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收手可以,但曲向幺還想要更多(1 / 1)

楚君回來到三教爭流中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目標,那就是突破八苦。

他生活在和平年代,根本沒機會經曆“險死還生”,也就沒機會渡過死苦。

更沒機會觸發沼澤鬼的神意。

退婚哥是在和曲呈一戰後,突然堪破了“求不得之苦”,然後其他幾道枷鎖砰砰砰的就斷掉了。

假如想要複刻他突破的過程,楚君回得先找到一個值得一戰的對手。

很顯然……商國前線的戰場就是這樣一處寶地。

所以儘管他看出了曲向幺有點畫大餅的嫌疑,跟著這人乾未必能加入佛門,但他還是沒急著跳槽。因為隻要去了戰場,他就能自己找機會,不需要一個僧兵的身份。

曲家軍的行軍速度並不快,走了一天,還沒看到前線的影子。

所以他們需要麵臨睡覺的問題,但問題是……沒營帳。

此時是仲夏,正是各種蟲蚊猖獗的時候,若是躺在山林裡睡覺,就算不被老虎叼走,也得被蚊子叮上一身紅包。

楚君回和曲向幺商(偷)議(偷)軍(分)情(肉)的時候,對方就把住宿的問題拋了出來。

“佛曰:‘能者多勞’,佛又曰:‘慧者廣濟’,你既然管著糧食,那就把安寢的問題也考慮了吧。”

說的太好了,楚君回吃完飯打著小解的幌子鑽進小樹林,出來的時候身後多了幾十個現代帳篷。

在當場演示了一遍這玩意怎麼紮之後,曲向幺驚為天人。

問他這種好東西哪來的,楚君回說自己向佛之心誠感上天,佛祖助我們打聖戰送的。

……他就感覺這理由行,結果還真行。

當一群文盲都跪下來向著西方磕頭的時候,曲向幺哪怕知道這事沒這麼簡單,也不好過深追究了。

“我們是一支沐浴著佛光的隊伍。”——曲家軍的人從那天之後,始終堅信著這一點。

楚君回被他們稱為“行者”。

意為能與“佛”溝通,替佛在世間行走之人。

眾人對自己能加入佛門有了更大的信心,乃至於對於戰場的恐懼也少了很多,第二天他們的腳程就變快了。

——向著苦海的彼岸奔進。

這樣一支士氣高昂的軍隊,在曲向幺的帶領下衝進了一處貴族的采邑中。

外圍巡邏的門客們想要攔住他們,但是隊伍中突然竄出二十幾個好手,多打少直接把他們全放倒了。

這二十幾個人,就是最後被曲向幺召進來的那夥遊勇。

他們的頭兒叫做鄭烈,原本應該是這處采邑真正的主人,但卻被自己的兄弟陷害稱“窺母而覬”,他爹一氣之下用棍把他打了出去。

鄭烈跪在門外解釋了很久也沒用,無奈之下選擇了背井離鄉,告彆過去。

他這些年當了個遊俠,結友交朋,呼鷹嗾犬,也是快活。

前幾日聽說父親亡故,他傷心欲絕,欲趕回憑吊,卻被幾個弟弟喊人打了出來。

給他傳信的那個老人偷偷告訴他,說是如今當家做主的這位,屁股下的椅子不正。是這人與外人合謀,害了鄭大人。

鄭烈隔空磕了三個響頭,回到葷縣後一心報仇,卻又怕自己莽撞害了身邊的兄弟們,正在他猶豫之際,曲向幺找上了他。

說自己可以借給他一股大勢,替他報仇。

代價是,他和他兄弟這身功夫都要賣在軍中……鄭烈思考後答應了。

主要他們如果敢襲擊貴族采邑,從律法上來講是要殺頭的。

如果能參軍,好歹還能把這命換的更有價值一點。

鄭烈報仇的事,楚君回沒參與,不止他,曲家軍的大部分人都沒動,隻有鄭烈和他的兄弟們殺紅了眼。

很簡單的事,不用動……鄭家供養的門客是不少,但看到曲家軍這麼來勢洶洶,基本一照麵就跑了七成,隻有剩下三成的人在揮刀護主。

門客這玩意,這個時代的貴族都在養。

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是,你要是每天用大魚大肉來養門客,那麼他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就必須要效死力。

如果門客在危險來臨的時候啥都不管,棄主而逃,那麼他在這一片的名聲就臭了,沒有其他貴族會願意請他當門客。

但是……假如一個主君隻願意用菜湯糊弄門客,那麼他的門客就可以視情況隻出與自己所獲相等值的力氣。

簡而言之,隻用打順風仗,逆風仗跑了也沒人會怪他們。

相反,人們還會覺得他們的主君太過吝嗇。

“你瞧,鄭家對於這群門客顯然就不是很重視,門客貴在精而不貴在多,他們與其養著這麼多人,不如集中資源供養三五位高手。”曲將軍正在給自己的計糧官教學。

“此世,什麼算高手?”

“高手嗎?在我們商國這種大國,得要是能領悟神意的人,才能算作是真正的高手。”

“神意之上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一般那種人都是三教中人,離俗世遠得很,不用擔心,你一輩子也不一定遇得上一個。”

隨著鄭烈殺死了最後一個負隅頑抗的人,曲家軍宣布正式接管這處采邑。

糧食搬上糧車,財物也都順走,馬都整來了十幾匹……但唯獨是那些門客手上的刀劍,曲向幺不允許大夥拿。

不止不讓拿,他還讓所有手上有兵器的人,都把自己的兵器扔了。

“從今往後,我們就是僧兵了,得有僧兵的樣子。”

“佛門向來禁止僧眾習讀兵書,糾眾擾亂,梵網經卷下即明載不得蓄諸刀、杖、弓、箭等戰鬥、殺生之器具;亦不得以利養惡心,合會軍陣,興師相伐,而殺害無量眾生。”

這都是回後方之前,曲向幺舔著臉去真正的僧兵那邊問的。

按照他之前的計劃,這時候就可以攤牌了,反正這夥人就算知道參錯了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因為他們攻擊了貴族的采邑,如果不參軍,很快就會被人繩之以法,天下之大,無處可逃。

僧兵不僧兵的,是個兵就還能活一活。

畢竟能判決他們生死的隻有戰場,律法還夠不到這邊。

隻要能把人招夠,曲向幺的軍令狀就不會變成砍頭的鍘刀。

……但都走到這一步了,一個非常具有誘惑性的選擇出現在了曲向幺的腦海裡。

既然我知道真正的僧兵是什麼樣子,何不繼續偽裝下去呢?

普通小兵要送死,要去打最硬的仗,僧兵則隻用在他們把敵人消耗的差不多了再上去撿戰功。

孰難孰易,孰危孰安,曲向幺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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