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甭管怎麼推理的,你就說答案對不對吧!(1 / 1)

滿以為自己再也不會睜開眼了的柯南,從無夢的沉靜睡眠中緩緩蘇醒,愣愣地看著天花板,眨了眨眼睛。

“……咦?”昏迷前最後的記憶慢慢複蘇,柯南的眼睛慢慢睜大,抬起手,摸向了自己的心口。

心臟還好好裝在那裡,身上沒有任何紗布繃帶的痕跡,他就像普通睡了一覺,睡飽了醒來一樣自然。

可是,他明明已經……

“你醒啦。”在他困惑地摸索的時候,唐澤的聲音從旁邊響了起來。

柯南睜大了眼睛,一翻身直接坐了起來。

唐澤一臉困頓地坐在他的床邊,見他精神頭十足地坐起了身,隨意地擺了擺手:“醒了就快點去把衣服換掉吧,蘭同學已經把你替換的衣服找出來了。你可真是能睡。”

其他人基本都在昨天晚間或者午夜左右清醒過來了,唯獨柯南,一口氣睡到了大早上,搞得負責看護的唐澤硬是給自己刷了兩管sp,才撐住了精力消耗。

這波啊,這波叫讓伱體會體會麻醉的感覺。

誰讓你整天用麻醉針亂紮人,周圍人基本都挨了個遍,這下好了,猜猜是誰對麻藥一點抗性都沒有?

和唐澤對視了幾秒鐘,柯南低下頭,看了眼身上藍白條紋的病號服,茫然片刻,發出來醒來之後的第二個聲音:“啊?”

————

“……總之,等我跟著警署的人趕過來,就看見你們橫七豎八倒的一地都是。”坐在早餐桌邊,唐澤吸著一盒牛奶,含糊地解釋道,“還以為突然出了什麼狀況,搞得你們和犯人同歸於儘了呢,嚇死我們了。”

“誰能想到,那麼小的屋子裡,居然還會隱藏著一個彈無虛發的槍手……”服部平次摸著睡的有點落枕的脖子,齜牙咧嘴起來,“還用的是麻醉彈。為什麼啊?”

如果對他們沒有敵意,那到底為什麼開槍打他們?

可如果對他們有敵意,又為什麼隻用麻醉彈?

除了讓他們在秋風苦雨裡吹了幾小時冷風,多少都點風寒之外,好像完全沒給他們造成什麼傷害。

醒來之後,他們和警察反反複複檢查了好幾趟,確認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兩名遭到逮捕的犯人,都安然無恙,什麼東西都沒缺,真的是困惑萬分。

“我想,可能是為了表達一種警告吧。”恍惚間想到了自己昏迷前捕捉到了最後的一句話,柯南緩緩開口道,“你們確認,沼淵己一郎精神失常,已經無法回答任何審問了?”

“確認。”唐澤點了點頭,“服部本部長親自過來看望過了,也安排了專人進行了精神鑒定,可以確信沼淵不是在裝瘋賣傻。”

“就這麼湊巧嗎?阪田有什麼解釋嗎?”想到他的那句“庫梅爾”,柯南忍不住再次追問。

“阪田佑介說,前天他去送食物的時候,沼淵還是正常的,警方認為或許是閉塞空間的囚禁導致他精神問題爆發了。”服部平次解答了他這個問題,同時歎了口氣。

隻要一想到阪田佑介犯罪的理由,服部平次就總是不免心情複雜。

懲奸除惡,追求他父親死亡的真相,這既是他成為警察的理由,也成了他犯罪的原因。

一切就像一個命運的漩渦,將這個警察包裹在其中,然後他做出了最不想看見,也是最無法回頭的那個選擇。

“這就是人性嘛,你們幾個小子見的還是太少。”拿著報紙坐在一邊吃早飯的毛利小五郎忍無可忍,放下了手裡的茶杯。

這三個小崽子,一大早的就在這聊起讓人很難有胃口的東西,到底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

