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暗流湧動(1 / 1)

在恩格爾貝格城外有驚無險的渡過一劫過後,亞特下令車隊立刻啟程離開恩格爾貝格趕往盧塞斯恩。

到達盧塞斯恩的時候天已經黑儘,這裡是奧洛夫主教的地方,亞特不太擔心會有人在這裡自己找麻煩。

商隊找了一家貨棧寄存了車馬貨物,商隊的護衛隨員們吃過貨棧提供的晚餐就在馬廄旁的空地上鋪上麥草蓋著氈毯席地而睡,這樣既能省下大筆的費用也能照看貴重的貨物,雖然亞特對手下人一貫慷慨,但是讓護衛隨員逢城便住旅店也太過奢侈。

安排完車隊和護衛隨員以後,亞特帶著幾位商隊管事以及羅恩菲利克斯幾人擠在貨棧的客房中和衣而眠簡單對付了一晚。

第二日一早,亞特草草地在貨棧中喝了一碗濃湯麥糊,然後叫來了幾位管事和隨從。

“商隊將在盧塞斯恩停留兩日,然後就北上貝桑鬆。拉文,你挑選一半的護衛留在貨棧看管貨物,另一半的人可以自行安排,但是告訴大家不要出城更不要惹事生非,晚餐前必須回到這裡。”

“是大人。”商隊副管事兼護衛隊長拉文大聲應答。

亞特點點頭,又對薩爾特和尤文說道,“你們兩個今天去城中的各個商鋪聯絡,將那些價格相對便宜的南貨儘量多銷售一些出去,那些在盧塞斯恩買不上價錢的貴重南貨再送去貝桑鬆,所以在這裡能賣多少就先買多少。你可以暗示一下那些商鋪,我們的商隊背後有奧洛夫主教的影子,具體怎麼做不需要我教你吧?”

“大人,我知道怎麼做。不過盧塞斯恩城中也有商貿行會,隻怕~”

“沒事,在奧洛夫主教的地方,行會還沒頭膽量扣押我們的貨物,至於貝桑鬆那邊我們就不能急著進城了。”亞特擔心的是南貨最大的行市貝桑鬆的銷路問題,在盧塞斯恩行會一般不會傻到得罪奧洛夫主教的人。

“行,您這麼說我就有些底氣了。”薩爾特也覺得盧塞斯恩並非南貨最大的傾銷行市,在這裡出售的貴重南貨也不算多,應當不會引起商貿行會的忌憚,況且這裡還有教會的照拂。

“羅恩、菲利克斯,你們兩個隨我拜訪一下奧洛夫主教大人,然後再去看看嶽父大人送我的商鋪。”

“羅恩,彆忘了帶上送給威廉爵士的禮物。”

羅恩指了指放在一旁木桌上的木盒,道:“放心吧老爺,早就準備好了。”

“嗯,不錯。”

“菲利克斯,給赫沃夫大教堂的聖捐準備得怎麼樣了?”

“一千芬尼,全都換成了亮閃閃的小銀幣。”菲利克斯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白色聖十字亞麻布錢袋在手中掂了掂。

“很好,一會兒我覲見奧洛夫主教的時候你們兩就去找聖捐執事,告訴他這是我對赫沃夫大教堂虔誠的敬意。”

羅恩和菲利克斯兩人應命。

............

赫沃夫大教堂內殿的主教小公事房,這裡是奧洛夫主教會見重要來客的地方。

奧洛夫主教沒有了往日一貫的輕鬆和慈祥。

亞特行禮後端坐在公事桌前的靠椅上望著奧洛夫主教的臉,輕聲問道:“主教大人,您最近有什麼煩心事嗎?”

奧洛夫已經將亞特當做自己人,心事也不過多隱藏,道:“給你說說也無妨,但是你聽聽就行了,不要出去亂講。”

“當然,我保證。”

奧洛夫主教點點頭,緩聲道:“自從與施瓦本的戰事以來,侯爵大人身體日漸衰弱,侯爵大人欲將爵位和伯國交給尚在繈褓中的世子羅貝爾。”

亞特聽罷大吃一驚,雖然亞特隻是偏居一隅的小騎士,但是他還是知道世子羅貝爾·奧托是勃艮第伯國侯爵伊夫雷亞·奧托和第三任妻子勃艮第公國阿圖瓦伯爵之女瑪姆蒂的獨子,時年不到兩歲。

最為重要的是阿圖瓦伯爵和貝爾納伯爵是親兄弟。換而言之,將來的伯國統治者是貝爾納伯爵的外侄孫。

如果羅貝爾世子到了能明辨是非的年紀還好,而現在他還是一個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幼子。一旦伯國大權交給小世子,那將來肯定是侯爵夫人攝政,而侯爵夫人一定會倚仗叔父貝爾納伯爵。

到那個時候,一直與貝爾納伯爵明爭暗鬥的鮑爾溫伯爵及明裡暗裡支持鮑爾溫伯爵的奧洛夫主教肯定會被排擠甚至遭到清洗......

