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唐澤:怪盜團還是太低調了(歎氣)(1 / 1)

“你說你在這裡拍照,是因為想把你男朋友住的公寓,拍給伱朋友看看?”目暮警官看著不斷用手帕擦拭眼淚的女人,總結道。

“是,是這樣,今天是我第一次來這裡……”下田千加淚水漣漣,吸著鼻子說,“我朋友聽我說高井住在高級公寓裡,想讓我拍給她看一看,我就打算,拍完照之後就回去。結果,突然就有人從樓上掉下來了,沒想到,居然會是……”

“這樣的話就很奇怪了。”目暮警官核對著手裡的記錄,“據其他目擊者說,你是在下午五點左右離開高井先生的屋子,可是墜樓發生的時候已經是六點多了。你在這裡拍了一個多小時嗎?”

“不是,今天大家來高井家聚餐喝酒,我先開車把其他人送回去之後,才回來這裡拍攝的。”下田千加扭過頭,看了一眼被警察叫回來的其他同事,“大家都醉醺醺的,隻能我來開車送人了。”

“不好意思,你們幾位是?”目暮警官又看向了另外兩個被叫回來的男人。

“哦,我們是同一家公司的職員。”仲町通也盯著地上的血跡和白線看了一會兒,不安地動了兩下,“今天中午之後,我們四個人一直在高井課長家喝酒,慶祝他升任部長來著。”

他算四個人裡喝的比較少的那個,加上相對年輕,聽說了高井的死訊直接嚇清醒了。

“這麼值得高興的事情,我們原本打算喝到晚上的,但是高井課長喝的實在是太……”他斟酌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對方當時的狀態。

“不就是喝醉了之後口無遮攔,什麼屁話都說嗎。”比起仲町通也,川上昇臉上依舊充斥著酒精帶來的漲紅,直接地開口說,“他喝著喝著,就開始嘲笑我們,說什麼‘如果想要出人頭地,就必須不顧情麵,隻向前看’之類的,說我們就是因為沒法做到,所以不管多麼努力,還是隻能在原地踏步……說的太離譜了,我們就早早打道回府了。”

“‘必須不顧情麵’?聽上去,確實還挺……”目暮警官皺了皺眉。

雖然把這種事情當作人生信條是個人自由,但是把它掛在嘴邊,還對著下屬直言不諱地說,也不是凡人能做到的……

“就是因為,課長說的實在是太過分了,所以在下田小姐送我回去以後,我就給他發送了那封被你們看見的郵件,告訴他,‘請多看看下麵的人吧。’”仲町通也垂下頭,暗暗歎了一口氣。

高井課長這個人,真的是讓人,一言難儘的上司。

公司裡因為類似的原因對他心生不滿的人,可不止是他們兩個人而已,以至於聽說對方突然死亡,他腦中閃過的凶手人選足足閃回了十幾秒之久。

想到這裡,他又補充說:“還有平屋師姐的事情,也是這樣。如果考慮他得罪過的人,那公司裡應該不少的。”

“平屋?”目暮警官看了看手裡寫的滿滿當當的紙張,搖搖頭,翻到新的一頁,把它塞進了高木涉的手裡。

死者,以及這幾位案件相關人員,就職的是一家普通企業吧?怎麼也有這麼多愛恨情仇的。

果然跑現場帶幾個副手,還是很有必要的。

“她叫平屋純代,我們公司以前的女職員……上個月,自殺身亡了。”川上昇呼出了一口酒氣,惆悵地歎了一口氣。

“自殺身亡,該不會也是跳樓的吧?”目暮警官看了一眼地上的白線,猜測道。

“是的。她是這個家夥中學時代的學姐,同時也是我和高井大學裡的師妹。和下田你好像,也是同一屆吧?”川上昇看了一眼下田千加。

“嗯,是這樣。總之,平屋和大家的關係都很好。”下田千加擦了一把眼淚,心情稍稍平複了一些。

“她自殺是因為工作強度太大,精神無法負荷壓力了。然後,先前高井課長也是在某次喝多之後,開玩笑說,‘你再完不成指標的話,就不得不解雇你了’之類的話,也許就是這句話徹底壓垮了她,所以她就……”仲町通也耷拉下眉眼,沒精打采地說著。

