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愛爾蘭:你們在玩一種很新的東西(1 / 1)

鈴木園子在家的時候,確實是從不做家務的,但是鋪鋪床整理自己房間這種簡單的自理問題,也不可能難住她。

最多就是動作笨拙一點,不那麼利落,所以她整理得格外認真。

所以當隔壁傳來“啪嗒”一聲有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時,她反應很迅速,猛地抬起了頭。

“米原老師?”試探性地呼喚了一聲,沒得到回應,她皺了皺眉,想也沒想地走出了房間,準備去隔壁看看情況。

“鈴木同學,怎麼了?”唐澤的聲音就在這個時候,適時響了起來。

“唐澤!”瞬間放鬆了下來,鈴木園子立刻放棄了主動走進房間的打算,等到從另一邊走下樓來的唐澤走到麵前,才指了指半掩的房門。

很清楚會看見什麼場景的唐澤,先用手將鈴木園子往後撥了一下,才湊上前去往門裡看了看。

“去叫人!”並不意外地看見了地上被淺色長發覆蓋住麵部的人體,唐澤擺了擺手,“米原老師好像昏過去了!”

“啊?!哦、哦!”穿過唐澤的肩頭隱約瞥見了地上淺棕色的卷發,鈴木園子一陣慌神,近乎本能地照著唐澤的吩咐,扭頭就朝著客廳的方向跑去了。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唐澤才重新看向房間當中,走進了門裡。

一在門後站定,他立刻一偏頭,準確地預判到了米原晃子慌亂的攻擊,抬起左手向著右後方一握,截住了對方想要往他口鼻上覆蓋的手掌。

同時,他踏進門的後腳跟輕輕一帶,將門扉重新合上。

“米原老師,放輕鬆。”他放輕音量用柔和的腔調說著,“我不是來妨礙你的,我隻是希望,不要因為你急切的報複傷害到無辜之人。”

被他叫破身份的米原晃子一驚,手上的力道一卸,後退了半步,重新審視著唐澤:“你,你到底是……”

看著開了一條縫窗不斷向屋內灌入的風雪,唐澤回過頭,看著短發的米原晃子,又看了看地上蓋著她假發的屍體,提示了一句:“你確定要把時間花費在這上頭嗎?鈴木同學很快就會叫人過來了。”

“你知道我的計劃……”很快就從他肯定的口吻與鎮定的神色當中看出這一點的米原晃子,大大喘了一口氣。

“談不上知道不知道的,隻能說,你是個堅定的複仇者,但確實算不上老道的犯罪者。”唐澤用腳尖撥動了一下地上已經僵硬了的杉山的屍體,平靜地說。

他上樓也不是真的隻是擺擺樣子,他是有真的在找阪井等人套話的。

這一方麵是為了能解釋得清自己對米原晃子的了解,不至於讓她把原因歸結於玄學,另一方麵,是真的有點好奇米原晃子的心態。

對於案件的前因後果,他仗著了解劇情的先發優勢肯定是有一定認知的,但具體三年前發生了什麼,他也有探究一下的心思。

不管怎麼說,小學的班主任老師,在人生當中是會扮演挺重要的一個角色的,唐澤自己,就至今都還能記得上輩子的那位給他留下了不愉快記憶的老師。

雖然說偵探的一生確實是十分天煞孤星,死的各類故人,什麼老同學老朋友自己的偶像之類的,加起來能圍赤道一圈,過去的老師這種角色,還是儘量能保留一些美好的記憶,就多保留一些的好。

“我有點好奇你的想法,不過我們能交流的時間很有限,所以隻能長話短說。您是為了三年前死去的孩子,在向他們複仇嗎?”

拿出了經典的心理谘詢師聊天風格,唐澤站在原地沒有動,避免引發緊張中的對方的反射性攻擊。

他的表達溫和而不容置喙,米原晃子對上他的雙眼,短暫地恍惚了片刻,呼吸很快平靜下來。

“是。”這句肯定的回答一出口,米原晃子就仿佛留下了所有的包袱,吐了一口氣,順暢地說了下去,“那個自殺的孩子美奈子,她是被人殺害的。我隻知道杉山是其中之一,但另一個人是誰,我一直無法確定。”

“所以,你是希望表現出自己遇襲、杉山死亡,有人在調查此事,再把視線引到三年前的案件上,想要找出這個人是誰嗎?”

