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國的東部，傳開了一種大範圍的疫病。
得病者，最開始的症狀是腹痛，手腳冰涼，然後就是眼發白，掉頭發、掉牙齒，最後就是拉出一顆一生之中最大的屎塊。
拉完一日之內必死，從無例外。
從正式發病到死亡快則五天，慢則十天半個月，絕對算是很要命的疫病了。
楚君回一行人在來到這邊之後，很快開始了調查。
望舒和公輸才不怕被感染，拉來了很多不同的病人做樣本，給足銀子之後，這些人也非常願意配合。
楚神醫看病不用走望聞問切的流程，用苛察劍意紮一下就行。
雖說找不到治療的辦法，但搞清楚這個疫病的一些基礎信息還是不難。
“不對啊，潛伏期足足三天，這麼算下來的話，這裡發病最早的人幾乎是在隕石落下的第一天就患了疫病，或許還要稍早一點。”
“不像是被鎮星星寶影響了，也不像與天災有關。”
“是人禍。”一個聲音肯定道。
“你怎麼……”楚君回還以為是公輸才出的聲，抬頭一看，發現是一個不認識的老頭。
此人長著一張隨時要罵人的臉，和老楚初中的年級主任一個麵相，白須白發，但是一點不顯得蒼老，反而目光炯炯有神。
他腰間挎著個藥箱，散發出一種莫名的味道。
雖然有點像奧利給，但指不定中藥也是這味兒呢，楚君回倒沒說什麼失禮的話。
“老先生是？”
“扁侖。”
公輸才目光一動，快步前附耳說道：“醫家的名醫，曾經醫好過吳王的頭疾……當時所有人都以為吳王沒救了，就他敢在王宮外揭榜。”
“原來是扁侖先生，失敬失敬。”楚君回拱了兩下手，“不知扁侖先生找我，有何貴乾。”
“聽聞這裡來了個郎中，散財給人看病，就想過來看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哪是個郎中？分明是個災星！
醫家看門的功夫就是望、聞、問、切，人生病與否，與一個人掛在麵的氣也有很大的關係。
麵前這個年輕人一身的災氣，但他竟然能壓得住災氣而不讓其外泄一分，同時也不讓災氣影響到自己。
當真厲害。
“先生看便看了，開口道了句人禍又是何意？”
“自然沒有惡意。無論是誰，能在疫病散開之後出現在這裡，就是我扁侖的同道。”
習武之人雖說氣血強健，但那也隻是較難生病，而不是不會生病。
每個醫者來到這裡都是冒著風險的，一個不慎，身份就可能從救人的人變成等死的人。
危險大，收獲又沒有多少，願意來的人自然很少。
救人醫人又哪有爭世亂世賺的多，這邊搭自己的命都沒人立碑，那邊喊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史書說不定都得添他幾筆。
除了醫家的同道，扁侖調查病情把附近都走了一遍，也就遇到兩個敢來看病救人的人。
楚君回，是第三個。
周圍響起痛苦的呻吟聲，這個點，又到了很多染病之人最難受的時候了。
楚君回打了個響指，周圍的聲音就消失了。
那些被病魔折磨的人，全部沉入了美夢之中。
夢，隔絕了他們的痛苦。
“聊聊？”楚君回明顯感覺扁侖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和尚的這一手讓扁侖眼中的疲憊減輕了一分……在無法治好病人的
情況下，他們的每一聲慘叫都像是在醫者心口釘釘子。
“先不急。”
扁侖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他打開藥箱，取出了一坨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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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猜錯的話，這東西是……”
“就是你想的那東西躁矢。”
如果大學專業課沒白的話……那麼“躁矢”應該是指奧利給。
“”老楚乾嘔一聲，他用看妖怪的眼神看向扁侖。
不是啊老爺子，你隨身裝個這玩意乾嘛？
扁侖手握那坨東西，神色如常的說，“有時候輪回之物，反而是生靈提煉之精。”
五靈脂是由鼯鼠的糞便製成的，可以去濁化淤。
蠶砂可去水濕和痰濕。
夜明砂具有清肝解毒的功效，可消除肝臟中的濁氣，是一種常用於治療目疾的肝經血分之藥。
在醫家眼裡，“躁矢”就隻是“躁矢”，沒有其他彆的含義。
如果人的奧利給也能入藥的話，他們也會把病人的嘴撬開，然後塞進去的。
不過，此刻扁侖倒是沒有把這坨東西塞進病人嘴裡的想法，他隻是嗅了嗅，張嘴嘗了口。
嘗了……
口……
他還在咀嚼……
楚君回感覺扁侖嚼的不是奧利給，而是他的理智。
不是啊老爺子，你有異食癖就罷了，怎麼還非要當著我麵吃呢？
重口……太重口了！
楚君回捂住望舒的眼睛，叫公輸才就跑。
巔山境他都敢打，遇到玩奧利給的實在是惹不起啊！
“慢！”扁侖睜開了眼。
他抑製不住自己的興奮之色，很快哈哈哈大笑起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完了，吃奧利給吃興奮了……楚君回頭都沒回，加速溜了。
“我就知道是人禍！”
……
楚君回最後還是回來了，打算看看這老爺子作什麼妖。
沒辦法，心係天下，見不得兄弟們病倒了學不了武功。
要真是人禍，他這就去把那人腦袋擰了。
“扁侖先生到底發現了什麼？”
“我發現染了疫病的人，拉出的躁矢大補！”
楚君回：“……”
你的解釋如果隻是這就可以去西天找佛祖報道了。
好在扁侖倒也不是就這一個發現。
“這次的疫病很怪，前期的病根不過是在胃和腎，到了後期，患病之人的脈象卻會顯現出壽儘之相。”
“沒道理的……胃和腎再怎麼病都不可能讓一個十幾歲的年輕人顯現出壽儘之相。”
“這不是用一種全新的疫病就可以解釋的了的事，因為它違背了病理最根本的原理，我在那時就產生了一種猜測……這場疫病或許有其他外部的力量參與其中。”
世間無神無鬼，所有的玄奇都與武道有關。
既然與武道有關，就必然會有一個施手段的人，他也必然有所求，不會白施手段。
“那人為的就是染疫之人的躁矢。”
不嘗不知道，一嘗結果瞬間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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