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3.傳個話(1 / 1)

忍足來得比跡部預計中要晚一些。

不過他給花雨蓋完衣服後, 看文件看得心不在焉,效率大減,最終也確實拖到了忍足上樓才看完。

收到友人已經進電梯的消息, 他立刻去沙發邊喊花雨。

這次有了經驗,叫醒過程很順利。

花雨睡了幾十分鐘醒來, 精神好了不少, 下意識想坐起來,結果剛一動, 腿上的西裝就滑了下去。

她‘哎’一聲,想去撿,跡部卻搶先一步彎了腰。

忍足侑士出了電梯, 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花雨半躺在沙發上, 而自己好友彎下腰,湊得極近的畫麵。

從他站的門口這個角度看過去, 甚至有點像是跡部要壓上去了。

忍足:“……”感覺我來得很不是時候。

但門都推了, 再往外走, 好像更不對勁。

“呃……”他咳了一聲, “小景你忙完了嗎?”

跡部撿起西裝, 行雲流水地穿上,回頭朝他看去,說差不多了。

忍足:“那先去吃飯, 一邊吃一邊聊吧?”

這時花雨也從沙發上起了身, 順便借著老板的身體作為遮擋,整理了一下身上被睡皺的套裝。

她很好奇:“你找我到底什麼事啊?”

忍足就歎了一口氣,說其實是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石田你能幫幫我。

花雨被他的語氣搞得很緊張, 說:“你不說的話,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幫你啊。”

“是這樣……”忍足終於開始講了,“其實我家也是開私立醫院的,這個小景應該告訴過你吧?”

花雨立刻搖頭:“沒有。”

跡部則點頭:“……確實沒說過。”我沒事乾嘛跟她講你家是乾什麼的?

忍足無語。

如果不是確實有非常重要的事拜托花雨,他甚至想當場嘲諷一下自己的好友:就這還說你對人家沒那個意思,騙誰呢?

但現在……現在還是先聊正事吧。

在他的講述下,花雨總算搞明白了他想拜托自己什麼。

簡單來說,就是他家醫院之前接了一個病人,也算是個大人物,當時入院的時候,指定了要忍足父親做手術,本來一切準備就緒,手術日期也安排好了,但前段時間有人爆料了去年給財政部長嶽父做手術的醫生,這位大人物得知後,鬨著也要換那位醫生,也就是石田雨龍。

“但他又不肯轉院。”忍足說,“要找石田醫生給他做手術,就必須讓石田醫院到我家醫院來做。”

“如果隻是這樣的話,雨龍應該不會拒絕吧?”花雨自認對侄子還算了解,“是不是還有什麼隱情?”

忍足又歎一聲,說確實還有隱情。

畢竟是大人物嘛,身段都擺得比較高,知道了石田雨龍這號人後,手下人二話不說,直接上門去提了要求。

然而原定的手術時間,和石田雨龍自己的手術安排也有衝突,且他手裡那個病人,情況要更緊急一些,他就希望這位大人物的手術可以改個時間。

理所當然,習慣了要風得風的人不樂意配合。

他手下的人也很理直氣壯,完全是一副我家上司的命就是更金貴的態度。

石田雨龍被這種態度惹怒,乾脆就徹底給人吃了閉門羹。

他原話是這手術本身難度就不大,忍足醫院的院長完全可以勝任,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麼非要這麼折騰自己,且不把其他病人的命當命看。

花雨聽完,其實也是同感。

“是啊,既然不是非他不可,那有什麼必要?”她問,“雨龍拒絕得沒問題啊。”

忍足非常無奈,說可是病人性格太犟了,他現在認定了石田醫生。

而他的手下甚至不敢告訴他,石田雨龍已經明確拒絕,生怕刺激到他。

“是怕他遷怒吧。”花雨忍不住說,“這土霸王一樣的行事作風,估計會覺得都是手下人太廢物,才會這點事都辦不好。”

忍足:“呃……這麼說也沒錯。”

“那你來找我,是想讓我去說服雨龍嗎?”她問,問完也不等忍足回答,直接搖頭道,“這個我恐怕幫不了你,他不可能為了一個其實無需他出手的病人,放棄他自己接下,且確實很需要他的病人。”

忍足急了,說這個我知道。

花雨:“嗯?”