“你說的沒錯。”米原晃子吸了口氣,從窗縫中不斷灌入的風雪將冷冽的寒氣吹了滿房,這讓她的精神更加為之一振,“我知道這樣做的我,也已經成為了冷酷利用他人的罪人,但,美奈子……她沒有了父親,她的母親也重新組成了家庭,如果,如果連我都忘記了她……”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經克製不住發起了顫,情緒翻滾而來,鼻間的酸澀快要湧上雙眼。

在她真的流淚之前,唐澤豎起了手指:“噓,彆哭,沒有時間用來哭泣了。那如果,今天沒有遇到蘭同學,你原本是打算襲擊中村女士的嗎?”

“……是。”米原晃子點了點頭,聲音還殘存著顫抖,但很快控製住了,“她本來就是嫌疑最小的那個人。”

“好。”好奇心暫時得到了滿足,唐澤點了點頭,朝她伸出了手,“你準備用什麼留下記號的?給我吧。”

“啊?”沒聽懂他突然轉折的語氣,米原晃子愣了愣神。

“記號筆,口紅,還是你想用血?那刀呢?快一點,他們要過來了。”

————

保持著微微張著嘴的表情,愛爾蘭緩緩放下手裡的望遠鏡,陷入了沉思當中。

這倒不是他真的有被震驚到喪失反應能力的程度,主要是對於超出認知之外的畫麵,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消化。

他剛剛看到了什麼?啊?

雖然有觀察到這個女人莫名其妙從窗戶翻出去,冒著大雪走了十幾米又從正麵走進去的奇怪舉止,但是這還勉強能用“她可能一不小心被鎖在房間裡了,隻好從正麵翻一次”來解釋。

但是,這個……

那個棕色頭發,藍色眼睛的年輕人,應該就是庫梅爾易容出來的唐澤昭沒錯吧?

他莫名其妙地把門一關,然後表情就切換到了高深莫測的教父風格裡,和房裡的女人說了幾句話。

到這裡為止都還好,甚至還讓愛爾蘭有了一點摸到了脈門的感覺。

這說不定就是庫梅爾在執行的什麼計劃,如果不在組織的要求當中,很有可能與他和波本有什麼私下目的有關係,所以他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了起來。

然後,然後他就看見庫梅爾幫著那個女人將地上的屍體——從扭曲的狀態來看,應該是屍體無疑——塞進了床底,還幫女人調節了一下頭上的假發,接過了她手裡的口紅,往自己手背上畫了什麼東西。

在很短的時間裡做完這一切,庫梅爾就衝著那個女人友好地點了點頭,然後兩眼一閉,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摔得很結實,像是真的失去了意識似的,連旁邊的女人都被他的動靜嚇了一跳,有一個很明顯的凝滯動作。

見他真的沒有一點反應地墜地之後,她猶豫了一秒鐘,將手裡的手帕放在了庫梅爾身邊,自己也在一邊倒了下去。

倒下去後,她還用力在地板上磕了幾下,將額角撞得一片青紅滲血,才徹底趴好,沒了動靜。

這是在乾什麼?那具屍體又是哪來的?

他今天一路跟著庫梅爾他們從滑雪場離開,很清楚這不可能是他或者波本的傑作。

看樣子,這應該就是那個戴假發的女人的傑作了。

怎麼,組織現在,還有來幫人善後凶殺案,偽造現場給人脫罪的業務了?

嗯,按照他關注新聞這段時間的所見所聞,這要真的是新的業務方向,說不定意外的會是很好的收入增長點……

不對,還是不對勁。

庫梅爾的另一重公開身份是偵探,這重身份甚至順帶著惠及了波本,讓波本也增加了不少新的情報渠道。

如果是發生了凶殺案,他以偵探的身份偵破案件,對他個人而言,難道不是更加有益的選擇嗎?