“是啊,結果高井那個家夥,好像完全忘記了這回事一樣。我氣不過,所以就給他打了電話,告訴他,‘平屋就是你害死的,你今天的地位,是踩著一群滿身鮮血的人才夠到的……’”像是借著酒勁,川上昇咬緊了牙關,惡狠狠地說,“沒想到他這種人,也有會被這種話刺激的一天。看樣子,他掛掉電話之後就跳下來了呢。”

高木涉停了一下筆,觀察著他的表情:“所以,你的主張是……”

“是啊,他或許是被我害死的吧。”川上昇毫無愧色地嗤笑了一聲,“不過警官先生,我既沒有威脅他,也沒有恐嚇他,我連去死之類的詞都沒用。實話實說,不能算謀殺吧?”

“嗯,的確是。”目暮警官點了點頭,朝高木涉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給這個人做個標記。

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是否要對他提起訴訟,還得看檢方意見了。

但嘴上還是可以說點好聽話的。

“既然如此,沒我什麼事的話我就回去了?”露出了得意笑容的川上昇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腰背,“同樣的話說兩次,煩都煩死了。”

“說兩次,有其他人問你們這個問題了?”想起打電話過來的唐澤,目暮警官眉毛一跳,產生了一點不妙的感覺。

“是啊,在你們來之前,我們已經被問過一遍差不多的問題了。”仲町通也古怪地看了看公寓樓的方向,“是一個外國女人,一個棕色頭發的學生,一個關西口音的年輕人,還有一個戴眼鏡的小孩子。”

還真是他們。

目暮警官和高木涉,連帶著後麵正在檢查現場的幾個搜查一課警員,齊刷刷地拍了一下額頭。

“是他們幾個的話,那就沒的消停了……那幾個人呢?”目暮警官扶著帽子,無奈地追問。

“啊,他們拿走了高井先生家的鑰匙,去21樓了。”下田千加指了指身後,隨著夜色漸晚,已經燈火通明的公寓樓。

————

“果然是你們!”

氣喘籲籲地趕到21樓的目暮警官,不意外地在2103號的門口看見了靠在門前的幾個人。

“晚上好,目暮警官。”叼著袋裝牛奶的唐澤衝著他們打了個招呼,“辛苦了。”

“辛苦什麼的倒是還好啦……不對,你們幾個還真的是喜歡擅自行動。”目暮警官打招呼的手抬起來了一半,就忍不住轉過來指向一臉沉思之色的三個人,“難為你們居然忍著沒進去看啊。那接下來就交給我們……”

“啊?你說什麼?”回過神來的服部平次尋聲看去,拍了下腦袋,“我們已經調查完了。”

“照片,錄像,整個勘察過程都有記錄哦!”朱蒂亮出了手裡的兩台設備,微笑起來。

唉,他就知道,這幫和工藤還有毛利老弟有關的家夥,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想到這裡,目暮十三埋怨地看了一眼把他叫來的唐澤。

唐澤君,你不是向來最配合警方的來著了嗎,怎麼也不勸著這幫推理愛好者一點。

搜證這種事情,是什麼人都能直接上手的嗎?

“彆看我,少數服從多數,攔不住。”吸了一口牛奶的唐澤愛莫能助地攤了攤手,“我要求他們穿鞋套,並且全程錄像了。”

“唉,好吧,說說看,大門當時是鎖著的?”目暮十三知道這也不是唐澤能左右的事情,認命地走過去推開門。

“是的,鎖的緊緊的。”柯南點了點頭。

“沒有撬鎖或者破壞的痕跡。”唐澤補充道。

唐澤還懂這個啊。

目暮十三分神看了一眼唐澤,跟在服部平次身後,向著死者的臥室走去:“這麼一來,這裡可以被認定為密室,死者自殺的可能性很高咯?”

