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 諸伏景光,堂堂出生!(1 / 1)

“您還沒有放棄嗎,我覺得不管是宮野誌保還是唐澤昭,接受證人保護計劃的可能性都不大。”不奇怪於詹姆斯的要求,朱蒂還是暗暗歎了口氣。

“他們自己或許會不願意,但是朱蒂,你也明白,他們手上的東西意義太過重大了。我們不會放棄這方麵的努力。”詹姆斯點了點頭,條理清晰地表達自己的觀點。

朱蒂垂下頭,不讓自己雙眼中灼灼的光芒被麵前的人發現。

就是因為太清楚那些力量的意義非凡,他們才堅持將唐澤的身份機密以及灰原哀的研究情況對總部保密。

組織裡掌握有那麼多重大的研究項目,不論是超級人工智能諾亞方舟,返老還童、容顏永駐的APTX係列藥物,以及具體效果暫時說不清,但光是衍生的藥物就在世界範圍內掀起驚濤駭浪的認知訶學……

那是能讓任何人喪失理智的珍貴寶物,被其他組織獲知,未必就比被組織掌握安全到哪去。

屆時,唐澤的多重身份反倒容易成為對他的掣肘。

作為臥底,他勢必要參與到許多不法活動中,但他隻有18歲,沒有任何背景出身,完全靠著一腔孤勇奮鬥在第一線。

到時候,如果真的計較他的非法行為,就連前兩日倒在他槍口下的卡爾瓦多斯,都會成為給他定罪的依據。

哪怕她知道,詹姆斯其實是比較值得信任的一個同僚,與組織勾連的可能性極低。

——畢竟詹姆斯那麼清楚赤井秀一、唐澤昭和宮野誌保的去向,如果他背叛,這幾個人早就該出事了。

要她直接告訴對方與這幾人有關的消息,她還是心存顧慮。

“就是因為意義太重大了,詹姆斯。我能成功參與進證人保護,是我當年年紀太小,組織基本不把視線放在我身上。但是他們不一樣。”抬起頭,朱蒂誠懇地回答,“現在的我們有自信保護好他們倆嗎?”

“他們在這個方麵存在疑慮?”聽懂她暗示的詹姆斯充分發揮上司的基本技能,很快接收到了信息。

朱蒂這句話,是在表示他們已經努力過了,隻是確實不起作用,還反過來被質疑了。

“呃,畢竟秀的暴露確實是我們的責任。”想起唐澤無情的吐槽,朱蒂尷尬而不失禮貌地笑了笑。

怎麼說呢,雖然赤井秀一的暴露現在回頭考慮幾乎是必然的事情,但是卡邁爾的高血壓操作包括做資料的家夥手藝不精的問題,也是切實存在的……

同樣想到了這一點的詹姆斯:“……”

好有道理,考慮到FBI目前的戰績,令人無法反駁呢……

“我們很明白那些研究的意義,他們自己隻會比我們更加清楚。”朱蒂眉宇間帶上些許凝重,“這個問題,與其交給他們,不如先捫心自問。”

“我們的力量真的能保護好他們嗎,能讓他們毫無顧慮地生活下去,繼續研究嗎?那些力量,是那麼的難以置信。想要擁有奇跡,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

城市的另一側,奇跡正在降臨當中。

隻是降臨的速度有那麼一點不儘如人意。

“這個出殼的速度有點慢啊。”索性將椅子端到了放蛋的桌子麵前,淺井成實仔細觀察後表示。

他們進門怎麼算半小時有了,也就比原來多裂開了幾厘米的樣子吧。

這個蛋殼要裂不裂的樣子,讓人很想直接上手砸開算了。

“十天半個月都沒動靜,這個進展很不錯了好吧。”打了個哈欠的灰原哀再次拒絕唐澤遞過來的咖啡,堅強地端著腳踏,站到了實驗桌麵前。

柯南千辛萬苦從貝爾摩德那裡弄來的素材剛到由博士轉交到她手中,基礎的檢測還沒做完。

雖然說柯南紮針的時候相當不客氣,留給她的素材足夠奢侈地進行許多項目,考慮到下次能那麼接近毫無防備的貝爾摩德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灰原哀使用起來還是很珍惜。

