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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並盛公園。

被一路拽著走的卷發少年在被放下後,還在嚷嚷著:“叛徒,不要拽本大爺,風太和一平兩個都是叛徒!”

“明明說好了,我們三人一起跟著笨蛋鈴夏的!”

“萬一她又像以前這樣,每天都被欺負,回家卻不敢吱聲怎麼辦?”

“而且,風太把我拽走得太快了,我都沒來得及給鈴夏炸彈。”

藍波特生氣。

因為鈴夏不是第一次乾這種事了,明明是比風太還要大一歲的人,居然連他都不如。

之前他和一平去學校找她玩,居然聽到一個討厭的男生在說她壞話。

鈴夏明明都知道,明明都被欺負了,都被人說成那個樣子了,她居然都不朝那個人丟他給的炸彈。

鈴夏,笨蛋又沒用。

像這種笨蛋還妄想讓他叫她姐姐,真是做夢去吧。

麵對弟弟的不滿和憤憤,風太則是一臉無奈地笑著。

直到對麵的少年將不滿一口氣宣泄完,他才用溫和的語氣解釋道:“不是我叛徒,是,我們已經觀察過了不是麼?”

“那位先生,明明都被藍波你擠到後麵去了都沒生氣,也沒做出讓鈴夏覺得尷尬的事情,說明比起我們,他最在意的是鈴夏啊。”

與鈴夏定下約定的人是那位先生,不是他,也不是藍波和一平。

隻要他當時表現出些許的不滿,或者是隱晦地對鈴夏抱怨一兩句,那麼,鈴夏就會覺得很為難了。

因為背叛了約定的人是鈴夏。

但是,明明是如此簡單又理所當然的事情,那位先生卻沒有這麼做。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誠意已經很足了。

風太覺得,既然對方都這麼忍氣吞聲了,他們也不能過於欺負人家。

阿綱哥不是這麼教他的。

如果他們接下來繼續跟下去,一整天都拉著鈴夏一起玩,那麼就算是那位先生依舊什麼都不說,鈴夏自己也會覺得很困擾的。

“難得的休息日,藍波就讓鈴夏自己支配自己的時間吧。”淺栗色短發的少年笑得柔和,“我來陪藍波和一平不好麼?”

“一平,沒意見。”

藍波還沒說話,一旁的少女就舉起手,脆生生地表示。

“啊!果然才說一平也是叛徒啊!”

藍波忍不住發出哀嚎。

他覺得這個世界上隻有自己和Reborn明白,鈴夏是個靠不住的笨蛋。

不管了!

等鈴夏被人家欺負了,他去報仇就好了!

打不過就帶阿綱也去!

******

關於弟弟要為自己複仇這件事,鈴夏一點都不清楚。

她也不知道在對方眼裡自己其實是個笨蛋,因為在她眼裡,藍波也是這樣的存在。

一個每天哭到眼淚鼻涕一起飛的小鬼。

吵吵鬨鬨,口頭禪就是“要忍耐”。

對方離開後,她和太宰治的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安靜到有點過分。

吃芭菲的時候,她低頭吃東西,對麵的太宰治也安靜地一言不發,她吃一口,他也緊接著吃一口,總之就是,有種微妙的很聽話的感覺。

像是小動物在模仿人類進食一樣。

莫名的可愛。

鈴夏很好奇這個人的過去。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他是怎麼生活的呢?

一直一個人?

還是不愛出門的陰暗宅?

因為一個渾身黑色,連散發的氣場都是有實體的黑色氣體的人,實在是,無法用陽光或者普通的禦宅族來形容。

感覺太宰先生是那種,會在不開燈的黑暗房間裡,陰暗蠕動的家夥。

早上可能會把自己裹成草履蟲。

少女盯著自己的時間有點久。

久到太宰治跟隨著她的節奏,吃完了那杯芭菲,放下手中的勺子,她還在盯著自己,且若有所思。

她在想什麼呢?

是覺得他很奇怪,但是在擔憂著,剛才分彆的弟弟妹妹?

因為芭菲是小孩子們會喜歡的甜品。

“阿……”即將把‘鈴’字叫出來的瞬間,黑發青年止住了這聲呼喚,在短暫地停頓過後,他囁嚅著,“你想讓我怎麼稱呼你?”

“誒?”

