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淺金色的陽光透過窗台灑進單人床鋪上,初夏的晨光照在臉上暖洋洋的,不一會兒,床上的少女就扯著薄被的邊緣,將腦袋縮了進去。
“小鈴,起床了哦?”
“再不起床吃早飯,上學就要遲到了。”
女人溫柔的嗓音穿透被子鑽入耳朵裡,鈴夏皺巴著一張臉,一整個痛苦麵具。
“媽媽,我不想起床——”
說著,她扒著被角探出腦袋,淺色眼眸惺忪朦朧,一副困倦沒睡醒的樣子。
“媽媽也很想讓你再睡一會兒,但是,上學不可以遲到哦?”
沢田奈奈微笑著說完這句話,就轉身往門口走:“快點起床了,你哥哥都在樓下吃早飯了,隻有小鈴一個人還在賴床呢。”
鈴夏:“……嗚。”
哥哥也真是的,明明直到初中時期都是一個愛賴床的笨蛋,怎麼現在一副三好學生五好青年的模樣,原本在哥哥的對比下,她還沒那麼懶散靠不住的,現在好了。
家裡不懂事的小孩,就剩她一個了。
做孩子還有內卷的嗎???
鈴夏一邊在心裡憤憤不平,一邊掙紮著爬起來換校服。
沢田鈴夏現在是高中二年級的學生。
就讀於離家不遠的並盛高中,生活在一個叫並盛町的小地方。
並盛町不是什麼繁華的城市,不過,還算是安穩和平。
起碼,比起隔壁那個叫什麼米花町的好多了,那邊天天死人,偵探的業績都刷不完了,前腳離開,後腳就匆忙趕去下一個片場。
並盛就從來不會有這種情況。
在隔壁的對比下,鈴夏越看並盛町是越喜歡。
哪怕比起隔壁那些鄰居,她這裡沒有什麼籃球天才,網球的王子,人氣爆表的怪盜和偵探,她也很知足。
沢田家不是什麼有錢人家,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般居民。
據媽媽說,家裡還背負著房貸,真的是非常一般的家庭了。
但是就這樣的一般家庭,沢田家裡的小孩卻有一大堆。
她和哥哥沢田綱吉是沢田家父母的親生孩子。
藍波是借宿的,一平是她師父把她留在這裡的,風太是哥哥收留的,碧洋琪是……自己找過來的。
總之,在這樣那樣的原因下,她家裡孩子特彆多,吃飯的人也多。
每次下樓吃飯,都是一場堪稱災難的“戰鬥”。
因為小孩子,吃不到心愛的食物,是會哭的。
某個穿著奶牛裝發型像是花椰菜一樣的小鬼,實在是,太吵啦!!
還好。
鈴夏已經習慣了,兩耳不聞窗外事。
哦對了。
她家還有個非常不可思議的現象。
沢田家有個家庭教師。
是個小孩。
而且還是個,身體增長速度驚人,像是抽風一樣,時神時鬼的小孩。
記得那個叫Reborn的小嬰兒剛來家裡的時候,非常矮小,就算是抱著奶瓶也不會覺得有問題的那種。
但是媽媽居然說,他是哥哥的家庭教師,因為哥哥考試成績太差了需要補習。
嗯。
媽媽真的很天然。
那之後的一年多,Reborn的外表一點變化都沒有。
像他這個年紀的小孩子,不是應該,正是長身體的時期嗎?
鈴夏一直都很疑惑。
但是第二年的下半年,Reborn老師忽然開始猛長,現在看起來都差不多七八歲了,也怪嚇人的。
有件事鈴夏一直不敢說。
她真的很想建議媽媽和哥哥,把Reborn老師帶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彆是什麼罕見病例了。
但是這個建議說出來一定會被Reborn老師用列恩猛烈敲擊腦殼的。
Reborn。
年紀小小,下手狠狠。
這個家。
她的地位真是越來越低了。
唉。
棕發少女再次歎了聲氣,端起手邊的牛奶杯一飲而儘。
“我吃飽了,去學校啦。”
放下杯子後,鈴夏拎起靠椅上的書包就跑著去換鞋。
沢田綱吉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時鐘,語氣有些擔憂地道:“小鈴,好像要來不及了,要我送你去學校嗎?”