“起初我們也這麼認為,直到我們看見……”服部平次一馬當先,推開了臥室的門,指著敞開的窗戶說,“這扇窗戶的窗簾之前!”

“嗯,窗簾的前端完全從導軌中脫鉤了,死者在墜落之前,肯定是拚命抓住窗簾,想要活下來的。”唐澤說著,貼心地切出了對應的照片,指了指上頭的內容,“就是這裡,我們也拍好照片了。”

“哦,很有道理。”仔細對比著照片與現場,目暮警官讚同地點頭。

“還有這裡,有個奇怪的痕跡。有點像撞擊造成的。”服部平次指點了一下窗玻璃上的一道擦痕。

目暮警官吸了口氣。

搶在警察之前搜證,然後這麼堂而皇之地向警察展示自己的發現……

這幫子偵探,真的是……不對,毛利老弟也不在現場啊,一個小學生一個中學老師,加一個外地來的偵探,他在無奈什麼?

底氣一下子充足起來的目暮十三語氣都硬了一些:“嗯,看見了,確實如此。”

“以及這裡,這是死者當時醉酒睡的床,嗯,總感覺窗靠著他墜樓的窗戶,有點太刻意了……”

“目暮警部,下田小姐拍攝的照片已經洗出來了!幾乎都是這棟公寓的外觀,隻有一張照片拍到了奇怪的人影,所以我們放大了……”

“這是高井先生嗎?”

“看,他果然是抓住了窗簾。”

“oh,他好像是在把某個東西往屋裡扔……”

“是手機嗎?”

“那玻璃的痕跡就是被手機撞到之後的痕跡咯?可是為什麼要把它往裡頭丟呢……”

“是電話內容太讓人生氣了?”

“不可能吧,再生氣也不至於人都快掉下去了,還……”

“吵死了,你們幾個閉嘴!哦,唐澤,不是在說你——彆多管閒事乾擾警察的工作了!”

就這樣吵鬨的偵探組被幾位警察從臥室裡趕了出去。

“真不好說話啊,你們東京的警察。”服部平次嘴裡嘖嘖有聲,“我們搜證的手續做的足夠嚴謹了。”

原本在思考案件的柯南,聽見他的抱怨,斜眼瞥了過去。

有沒有一種可能,大阪的警察好說話,是因為你是警本部長的兒子呢?

知道服部平次不愛聽這個話題的柯南在心裡吐槽完,直接跳過了相關話題的討論:“還是想想凶手是用什麼方法讓死者掉下去的吧。”

服部平次果然轉移了注意力,不再糾結警察趕人的事情:“嗯,當時在樓下拍照的下田小姐,要說能對死者有什麼影響,也就隻有照相機的閃光燈而已。隔著21層,那點光影響不了什麼。”

“仲町先生的郵件也沒什麼問題。”柯南接著說,“內容和他的‘口供’對的上。”

“那就隻剩下川上先生的電話了。”

“可是,哪怕他直接在電話裡讓對方去死,死者也不可能照做吧?”

“彆忘記了死者往屋子裡扔手機的舉動……”

落後他們兩個一步的朱蒂,一邊聽著走在前頭兩個人你來我往的推理接力,一邊瞥了眼已經默默掉隊,朝著門口走去的唐澤。

聰明的孩子們,包括唐澤。

其他兩人有所不知,清楚唐澤和明智吾郎其實是一個人的朱蒂,唐澤今天的表現就令她倍感有趣了。

就她來到日本之後的觀察,一般而言,這個年齡的偵探們,要麼是對解決疑案心懷向往,要麼是溢出的聰明才智無處施展。

所以,對於江戶川柯南,這個因為過分的智慧而輕易就能被看透身份的孩子,有幾分好笑,卻理所當然。

那麼,對於把偵探這個身份飾演得十分完美的唐澤來說呢?