在又臟又冷的地上倒了好幾個小時,他上了年紀的腰到現在還在表達抗議,實在是不想在這個天氣不錯的早上繼續這種體驗。

“行了,有什麼感想去警局好好聊,你們一人還差一份筆錄呢。”說完,毛利小五郎拿起了兩份三明治,離開了這個讓人鬨心的桌子。

這幫滿腦子偵探夢的小子真是一個省心的都沒有。小蘭昨天醒來之後就有點感冒,他還是去關心關心女兒去吧。

等到最後一個不知情者離開,柯南臉上的表情徹底嚴肅了下來。

“已經能夠確認了嗎?那個家夥和組織有關。”目送著毛利小五郎的背影消失在房間外,服部平次再也按捺不住,直入主題的問道。

“我已經給小哀發過消息了,沼淵己一郎這個名字,她有印象。”唐澤麵不改色地胡扯著,很快將灰原哀早些時間發給自己的郵件內容,縫合上了一些他已知的消息,轉告給了兩人。

“意思就是說,他是一個從組織中逃亡出來的炮灰,而且因為誤會組織仍在追殺他,所以他就因此徹底成了一個強盜殺人犯……”聽完沼淵己一郎離奇的生平,柯南的眉頭直跳。

“而且小哀對他的過往不太清楚,但我們都已經知道他是因為什麼選擇去加入組織的了。”唐澤聳了聳肩。

命運就是容不得任何行差踏錯,一個糟糕的選擇,可以輕易毀滅太多東西了。

“這樣說的話,他會與‘庫梅爾’產生交集,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服部平次猜測道,“他確實曾經是組織的一員,接觸到代號成員的可能性並不低。”

“這其實不太說的通。”柯南搖了搖頭,“沼淵己一郎並不是剛剛從組織逃出來,而是在被捕後於押送指認現場途中,利用自己的敏捷逃離了警方的視野,已經被追緝有一段時間了。而且如果他真的掌握有什麼關鍵信息,組織何必等到現在才向他動手。”

“確實,組織如果想要他的命,讓他永遠無法開口,甚至不需要等他逃脫。”對此,唐澤深表讚同。

十億大劫案的兩名犯人之一,在他的影響下都已經被緊跟而來的柯南發現並移交給了警察,人都直接死在警局裡了。

這個世界的組織在其他方麵,或許依然費拉不堪,但搞洗腦滲透的能力確實是被大大加強了。

服部平次與柯南對視一眼,又同時看向唐澤,觀察他的臉色。

組織在警界埋有釘子,說不定滲透已經很深,最能體現這一問題的,不就是唐澤自己嗎?

整個案子在流程層麵做的十分簡單粗暴而完善,搞得調查案件,想要為唐澤翻案的服部平次,都隻能先考慮從側麵下手的可能性。

畢竟當事人、證人,甚至是經辦人、檢察官,都一個找不到,該要怎麼證明不存在的東西不存在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沼淵己一郎逃出組織,與這一次越獄之間,發生了什麼變故,導致組織重新注意到了他?”服部平次暫時轉移開注意力,避免引發唐澤的一些糟糕回憶,順著柯南方才的思路推理道。

“嗯,灰原自己也剛脫離組織沒有太久,組織對他的態度就從‘不了解什麼機密,逃了也無所謂’,轉變到‘代號成員親自出手來解決’,這中間一定發生了一些事情……”柯南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當中。

“而且不惜如此冒險地安排槍手,將所有找來的警方人士擊倒……”服部平次擺出了差不多的姿勢,也沉默地思考起來。

餐桌邊安靜了下來,唐澤左右看了看,感覺自己這副悠閒吃瓜的姿態,是有點太顯眼了,於是也拿出來手機,低下頭,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合群一些。

——然後打開網頁,開始翻看大阪旅遊攻略。

害,他也沒想到他們這趟旅行居然還能安安穩穩地繼續下去,畢竟按原本的發展路線,他們的邀請人很快就躺進醫院裡去了。

還得在大阪呆上幾天,這下不得不做功課了。

充滿智慧的寧靜持續了十來分鐘,等到唐澤已經翻完了路線,開始記憶較為推薦的美食地點的時候,左右手的兩位偵探幾乎是同時間的,猛地抬起了頭,動作幅度大的唐澤一驚,不由也猛地跟著抬起了頭。

