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藝娜?
鬱梨在腦子裡回想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她確定小時候聽過。
“啊,真有轉校生啊,還來兩個。”
前桌本來在睡覺,被教室裡此起彼伏的聲音吵醒,不耐煩拍了下桌。
“你知道她們?”鬱梨問了一句。
鄭芝荷星星眼,快速轉過頭:“鬱梨!”
“你也覺得吵吧?”不等鬱梨回答,她自說自話,“我之前有聽說啦,理事長搞出來的,估計是為了提高學校聲譽和升學率?反正從外麵挑了幾個窮學生進來學習,不知道發哪門子善心。”
學校這群富家子弟要是在國內考不上好大學基本都會出國,聽起來很高大上,但對於紮根教育行業的理事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鄭芝荷揉揉鼻子:“但我之前聽到的,一個班好像就一個特招生?怎麼來了兩個。”
台上,劉藝娜的自我介紹已到尾聲,和她溫柔的外表相符,她說話也是斯斯文文的,不疾不徐,很容易對她產生好感。
“……說起來,我跟在座各位說不定小時候見過。”她突然道。
“誒?”成功引起眾人興趣,“哪裡見過?”
劉藝娜笑笑:“我爸爸是劉道宇,我七歲跟他去了國外生活,那之前,也許某個宴會和大家見過。”
“啊,劉道宇叔叔。”有人反應過來,這位也是首都上流圈子的,隻是很多年沒回國了。
一旁的老師目光微閃,原來都是一個圈的,想必很快就能融入班級。
鬱梨也反應過來,她之所以對劉藝娜耳熟,來源於她父親劉道宇和平民階層鬨得沸沸揚揚的愛情故事。那個平凡的女人生下了劉藝娜,卻苦於門第無法結婚,劉道宇反抗家族幾年也累了,或者說,渣男的愛情很短暫,幾年就消散了。劉藝娜七歲,劉道宇帶她去了F國,之後再沒回來。
而他的戀人,卻被留在國內,悄無聲息。
嚴格來說,劉藝娜身份有點尷尬,不過好歹有父親撐場麵,在坐的同學不會特意為難她。
她自己也知道吧,所以故意把家世說出來,與其等彆人問,不如先發製人。
鬱梨若有所思,在她的印象裡,劉藝娜性格很內向,隨時隨地埋著頭,也不跟人說話,小時候參加宴會,劉藝娜都一個人站在角落發呆。
長大倒是改了性,可能國外待久了成長了?
鬱梨放下疑惑。
輪到另一位,鬱梨本來沒想聽,沒想到那人直接一句“我知道你們有錢人都愛玩霸淩遊戲,可我不是好欺負的”震撼全班。
老師都愣了。
前排鄭芝荷“哈”一聲:“叫什麼,鄭瑞珍?跟我一個姓,怎麼是這種性格。”
宋敏晶聽到了忍不住附和:“這位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
她興奮起來:“梨梨,有好戲看了。”
鬱梨扯扯嘴角,其實這個班的學生沒有特彆惡劣的,最起碼在她麵前沒有。也不會特意花時間去欺負什麼人,白天上課晚上補課,周末還要學管理知識,大家都挺累的。
不過這不代表,他們可以忍受被挑釁。
鄭瑞珍留著齊肩短發,平平無奇的臉上掛著倔強的表情,她不是首都人,首都下轄縣區來的,來之前她就想好了,絕不讓自己受委屈。
“我知道,你們最喜歡欺負成績好卻家庭貧困的人,這樣可以體現你們的優越感,不過要讓你們失望了,我不是隨便你們欺負的人!”
“來之前,最好掂量一下。”
……
啪嗒,有人手裡的課本掉到地上。
接著是一陣巨大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她以為她是誰啊,家裡沒錢但成績好,鬱梨都沒說話好嗎!”
“比起我們你自己更狂妄吧,先挑釁的也是你!”
“上個學莫名其妙就被扣上了霸淩的帽子,搞得我不欺負她都對不起這個名聲。”
“嘖。”崔澤雙手交握和鬱梨交換了一個視線,中間的宋敏晶已經笑到停不下來。
“哎喲喂我的腳,碰到了碰到了。”
鄭瑞珍尷尬站在台上漲紅了臉,她不懂這群人在笑什麼,明明她沒講笑話。
可惡,是不把她放在眼裡吧,這群惡心的有錢人。
最後還是老師解救了下不來台的鄭瑞珍,把人安排到最後一排,隨後開始上課。
熱鬨的上午過去,中午吃飯時鄭芝荷跟著鬱梨一起。外界都說宋敏晶是鬱梨一號狗腿子,鄭芝荷是二號。
鬱梨聽到過這些傳聞,鄭芝荷是初中才和她一個班的,當時對方眼巴巴過來和她打招呼,她想起母親李賢珠的親故團——也可以稱為李賢珠的跟班團——裡麵就有一位鄭夫人。
母親好友女兒的麵子自然要給,自那以後幾人就一起玩,為此宋敏晶還鬨了幾天小脾氣。
三人找一張空桌子坐下,崔澤通常跟班級男生一起吃飯,現在就隻有鬱梨、宋敏晶和鄭芝荷。
剛開動,鄭芝荷問鬱梨下午放學要不要跟她們一起去玩。
“大家都一個暑假沒見了,開學第一天當然得有集體活動啊。”
“是一家新開的娛樂會所,不過裡麵也有運動場,鬱梨你不是打網球嗎,可以去玩。”
“吃完飯再去live house?反正都可以的。去吧鬱梨,去吧去吧。”
鄭芝荷雙手合十哀求,宋敏晶不乾,她腳崴了能玩什麼。
鬱梨看一眼鄭芝荷還是答應了。
宋敏晶:“腳崴了不是問題,我也去。”
聚會就這麼定下,一下午班級氣氛都很好,大家有意無意忽視了鄭瑞珍,隻等放學後一起去玩。
鄭芝荷說的那家會所距離學校不遠,有人率先聯係了會所員工,會所特意安排了車來接,鬱梨上車時注意到劉藝娜也在車上。
不過一天,她已經交到了朋友。
晚上還有輔導課要上,鬱梨隻準備在會所放鬆一陣,鄭芝荷拉著鬱梨去打網球,被其他人打趣精力充沛。
學校是會吸人精氣的,上一天課竟然還能造。
其中宋敏晶叫的最凶,沒辦法,她隻能打打牌唱唱歌。
然而即便眾人都很嫌棄的樣子,到了球場一看,幾乎所有人都在,有幾個比鬱梨都先摸上球。
劉藝娜安靜跟在今天新交的朋友身邊,她做事求穩,入學第一天沒怎麼和彆人交流。
此刻看到球場的狀況似有些忍不住:“還以為大家都不願意來。”
“怎麼會。”朋友隨口答道,“鬱梨在這裡,當然跟鬱梨玩啊。”
“哦?”劉藝娜笑笑,“你很喜歡這位,權鬱梨?”
