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籠中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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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op——命運偏移1st】

【紅潤飽滿的蘋果,內裡早已被腐蝕一空——在見到她的那個瞬間,你已然明白她的身份,她深重的、矛盾的黑暗麵與自我。

戴假麵不是為了保護真實的自我,隻是根本不知道該用何等麵目麵對世界——她是你最討厭的那種人。理所當然的,你很清楚要如何對付她。

給她希望,哪怕是虛假的,給她休憩的港灣,就搭建在即將被海浪吞噬的沙灘,給她短暫的、虛假的慰藉……

謊言羅織成了網,獵手即將迎來收獲,而被謊言撬動的她,似乎終於走上你設計好的道路……嗎?

籠中的鳥,還沒有談論命運的資格。】

裡昂的嗓音配合著靜謐的月色,有種輕盈空靈的氛圍,哪怕聽見了他這段稍顯與眾不同的評語,唐澤的手還是沒有搖擺。

操縱著方向盤的唐澤目不斜視地凝視前方的道路。

近光燈被兩側的樹木與草葉圈定,好似在小路上鋪陳了一條月光的毯。

知曉貝爾摩德比原作更明晰且淒慘的命運,要說唐澤毫不動搖鐵石心腸,也不至於,淒涼的身世背景,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引人同情的。

但直到現在,唐澤依舊非常明確——貝爾摩德,是立場與他迥異的敵人。

在故事的最後,基於與她一定程度的相互認同,唐澤或許不會采取針對組織其他人那麼酷烈的思路,但他絕不會任由她逍遙法外。

更何況,逃脫這場無儘痛苦的長生不老,說不定也是貝爾摩德自己的願望吧。

不過……

駛出林地,唐澤在靠近公路的草地中刹住車,按下車窗。

摻雜了草木與泥土氣味的空氣,帶著屬於夜晚的潮濕冷氣,吹入車中。

雙眼閃爍起金色的光澤,唐澤揮了揮手,在半空中的麵板上滑動了一下。

隊友列表當中,墜在貝爾摩德姓名後的長串debuff,默默挪動到了唐澤身上,又在他的異常無效p作用下消於無形。

靠在副駕駛座上的貝爾摩德眉心緊緊擰住的折痕,悄悄淡化。

不過,在這個屬於幻夢的夜晚,讓她睡個好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

“庫梅爾和貝爾摩德都不在船上,那封信是徹底的調虎離山之計啊。”

坐在博士來接他的車上,柯南托住下巴,和服部平次打起了電話。

服部平次下船去警察局,他被貝爾摩德抓上車狂奔,兩個人的距離已經遠到經過博士黑科技加持的頻道對講也不生效的程度了,隻能老老實實打電話。

“我們做兩手準備,不正是為了預防這種情況嗎?不過,庫梅爾居然也在港口那邊,真是出乎預料的發展。”隻起了單純引導視線的誘餌作用,服部平次不太甘心地歎氣。

本以為,他們兩個起碼其中一個會在船上,負責船上這邊的事情,能與組織成員正麵交鋒呢。

“我們隻是沒預想到,為了牽製住視線,貝爾摩德居然會在船上設計一出凶殺案。”柯南沉下臉,“那個網站,真的存在大問題。”

人不在現場的他通過服部平次的信號傳輸,遠程接收到了犯人自白的懺悔內容,很清晰地聽到了關於在線許願的部分。

不論是在網站上發泄一般的許願過程,還是得到了詳儘殺人道具的發展,甚至包括凶手的行業出身,都是差不多的。

上一次在中華餐館遭遇的未遂殺人案,凶手磯上海藏是個導演,而今天案件的發生舞台,更是一場又像是海選麵試,又像是粉絲見麵會的電影活動。

簡單來說,都是與影視行業相關的領域。

“克麗思·溫亞德就算當真息影了,世界知名的美國影星,在日本的演藝界具備渠道和影響力,確實合理。”想到那位墜落在甲板上,通過在場的工作人員之口都能感受到行事傲慢,做事自我的死者,服部平次忍不住感歎,“如果想要除掉的人是相關行業人士,隻需要找到與他有仇怨的家夥,簡單推動一下,自己就能輕易隱身幕後了啊。”

