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怎麼在這裡？衣衫有些雜亂，是被越絕真人打了嗎？”

菩薩在解決完孽果和惡果的事情後，她原本打算去鹿河幫自己的弟子，但走到一半她發現自己已經有些控製不住自己了，再去鹿河也是添亂，就隻好先回小雷音寺了。

小雷音寺除了佛蓮，沒什麼高級的武道資源，佛蓮對她目前的情況起不到什麼幫助，所以菩薩最後決定自封猴兒澗。

這裡夠深，隻要她自斷經脈，就算到時壓不住魔性，也不至於傷了誰。

之後的事她就都記不清了，睜開眼看到徒弟，她第一時間就在擔心自己這個智慧稍稍欠缺的徒弟是不是被越絕真人陰了。

她的狀態明明都已經很不妙了，清醒的第一時間卻還是在擔心我……楚君回心中一暖，沒說什麼“是你打的”這種沒情商的話。

“師父放心，越絕真人已在我刀下授首，商國的一切都已經安定了下來。”

“儒道都已退去，我們贏了。”

贏了……執吾連越絕真人都贏了。

菩薩沒質疑這句話的真實性，她隻是溫柔的撫摸著弟子那略顯滄桑的麵龐，體悟著他經曆的一切。

“很苦吧？”

她知道，想要做成這一切一定不容易。

“不苦。”楚君回搖搖頭。

不過是從一個小賣部老板，變成了殺人無數的魔主。

不過是永遠銳意的進取，不過是背負起自己該背負的一切。

不苦……

八苦是他自己選的路。

他不會患得患失，隻會一路贏下去，贏到最後，贏得一切。

“師父，您呢……為何又會變成這般模樣？”

藥師菩薩並不避諱自己此刻的落魄，她如實道來：“在摘完僧人心口的孽果和商民心口的惡果之後，一個人找了上來。”

“那人似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該殺。”

“菩薩與之相鬥數百合，重傷之，驅其出商。”

“但她也引爆了菩薩摘來的那些孽果和惡果，使得菩薩不能自持，魔性深種，神誌難清也。”

“您難以自醫嗎？”楚君回驚愕道。

在他看過的佛典裡，對藥師菩薩有非常詳儘的描述。

據說這位既得果位者，救眾生之病源，治無明之痼疾，能消除一切災業，增長福壽。

若誰身患重病，死衰相現，眷屬於此人臨命終時晝夜儘心供養禮拜藥師菩薩，讀誦藥師琉璃光王如來本願功德經四十九遍，並恭敬如法按該經所示燃四十九燈，掛四十九天之五色彩幡等，其臨命終人得以甦生續命。

楚君回親自體驗過，他知道藥師菩薩能使人起死回生的事情不是假的，也因此對師父抱有很高的期待。

能醫天下者，不能自醫嗎？

“失了果位，菩薩就不是菩薩，隻是……”

隻是她還想做菩薩，所以才一直以菩薩自稱。

“果位對您的影響很大嗎？”楚君回問道。

他以前還以為果位隻是教內的職位而已，頂多影響一些資源分配，現在看來這東西顯然不是這麼簡單。

“果位對每個人的影響都很大，得佛果者有機會成佛，得道果者有機會成道，得君位者有機會成聖。”

“細分之下，三教又是不同。”

“得佛果的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看做是佛，他們的身上具備佛的一部分力量，每個人得悟都是佛在得悟，佛在得悟又相當於每個人都在得悟。”

“得道果的人可以()

繼承前一位得此道果之人的部分修為，以及部分手段，相當於得了傳度，白長了許多本事。”

“得君位之人，浩然氣會日日增長，他們無論是作書立傳，還是開言傳道，都容易獲得更多的浩然氣……相當於是天道已經認可了這個位置的人，他發的書就一定會得到推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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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許多話，菩薩的神誌又有些不清楚了。

她猛地離開執吾身邊，嘗試著打坐壓製心中的魔念。

“快……離開……這裡……”

“不想……傷害汝……”

楚君回的眼中閃爍著自責和心痛之色……早知道師父會遇上扶桑真人，還會因為失了果位被其種下魔念，他就應該先去把扶桑真人給除了！

可惜，我還是做不到萬全，不是一個合格的布局者。

楚君回很快甩掉無關的雜念，走到了藥師菩薩麵前，將自己的額頭頂在了對方的雪額上。

菩薩眸中紅光一閃，魔念再次掌控了她的身體，她的五指成爪，從左右兩個方向刺向楚君回的脖頸。

楚君回沒有躲，任由她發泄一切不屬於她的惡。

神意——“慈母替背”悄然發動。

五百仞的“慈母替背”不止能替代目標所受到的傷害，還能替代目標正在遭受的一切痛苦。

心好癢。

腦子好脹。

好像變成了一座在噴發邊緣的火山。

關節變得僵硬，陰冷的寒氣覆蓋在皮膚上，隔絕了一切觸覺。

好想撕碎麵前的一切……

楚君回體驗著師父正在遭遇的一切。

越體驗，越痛苦。

越痛苦，越憤怒，越想殺了之前通過“百戰不殆”聽來的那個名字——扶桑真人。

“執吾……”

沒有因為楚君回泄露出來的殺氣而遠離他，悠悠轉醒的藥師菩薩緊緊抱住了自己的弟子。

她瞬間理解了一切。

是他，是他在幫自己硬抗魔性的侵蝕，是他在替自己走入不歸的迷失。

“不要迷失。”

“不要放棄。”

“不要墮魔。”

作為師父，她說著一件件連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但她相信，執吾一定能做到。

這個弟子本來就比她更強大！

任何方麵的強大！

“被菩薩牢牢抓住的人，怎麼會放棄呢……”楚君回眼中的紅光逐漸熄滅。

或許是因為天地不拘，或許是因為文宮，或許是因為祟台夢典的壓“祟”效果……他的身上如今有太多不尋常的東西，最不尋常的就是他這個人。

無論如何，魔性侵蝕不了他，最多隻能折磨他而已。

但他最不怕的就是折磨，有“何吝一軀”在，一切的痛苦都會將他變得更強。

意誌+1，意誌+1，意誌+1……

扶桑真人幫他掛修煉buff的“恩情”，楚君回銘記於心，以後如果找到了白玉京，他絕對要當麵感謝一番。

至於現在……他向菩薩伸出了手。

“我們該出猴兒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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