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聖賢書(1 / 1)

對於這個世界的正經修行辦法,杜乘鋒早就想試著了解一下了。

之前他雖然也曾認阮山濤作為老師,但那老頭還沒教他,人就沒了,因此他眼下所走的路子,卻還是最基礎的,通過殺人來增強實力的路線——但眼下東奔西跑有段時日之後,他卻也早已知道,這個世界上,變強的辦法,並非隻有殺人這一種。

就比如阮山濤自己,平生從未殺過人,實力也仍舊極為強悍,又或者草原人的戰鼓和號角,那也是另一種操作煞氣的辦法,又或者劉博倫那種能夠壓製刀兵煞氣的自釀酒,亦或者之前泰陰山裡那些所謂“修仙之人”,卻也有著自成一派的特殊手段。

很明顯,除了殺人這條最為淺顯,但是後患也最明顯的路子之外,大夥看起來也都有彆的路可走。

而這也是杜乘鋒最感興趣的部分。

“就當是為了讓我在對陣那朝廷高手的時候,多幾分把握。”

杜乘鋒誠懇的看著劉博倫。

“請指導我,拜托了,告訴我那建康都城的太學裡,教的都是什麼本事吧。”

“這……”

劉博倫開始撓頭了。

“你有心向學,這本是好事,不過你真的準備從頭開始學起嗎?先說好,你這個年紀,恐怕修不出什麼詩書正氣了。”

“……我試試?”

即便劉博倫這麼說,杜乘鋒仍舊有點不死心。

不試試,怎麼知道自己不行呢?

“那我幫你找本聖賢書過來。”

眼見得杜乘鋒仍舊堅持,劉博倫便出門叫人去拿了本聖賢書過來。

而杜乘鋒,也第一次接觸到了,這個世界裡,能夠被正經稱為“教材”的東西。

說是當年大楚征服天下之前,曾有過一段諸國林立的時期,也就是這個時候,東南有一個沿海之國,而這個聖賢,便出自這個沿海之國的邊緣,一個叫臨滄的地方。

聖賢到底叫什麼,距今卻已不可考了,畢竟當年大楚征服天下的時候,卻是連這位聖賢出身的國度也給洗了一遍——很顯然,麵對楚人的銳利兵鋒,聖賢書卻是沒能起到什麼用處的,就連這學問傳承,甚至都差點被打到斷絕。

可後來,在征服天下之後,大楚終究還是啟用了這份教本。

“因為當時的各家經典,都更偏重功用,雖說看了能學到各種技巧,但能學到的也隻有技巧。”

說到這裡,劉博倫指了指自己手中的書本。

“隻有這聖賢書,是導人向善,教人怎麼做人的。”

說罷,正在喝酒的劉博倫歎息一聲,似乎在回憶著那段古老的歲月。

“大楚的確征服了天下,可是以武立國的他們卻隻能教出戰士,但是你也知道,如果人人都是戰士,大家手裡都拿著刀槍,那這天下人怕不是就沒好日子過了……你是薊北出身,你應該懂我在說什麼吧?”

杜乘鋒當然知道劉博倫在說什麼,雖然嚴格來說,他在薊北活動的時間也不算長,但是那邊動不動就提刀對砍的淳樸民風,卻也給他留下了足夠深刻的印象。

就連這南陳的捕掠人,都很難在北地邊境執行法度,其混亂程度,可見一斑。

所以確實是要有點規矩的,哪怕隻是最基本的秩序。

就像阮山濤阮老頭,在兗州城做的那樣。

於是,昔日的大楚終究還是啟用了這份教本。不過啟用歸啟用,但對於這份昔日敵國的書籍,楚人也不是沒有防備——他們抹去了書中原本記載的國度,甚至抹掉了被記下來的那個名字,隻留下“聖賢”二字作為其稱呼,更是對其中部分內容做了刪減,隻留下了引人向善的仁義之道。

楚人覺得自己做的很完美,既拿到了一份用來給人啟蒙的學問,又抹去了可能存在的後患,至於書本本身,隻是一本教人成為仁義君子的書卷,裡麵寫的也隻是些大道理,這玩意又能有什麼用呢?能比得過楚人戰士的戈矛嗎?

然而令楚人沒想到的是,問題,也就出在了這裡。

楚人抹去了原本記載的那個名字,隻留下“聖賢”二字作為代稱,但就是這“聖賢”二字,卻引起了這些讀書人的無限遐想——究竟誰才是聖賢?什麼才是聖賢?怎麼樣做才算聖賢?聖賢到底是什麼樣子?

“在記載中,那是第一批修煉出詩書正氣的人。”

劉博倫醉眼朦朧,仿佛看到了昔日的那些前輩先賢。

“暴楚抹掉了聖賢的名字,反而讓他們更能接觸到那種玄之又玄的境地……然後,在一代又一代讀書人的努力之下,他們終於滅掉了殘忍的暴楚,建立了後來的虞朝。”

“嗯……”

杜乘鋒沉默了片刻。

讀書人是怎麼努力的,他不是很清楚,但讀書人能做到什麼地步,看阮山濤就知道了——如果是一群手持方正之劍的老頭,那確實是一股了不得的戰力。

“所以,後來呢?”

“後來……”

劉博倫的臉色黯淡下來。

就像所有的故事一樣,結局看起來總是美好的——但很顯然,對於那些讀書人來說,暴楚的覆滅雖然算是結束,但卻也是另一個開始。

從那一刻開始,這些讀書人終於能夠實踐自己的仁義了,終於能夠將心中所想的那些聖賢理念澤被天下了,就像他們曾經仰慕的,書中的那位聖賢一樣,這一次,卻輪到他們來像昔日的聖賢一樣,教化萬民了。

然而,問題也就出在這裡了。

他們讀的雖然都是聖賢書,可具體到每個人身上,對於聖賢書的理解,他們卻是各不相同的。

所以,他們之中,誰更接近那位聖賢?

“那是比誅滅暴楚更為慘烈的爭鬥……所以到了現在的大陳,已經不流行當年的學派說法了,都是發給你一本聖賢書,你能看出什麼就算什麼。”

這樣說著,劉博倫將書卷遞給了杜乘鋒。

“試試吧,看看你能不能體會到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我……”

杜乘鋒嘗試著手中的書本。

關於識字與,他已經向劉博倫請教過了,眼下讀起這書來,倒也沒什麼障礙,至於這內容……硬看下去倒也沒問題,畢竟這本書的內容也不複雜,全篇基本都是聖賢和弟子們的對話,講一個人該怎麼成為一個仁義君子。

可是那玄之又玄的感覺,他卻從未感受到。

“難道是我心不誠?”

杜乘鋒不禁想起自己在泰陰山的時候來,還記得那次也是這樣,明明他已經看了好幾天的經文,卻半點感覺沒有……

“等下!”

像是想到了什麼,杜乘鋒連忙取了自己的馬鞍包過來。

打開包裹,杜乘鋒從中抽出一柄黃銅法劍。

是了,現在他是心不誠沒錯。

但他至少還能試試,學一下該怎麼心誠。

“等會再讀,我先磨個劍。”

這樣說著,杜乘鋒卻已經將磨刀石摸了出來。

而那柄黃銅法劍,也已經被他架在了磨刀石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