“這正是很多組織成員擁有社會身份的原因吧。”柯南認同地表示,“和他們牽扯過深的家夥比比皆是。”

往下細想,這正是組織可怕的地方。

一個徹底脫離現代社會,完全隱身在黑暗中的犯罪集團,同樣會是威脅,但遠不如像這樣的組織令人恐懼。

了解到組織成員的真實身份,很容易喪失對普通社會秩序的信任。

誰知道每一個光鮮亮麗的家夥內裡裝著什麼樣的妖魔呢?

可能同時聯想到了這一點,通話兩端的兩個人不約而同沉默了。

在他們周圍,會存在其他與組織相關的人嗎?

————

這個問題,唐澤可以很篤定地回答他們。

存在啊,當然存在!一地都是呢!

柯南的周圍,簡直是什麼組織打卡點似的,屬於你說烏丸蓮耶藏在米花町,唐澤都不詫異的情況。

仔細數數,除開整天被柯南偶遇的琴酒,雪莉自動刷新在了他家附近,貝爾摩德隨後殺到,然後是跑來樓下當服務生當的充實快樂的安室透,再往後,二把手朗姆都來米花商店街送壽司了……

米花町,真的是人才濟濟,堪稱犯罪界的耶路撒冷。

“你居然真的讓卡爾瓦多斯衝著蘭小姐開槍了,我以為在那之前,他就應該被你乾掉了。”開車來接唐澤,順便完成換班的星川輝對今天的交鋒做出點評。

對於唐澤找了個絕佳的時機,在紅黑雙方都無法指摘的時間點開槍打死了卡爾瓦多斯這件事,星川輝接受非常良好。

殺人,殺的還是該死的罪人,問題真不大。

唐澤之前還說,要不是組織來的快,吞口重彥死在了皮斯克手上,他會毫不猶豫自己動手來著呢。得知組織即將對吞口重彥出手,還興致勃勃拉著自己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嘲笑。

一點小小的障礙而已,對唐澤這種人格穩定信仰堅定的家夥來說不算什麼,他連多餘問一句他殺人的感覺之類的廢話都沒有。

卡爾瓦多斯不隻戕害了唐澤,更與唐澤父母的死亡脫不開乾係。

關於這一點,被舔的對象貝爾摩德自己身在局中,考慮的不夠全麵,綜合了多方信息的唐澤是很清楚的。

雖然調查不出他在這場“實驗室意外”中究竟出了多少力,隻說一點,卡爾瓦多斯就絕不清白。

他到底是如何第一時間知曉唐澤夫婦死訊的呢?

當時還沒暴露的赤井秀一是因為唐澤夫婦的斷聯發現端倪,連情報靈通的波本,都花費了一段時間來確認這個消息,卡爾瓦多斯如果不是實際參與人,他是怎麼會那麼快抓住機會,自告奮勇來做唐澤的處刑人的呢?

殺一個害死了父母,給自己造成諸多苦難的惡人,有什麼問題嗎?

