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你們罵鬆餅人,和我怪盜團團長有什麼關係(1 / 1)

回答長門光明崩潰失態的呼喊的,隻有火焰焚燒製造的破裂聲響。

不管是誰把他關在了這裡,都完全不像準備讓他活下來的樣子。

確信這一點的長門光明,差不多快要崩潰了。

屋外的嘈雜聲音漸漸弱了下去,長門光明猶豫再三,還是沒敢直接伸手去推動疑似是門的位置。

這種程度的大火,貿然伸手去觸碰金屬質地的建材,說不定會直接將他的手皮燙得焦糊,直接黏連在上頭什麼的……

剛在夢中經曆過絕頂恐怖的焚燒之刑,這是長門光明最不願意麵對的事情。

“補償,你要怎麼補償我呢?”就在長門光明瘋狂地掩住口鼻左右觀察,想要找到一絲活路的時候,一道冷漠的女聲清晰響了起來,“你是能將我已死去的父母找回來,還是能把秀臣還給我?”

“日向幸!”甫一聽見這個聲音,長門光明就不管不顧地嘶吼了起來,“是你,是伱這個賤人!你到底還有什麼好不滿的!”

如果在現在的長門家,選擇一個他最嫉妒的人,這個人絕對就是日向幸無疑了。

那些姓長門的人,他們的財富來自他們的姓氏,嫉妒也嫉妒不來,然而日向幸這個女人!說的難聽一些,要不是他製造了這場災難,她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過著窮困潦倒的日子呢!

正處在極度驚懼中的長門光明立刻被這種扭曲的情緒俘獲了,毫不猶豫地喊出了心中的所思所想:“秀臣給了你那麼多東西還不夠嗎?貪得無厭的女人!如果不是我點了這把火,你能認識秀臣這種長門家的大少爺?你應該謝謝我才對!”

“哼……”門外的女聲愈發冷冽,清晰的冷哼聲也傳進了門裡,“秀臣,不也死在你手裡了嗎?說我貪得無厭,那你呢?”

“我才沒有殺他,你彆胡說!我不管你聽說了什麼,我隻是,我隻是稍微挾持過他一陣,他很快就被人帶走了!”長門光明的嘶喊聲,是真的非常委屈。

對於長門秀臣,他確實懷有一些殺意的。

隻要沒了長門道三,再沒有了他,日向幸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他的前方就會隻剩下一片坦途。

然而他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黑鍋就已經甩到了他腦袋上,反倒成了彆人的刀,他哪裡能甘心呢?

“所以,果然是你綁架了秀臣。”

“我,我隻是,想和他聊一聊,對,隻是這樣!他不肯和我好好說話,我那是情急之下……!”

“說那麼多,你就是最後見過活著的秀臣的人……”

“我,反正我沒殺他!”

隔著火焰紛飛的牆,一裡一外兩個聲音較勁一般爭吵了起來,但仔細聽上去,“日向幸”的聲音隻是在說車軲轆話,情緒崩潰的長門光明,已經回溯到了自己當年喜歡在可燃物周圍抽煙,喜歡玩火的壞習慣上了。

“這長門光明,是個實在人啊。”抱著胳膊站在監視器前的唐澤感歎,“有黑曆史他是真說啊。”

“這不是更好嗎?他最好話再多一些,這樣錄下來的內容才更有殺傷力。”星川輝站在他身後,觀察著錄影棚中央已經被火焰包裹住了的棚子,“你確認這樣是安全了吧?這火都是貨真價實的。”

雖然對這位造成的傷害比普通的殺人凶手更大的惡人,他完全沒有同情之心,但是他們這次準備做的是在不傷人的前提下將人釘死,也就是相對來說“偵探一點”的做法。

要是這位加害者因為他們的布置而也被燒傷了什麼的,反倒不美。

唐澤調節了一下站立的角度,抬起手擺了一個帥氣的姿勢,抵住了下巴,一臉自信地提高了音量:“那是當然。就算他是一個給幾十上百個家庭造成了苦難的凶徒,也應該讓法律和輿論去製裁他。房間的地板是經過處理的防火材料,他身上也已經事先塗好了專業的防火液……我選擇這處影視基地來完成布置,正是出於這種打算。”