百無聊賴的星川輝發出了幾聲抗議:“我們辛苦了那麼久,不應該擁有一點特權嗎,比如說站在蛋前麵喊一聲芝麻開門什麼的……”

“那不然呢,還要給你搞點咒語念一下的嗎?這麼有儀式感,我給你寫兩句?”唐澤挑了挑眉毛。

聽見咒語兩個字突然感覺拳頭發癢的宮野明美威脅地抬了抬手。

“你們幾個彆圍在那看蛋了,這要是萬一他孵化出來光溜溜的……”島袋君惠捧著臉頰,想象了一會兒在眾人視線中突然蹦出來一個裸男,表情不禁變得古怪。

他們怪盜團身上奇怪的誤會已經很多了,還是彆讓他們辛辛苦苦孵出來的新朋友對他們有奇怪的誤解了吧。

“他要是光溜溜的,怎麼想丟人的也是他自己吧。”唐澤指正道,“人越多他越丟人。”

“唔,倒也有道理……”

“少聽他幾句鬼話啊君惠!”

就在實驗室這前所未有的熱鬨氣氛裡,被擺放在正中央的蛋,在細微的碎裂聲中,輕輕搖晃了幾下。

————

先是一片赤紅,暖洋洋的溫度包裹著全身,一種舒緩的、香甜的夢境氣味圍繞著他。

如同回到了胚胎中,浸泡在溫暖的羊水裡一般。

他蜷縮著,以一種安全而舒適的狀態,輕緩地呼吸著。

藍色,鋪天蓋地的藍色席卷而來。

溫度快速消退,屬於夜色的寒冷襲來,他仿佛被從某個深處抓緊,在讓人不安的失重感中快速上升著。

最後是一片模糊的明亮色澤,一輪圓月,在他的眼中慢慢聚焦。

花費了幾秒鐘的時間,諸伏景光才辨認出那是什麼東西。

那是一盞過分明亮,明亮到將周圍照射得毫無陰影的燈。

手術室的、無影燈嗎?

在片刻的恍惚之後,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抬起手,做了一個遮光的動作。

太刺眼了,如同直視烈日一般,過分明亮的光照在視網膜上留下了灼燒的印記。

意識逐漸回籠,周遭的聲音傳入耳中。

“有動靜了。”

“意識好像正在恢複。”

“對光反應明顯。傳感器呢,需要給他做什麼檢查嗎?”

“哎,我這裡是生物實驗室,不是醫院檢驗科……算了,我去找采血針。”

“誌保,需要調一下實驗室溫度嗎?”

“唐澤……”

聽見最後這個名字,意識尚在飄忽中的諸伏景光猛然回過神。

扶著身下手術台一般的金屬桌,諸伏景光緩慢坐起身,保持著平靜的神色看向周圍。

聽他們剛才的對話,他們對自己醒來之後的情況似乎也不甚了解。

既然如此,那就存在評估情況,伺機而動的機會……

一坐起身,比起圍繞在周圍的其他人,諸伏景光先注意到的是自己身上的裝扮。

看清自己的樣子,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一團炸開的血跡,以他胸口的插袋為圓心,印在他的襯衫上。

