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劉藝娜追問,“什麼懲罰?”
高度理也在,聞言來了興趣:“是啊,你們下午賽車還有懲罰?是什麼啊?”
“學校不是馬上舉辦遊園會了。”鄭芝荷看一眼鬱梨,見鬱梨沒阻止接著說下去,“懲罰挺簡單的,大庭廣眾之下一男一女表演個節目就行。”
宋敏晶點頭:“就說幾句台詞,可簡單了,不過台詞需要第一名指定。”
表演節目?幾句台詞?
劉藝娜心裡千回百轉,權鬱梨人多勢眾,她不答應恐怕不會放她走,她留個心眼道:“一男一女的話,宋同學原本的搭檔是誰?”
宋敏晶指崔澤:“他啊。”
崔澤?劉藝娜看向崔澤,發現崔澤也正看著她,眼神平靜無波,整個人懶懶散散站著,身前是鬱梨。
這個人她一直看不透,開學這麼久,她和崔澤未說過一句話。
“崔同學,”劉藝娜喊道,“你和我一起嗎?”
“不。”崔澤直接拒絕,姿態悠閒,“表演節目本來就是懲罰了,搭檔是你的話,那是又一重懲罰。”
“輸了遊戲罪不至死。”
鬱梨聽了失笑,劉藝娜臉色已經有些發白了,崔澤的嘴和權在璟一樣,都很毒。
說起來,兩個人是有相同之處的。但是崔澤平常看起來會比權在璟溫和一點,學生時期的權在璟誰都不理,崔澤好歹會回應彆人的招呼,有人說了笑話他也跟著笑,會和其他人一起運動,比權在璟禮貌多了。
硬要有個描述的話,鬱梨覺得,權在璟是明著瞧不起所有人,崔澤是暗地裡瞧不起所有人。
兩個人沒太大區彆。
一群人都被崔澤的話逗笑,高度理撐著朋友的肩膀笑的不能自已:“兄弟你真會說話,讓我看看怎麼個事。”
他掃視一眼劉藝娜,看情況,這個女生不受人待見,都不想跟她搭上關係。
不受待見好啊,他這裡也有個不受待見的人。
高度理說他推薦個人選:“我弟弟高洙沿怎麼樣,配給你當搭檔了吧?”
把埋著頭的高洙沿推上前,高度理問劉藝娜。
劉藝娜心一跳,竟然是高洙沿,這可真是陰差陽錯……
看劉藝娜沒拒絕,高度理轉而勸說鬱梨等人:“年級的兩個笑話給我們表演,大家沒意見吧?我這弟弟往台上一站,很拉風的。”
宋敏晶被說的有些意動,鬱梨可有可無,她的目標隻是劉藝娜,可看一眼高洙沿…男生明明埋著頭,鬱梨卻覺得這人目光正對著她。
很令人不爽。
“當然沒問題。”鬱梨道,“沒什麼價值的人,能逗我笑一笑也不錯。”
“噢耶。”高度理歡呼,這事就這麼定下,他也不讓劉藝娜離開,就說一起玩。
音樂會已經開始,高度理和宋敏晶有點人來瘋,都喜歡熱鬨,幾句話下來頗有點臭味相投的意思,宋敏晶完全忘了之前對高洙沿的同情,跟高度理說想聽帥哥唱歌,高度理一打響指,主辦方直接調整人員順序,把長最帥的歌手請上了台。
“哇,是樂隊主唱,比我新追的idol還好看。”宋敏晶激動,熒光棒舞得虎虎生風,腳扭了都不是問題。
鬱梨想提醒宋敏晶注意腳,可人太多了,台上的樂隊玩搖滾,氣氛嗨到了頂點,人擠人擠人,很快把她們分散。
沒辦法,鬱梨逆著人流想出去,臨時參加的音樂會沒有VIP座沒有安保團隊,主辦方還不懂得分流,擠在中央太危險了。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就在鬱梨即將擠出去前背後一陣騷動,推搡的力度變大她差點絆倒,這麼多人如果倒下就是踩踏事件了,她隻好順著力往前快跑幾步,最後扒住一棵樹才免於摔倒。
身後已經倒了一片,各種各樣的東西甩了出來,有手機打在鬱梨背部,正好敲在蝴蝶骨處,鬱梨“嘶”一聲往後一瞧,屏幕還亮著,停留在聊天界麵。
——言燦,今天怎麼樣,有人為難你嗎?
聊天框隻有這一條信息,下一秒屏幕熄滅,有人把手機撿了起來。
劉藝娜。
“天啊好多人。”劉藝娜若無其事收起手機,額頭都擠出了汗,“鬱梨,你沒事吧?”
“和你沒關係。”鬱梨摸了摸背掏出手機給宋敏晶打電話,不再理會劉藝娜。
劉藝娜也不生氣,這場事故恰好給了她離開的理由,她利落走人。
等再也看不到劉藝娜的身影,鬱梨才露出探究的眼神。
如果手機是劉藝娜的,而那條信息又是彆人發給她的,為什麼叫她“言燦”?
小名嗎?