他調節角度的動作非常隱晦,先前和星川輝兩個人的嘀咕聲音也很小,於是落入不遠處的鏡頭裡,隻能看見他充滿自信,維持著笑容的側臉。

背景是經過了精心布置,在反光板和白紙的包圍中顯得火勢極大的小屋,前景則是監視器上正在播放的犯人主動認罪的場景,以及偵探俊朗而陽光的笑容。

前後對比明顯,配色優秀,要素齊全,構圖優美,讓幾米外的攝製組忍不住鼓起掌來:“好,真好!不愧是名偵探!”

“誰,誰在那裡!”早就察覺到動靜的唐澤裝作剛注意到的樣子,皺了皺眉,警覺而敏銳地轉過了身。

戲很足的他一隻手還直接摸向了自己腰後的槍袋,一副發現是襲擊就要直接還手的架勢。

“誒,彆激動,彆激動明智先生。”站在鏡頭邊的外景主持見他發現了自己,趕緊站出來打圓場,“我們是一個直播綜藝的拍攝組,今天本來是打算到這個影視基地,拍攝一些劇組的日常展示一下周圍的風景的……這就是湊巧了……”

唐澤放鬆下姿勢,但還是一副謹慎的姿態,要了攝製組的工作證檢查了一下。

蒙頭遮臉的星川輝扯了一下臉上的口罩,默默後退一步,更加遠離了鏡頭的攝製範圍,與裝成工作人員在火場旁邊擺弄反光板和鼓風機的幾個人默默對視了一眼。

這家夥,又裝起來了。

他何止是知道有劇組來,他根本就是故意為之。

在他們哼哧哼哧扛著長門光明趕到地方,按部就班開始布置場地的時候,監視著附近信號以免這幫鬼祟的怪盜露餡的諾亞,就出聲提示他們說,有一個綜藝的拍攝組正在從另一側進入基地,正在對外直播當中,問唐澤是否要考慮延遲步驟,等人離開了再繼續。

摸著下巴聽他說完情況,唐澤一句話就給諾亞問不會了:“什麼綜藝,收視率怎麼樣?”

“你,該不會要……”有點明白過來他意思的宮野明美抽了兩下嘴角。

“那肯定啊,”唐澤理所當然地說,“都這個點了,還能連線直播的綜藝,不管是什麼台好賴也是黃金檔了。嗯,諾亞,想辦法把他們引過來。”

他大費周章搞這麼一出,就是為了最大程度消除怪盜團存在的痕跡,凸顯出明智吾郎在此事中的作用,協助安室透完成“波本和庫梅爾在針對富豪們有針對性搞事”的動作。

如果隻是想要誘導長門光明認罪的話,在殿堂裡就能完成了,他隻是壞,可不是什麼硬骨頭,他們多的是辦法能讓這個家夥開口。

但一切必須落在偵探的能力上,這就給他們限定了完成條件,唐澤經過一些測試之後,製定了現在的計劃。

利用日向幸殿堂不會傷人的火焰,先讓長門光明體驗一下人燒沒了的恐怖感覺,讓他不敢主動去接近火焰,然後再設置這麼一個與殿堂環境類似,極度逼真的火場。

至於聲音的製造,那就更簡單了。

其中很大一部分來自於日向幸殿堂當中的錄音——現如今也沒什麼人能比那場大火少有的幸存者日向幸,更了解現場情況的了。

日向幸開口的部分,則是唐澤自己利用變聲上陣,製造的產物。對他能力心知肚明的組織隻會把一切歸結於庫梅爾在玩口技,不會產生什麼奇怪的聯想。

他這一波破獲了導致長門秀臣毀容,害死日向幸父母的火災,替長門道三找到了初戀下落,還從長門光明手中救出了可能麵臨危險的長門秀臣,明智吾郎瞬間就依靠自己強大的業務能力,躋身長門家最信任的角色之一。

等到這段影像成功傳出之後,明智吾郎在大眾方麵的名聲也會更進一步,一舉兩得,裝得逼真,組織直呼內行。

原本,如何把這段影像傳出去,還要經過一番布置和操作,現在好了,有人來替他現場直播了,那不是更好?