彆說理由正當了,就算理由不正當,隻要唐澤覺得有必要,他肯定還是讚同。

“不會有問題的。我在上頭看著呢。”瞥了一眼自己今天忙碌的隊友列表,唐澤聳聳肩。

離開認知世界,唐澤的能力與道具無法作用在他人身上,但依靠隊友列表,對自己的coop保持狀態監控易如反掌。

而今天的港口,除了朱蒂之外的所有人,都是他的coop。

連對麵的都是。

他的槍口始終穩穩鎖定在卡爾瓦多斯的眉心,隻要他有一點真的傷到人的可能性,唐澤都會立刻開槍。

隻不過,遵照組織真酒狙擊手的業務能力,即打好人要麼打不中要麼打不死,卡爾瓦多斯不負眾望的人體描邊了。

可惜了,經過赤井秀一的加成,他打動態靶的預判可準確了。

星川輝理解地點了點頭。

畢竟除開怪盜與虛假的代號成員身份,唐澤畢竟與那麼多臥底前臥底警察等人存在密切關係,如果他胡亂開槍,是很可能引發不滿和隔閡的。

做事素來滴水不漏的唐澤自不會如此不謹慎。

“所以接下來呢,你故意讓他們對明智吾郎產生警惕的目的,是為了慢慢暴露出明智身上的問題,進而讓他們懷疑到庫梅爾?”星川輝猜測著問,心裡甚至暗暗鬆了口氣。

對他來說,扮演公眾麵前的明智吾郎,是個遠比扮演組織當中的庫梅爾要艱巨的任務。

讓一個不擅長社交,缺乏正常社會生活的人去演社交大明星,也隻有唐澤乾的出這麼有想象力的事情了。

如果柯南等人真的對明智吾郎產生警惕,徹底隔離唐澤和明智吾郎的交集,與他保持距離,對星川輝而言絕對是好事。

頂著偵探們精明的眼睛扮演不擅長的角色,真是一項考驗心理素質的任務。

“那倒不是。本來,他們對明智吾郎的印象也不算很好,最多能讓蘭同學有點顧忌而已。”唐澤搖頭。

至於鈴木園子……伱就看看星川輝這張臉,遠離?不可能的。

“我主要是希望,貝爾摩德能通過這個問題,發現‘唐澤昭死亡’的蹊蹺。”唐澤眯起眼睛,“她與組織核心機密的聯係,比我想象中更深。必須繼續推進下去了。”

隻要取得她的信任,隻要給唐澤一個切入點與機會……

他一定能撬動整個組織,將所有陰暗連根拔起。

正好貝爾摩德即將離開日本一段時間,是時候好好做準備了。

————

“你遇到了赤井秀一?在那個港口?”

“對,絕對是他,我不會認錯的。”依靠在電話亭的玻璃上,貝爾摩德看著外頭寂靜無人的公路。

等到她重新因為胸口的疼痛睜開雙眼的時候,她依舊坐在副駕駛座上,隻是駕駛的位置已經空無一人。

看樣子,庫梅爾這家夥是半路用了點手段隨便搶了輛車過來接應她的,送到了地方,直接把她連人帶車一起扔在了路邊,擺明接下來讓她自己想辦法。

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無夢地睡了兩三個小時,哪怕是現在,貝爾摩德依舊感到不可思議。

這是疲勞與疼痛的功勞嗎?還是說,如同發生在這個滿月之日一切出乎她預料的轉折那樣,帶著神奇的魔力。

但總之,雖然負著傷,獨自坐在荒郊野嶺的電話亭當中,就著頭頂昏黃的燈,她卻感受到了彆樣的安逸。

真是一個奇特的夜晚。

“那個家夥,居然還敢回到日本。”琴酒的聲音冷冽下來。

“那個在追查我的女人也是fbi,發現這點的時候,我就該猜到的。”貝爾摩德喘了口氣,“boss不是說過嗎,那個人,會成為真正的銀色子彈……”

“一擊把我們消滅的銀色子彈?不存在那種東西,”琴酒的回答平靜且斬釘截鐵,“卡爾瓦多斯呢?”