暫時把問題拋在腦後,鬱梨站在高處尋找宋敏晶,電話沒打通,不知道在乾嘛。
等和眾人彙合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的事,宋敏晶的腳徹底廢了,據說是最熱鬨時有樂隊成員往台下潑酒,還有扔酒瓶的,宋敏晶這群少爺千金自然不喜歡被人潑一身酒,就往後躲,結果那人越潑越興起,逮著宋敏晶這群人潑,後麵的人不了解情況以為前麵發生什麼事了,都急著離開,差點引發踩踏事件。
宋敏晶也在躲避過程中徹底把腳扭傷,高度理還算仗義給她擋了陣酒,不然除了腳傷她還會變成落湯雞。
這下必須得去醫院了,好好的露營搞成這樣,宋敏晶直接哭出聲,鬱梨讓她彆嚎了,有這時間快買個保險吧。
“再找個大師看看,近日不宜出門。”去醫院的車上,崔澤坐副駕駛感歎道。
折騰半天,等鬱梨到家時已經接近十點,權在璟今晚在家,看到鬱梨回來還詫異。
“你不是去露營了?”
鬱梨攤在沙發上:“敏晶腳又傷了,送她去了醫院。”
權在璟讓鬱梨坐好,攤著像什麼樣:“讓你少跟腦子不好的人玩,她腳才好吧?蠢是會傳染的。”
鬱梨幫宋敏晶說話:“除了傻了點,她沒什麼缺點了,對我也很真心。”
權在璟站起身,俯視的角度:“隻有當一個人什麼都沒有時,才會談真心。”
鬱梨聳肩,見權在璟要上樓,她急忙叫住:“對了璟哥,你還記得劉道宇嗎?”
“知道。”權在璟側頭,“國外見過。”
鬱梨恍然大悟,才想起權在璟留學的地方就是劉道宇的移民地。
“那你見過劉藝娜嗎?劉道宇的女兒。”
“劉藝娜?”權在璟想了幾秒,“很尋常的一個人。”
有一次吃飯碰到了劉道宇,對方正好帶著劉藝娜,劉道宇全程教育女兒,好聽的不好聽的話說了半個小時,權在璟走時劉道宇還在講,劉藝娜硬是一聲不吭。
權在璟還沒見過這麼“能忍”的,所以有些印象。
能忍?鬱梨繞著頭發,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按照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劉藝娜不像是被父親教育卻不敢反駁的人。
也可能她怕自己的父親?從小跟著父親生活,母親不在身邊,父親的威嚴是她絕對不敢挑戰的。
但,“言燦”呢?
周一上學宋敏晶請了假,石膏已經打上了,崔澤還可惜:“懲罰應該你上的,你和高洙沿一個傷了手一個傷了腳,看起來比較和諧。”
宋敏晶:“崔澤去死去死去死!”
鬱梨沒管兩個人的打鬨,遊園會舉辦在即,她負責監管流程並跟進進度,策劃是學生會長做的,鬱梨升入高三後退下了這個職位。
遊園會是學校新學期開學後第一個大型活動,此時學業還不算重,學生們可以儘情玩耍,雖然鬱梨不用寫策劃,但挨個挨個查進度也很累。
午休時間都耗在這上麵了。
距離遊園會還有一星期,某次鬱梨和活動參與人員開完會出會議室,被鄭瑞珍找上了門。
鬱梨指指自己,我?
鄭瑞珍點頭。
“好神奇。”鬱梨坐回會議室,她還以為鄭瑞珍恨死她了,話都不會說一句,沒想到對方主動找過來。
“該不會是想出了新的報複手段吧?”
她可不想再喝一次瀉藥。
鄭瑞珍勉強笑笑,這段時間她沉默了很多,身上的重擔壓得她喘不過氣。
怪不了彆人,隻怪她自己。
“什麼事?”鬱梨直接問道,在她心裡鄭瑞珍這個人已經下線了,“希望你能說點有意義的話。”
鄭瑞珍靜默兩秒:“可能我這麼說你會覺得我瘋了,但是——”
“我還是想問,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解決我現在的困境?”
鬱梨眨眼,一時之間沒說話。
鄭瑞珍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覺得權鬱梨開口第一句肯定是諷刺,諷刺她異想天開,不自量力,竟然還敢尋求幫助。
可她實在沒辦法了。
“瑞珍啊,”鬱梨開口,語氣很平淡,但不是鄭瑞珍想的諷刺,“你成長了。”
鄭瑞珍:?
誇我?沒有罵我?
她燃起些希望。
然而接下來的話又讓她遭受重創。
鬱梨指節輕敲桌麵,鄭瑞珍隻覺得敲在她心上:“短短半個月,你就學會了妥協。”
“向你曾經最看不起的我這種人求助,不覺得狼狽嗎?你不是最驕傲嗎?”
鄭瑞珍握緊拳頭,呼吸都沉重起來:“無論你怎麼說,我已經問了,就把你的話當誇獎吧。”
她望著鬱梨:“我也覺得我成長了,我知道任何饋贈都早有標價,所以我向你交換。”
交換?鬱梨撐著下巴:“你有什麼可以跟我交換?”
鄭瑞珍:“你可以先告訴我解決方法嗎?”
鬱梨沒動,這件事上急的是鄭瑞珍不是她,鄭瑞珍沒資格跟她講條件。
最後還是鄭瑞珍妥協,是的,鄭瑞珍覺得權鬱梨說的沒錯,她的成長就是“妥協”。
“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她累了,脖子都不再高昂,“是關於劉藝娜的,我知道你最近和她有矛盾,你一定感興趣。”
劉藝娜?
出乎鄭瑞珍意料,鬱梨搖頭笑了。
“瑞珍啊,你又讓我失望了。”鬱梨起身,踱步到鄭瑞珍身邊,她湊在鄭瑞珍耳邊感慨,“你都知道的事,憑什麼認為我不知道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