“哥哥今天大學沒課嗎?沒有的話請無論如何都要送我過去!”鈴夏當即道。
比起一路狂奔踩著線到達學校,說不定還要在全班的注視下走進教室,她當然更樂意在上課之前,以普通的方式從正門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棕發青年眉眼間染上幾分柔和,微笑著說:“今天隻有下午有課,可以去送小鈴。”
“好耶!”
可以蹭車了!
幾分鐘後。
穿著白襯衫和格子裙的少女從轎車的後車座走下來,走到前方的駕駛位,低頭對開車的青年彎了彎唇角。
“謝謝哥哥,我去學校啦。”
沢田綱吉勾著唇,神色是他一貫獨有的溫柔,輕聲問道:“我下午的課上完好像剛好是小鈴的放學時間,要來接你麼?最近到夏天了,下午三點,好像很熱。”
“也可以啦。”
反正,她也沒參加什麼社團嘛。
鈴夏一邊低頭整理著裙擺一邊聽著和他聊著天,整理完後,她抬頭朝車內的青年眨了下眼睛,做了個非常俏皮的表情。
“那我就等哥哥來接我?”
“好。”
沢田綱吉微微頷首。
走進校園時,鈴夏還轉頭朝門口路邊的那輛車揮了揮手,然後,才小跑著往教師樓走。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沢田綱吉才拉上車窗的玻璃,踩下油門離開校門口。
沢田家兄妹的關係很好。
鈴夏甚至回憶不起來,自己上一次和哥哥吵架是什麼時候,或許根本沒有爭執過。
這一點,也算是他們這個普通家庭唯一不普通的地方吧。
尋常兩個孩子的家庭,肯定是因為零食,電視機遊戲機的歸屬,以及各種各樣無所謂的小事,吵過甚至打過架。
但在沢田家,這些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沢田綱吉是一個很好的哥哥。
就算是他自己最喜歡的食物,隻要她說一句想吃,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遞給她。
從很小的時候,沢田綱吉就是這樣,無條件縱容著她的。
如果有什麼好哥哥的評分,鈴夏一定會毫不猶豫給他打個兩百分,多一百分,讓他驕傲。
她的哥哥是個性格非常“軟”,沒有一點攻擊性的人。
因此,從小的時候,就總是被人欺負。
曾幾何時,鈴夏也很心疼地蹲在他身邊哭過。
但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那個總是被欺負,她去學校找他,看到那個被人起外號叫“廢材綱”,被人欺負的少年,不知何時,就改變了。
他變得成熟穩重,變得可靠,變得高大,變得她很多次都在偷偷地擔憂,擔心他是不是在學校又被人家欺負,欺負得特彆慘,才會發生這樣的蛻變的。
動漫裡不是都這麼演的嗎?
總是被欺負霸淩毫無反手之力的小角色,在經曆過一次慘絕人寰的遭遇之後,徹底黑化,對曾經欺負過自己的人展開手段凶狠地報複。
鈴夏覺得,這絕對不是自己單方麵的臆想。
實在是,她現在也能時不時感覺到,從自己哥哥身上傳過來的,嗯,就是那種,氣場?
總之就是,不是很正常的感覺。
特彆是。
她哥挺愛笑的,看向她時,唇邊總是掛著溫柔的笑容,眼眸裡的暖意也快要溢出來一般,被他看著,就像是被絲絲縷縷溫柔的日光包裹著,說不出的感覺。
動漫裡的,笑眯眯都是大魔王的人設,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她現在看她哥就很像!!!
回想著最後和哥哥告彆時他微笑的麵龐,頓時一股不好的預感籠罩了她。
鈴夏爬上樓梯的最後一階台階。
在走進教室之前,閉上眼睛,在胸口畫了個十字。
“嗯,希望哥哥今天一切順利,阿門。”
雖然她也不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