朋友詫異瞥劉藝娜一眼:“忘了,你今天才來,話說你小時候沒見過鬱梨嗎?”
摸著下巴:“有人會不喜歡鬱梨嗎?”
劉藝娜偏頭,最終隻是沉默。
朋友還想說什麼,眼睛一轉,突然拉拉劉藝娜袖子:“你看,那人是不是新同學?”
劉藝娜順勢看過去,鄭瑞珍正拿著掃把打掃空閒球館衛生,管事路過順便指揮鄭瑞珍去把散落在地的網球撿了。
同一時間,鬱梨也看到了鄭瑞珍。起因是鄭芝荷發球過猛,一看就是出界的球,鬱梨乾脆沒接,哪知道直接打在了過來撿球的鄭瑞珍身上。
準確的說是腳邊,不過鄭瑞珍還是受到了很大驚嚇,不等球場上的人反應過來,她直接把手裡抱著的球筐一扔,網球四散,她大聲朝鬱梨吼道:“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出,把球故意朝我身上打,本來還想著你們會裝模作樣一下,哪知道你裝都不裝了,直接拿球打我。”
她朝鬱梨走去:“向我道歉!”
鬱梨:?
其他人:?
老實說,她們真的不是很懂鄭瑞珍的腦回路。
怕鬱梨受傷,鄭芝荷幾步跑到鬱梨身邊擋在麵前:“你搞沒搞錯,先不說球是我發的,這球壓根沒打到你,你鬼吼鬼叫什麼?!”
“怎麼沒打到我了?我懂了,你是可惜沒打到我是吧?你怎麼這麼惡毒!”鄭瑞珍叫嚷著,絲毫沒注意到周圍所有人都圍了上來。
宋敏晶陰沉盯著鄭瑞珍看,崔澤一直說她智商不夠,是,她承認崔澤說的沒錯,讀書讀不好,學琴學不好,腦子也比不上崔澤靈活。
不過教訓鄭瑞珍,不需要腦子。
隻需要她一句話,這裡所有人都會撿起球朝鄭瑞珍砸去,讓鄭瑞珍知道什麼才叫真的“故意”。
然而話還沒說出口,會所管事匆忙跑了出來,拉著鄭瑞珍連連跟所有人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們的問題,她是新來的還沒訓練好,對不起打擾各位了。”
“我們今後一定做好培訓,確保今天的事不再發生,希望各位能原諒我們。”
“為表歉意,各位今天在會所的一切消費全部免單,我們也知道這對於諸位來說不算什麼,可請給我們一個補償的機會。”
管事擦著額頭上的汗,這一群少爺小姐不是她得罪的起的,本來會所新開,還想著靠這群人打響名聲,哪知道……
鄭瑞珍用力掙脫著管事的手,要不要這麼卑微,明明不是她的錯:“管事你——”
“閉嘴!”管事低聲教訓鄭瑞珍,“還想不想要工錢了?”
鄭瑞珍瞪大眼,怒氣被強行壓製下去。
鬱梨看著管事,對方還在一直說著對不起,額頭上的汗擦了又濕濕了又擦,最終移開視線朝鄭芝荷揚揚頭:“繼續。”
鄭芝荷拿著球回去。
宋敏晶臉上的陰沉消失,高舉雙手當氣氛組:“好耶,梨梨馬上就要贏了,鄭芝荷你行不行啊?”
“就是啊。”其他同學跟著起哄,“不行就下去,讓我來。”
管事鬆口氣,明白對方算是放過了她們,她又鞠一躬:“我讓人給大家準備吃的。”
遂強行拉著鄭瑞珍離開。
鄭瑞珍一路憋著氣,到了休息室就被管事狠狠罵了一通,她跟管事犟嘴,管事直接讓她明天彆來了。
“你這樣的祖宗我們不敢用!”
“憑什麼!”她跟管事講道理,管事壓根不吃這一套,隻說再鬨工錢都不結了,她終於閉上嘴。
管事一走,她在原地站了兩分鐘,之後去往後廚。
她記得管事說要給那群二世祖拿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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