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假傳旨意 黑血顛覆(1 / 1)

陰山籙 蟹黃雞蛋 5407 字 28天前

蘇徹眼睛在峰頂之上轉過。

八根銅柱大約是三人合抱粗細,其上繪畫著一層層圖案,底層各按照卦象,如乾卦對應大日高懸之長空,坤卦對應承載萬物之大地,離卦之上有烈火升騰不休,坎卦之上有河海滔滔。

中層則是仙真修行外丹法的圖景,有采煉藥材,有考校火候,還有外丹成就之時種種內魔外魔……

至於最上一層,則頗有一股非想非非想之奧妙,隻剩下幾道玄奧的線條,構成了一道道帶著無窮惡毒的眼睛,正則仔細地審視著下方之人。

六個影子立在銅柱之上,其中三人都是蘇徹熟悉的,花子流、金玉奴與畫骨。

這三位如今都是道裝打扮,而另外一邊的三人則是並未見過,不過也都穿著道裝,各自手拿麈尾,一個個周身瑞氣萬千。

若是不明內情,隻會覺得這是道門高人正在談玄論道。

「陽長老已經見過花首座,如今還有了空道人、魚忘憂、赫連千秋三位。」

畫骨開口說道。

這三位也不托大,都與蘇徹一一見禮。

了空道人與花子流一般,都是另外一位長生魔君淩空尊者門下,而魚忘憂和赫連千秋二人則是出自丹辰子、無妄真人一脈。

至於不在的兩位,則是選出來的騎牆派,平日裡能不過來議事就絕對不出現。

這次也跟往常一樣,說是要去域外虛空采煉至粹玄真,直接告假了事。

「久聞陽長老乃是丹道之上的天才,又得麻衣祖師看重,日後咱們要多親近親近。」

赫連千秋乃是個削瘦的道人,麵容曾經也算英俊,隻是臉上有一道自左上角蔓延而下的瘡疤,猙獰醜惡,一旦說話就像是蜈蚣一般扭動。

魚忘憂麵容陰柔,隻是淺淺笑著,從不多語。此人周身道氣巍峨,倒是六人之中修為最高明的一位。

而了空道人則是披頭散發,整個人枯瘦如柴,如同蒙上一張人皮的髑髏,臉上紋畫著許多扭曲的符文,雙目之中魔火浮沉不斷。蘇徹也曾經聽過他的傳聞,聽說是多年前在域外曾經遭遇天魔,元氣大傷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客套話有的是日子說。」

了空道人聲音猶如一麵被人敲碎了的破鑼,沙啞淒厲。

「今日請陽長老來,乃是為了一件小事。」

蘇徹聽著往其他幾人臉上掃過一眼。

步虛境高手乃是自成界域的真正高人,神念藏而不露,麵容如古井不波,要想從麵上看出這些人到底在想什麼,那是絕無可能。

眼前這幾個麵沉似水,比廟裡的菩薩還十足十的泥胎木塑,看不出一點波動。

「聽說陽長老收納了個長隨,名喚呂崢,本來是本門沙汰出去的弟子,後來不知道練成了什麼手段,甚至毆傷同門,不知道有沒有此事。」

了空道人平鋪直述,倒是讓蘇徹不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有。」

蘇徹點了點頭。

「門內禁止弟子私鬥,更何況是這等開革出去的,又鬨出了人命,總是不好收場。」

了空道人還是那個死了半截的樣子:「於情於理,今日咱們都到齊了,總要議出個條陳,給門下一個交代,不然有樣學樣,下麵這些崽子仗著有長輩撐腰,怕不是要自己把自己殺絕了。」

這了空道人說著看向一旁的花子流。

「花師兄以為如何?」

花子流瞧了一眼旁邊的陽髓,麵容之上絲毫不見慌亂猶豫,直接說道。

「我以為師兄所言在理。」

蘇徹聞言一笑,花子流這是在打個樣子,在座的誰不知道花子

流如今跟這位陽長老合作,一起賺了個盆滿缽滿?

這個時候出手背刺,這才有點步虛高人的樣子。畢竟區區幾顆幽鎖五龍丹與背後長生魔君的意誌比起來什麼都不是。

「此例的確不能開。」

魚忘機依舊笑得溫柔。

「咱以為的確如此,長此以往本門恐怕要墮入修羅道。」

赫連千秋哈哈一笑:「不過這樣也有個好處,至少崽子們能用心學些手段。」

了空道人看了另外一邊的畫骨與金玉奴。

「兩位師兄可有什麼指教?」

畫骨冷若冰霜,而金玉奴隻是笑著。

「恐怕陽長老如此施為也有陽長老的道理。」

這兩人不講話,就算是將自己賣給這些人了。

六位步虛,蘇徹自問若是自家道基沒出問題,對上這六位也未必能討得過好去,更何況這裡還是人家長生教經營多年的地盤。

動手肯定是不行,不過也要堵住這些家夥的嘴。

這些人一定是安排了什麼臟套子在等著自己。

「哦,此乃是奉麻衣祖師之命演煉丹藥。」

蘇徹淡淡地說道。

麻衣……

眼前幾人不動聲色,卻是一個個心頭一慌。

金玉奴這個賤婢,若是麻衣安排為何不早說?平白叫自己出麵當了惡人。

了空道人心頭暗罵一句賤婢該死,不過嘴角卻是掛起一絲微笑。

「不知道祖師的安排,兩位師兄是否清楚?」

這陽髓一招四兩撥千斤,拿祖師名頭出來嚇人,了空道人自然不敢硬接,直接轉到金玉奴與畫骨那一邊。

叫咱們出力,你們也彆袖手旁觀。

「這,老師的確不曾吩咐過。」

金玉奴何其聰明,她略微一想就照實說了。

照實說,畢竟她是真的不知道。

長生教中最重要的就是「尊師重道」這四個字。即便陽髓真得了麻衣的指令,自己此刻也可以說是為了避免有人假傳聖旨。

若是陽髓信口胡編,自己也能落個老實聽話的名聲。

再怎麼講,此刻麻衣也不會要了自己的性命。

至於幾十年後,那就不好說了。

「我也不知道。」

畫骨看向陽髓的眼神帶了一絲審視。

「等祖師出了關,你們自己去請教就好,這丹就是為了考驗殺力。門內若是有人打呂崢的主意,還請列位首座多多留意,那就是要壞祖師的籌劃。」

蘇徹自然不會把假傳聖旨這等事放在心上。

在座的六人說什麼修為高低都是無用,這六人本質上跟被魔染了的魔奴也沒什麼區

彆,不過是幾位長生魔君留在這長生教宗門內的影子罷了。

「原來如此,果然是祖師安排的。」

了空道人露出一絲笑意。

「既然如此,更要請長老走一遭,如今孤竹國那裡出了些問題,國主屢屢向本門求援,我等計議一番。不知道陽長老有沒有功夫去孤竹國走一遭?」

蘇徹瞧著上麵六人的眼睛微微一笑。

「既然是列位首座安排,管什麼空閒不空閒,陽某走一趟便是。隻是陽某初來乍到,連孤竹國在哪裡都不知道……不過都是些小事,不知道孤竹國那邊有什麼事情?」

「乃是黑血密教在那裡欲行顛覆。」

了空看著陽髓笑道:「長老隻管出重拳將那些猢猻嚇破膽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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