嘶,難道說,他和波本在同時做兩麵業務,一邊接受害者的委托調查凶殺案,一邊接凶手的委托替人洗刷嫌疑……

你還彆說,聽上去意外的很符合業務邏輯。

畢竟是能看破那麼多犯罪手法的名偵探,讓他們來負責掩蓋罪責,可以說是另類的專業對口。

沉吟了片刻,愛爾蘭合上了一直被灌冷風的嘴,重新抬起了望遠鏡,目標明確地繼續注視著庫梅爾倒下的那個房間。

不管怎麼說,多掌握一些與他們有關的情報總不是壞事。

這兩個人,一個是神秘主義的投機分子,在組織當中有不少暗線,如果不是先鎖定住了庫梅爾的身份,他未必能順勢確認波本的真身;另一個是身份敏感的特殊人員,似乎與組織的許多機密高度相關。

就算是找到了他們兩人的身份,想要抓住庫梅爾的把柄,隔絕波本的試探,或者說,拉攏對他存在敵意的波本,都是很有難度的事情。

以愛爾蘭的經驗來說,麵對這種人,哪怕是想要和平談判,你最好也先捏住一點籌碼,否則很容易被算計得屍骨無存。

繼續觀察,還沒到打草驚蛇的時候。

於是很快,愛爾蘭就目睹了波本一腳將反鎖的門直接踹飛,然後帶著一大幫子人,烏泱泱地衝進了屋子的一幕。

愛爾蘭:“……”

到底在搞什麼啊,他們兩個……

————

“唐澤,唐澤!”

“米原老師,醒一醒,米原老師——”

一片亂糟糟的場麵當中,被毛利蘭和鈴木園子從地上扶起的米原晃子,在短暫的十幾秒過後,就裝模作樣地皺著眉,慢慢睜開了眼。

“毛利同學……”用一種恍惚的聲音叫了一聲湊在自己麵前的毛利蘭,米原晃子發出了一聲痛呼,捂著自己的額頭,晃晃悠悠地坐直了身體,“哎喲,痛……”

“米原老師……”鬆了一口氣,毛利蘭又很快地緊張起來,猛地回過頭去看向被安室透他們扶著的唐澤。

唐澤,唐澤的腦袋沉沉垂著,任由旁邊的幾個人托著他的脖頸將他撐起,沒有絲毫蘇醒的意思。

“是乙醚。”注意到掉落在一邊的白布,抓起湊到鼻前嗅了一下的柯南,一下子皺起了眉,“看樣子,他們被人襲擊了。”

“襲擊,嗯,我不知道……”用指尖小心地碰了一下破皮了的額頭,米原晃子嘶聲吸了口涼氣,“我剛剛鋪床的時候,有人從身後,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

“誒,老師,你手上這是?”隨著她的動作,她手背上畫著的三條斜杠展示在所有人眼前。

意識到什麼的柯南,也抓起了唐澤軟軟垂落在地的手,翻過來查看。

鮮紅的印記同樣展示在那裡。

“mi——na——這是片假名嗎?”這兩個字寫的很端正,大家很快意識到了內容,毛利蘭皺了皺眉。

“這是,什麼意思……”所有人在吵鬨聲中全都聚集到房門前,本來就有些焦慮的下田耕平立刻發問道。

“minakorosu——大家都得死,是這個意思吧?”站在所有人的最後,叼著香煙的森敦士垂眼俯視了一下不省人事的唐澤,咧咧嘴露出了笑意,“看樣子,也隻能欺負一下守法公民,遇到真正的凶徒也就啞火了啊,這小子。”

“噫——”擔憂地湊在唐澤身邊的步美,聽見了這句陰森森的台詞,一下子縮起肩膀捂住了耳朵。

“守法公民不應該在有這麼多小學生的時候抽煙,這是公德,森先生。”把他嘴裡剛點燃沒多久的香煙直接抽出來撚滅,赤井秀一涼涼看了他一眼,“這間彆墅現在有這麼多人在,我不覺得會有人不自量力想要殺死所有人。”

快樂了沒幾秒鐘的森敦士皺眉看過去,撞上了岩井宗久那張明顯不好惹的臉,登時感覺脖頸微微發涼。

哼了一聲,不去計較他阻止自己抽煙的挑釁之舉,森敦士掩飾性地摸著脖子,用下巴漫不經心地抬了抬,示意了一下臉色不太好看的杯戶小學老師們:“說他們幾個呢。看看他們心虛的樣子吧。幸好,這兩個家夥運氣不錯,沒有真的被殺掉,這樣子你們就不用擔心,三年前的真相,被人發現了吧?”