“就,我們醫院那邊已經想了辦法,說服了那一位,可以調節時間。”忍足的表情很尷尬,“但石田醫生現在完全拒絕相關人士拜訪……我父親親自過去,他都不肯見。”

花雨心想那也很正常,他這人脾氣其實很好,輕易不發火,但一旦發火,就是誰的麵子都不給的。

而忍足已經露出了近乎懇求的表情。

跡部雖然全程沒開口表態,但顯然也希望她能幫一下忍足。

“如果能根據他的手術日程來安排你們這台手術的時間的話……我可以試試幫你們再傳個話。”看在老板的麵子上,她最終還是鬆了口,“但你確定真的可以調節時間嗎?”

忍足說確定,還說隻要石田醫生能答應做這台手術,時間可以完全由石田醫生定。

她聽得很奇怪:“完全由雨龍定?那位大人物怎麼改的主意?”

聽之前的所作所為,實在不像是什麼隨和性格啊。

“這個嘛……是我的主意。”忍足終於露出今晚出現後第一個笑容,“他指名道姓要換醫生,無非還是覺得,給財政部長嶽父那等人物做過手術的醫生,應該更保險一點,所以我就讓人暗示他,當時那場手術,似乎還特地選了吉日吉時。”

這類平時叱吒風雲,又很固執的人,在封建迷信方麵,一個賽一個誇張。

忍足跟他的手下商量完,稍微一暗示,他就立刻表示,那他的手術也得選個吉日,然後囑咐手下趕緊去找大師算日子。

花雨:“……厲害。”

忍足繼續微笑:“但我最多也就做到這裡,剩下的就得拜托石田你了。”

“先說好,我隻負責幫你傳個話。”她立刻申明立場,“他如果還是不願意,那我也沒辦法。”

“好。”忍足應得乾脆,“如果石田醫生還是不願意,我絕對不強求。”

正事聊完,他又說要請花雨和跡部吃飯。

但花雨拒絕了。自從雨龍搬到東京,姑侄倆基本保持著半個月見一次的會麵頻率,而算算時間,離上次見麵也確實有兩周了,正好忍足還拜托她帶話說情,她就覺得不如直接約一下侄子今晚見麵吃飯。

得知她是這麼打算的,忍足當然一萬個支持。

他這人一放鬆,各種泡妹習慣立刻上線,先前的嚴肅蕩然無存,擠眉弄眼不帶重樣。

花雨看得直皺眉,簡直不想理。

最後跟跡部道了個彆,就率先下了樓。

她說會幫忙遞話,便真的當晚就把這事原原本本告訴了做完手術跟她一起吃燒鳥的石田雨龍。

結果雨龍聽完,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盯著她看了半晌,說:“你跟忍足醫生那個兒子關係很好嗎?”

“啊?”

“我聽說他在他們醫院,有很多女護士喜歡。”他一臉嚴肅地提醒她,“為人也比較……風流不羈,嗯。”

花雨:“……”天哪,是不是我認識一個適齡男性,你就要擔心我被人騙!

她真是無力吐槽,咬完手上的牛舌串,才說:“你放心吧,我沒跟他談戀愛的打算,更不可能被他騙,他從頭到腳都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石田雨龍鬆了一口氣,說那這樣的話,我可以看著安排一下時間。

他這人還是心軟,看不得很多人夾在中間為難。

“嗯,反正一切看你安排。”花雨得到回答,拿起手機,給跡部發了一條消息。

隔天下午,她習慣性跟跡部一起去看棒球比賽的時候,從自家老板那裡得知侄子已經和忍足醫院那邊商量好了手術日期。

跡部說,忍足非常感謝她的幫忙,並表示之後一定要正式請她吃一頓飯。

“這個再說吧。”隨著去現場次數增多,她現在已經能在棒球比賽裡感受到樂趣了,“其實我真的隻是傳了個話。”

“那畢竟之前其他人話都傳不過去。”跡部說,“這件事如果搞砸,他們家估計不會太好過,他怎麼謝你都是應該的。”

花雨想了想,說:“那他還是謝你好了。”

跡部:“?”

“如果他不是你的朋友,我肯定話都懶得傳。”她說,“又不關我的事,我乾嘛沒事給我家裡人增添吃力不討好的工作負擔啊。”

跡部愣住,他雖然大概知道她會答應幫忙多少有看自己麵子,但也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地說出來,且坦然表示,其實完全是因為他。

一時之間,他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她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的反應,更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了不得得話,講完就捧著冰飲,繼續認真看球去了。

偏移到包廂西側的陽光灑下來,落在她臉側。

一片清透的金黃中,所有飛舞的塵埃清晰可見,或近或遠。

並不罕見的畫麵。

但是為什麼他會覺得像有無數精靈在繞著她跳舞?,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