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少女的禮物(上)(1 / 1)

回檔少年時 鄧丁 4934 字 1個月前

張雲起把高考後的事給忙忘了。

這時候他才想起今天是公布分數的日子。

他記得高考估分的時候,初見估的是700分,當時已經讓人隱隱感覺到這個女孩大概率是今年的高考文科狀元了。文科想要考到700分,是極其困難的。但這個女孩還是謙遜低調了,真實成績竟然達到了716分。

張雲起想起了那些玄幻裡一句中二的話,此女竟可怖如斯!

來給初見道喜的人有很多,主要是北湖黨委和市一中的領導,還有教辦室的工作人員與媒體記者等等等等,領導們個個喜氣洋洋,春風滿麵,但在張家的獨棟大彆墅的門檻前,似乎是不大敢擺譜。

初見媽媽蔣鳳此刻激動的眼眶子紅彤彤的,盈滿了淚水。

她是個苦困的啞巴,兩段不幸的婚姻,讓她在人生的悲苦裡,幾近嘗了個遍,此刻被一群人圍著道賀:“你養了個好孩子呀,去了清華北大,以後指定有大出息”、“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你教育的好哩”等等之類討喜的話,她在激動喜悅之餘,也實在是有些手足無措了,不知道說些什麼。

“進來,進來,太陽大,外麵曬,裡麵備了茶,招待不周啊。”張媽臉上也是喜氣洋洋的,這個婦人早已經把初見當作自己的兒媳婦一樣對待,心裡自然是極高興的,而且她每逢大事有靜氣,很客氣的招呼著區裡和市一中的領導們,看到初見和家裡老三進來,趕緊說道:“閨女,快喊人,領導都來了。”

初見不認識北湖的領導,禮貌說道:“各位領導好。”

一個金絲眼鏡大背後的中年男人從張雲起進門,就一直旁觀著他,這時才把目光移向初見,神情呆了呆,隨後笑嗬嗬地說:“初見同學你這次為我們爭了光啊,咱們北湖已經十多年年沒出高考狀元了,多虧你呀,今年可算揚眉吐氣了。”

市一中的校長徐伯濤趕緊接話說道:“是啊,今年的文科高考題目特彆刁鑽,很多考生大失水準,分數能夠在六百分以上就算很傑出的了,沒想到我們市一中居然出了一個接近滿分的狀元,這是我們的驕傲啊。”

“這位是張雲起張同學吧,聽徐校長講這次高考成績也很不錯,考了629分。”金絲眼鏡大背頭男人似乎很想和張雲起搭話,順勢就接過了徐伯濤的話題:“你經營著幾家大企業,擔負了帶動咱們市裡經濟發展的重任。一邊經營事業一邊學習,還能夠考這麼高的分數,依我看,和初見一樣,是我們北湖新一代的傑出學生的代表,完全擔得起省裡優秀學生的榮譽稱號!”

張雲起不認識這個金絲眼鏡大背頭,想來應該是區裡的領導,肚子微微腆起,穿著白襯衣和西褲皮鞋,挺有派頭的。

有意思的是,上門之前,這個金絲眼鏡大背頭竟然把他這麼一個學生的底細還摸了一下,實在是有心的過分了。

至於省級優秀學生榮譽稱號。這玩意兒確實挺有用,可以享受有關政策給予的待遇,在90年代那會兒,最直接的就是保送,次一點也能夠在高考加20分,這是所有榮譽稱號加分分值最高的一個項目。但評選都是在高三上學期進行,應屆3月初公示,現在說這些,也就是金絲眼鏡大背頭嘴上討下好,實際上是有點兒孩子死了才想著喂奶。

今天是給初見這個新科狀元道喜的,張雲起不想喧賓奪主,麵對金絲眼鏡大背頭略顯親近的話,他點了下頭:“過獎。”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震耳的鞭炮聲。

張雲起走到門口一看,是紅山弄的老鄰居們給初見來賀喜了,十來號人,紅山弄居委會於大媽領頭,都是些以前經常和初見家走動的街坊鄰居,他們放了一封五千響的大地紅,還湊了個紅包給初見。

於大媽牽著初見的手說:“閨女呀,我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這多少年了,苦頭真是吃儘了哇,實在太不容易了,現在好了,苦儘甘來,你可算要熬出頭了!”