在乾涸的血跡中央,衣物已然破損,而本應該成為射擊目標的東西消失了。

天台,高處冷冽的疾風,急劇的心跳聲……

緊緊攥在手中的左輪冰涼的槍身,越來越近的腳步……

畫麵在腦中飛速閃回,諸伏景光默默捂住破洞的襯衫心口,再抬起頭時,目光已經重新變得冷靜而銳利。

結合他剛剛聽見的稱呼,一個令人不安的結論浮現在他的腦海當中。

不著痕跡地繃緊身上的肌肉,諸伏景光觀察起這間實驗室。

他是行動組的成員,幾乎從來沒有進入過組織的實驗室,這裡究竟是哪一間實驗室僅憑觀察無法下定論。

但驚鴻一瞥之間,他就看見了幾張令他心驚肉跳的臉。

長發披肩,臉上沒有戴口罩的女人。那是宮野明美,他曾經在組織中見到過她。

雖然地位並不突出,沒有什麼過人的能力,但由於家庭背景的原因,她在組織中有一定的存在感。

因為她是即將學成歸來,回到組織研究機構,被寄予厚望的天才少女的姐姐。

這麼想著,他的視線落在了另一側,被幾台高大的儀器遮住了身形,隻能看見站在台前的茶色頭發的背影上。

宮野誌保。

父母在她剛出生不久後便離世,由組織一手撫養長大的孩子。

雖然她的父母與其說是組織的一員,不如說是組織最為慘痛的受害者之一,但自幼在組織中成長,經由組織的資本和力量培養至今的科學家,早已成為組織遮天蔽日的陰影的組成部分了。

再然後……唐澤一川……

笑眯眯地兩手撐在桌沿上的男人,擁有一雙與他很相像的貓眼,然而那張溫和笑容的下方究竟藏著如何癲狂的麵目,諸伏景光是見識過的。

始終得不到組織完全信任的可悲男人即便用自己的身份在學界中行走,每次參與學術會議或者講座的時候,永遠有不止一個瞄準鏡框住他這張臉,隨時準備在他說出不利於組織的內容時扣下扳機,終結他的生命。

諸伏景光也負責過相關的任務,親眼見過與人爭執的唐澤一川有何等惡毒而刻薄的樣子。

再聽聽他經常掛在嘴邊的言論,隻能說,會成為組織獵物的研究者,果然也是不可理喻的狂人。

看見這麼幾張代表著組織最高學術水準的臉,諸伏景光對自己的現狀有了明悟。

看樣子,暴露了的臥底果然被拿來榨取最後一絲可利用價值,成為了實驗室的小白鼠嗎?

能將直接擊穿心臟的自己恢複到現在這個樣子,組織的醫療水平究竟發展到了多麼可怖的程度?

在意識消失的最後時刻,明確感受到了心臟迸裂劇痛的諸伏景光,按在胸口的手忍不住神經質地抽動了兩下。

難道說,他們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顆活人的心臟……

不,不至於,為了一個暴露了的叛徒浪費這麼重要的醫療資源毫無意義。

自己的手機成功銷毀了嗎,他們從中讀取到了什麼數據,確定了他的真實身份了嗎?

那麼,zero……

齊齊安靜下來注視著他們辛勤加班的勞動成果的怪盜們,見他始終一言不發,默默交換起了眼神。

十分熟悉臥底行為邏輯的唐澤隻看了一眼他繃緊的手臂與脊背,又掃視了一圈全場由組織買單,專業毛裝備毛出來的實驗室,再看看踩在高高的踏腳凳上艱難調節著儀器數值的灰原哀,很快就想明白了諸伏景光的腦回路。

你彆說,你還真彆說,這間實驗室裡和組織相關的東西還真不少嘿!

現在這位身份暴露之後為了保護同伴與家人毫不猶豫自絕的臥底先生,恐怕正在瞳孔地震,琢磨自己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以及組織是在拿他做什麼人體實驗之類的吧。

這麼說來,機會難得……

轉頭看向因為喝咖啡和自己一樣臉露在外頭的宮野明美,唐澤使了個眼色。

他似乎誤會了什麼,要玩一玩嗎?

他也就是因為情緒激動,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一旦反應過來就沒得玩了,過了這村沒這店啊!

雖然沒明白唐澤的眼色在暗示什麼東西,宮野明美還是輕易從他眉飛色舞的樣子裡感受到了他想使壞的心思。

她一陣哭笑不得。

他們複活人家的時候,也沒經過人家同意,估計這位突然死而複生的先生,還處在明明已經死亡,卻又奇跡般醒來的混亂當中。

不好好安撫人家情緒,反倒是想要趁著對方沒反應過來整蠱什麼的……

你小子,真的不是因為前段時間的過分忙碌在挾私報複嗎?