“夠了,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下田耕平爆發出一聲怒吼,瞪著眼睛看向森敦士,“我還要說是你這個莫名奇妙跑來的家夥,為了調查都已經下作到要出手傷人的程度了呢!”

“少冤枉好人,我一直坐在客廳裡烤火,大家都能看得見。”森敦士沒什麼壓力地攤了攤手,“就算有人盯上這個彆墅,也隻可能是找你們幾個尋仇,可不會連累我們這些無辜旅客。”

“彆總提那件事了!”阪井隆一也抬高了音量,製止他繼續陰陽怪氣下去,“有人被襲擊傷害了,你就隻能惦記你那點新聞嗎?”

“這裡有腳印!”在他們爭吵的間隙,自動自覺發現了被開啟的窗戶,柯南扒在窗台向下看,出聲呼喊道。

說完這句話,他立刻翻身跳了出去,當先順著這串腳步追了出去。

“喂,柯南!外麵還下著雪呢!”

“我們也去看看!”有柯南帶頭,覺得這個背影十分瀟灑的熊孩子們頓時來了神,紛紛也想跟上去,翻窗而出。

然後被灰原哀,安室透和赤井秀一,一人一個,拽住了後脖頸子。

“彆添亂,既然有腳印,太多人跟上去會影響痕跡。”灰原哀拉住步美的胳膊,有理有據地提醒。

看見唐澤倒在地上不動彈的時候,她也緊張了一下。

然後就在她小心地抓住對方的手,想要摸索一下脈搏的時候,她清晰地感覺到了唐澤飛快用指頭圈了一下她的手指。

這家夥,裝暈裝得真是像模像樣的……

“我跟上去看看吧。”回頭看了一眼唐澤呼吸平穩的樣子,赤井秀一點點頭,長腿一抬直接邁了出去,追著較大的腳印和旁邊新鮮的小腳印跟了上去。

除非告訴他說,琴酒剛剛跑來入侵了彆墅,否則他是不覺得有什麼人能真的完成對唐澤的快速製服的。

乙醚?這小子連麻醉針都麻不翻。

猜猜他當初為什麼主動找上唐澤說明自己的身份,試圖說服唐澤接受安排跟自己離開,是因為他不喜歡暴力嗎?

這兩個家夥,這個叫柯南的小學生,還有這個岩井宗久,果然,都是非常值得注意的目標。

看著岩井宗久的風衣衣角消失在窗口,安室透才收回冷然的視線,切換回嫌棄的下三白狀態,看向被自己托著腦袋死活不肯睜眼的唐澤。

雖然他裝的非常像,全身上下幾乎沒一點主動繃緊的地方,入手沉甸甸的,像是真的失去了意識一般,但是手一碰到唐澤的脖子,安室透就感覺到了對方因為自己冰冷的指尖而忍不住哆嗦了兩下的動作。

是,他就是故意的,唐澤這死小子,裝死裝暈裝昏迷,演的一向非常入戲。

所以他幾乎是本能地用自己剛剛擦拭過客廳窗戶上的水汽,冰涼還潮濕的手,往唐澤溫暖的後頸上一拍,並且不出所料地收獲了不肯醒來的唐澤好一陣顫巍巍的哆嗦。

他就知道。

“先把唐澤搬去客廳那邊吧,這邊太冷了,放到壁爐前麵烤一下火。來搭一把手。”

“哦,好的!”

嘴上這樣溫和地說著,安室透冰涼的手指死死扣著唐澤的脖子到肩部的位置不撒手。

喜歡裝睡是吧,那你繼續忍著吧!有本事就連噴嚏一起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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