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貪婪獸穀(1 / 1)

巨門卷 吟遊大詩人 5737 字 25天前

“少主!”

“少主!”

幾聲呼喊在他耳畔響起,淵臨天一陣恍惚,記憶如潮水飛速褪去,入目就見幾十雙帶著希翼的眼睛盯著自己。

“無礙。”

“你們先退下吧,我和聖守商議一下。”淵臨天隻覺頭腦昏沉,好像這一年海上奔波積累的疲憊突然泛起全身,他揉了揉太陽穴擺手吩咐。

“是。”眾人見他氣色不好,紛紛告退。

。。。

良辰正在房間手握玉簡參悟功法,就見一臉愁容的淵臨天走了進來。

“商議如何?”良辰問道。

“唉實不相瞞,毫無頭緒。”

“一直以來都是叔父做主,可他突然離去給我留下這麼大一盤棋,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淵臨天輕輕的搖了搖頭,將剛才討論的困擾簡單說了一下。

一直以來都有顆大樹依靠,突然有一天發現這顆樹轟然倒下。放眼四方,全都是需要自己庇護的人!

不願離開的人,最後還是會離開。

不想成長的人,終究還是要長大。

“唉”淵臨天腦子思緒紛繁複雜,不由歎了一口氣,“現在距離擇魂祭祀開始還有不到一月之期,若是按他們商議的方法,先到黑山寨,再闖龍潭虎穴,跋涉萬裡前往觸日峰,不但時間來不及,恐怕連性命也會丟在半路上。”

“以前大祭司有沒有和你說過回來之後要做什麼?”良辰仔細聽完,開口詢問。

“說過,當時叔父隻是說要先聯係隱樁,然後到觸日峰參加擇魂祭祀。至於如何到觸日峰卻沒有細說,仿佛根本不用說我也知道一樣。或者當時他說過,隻是我沒有記住吧。”淵臨天麵帶沉吟回憶了片刻,略帶惆悵的回答。

畢竟這麼多年的漂泊,加上族人上上下下敬而遠之的態度,他對這複仇大計,並不是很熱衷。

若非是叔父一直以來的殷殷期盼,他恐怕更願意當一個異鄉過客吧。

“既然他說過到觸日峰,那一定會有安排,你再回憶回憶,或者找一下大祭司留下的遺物看看有沒線索。”良辰建議道,畢竟淵家隱忍幾十年後卷土重來,定然會將每一步都計算在內,即便在擇魂祭祀中還有變數,但是至少不會連到觸日峰都會成為難題。

淵臨天聞聲眼中一亮,一拍腰間手中多了一個儲物袋,然後對著桌上一斜,叮叮當當多了許多物件。正是叔父的儲物袋。

“我想起來了,叔父以前經常會拿著一份地圖翻來覆去的看。”他一邊翻動,一邊說著。

一番尋找果然讓他找到一卷獸皮地圖,地圖邊緣磨損嚴重,應該是經常翻閱。

地圖緩緩攤開,正是一副巫疆地圖,在巫疆邊緣處零星散布了許多小紅點。

淵臨天仔細辨認,果然在煙瘴蛇林上也找到一個紅點。

“這地圖上標注的就是分布巫疆各地的一百多處隱樁。”淵臨天說著又在靠中間的紅點中找到黑山寨幾個字。

隱樁之間有些畫了一條細細黃線,有些畫了一個叉,還有幾處用星星標注,符號重疊密密麻麻布滿了整個地圖。

“這線應該是有傳送陣或者有聯係的地方,這星星又是什麼意思?”看著各種符號,他一番猜測,反而看得更加迷惑。

隻得找到觸日峰,卻發現此峰孤零零的,根本沒有任何一道線與其相連,頓時有些失望的將地圖推到了一邊。

“時間來不及了,必須有傳送陣才能趕上,叔父說可以趕上,那就一定有傳送陣!”

“傳送陣”

眼見陷入了僵局,他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黑暗的通道,通道中一個驚慌失措少年跟在一個老人身後拚命奔逃著。

黑暗的通道直通地下,沒有一絲亮光,也不知跑了多久,老人終於停在一間密室中。

老人拿出一根細長手杖朝密室中的花紋中央一插,兩人就在一團光芒中消失不見。

這個畫麵在此後漂泊幾十年中時常在夢裡出現,就像一個揮之不去的噩夢,讓他時常半夜驚醒。

突然他猛得站起,從那一堆東西中抽出了一根黃晶晶的手杖。

他再一把抓過地圖尋找著,手指在密密麻麻的小點上劃過,最終落在一處畫著一隻六翅霜白小蟲的地方。

“無影蠱,淵王府,零星閣。”

“果然如此!”