對組織中代號成員的行蹤,隻要權限足夠,想要搞清楚並不困難。

沒有警告卡爾瓦多斯彆去幫貝爾摩德,則是因為警告了也沒用。

被食人花的豔麗吸引過去的獵物,融化在消化液裡隻是時間問題,他沒有興趣理會這種供血不供上半身的蠢貨。

而現在,既然隻回來了貝爾摩德一個人,卡爾瓦多斯大概率出問題了。

“……被赤井秀一殺了。”合了下眼睛,貝爾摩德拿出早想好的說辭。

任何一個狙擊手,精銳如庫梅爾,在知曉赤井秀一的真實能力後也會退避三舍,卡爾瓦多斯死在赤井秀一手上再合理不過了。

捂住自己在活動時傳來刺骨疼痛的胸口,貝爾摩德扯扯嘴角。

她自己都傷成這樣了,卡爾瓦多斯為了保護她,折在那裡,簡直合理的過分。

“在身份暴露的前提下,跑來日本摻和進雪莉的事情裡,你的計劃簡直可笑。”琴酒嗤笑一聲,沒有過多評價卡爾瓦多斯毫無價值的慘死。

有什麼好評價的呢,愚蠢的小蟲子如願以償地進入了他想安眠的豬籠草,還要給他摳出來不成?

廢物死在垃圾桶裡,就當是環保吧。

“隨你怎麼說吧。總之,我現在在22號公路沿線的一個電話亭,能麻煩你來接我一趟嗎?到這裡就是極限了,暫時無法行動了。”貝爾摩德無聲地笑了,沒有繼續與琴酒彆苗頭的意思,隻是說明了自己的請求。

“在這之前,有件事要問清楚。”琴酒掃了眼伏特加屏幕,“你認識一個叫工藤新一的小鬼嗎?”

伏特加打開的筆記本電腦此刻正展示著一張報紙的局部,文字邊的照片中,一個劉海亂翹的黑發少年人,穿著校服,正在鎂光燈的照耀中自信微笑。

黑白二色的報紙,讓這意氣風發的一幕像是什麼遺照似的。

挺好,要是這家夥確實老老實實呆在遺照裡,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在那之前,他需要確認過貝爾摩德在此事中發揮的作用。

“哦,不認識。好像是個偵探吧。”貝爾摩德輕輕合眼,“我要求我的那個目標隨便用我的名義請幾個偵探,將警方的視線引過去……怎麼,他也被邀請了嗎?”

“這樣。”收回視線,琴酒興趣缺缺,“呆在那等著。”

既是如此,服部平次出現那並扮演工藤新一就有了解釋。

聽著通話對麵無情的斷線聲,貝爾摩德根本不去費心如何將公共電話的聽筒掛回去,任由嘟嘟作響的聽筒落在地上。

放鬆四肢,她靠在電話亭的一方小小天地裡,輕輕閉上雙眼。

她耳中的耳機,還在斷斷續續傳來微弱的聲音。

警笛造成的底噪已然消失,看樣子初步的問詢是結束了。

兩道柔和的女聲,進入了監聽的範圍當中。

最先傳出的是毛利蘭的聲音,很好分辨。

“……所以,真的是斯德哥爾摩什麼的?類似……對綁架犯心生同情的人質?”

“……還在調查……”

“可是那張照片……”

“……去問本人呢?他一定……”

“我就怕這麼做的話,萬一……”

聲音越來越遠,angel與和她一起接受警察問詢的朱蒂似乎正在漸漸遠離貝爾摩德隨手拋下竊聽器的位置,雜亂的噪音與滾落在地上的聽筒斷線音在狹小的空間回蕩。

貝爾摩德看著逼仄的電話亭,再次疲憊地閉上雙眼。

angel似乎對明智吾郎產生了懷疑。為什麼呢?是那個fbi調查到了什麼?

明智吾郎這個虛假的身份是組織在美國部分的負責人去製作的,為了讓身份儘可能地具備可信度,甚至稍微動用了一點在警政界的資源,不應當被fbi看出來才對。

她需不需要提醒一下庫梅爾……或許並不用,以庫梅爾的能力,肯定能輕易掩蓋住身份的小小問題。

等琴酒騰出手來,這些fbi很快就不得不離境了,想來庫梅爾能解決這點疑問。

給她一些時間處理完那個人的斥責和懲罰,她當然,還會……

意識在疼痛和疲勞中漸漸模糊,貝爾摩德蜷縮在電話亭當中。

仿英倫風格的電話亭側麵被分割成了九等分,如同欄杆一般的木質玻璃框,將她微微顫抖的身體均勻分割。

貝爾摩德如同被裝入籠中的鳥,垂下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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