憶混亂的唐澤接手過來,慢慢矯正他的記憶。

能在這個過程中篡改一些細節,也不失為一種好手段。

重新定下心神的風戶京介,敏捷地順著走廊另一側的通路逃離,一邊將裝置塞回口袋中,一邊慢半拍地回憶著。

剛才唐澤用最後一點力氣握住他右手的動作……為什麼總感覺比起推離或者搶奪,更像是,他想再按一下那個東西試試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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