“既然是這幾個月中發生的變化,沼淵己一郎,很有可能與灰原,與唐澤的父母發生過什麼交集!”柯南眼神銳利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庫梅爾並不是什麼老牌成員,他或許就是在這幾個月當中突然新晉的,這導致沼淵己一郎知道的信息,突然變成了關乎代號成員機密的重要情報,使得此人不得不冒險找上逃亡中的沼淵!”服部平次從另一個方向得出了結論。

兩個人說完,對視了一眼,完成了無聲交流。

然後同時轉過頭,看向了一臉平靜的唐澤。

正牌庫梅爾唐澤本人:“?”

————

“所以說,他們兩個現在認定了,你的案子是由庫梅爾一手製造的。”宮野明美嗆了一口水。

“是啊,腦補的可完善了。”滿臉無奈的唐澤一手托腮,往嘴裡塞著東西。

“在這麼多誤導信息的作用下,意外得出了很接近真相的答案……名偵探們,還真的是離譜。”星川輝將嘴裡的麵咽下去,搖了搖頭。

“怎麼說呢,離譜是有點離譜,但是,也在預料之中吧。”唐澤搖了搖頭,鎮定地說,“庫梅爾的出現導致唐澤一家的信息變成了組織的機密,他們會有這種聯想也不奇怪。”

至於庫梅爾真實的情況,猜不準確也同樣不奇怪。

如果唐澤真的被換人了,或許嗅覺敏銳的偵探還會有所反應,然而唐澤這套花裡胡哨的馬甲玩法,要讓偵探僅憑目前的信息發現真相,也太為難他們了。

能依靠邏輯信息推理到這一步,已經十分不易。

“庫拉索那邊,不需要繼續關注了嗎?”

“沒事的,讓諾亞留意就好。我相信她的心性……”唐澤說著,瞥了悶頭吃麵的星川輝一眼,“隻可惜,她身上的藥物一時半會兒沒有解開的機會,也暫時沒有能從組織安全脫身的辦法。”

要不然的話,直接把她往怪盜團裡拽,唐澤都是乾得出來的。

奈何她現在的控製權還在朗姆手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輪到她的劇場版,隻能暫且保持這樣的處理方法,徐徐圖之了。

“唐澤,你吃完了嗎?”

“馬上來!”

端起手裡的餐盤,唐澤從吧台邊站起身,朝著隊友們擠了擠眼睛,朝著外麵走去。

他們在警局門口的拉麵店,又都是坐在單人獨座的吧台前,雖然全程一直在聊天,但不專門留意的話,基本察覺不到他與旁邊的人有什麼聯係。

站在門口等待的服部平次剛剛補完筆錄出來,看著唐澤將餐盤送完,一個人悠閒地踱步出來,不由感到一陣氣苦。

“筆錄做完都這個點了,你這個家夥還一個人溜出來吃飯,啊,真是的。”

“誰讓我運氣好,正好沒跟上你們的車呢?說到底,果然還是偵探們運氣太差了吧。”

“哈?什麼叫運氣差?”

“你自己看看你做的那種不吉利的夢,結果還真的應驗了,感覺你們一個二個都是這樣,好的不靈壞的靈……”

“喂喂……”

等到兩個人的聲音遠去,星川輝才抬起了一直埋在麵碗裡的頭。

他碗邊的手機裡,穿著囚服的阪田佑介正在情緒平穩地講著話。

“是,我去箕麵瀑布,就是為了找這個東西,我把它和沼淵一起藏在了閣樓當中。這是鄉司宗太郎犯下了多起重傷害罪,然後利用未成年人掩蓋犯罪事實,依靠各種手段破壞司法公正的證據……”