唐澤站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白大褂。

估計是這次進入實驗室嚴格著裝的原因,諸伏景光沒能一眼看見他身上藍色的帝丹校服。

據宮野明美和灰原哀的說法,他現在的身高和他爹唐澤一川相差無幾,如果頭發換成黑色的卷毛,不是非常熟悉的人,乍一看根本認不出誰是誰。

考慮到諸伏景光靠著一手果斷的玉石俱焚,連真實姓名都沒讓組織方麵調查出來,那麼,好像隻需要……

壓低了嗓音,唐澤模仿著自己記憶當中父親的聲音,用一種帶著奇異韻律的溫文語氣說:“你醒啦,諸伏先生。重新看見這個世界的感覺如何?”

諸伏景光的按在實驗台上的手猛地捏緊。

他的身份,難道真的……

“嗯?是語言功能產生障礙了嗎?還是說記不得自己是誰了?”偏了下頭,唐澤明知故問,“事到如今想要假裝失憶怕是來不及了,這位公安警察。”

指尖按在堅硬的台麵上,諸伏景光繃緊了臉。

他的語氣非常篤定,聽不出絲毫試探的意思。

難道說自己的身份真的已經……

“誌保,過來幫他檢查一下。既然是受人所托,要是不能把他好好救回來,降穀先生怕是要有怨言了。”唐澤轉頭,毫不猶豫地加大力度。

宮野明美斜眼看著側前方唐澤蓬鬆的腦袋,感覺一陣手癢,十分想抬起手呼他一巴掌。

唐澤這小子真是一肚子壞水,她尋思姨父以前可能說話油滑了一點,也沒這麼壞心眼啊?

這幾句話,從內容來說沒有絲毫問題。

早已通過殿堂了解到過降穀零那幾位殉職在各自崗位上的同期警官們,加上複活的時候需要收集的種種信息,唐澤對諸伏景光的了解很充足。

至於降穀零,作為他數個身份現如今的搭檔,唐澤知道他的真名再常見不過了。

然而聽在搞不清狀況的諸伏景光耳中,這幾句話簡直絕大恐怖,眼看著諸伏景光整個人都有些木住了。

“來了。”

這個時候,終於調完了參數的灰原哀鬆了口氣,扭過了頭。

然後在諸伏景光震撼的注視中,一步步踩下踏腳用的梯凳,走到了實驗台的麵前。

“真是的,下次幫我把麵板重裝一下吧,這個位置調起來是真的不太方便……嗯,伱們怎麼了?”一抬頭,就接收到諸伏景光震驚萬分的注視,灰原哀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怎麼都不說話了。

看見了七歲的宮野誌保,以及終於意識到唐澤的臉似乎有點過分年輕的諸伏景光:“?!”

他們的研究已經進行到了這種程度了嗎,組織裡的人,這是徹底瘋了嗎!

————

“降穀先生、降穀先生?”

“嗯?”降穀零鬆開捏著鼻梁的手,皺眉抬起頭。

他迎麵看見的,是風見裕也小心翼翼的臉。

“您不太舒服嗎?如果狀態很不好的話,那今天的會議要不然就先到這裡……”風見裕也瞄著前方投影儀上放大的照片,小心地開口說。

照片當中,一個扛著狙擊、單手提著霰彈槍的男人,獨自走在碼頭的道路上。

他冷峻的臉孔,在月光的映射下更顯層次分明,雖然是一張來自監控視角的截圖,那種危險的氣質依舊撲麵而來。

這是降穀先生曾經最為忌憚,現在確定為FBI探員,依舊是頭號目標的家夥之一,赤井秀一。

恐怕,降穀先生是看見了他的臉,想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了吧……

“我沒事。”降穀零甩了甩頭,“繼續吧。前日發生在碼頭的兒童綁架案,受傷人員確定為FBI探員朱蒂·斯泰琳……”

真奇怪,他昨天休息的很好,最近也沒發生太多不順心的情況,這種眉心直跳的不安感,是怎麼一回事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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