說著說著,這個老婦人自己先是紅了眼眶。蔣鳳和張媽趕忙把於大媽等一群老鄰居們迎進了門,上了茶,幾個婦人家長裡短的嘮起了那些苦難的過去。

這些紅山弄的老鄰居都是窮苦人,看著闊氣奢華的大房子,憋不住地拘謹,坐在真皮沙發上,屁股燙的發慌,但心裡也忍不住感歎起來,初見那閨女進了這樣的富貴人家,自己又上進,還是高考狀元,前程似錦,以後有大福享了。

眼下群眾們來了,領導就得撤退了。

與民同樂,也要分大廳和豪華小包廂。

金絲眼鏡大背頭男人又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客氣話,和一中校長徐伯濤在眾人擁簇下先走了。臨走前,他十分親切的和張雲起握了握手:“擺升學宴還是要通知一下。”

這個下午,人來了一波又一波。

有湊熱鬨沾喜慶的富人鄰居們,那些兒女在念書的鄰居要出高價錢請初見補習功課;還有跑來找初見做訪問的媒體記者,最奇葩的是,到了下午五點鐘的時候,水榭雲都門口出現廣告商家,找初見代言營養液、學習機之類的玩意。

天知道他們的嗅覺怎麼這麼靈敏,發榜才半天就跑來找高考狀元代言。

張家大門有六個安保把著,不讓進。

張雲起自己一堆公司呢,初見要代言也是給他代言。這麼一琢磨,他想到愛華的影碟機廣告不正缺一個女主角嘛,初見的形象氣質絕對是合適的,但一想以這種方式讓自己的未來老婆拋頭露麵,就一點欲望都沒有了。

這個心態怎麼形容呢?

滄桑老男人的說法是,得阿嬌作婦,當作金屋貯之也。

純情小處男的說法是,五分喜歡的人,恨不得把她掛在嘴上招搖過市,有七分喜歡,就隻能跟至親密友分享,有十分喜歡,那就誰也不舍得說了,每天憋著一點小高興,像一隻鬆鼠攢著滿腮幫子的果仁。

兩種說法看似一樣,實際上大不相同。因為金屋藏嬌更深層次的意思是,以華麗的房屋讓所愛的妻妾們居住。

熱熱鬨鬨一場,一直接近傍晚七點,人群散去,老張家才算是安靜了下來。

張媽和蔣鳳喜氣洋洋地規整著晚餐。

張雲起回了自己的臥室,一大清早起床開了六個小時的車,下午又這麼鬨騰一下,實在是困的要命,想打個盹休息一下。

張雲起往大床上一倒,眼睛都還沒來得及合上,就聽見“哆哆哆”地敲門聲:“雲起。”

是初見的聲音。

張雲起起身開門,然後看見穿著白色棉布裙的初見站在門口,緊抿著嘴唇,那清澈的眼睛裡還有未散去的少女的興奮,他伸手把初見拉進房間裡,往床上一躺,初見的手被他拉著的,順勢就倒進了他懷裡。

纖細的身體貼在他的身上,張雲起鼻子裡聞到了熟悉的,帶著青草氣息的女孩香味,也能夠明顯感受到日漸長大的胸脯的柔軟和彈性,女孩呼到他臉龐的鼻息有些溫熱,傳到耳朵裡的聲音是細細的:“門沒關呢,乖,等下吃晚飯了。”

說著話,女孩扒拉開他不太老實的手,撐著坐在床邊,緊緊拉著他的手指,抿了抿嘴角,小聲說:“雲起。”

張雲起有些毛糙的撓了撓頭發,看了眼擎天的褲襠,扯過被子蓋住:“怎麼了?”

初見聲音細細的:“隔壁的錢阿姨讓我給她女兒輔導功課,她有個女兒今年高二……”

張雲起點頭:“不是兒子就行。”

本來他想讓初見去他大哥張雲峰的公司工作一段時間,不過給學生補課,似乎會更好些,更能發揮初見的特長。

他沒什麼不同意的。

初見小聲問:“男孩子你就不答應?”

張雲起理所當然:“是呀,要不然我會吃醋的。”頓了頓,他又問道:“對了,補課費怎麼算的?”

初見說:“錢阿姨說一節課一個小時,上一節課,給50,一天兩節課……”

張雲起樂道:“水榭雲都這地兒就是不缺土豪,不過咱們的狀元值這個價。”

初見小臉酡紅酡紅的,然後有些開心又有些認真地說:“我算了一下時間,大概能上40節課,這樣子,讀大學我就可以不要媽媽給學費和生活費了……還有,雲起,你快生日了,想要什麼禮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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