“派上用場了呢,工作沒有白費,各位。”用餘光瞄著這裡的淺井成實微笑了一下,將盤子裡的最後一塊烤物夾了起來。

“這種惡性案件,20年的訴訟時效還是不太合理。”從橫濱到大阪,深度參與了兩次類似案件的星川輝就沒有那麼樂觀了。

麵對惡性案件,20年的時長隻是一場拉長的噩夢,得不到真相的受害者家屬要用多久才能從傷痛中掙脫……

接連的兩位凶手與準凶手告訴他,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是永遠。

“犯罪率高企,警察卻是有限的,能有效偵破案件的人才更是有限……這也是無可奈何之舉。”對這個年紀還輕,和誌保差不多大的同僚,宮野明美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平淡地分析道,“惡性案件會發生,沒那麼嚴重的案件也會發生,精力如果留給了20年都沒能告破的積案,新的受害人要怎麼辦呢?”

淺井成實眯了眯眼睛,一些舊日的影子在他眼前劃過。

不過情緒向來很穩定的他最終隻是笑了笑,舉了舉手邊的烏龍茶。

“如果我們能發揮更大的作用,讓這個糟糕的世界儘可能好一些,那說不定,他們就會有餘力,拯救聲音更微弱的人,不讓他們被時間甩在後麵。所以,還要繼續努力啊,諸君。”

————

自天守閣出來,毛利蘭揉了揉發紅的鼻尖,還是拉著毛利小五郎和柯南走在前頭,興致勃勃地討論著。

“真是漂亮又壯觀,仔細想想,我們好像是沒怎麼看過這種景點。”

“有什麼好看的,人那麼多,光排隊都累死了,哎,我這把腰……”

“爸爸,你彆這麼掃興嘛……”

聽他們討論了半天,一直嘰嘰喳喳,很愛向他們誇讚大阪的服部平次卻一直很沉默,落後幾人一步的唐澤不禁向後看了一眼。

遠山和葉因為昨天的意外,做完了筆錄就被自己的父親叫回家去了。

雖然她本人走的十分心不甘情不願,反複強調晚飯時間就來服部家,但到底是沒機會參加他們下午的遊覽計劃了。

不主動湊到他們跟前說話的服部平次,一下子就顯得形單影隻,十分落寞的樣子。

“怎麼了,你這個東道主叫人來旅遊,自己先失去心情了嗎?”唐澤減慢了腳步,慢慢跟到了服部身邊,調侃了一句。

“啊抱歉,我是不是有點太怠慢了?”被他叫的回過神,服部平次拍了拍後腦勺,“我就是,忍不住會想阪田警官的事情。”

“你和他,好像關係還不錯?”唐澤回憶了一下阪田佑介熟稔的說話口氣,試探著問。

“沒有特彆熟悉,但也是偶爾往來的警官……要不然我爸也不會考慮叫他來負責接待我們。我也沒想到,他會想要利用這個機會,為自己作掩護。”服部平次吐了一口氣,遲疑了一會兒,問道,“你是怎麼看待阪田警官這樣的情況的?”

“你是指什麼樣的情況?是指,他利用我們的行程和調查,想要靠了解你的行為模式,為自己的殺人計劃做好準備,還是指,他做警察是為了調查自己父親的案件,卻在意外了解真相之後,發現身為司法體係的一部分,卻無法將造成傷害的加害者們繩之以法?”聳了聳肩,唐澤沒什麼意外感地說,“我覺得,都屬於人之常情吧。”

“人之常情……”服部平次重複了一遍他的描述,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不管是成為凶手,還是親人遭遇謀殺所以成為警察,好像都不在“常情”的範圍中吧?

經驗豐富的唐澤肯定地點頭。

這上下文有什麼問題嗎?唐澤自己不就是這種情況?

說實在的,警察這行,錢少事多壓力大,沒有點個人追求或者人生理想,會突然選擇這樣一個職業的人畢竟還是少數。

“是啊,人之常情。會想要利用自己最熟悉、最擅長的能力,來達成困難的事項是人之常情,為了某個得不到的公道成為警察,自然也是。”

加更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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