所以,當攝製組的話筒就要伸過來的時候,唐澤做了個手勢,拒絕了對方的采訪,指了指身後冒著煙塵的小房子,重新壓低了聲音:“再稍等片刻,得讓這等惡徒明白自己的罪行已經暴露在所有人麵前。”

主持人在心中暗讚了一句明智吾郎真會搞節目效果,也配合地壓低了聲音:“您是希望看見他發現事情敗露,然後當眾懺悔嗎?”

就在他們偷拍的那會兒,攝製組的工作人員已經快速查詢到了當地的新聞,差不多明白這個被明智吾郎鎖在錄影棚裡欺騙的家夥,是二十年前橫濱大型火災的真正凶手。

仔細一想,確實,這些偵探破案,到了事情的最後,總少不了犯人痛哭流涕悔不當初的橋段,如果不把這一段也拍下來,好像確實是有些意猶未儘。

“慘案已經過去了二十年,他如果想要懺悔,早就不會等到今天。他就算懺悔,也隻是想懺悔被我們發現,而不是自己做了什麼事。”擺出了一個嚴肅的神色,唐澤演著戲,一部分也是真情實感地表示,“他的痛哭流涕能安慰很多因為他的一念之差,度過了二十年痛苦時光的家屬們……我覺得這是有必要的。他們需要這份慰藉。”

真會說話啊……

想到自己在業界打聽到的傳聞,主持人看著明智吾郎的臉,輕輕鼓起了掌。

是為了表達對偵探的敬意,也是對手段高超的同行的敬意。

怪不得日賣電視台找到這個家夥來做節目,開的價格似乎也很是不低……是個高手啊。

吵得聲嘶力竭口乾舌燥的長門光明,喘著粗氣暫時閉上了嘴,慢慢反應過來了事情的不對勁。

如果這裡真的是火場,是某個燃燒中的建築物,那他哪裡還有就會像這樣站在裡頭大喊大叫的,早就應該因為一氧化碳中毒,倒在地上窒息了。

這裡,這裡到底是……

“吱——啪嚓——”

就在他慢慢弱下聲音,感覺到了不對勁的當口,像是早就在等待這一刻一般,他身後的一堵牆由於火焰的炙烤,徹底龜裂崩開,從中間裂開了幾道縫。

本就是用於布景的假磚牆一破了皮,強度就完全支撐不住了,三十多平的小屋順著這條裂隙,整個開裂、變形,在火光中直接坍塌了。

被滾熱的布景砸中的長門光明先是本能地發出了驚恐到極點的慘叫,然而感受到熾熱的材料砸在身上有如泡沫之後,他的叫聲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雞,直接卡斷在了喉嚨裡。

反應過來的時,他先低頭打量了一下身上。

一簇被點燃的泡沫牆就落在他的腳邊,然而他的西裝褲腳就算被火焰燎過,也沒有一點變化的意思。

他睜大了眼睛,還沒徹底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等待多時的宮野明美和淺井成實已經麵無表情地衝著他擰開了滅火器。