他麵帶激動再細細尋找,又找到了兩個同樣圖案地方,而最後一處是畫著一個星星標注的紅點,貪獸澗。

“找到了!”淵臨天麵帶驚喜,一聲呼喊,驚得良辰伸頭看來。

“怪不得,叔父從未說過路線,原來這條路他曾經帶我走過一次!”

“這是當年逃命的路線!”淵臨天麵帶恍然,低聲喃喃自語。

這條路雖然不能到觸日峰,但是淵王府零星閣離觸日峰不過三兩日的路程就能到達,隻要能潛入此地,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

“看這地圖,貪獸澗離此地也要半月時間。歇息一晚,明天我們就出發。”淵臨天終於獨自破解了第一個難題,精神抖擻的說道。

。。

十幾日後。

一處險峻幽暗的峽穀之中,踟躕行著一個隊伍。隊伍由七八人組成,在百丈峭壁下彷如螞蟻渺小難辨。

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缺耳男子,身後大多數都是身有傷痕,但其中卻有兩個英姿颯爽的黑衣男子稍顯出眾。正是一路潛入此地的良辰一行人。

貪獸澗,巫疆諸多險地之一,因此地生長著一群凶惡的貪婪獸而得名。此獸身體強悍皮糙肉厚,不但恢複能力極強,而且動作迅捷,生性狡詐無比,最喜吃腐肉。再加上穀中各種毒物毒蟲遍布,所以極少有人闖入。

自從進入峽穀,天空漸漸變成了一條細線,仿佛一條蜿蜒白蛇盤旋頭頂,偶爾有一縷縷的天光灑落身邊,卻難以驅逐眾人心頭的幽暗。

穀中因為常年不見天日,地上布滿青苔濕滑無比。路邊生長著各種奇怪蘑菇,蘑菇有高有矮,有胖乎乎有瘦挑挑,有細柄小蓋,有短柄大蓋,造型各異甚是奇怪。蘑菇顏色也不儘相同,或枯黃,或素棕,或暗藍灰,或相思白,黯啞無光稍顯平淡。

可在蘑菇旁邊的大片大片花草,卻豔麗無雙大朵奪目,朵朵都有人臉大小,或血紅,或翠綠,或海棠朱,或孔雀藍,色彩斑斕爭奇鬥豔。

黯淡的小蘑菇襯托著斑斕的大花朵,一番映照下更顯璀璨斑斕。

若非峽穀中不時回蕩著一陣陣若隱若現的奇怪獸吼,眾人幾乎以為到了一處洞天福地。

因為擔心驚動貪婪獸,所以眾人皆是沒有飛行,隱匿了氣息小心翼翼的在地上行走。

如此又前進半日,峽穀頂上那一線天空也被茂密樹林遮掩的嚴嚴實實,四周頓時一片昏暗。

有人想要祭出火燈,卻被旁邊人製止,於是隻得摸黑前進。

如此又走了半個時辰,地上已經不見石路,落腳全是厚厚的枯枝敗葉,旁邊一道小溪蜿蜒曲折,水中蟲蛙聲咕咕作響。

順著溪水前進約有一個時辰,就見前方一道山石如巨斧劈向眾人,小溪也在此地一分為二,流向兩側。

“走哪一邊?”良辰問道。

“我也不清楚。”淵臨天左右望著兩片黑洞洞的峽穀無奈的搖了搖頭,說著他再次拿出那塊漆黑令牌連番點動,令牌如黑夜中的螢蟲忽閃忽閃,就再次歸於平寂。

才進峽穀時,淵臨天就曾用令牌發出過訊號,想來隱樁此時應該派人前來接應了。

“我們等一會吧。”淵臨天做完一切說道。

“是。”

眾人得令紛紛停下動作,地上泥濘無法盤坐,隻得隨意找一處牆壁或依或靠。

這些人是從蛇林中選出的幾名稍顯乾練的人,他們這幾十年隻有在購買必需物品時才會走出蛇林,在旁邊村寨交換物品打探消息就立即返回,所以這一路見什麼都比較新奇。

“你看這朵蘑菇,不知煲了蛇湯,味道是不是更加鮮美!”一人拔起石縫中一朵拳頭大小蘑菇說道。

“放下!應該有毒!”旁邊立刻就有人喝止。

“唉以前我們也經常入山采草藥收集毒物,什麼毒沒見過?如今藏了這麼多年,連這點膽子都沒了!”那人一聲感慨,但還是將手中蘑菇扔了出去。

許是聽了他的感慨,眾人心頭皆是一沉,場上頓時再次安靜下來。

就在此時,一聲厲呼響在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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