從他的言行來分析,他明明像是早已鎖定了凶手的人選,卻又能心平氣和地用助手的身份協助偵探,對偵探這個身份也缺乏自我認同。

這算是什麼,形勢所迫的角色扮演?還是無怨無悔的偽裝者?

朱蒂頗感有趣地勾了勾嘴角,衝著唐澤離開的背影拍了一張照,又看向站在門廳裡討論著的兩個偵探,調轉了鏡頭的方向。

接觸唐澤的機會還多的是,今天晚上,她還是先多觀察觀察這邊好了。

日本彆的都還好,唯獨民用的相機,因為隱私法案的原因,是沒有辦法消除快門音效的。

至於隻是拍幾張收藏品,卻要動用專門帶來的間諜相機這種事嗎……

朱蒂偏了下頭,借著臂彎的遮掩,無聲地按動了快門。

她向來喜歡把這種事視作,“職業便利”。

————

“你說我們是不是把網站風格,做得過於酷炫和中二了一點?”

一接通就聽見了如此開幕雷擊的一句話,正在奮筆疾書的星川輝手裡的筆都掉了下來。

“啊?你說什麼?”他一臉震驚地抬起頭,“我是不是幻聽了,我聽見唐澤說,他把網站風格設計得過於中二了?”

“喂,你小子,對我到底有什麼誤解,我的風格很高調誇張嗎?”唐澤手裡的菜刀重重剁在了案板上,用危險的語氣說。

“這個網站可是你自己設計的,按鈕你做的,配色你選的,連動畫效果都是你自己通宵畫完的,你自己說自己中二,怎麼是我誤解了?”星川輝堅決拒絕屑團長往自己頭上甩的鍋。

“怎麼了,我設計的不好看嗎?”完全致敬原作的粉絲唐澤大怒,“這不是很好看,很吸引眼球嗎?”

“是,你說得對,所以你專門打一個通訊過來,是想要說什麼?”正在往賬本上記錄的宮野明美用筆尾撥了一下額發,把話題從兩個眼看又要開始鬥嘴的高中生身上轉移開。

“唉,我就是想說……蒙麵義警也好,網絡走紅也好,包括關於網絡輿論的運營,你說,我們走的路線是不是太過年輕化了一點?以至於年齡大一些的工作族,會把我們當作輕佻的玩笑或者年輕人的網絡新花樣,不會給予我們足夠的重視?”唐澤重新拿起菜刀,將手裡的洋蔥切成細絲,“是不是,應該想辦法擴大一下我們的受眾了?”

“怎麼了,是遇上了什麼棘手的情況,有感而發?”梳理著長發,正在看網站動態的淺井成實從屏幕上挪開了視線。

日日自省這種事,也許有的人會這樣做,但唐澤肯定不會。

這個驕傲的小子信奉的,是想要改變就要去行動,哪怕有所瑕疵,也好過什麼都不做的袖手旁觀,是不會因為一些小問題,對過去的選擇有所懷疑的。

“是啊,有感而發。就像之前那對,鬨到生死局的怨偶,堀越由美和中道和誌,他們這個年齡層次的人,使用怪盜ch,相信我們能夠幫助到自己的比例,太少太少了。”

唐澤轉動手腕,將菜刀上沾著的洋蔥絲抹下,順便與刀麵上自己的倒影對視。

藍色眼睛安靜地回視著。

“今天也是。一切恩怨發生的很快,如果一個月前,今天的凶手,或者受到死者侵害的其他社員,將他的名字也提名上來,今天的慘劇也就是可以避免的了。”

雖然今天的事情也可以歸納成,劇情推動觸發的必然案情,但唐澤不是習慣於將所有都偷懶地歸咎於外物,放棄自我努力的可能性的人。

有辦法避免嗎,這些戾氣深重的相互迫害傾軋,以及最終導致的一樁樁以生命為代價的慘案。

“你們說,我們是不是應該鬨出一些更大的動靜,能登上正經社會新聞的頭版,而不是出現在綜藝話題裡的那種。”

唐澤衝著寒光閃閃的刀刃,自言自語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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