泡沫劈頭蓋臉地糊了上來,長門光明都不敢張開嘴說什麼,總感覺隻要一開口,這些東西就會直接被吃進嘴裡似的。

按空了兩個滅火器,客串了好一陣場務的兩個人揚眉吐氣地撤走了,徒留已經狼狽得不成樣子的長門光明站在原地瘋狂咳嗽。

“啪、啪、啪”。

圍繞在小屋周圍的一盞盞大燈就在此事漸次亮起,像是無數警車的車前燈一樣,籠罩住了長門光明,刺得他眼都有些睜不開了。

迎著過於明亮的打光,他兩手抬起阻擋著光線,艱難地抬起頭,看向前方的位置。

唐澤就這樣一步步走進了燈光當中,逆著光的臉被陰影所籠罩,影子被夕陽和劇組的聚光燈拉得很長,罩在了長門光明身上。

“你的認罪,你的過往,我全都被如實錄了下來,也有其他觀眾作為見證。”朝前走著的唐澤一手提著手提箱,一手插在褲兜裡,模仿著工藤新一常用的姿勢,走到了長門光明麵前,“你的罪惡,已經無所遁形,你被捕了,長門光明先生。”

“卡——”

再也忍不下去的柯南憤憤不平地按下了待機鍵,屏幕上的畫麵閃爍了一下,連帶著明智吾郎的笑臉和聲音,一齊消失了。

黑下來的電視機屏幕,映照出了柯南和服部平次寫滿不甘心的臉。

“可惡啊,這個家夥!”服部平次憤憤不平地拍了一下手邊的茶桌,澄澈的紅茶濺了兩滴出來,“難怪他隻肯帶著唐澤,唐澤因為身份的原因,是絕對不願意出現在鏡頭麵前的,就會變成他一個人的表演秀!”

“還‘碰巧’遇到了直播的綜藝節目,整個過程全都被鏡頭記錄下來了……怎麼就那麼巧呢!”柯南也拍了一下茶桌,隻是他小手的殺傷力,就遠不如服部平次了,手邊的茶杯晃都沒晃一下,“明明是我找到的線索,我主動來的長門家!”

這下倒好,明明是出於商業目的接受了長門信子委托,來搞不正當競爭的明智吾郎,一下子成了破解二十年前的謎團,匡扶正義,懲戒真凶的英雄了。

“我就知道,他想摻和絕對沒安什麼好心!”服部平次磨牙的聲音一點沒比他小。

“長門秀臣的失蹤案分明是我們兩個破解的,他也就從湖邊找到了一封信,接下來全都是我們兩個解決的……”柯南環起胳膊,十分憋氣。

明智吾郎在案子中不能說沒發揮作用,隻是說他的主要功勞其實與案件主體乾係不大。

追查來長門家的是柯南,沿路找到被長門光明綁走的長門秀臣的是他們兩個合力,甚至還有唐澤和日向幸保持聯係適時獲取情報的功勞。

明智吾郎主要發揮的作用,是在他們已經找到了當事人之後,設計了一個有點缺德的方案,最大限度地懲罰長門光明罷了。

結果現在,報紙電視,甚至是長門家的人自己,都把所有功勞歸結在明智吾郎身上了,等到明智和銬著長門光明的服部平藏回到長門家,所有人簡直是倒履相迎,熱情程度和接待他們時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等唐澤打開房門,走進屋裡時,看見的就是完全已經氣成了河豚的兩個高中生偵探。

“唐澤!”

“在!”被他們兩個齊聲大喊嚇得一激靈,唐澤反射性地站直了。

“明智吾郎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一直就是這種風格的人嗎!”柯南瞪著眼睛說,“怪不得你說他是討厭鬼!”

服部平次就沒有這麼委婉了:“離明智吾郎遠一點,他絕對絕對,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收到了兩個人情真意切的厭惡,唐澤眨了眨眼睛,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讚同道:“你們說的對,明智吾郎是這樣的。”

你們罵鬆餅人,和我怪盜團團長有什麼關係?

繼續罵,再大聲一點,等你們堅定不移地相信明智吾郎是個壞蛋之後,差不多就到了知道庫梅爾是誰的時候了。

你說這波,庫梅爾三選一,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場麵呢?

還彆說,突然期待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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