少女淺色調的眸子裡染上困惑的意味,玻璃窗外淺金色的陽光映照在他的眸底,她煽動蝶羽,輕輕歪了下腦袋。

“太宰先生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他們不是交換過稱呼麼?

“我仔細想了一下……”太宰治扯著唇角,淺淡的笑容裡浮現出明顯的歉意,“我們確實交換了稱呼,但我對沢田小姐的稱呼,實際是因為我看過另一個世界的你,那是那個世界的我對你的稱呼,似乎,不是在稱呼我眼前的你。”

“我覺得不是很合適。”

她並非那個叫阿鈴的少女,他也並非那個少女眼中的太宰治。

太宰治不想再用這個稱呼呼喚她了。

因為這會讓他想起很多很多,多到他數不清,忘不掉的畫麵。

不屬於他。

也不屬於眼前的她。

沒有意義。

除了增加痛苦,什麼意義都沒有。

鈴夏本來沒太在意,或者說沒注意稱呼的事情。

太宰先生說,他擁有觀察另一個世界的能力,她其實是以為,某個世界的她被家人,朋友,最重要的人們這麼稱呼,或者他觀察的所有世界裡,她幾乎都是被這麼稱呼的。

太宰治便也習慣了,這樣稱呼她。

原來他對他的稱呼,是因為某個世界的他自己,是這麼稱呼另一個世界的她的麼?

有點微妙。

鈴夏沒有被除了家人以外的人這麼稱呼過。

另一個世界的太宰先生和她,是什麼關係啊?

她是不是還在夢裡看到過,自己和那個太宰先生依偎在一起烤火??

等等。

她怎麼就成為一個小可憐,蹲在門口烤火了?

她哥呢?她弟弟妹妹她老師和爸媽呢??

不誇張地說,鈴夏覺得但凡這些人有一個活著,都不會讓淪落到那種境地。

另一個世界的她,這麼慘的麼??

啊?

鈴夏忽然就懷疑人生了。

也不在意自己和太宰治是什麼關係了,反正,一起烤火一起生活,起碼也是個家人。

可能是她真正的家人不在了,她才和那個少年一起生活的吧。

擁有各種可能性的平行世界……

隻有自己一個人的世界,就不必了吧??

突然意識到另一個自己可能過得很不好的事情讓鈴夏非常在意,或許,那個稱呼就是那個太宰先生,專屬的呢?

她自己都那麼慘了,還要被一個陌生的太宰先生觀察到,他來到這個世界還對她用這個稱呼……

嗯,自己的心情也有點微妙。

於是。

鈴夏鄭重地點了點頭:“太宰先生,你還是用彆的稱呼來稱呼我吧!”

她不是另一個她。

也不會過那樣可憐的生活。

更不想剝奪掉,她專屬的東西。

“那……”太宰治略微思索了一會兒,望著她遲疑地開口,“小鈴夏?”

“可以的!”

鈴夏沒有意見!

但是她有想問的事情!

“太宰先生!”

棕發少女忽地湊上前,兩隻手橫在桌麵上抓住他的袖子,淺色調的眸子裡亮著堅毅的光,語氣嚴肅地問:“你老實告訴我,另一個世界叫‘阿鈴’的我,最後生活得怎麼樣?”

“……你和你哥哥相遇了。”

太宰治給了她想聽到的答案,而這,確實也是事實。

隻是,是哪個世界的哥哥,他覺得沒有說的必要。

“真的麼?那另一個我隻是和家裡人失散了啊。”少女的語氣一下子染上了驚喜,眉眼皆彎了起來,“我還以為我會成為小可憐的,有哥哥在,就不會了。”

她如此肯定道。

望著她此刻的笑顏,太宰治的神色略有些複雜。

“小鈴夏真的很相信你哥哥呢。”

“嗯?”鈴夏神色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當然啦,那可是我唯一的哥哥,我最喜歡的人就是哥哥。”

黑發青年偏過頭。

“嘖。”

鈴夏:???

“太宰先生,你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麼語氣詞?”

是錯覺麼?還挺不溫柔的?

“嗯?”

太宰治轉過頭,鳶色眼眸裡流淌著幾分純然,表情分外無辜。

“我好像沒有說話?”

“噢,那可能是我聽錯了吧。”

鈴夏撓了撓腦袋,難道是旁邊那桌的客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