亞特理清了這個關係,瞬時也就理解為何奧洛夫主教會麵帶憂色了。

“現在鮑爾溫伯爵和我都剛剛坐上副相和教區主教的位置,立足未穩,我們隻能向上帝祈禱侯爵大人能夠多撐幾年。”奧洛夫主教說著低頭在胸前畫了一個聖十字。

的確,鮑爾溫伯爵和奧洛夫主教之所以能在宮廷鬥爭中取得優勢地位,一切都是依賴伊夫雷亞侯爵對兩人的倚重。

鮑爾溫伯爵自不必說,奧洛夫主教能夠晉升教區主教也全都是因為伊夫雷亞侯爵一直抵擋著來自勃艮第伯國大主教和羅馬教皇兩個方麵的壓力,不然奧洛夫能否升任盧塞斯恩教區主教還是一個未知的迷。

一旦伊夫雷亞侯爵倒下,支撐鮑爾溫伯爵陣營的決定性力量也就頃刻瓦解。

樹倒猢猻散,躲在大樹底下的亞特也就失去了來自上層的庇護~

“主教大人,我曾經聽外麵傳言說侯爵大人不能生育,那羅貝爾世子~”亞特剛剛說出這句話就後悔了。

果然奧洛夫主教起身輕嗬道:“這些話怎麼能從侯爵大人的宮廷護衛騎士嘴裡說出來!!這種話你再也不能說了,聽見沒有?”

亞特趕緊起身向奧洛夫主教賠禮:“是,這樣的話絕對不能從我的嘴裡說出來,我一定記住。”

奧洛夫主教得了亞特的保證方才放鬆一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身體前傾,悄聲說道:“如今這種時候,每一句說出口的話都必須反複斟酌。”

接著奧洛夫主教更是拋出了一條驚天秘聞。

“侯爵欲意傳位世子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侯爵沒有親兄弟,但是侯爵的遠房堂弟,勃艮第公國南方年輕的隆夏伯爵弗蘭德?於格好像有與世子爭位的意思,鮑爾溫大人和弗蘭德伯爵私交不錯,據說已經開始謀劃了~”

奧洛夫主教說的東西信息量太大了,亞特一時難以相信,“隆夏伯爵?就是那個被伊夫雷亞侯爵的祖父奧托三世老侯爵囚禁過的隆夏伯爵?”

“對,不過現在隆夏伯爵爵位已經傳到了弗蘭德手中。老侯爵當年為了得到勃艮第伯國的大權,將弗蘭德的祖父,也就是老侯爵的親哥哥囚禁了十五年,並將尚且年幼的弗蘭德父親一家驅逐到了勃艮第公國南邊的窮山之中,後來老侯爵徹底掌控勃艮第伯國以後才放了他哥哥並且請求公國冊封了一個隆夏伯爵的爵位給打發了,老隆夏伯爵也改姓為“於格”以示放棄奧托家族的繼承權。”

“如今老隆夏伯爵的嫡孫以勃艮第伯國宗室嫡係的名義要求獲得伯國的統治權,恐怕將來伯國是要混亂了~”

說到這裡,奧洛夫主教頓了頓補充道:“哦,對了,你的那個嶽父高爾文?於格男爵算起來是弗蘭德伯爵的堂叔,但是在當年伯國紛爭之中高爾文的父親作了“騎牆者”才沒有被老侯爵清洗,但是老侯爵始終是壓製嫡係的那一支族人,所以這些年你嶽父也是在勃艮第伯國中隱忍著。”

亞特沒想到伯國波瀾不驚的湖水下居然暗流湧動,但是對於一個躲在南方密林荒穀中的小小騎士來說,這些宮廷的鬥爭還輪不到他去操心。

奧洛夫主教也隻是抱著傾訴心中抑鬱的心態給亞特講述這些秘聞,他咳嗽了一下將話題拉了回來,“對了,你這次來盧塞斯恩有什麼事情嗎?”

亞特才想起自己是來乾什麼的了,坐直了身體,答道:“主教大人,這次我是來打通商道的......”

............

盧塞斯恩城中的一座“紅磨坊”,在女人房中操勞了一個上午的商隊護衛剛剛拎著褲子走出了大門。

兩個等候在一旁小巷的男人見護衛出門趕緊跟了上去,走到護衛跟前,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順勢從一個男人的袖口中滑落到地上。

“夥計,你的錢袋掉了。”其中一個男人指著地上的錢袋對商隊護衛說道。

護衛低頭看見地上一隻鼓鼓囊囊的錢袋,趕緊彎腰拾起收取懷中,“是我的,對,就是我掉的。”

兩個男人相視一笑,朝身後的小巷招了招手,一個身著華麗的富家少爺就帶著兩個隨從朝護衛走了過來。

“是這個雜種偷了我的錢袋!來人,把他抓起來送到治安官那裡。”富家少爺一把抓住了護衛的衣袖。

護衛也不是善人,他抬手揮開了富家少爺的手,吼道:“你是誰?憑什麼說我偷了你的錢袋?”

“憑什麼?憑你懷中有我的錢袋!”

護衛捂著衣懷後退一步,“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要離開了。”說著就想從富家少爺的身旁溜走。

富家少爺再次攔住了護衛的去路,身邊兩個隨從已經把手放在了劍柄上。

“你敢不敢讓我搜身?我的錢袋中有五枚小銀幣和四十枚銅幣。”說著就要上前搜身。

護衛連連後退不讓富家少爺靠近,而周圍看熱鬨的人也越來越多,兩個隨從的劍也抽了出來。

護衛轉頭看了一眼剛才讓他撿錢袋的家夥已經消失在街角,心知遭了暗算。

撲通一聲,護衛跪倒在地,“少爺我錯了,是我一時貪財,我還給您,還給您。”說著就從懷中掏出錢袋要塞給富家少爺。

富家少爺身旁一個隨從上前一腳踢開跪在地上的護衛,狠狠道:“你剛才不是挺凶狠嗎?還敢推我家大人,你知道你麵前的人是誰嗎?他是宮廷護衛騎士……”

迪安拉開隨從,上前對著跪在地上的護衛擠出一個笑臉,道:“想讓我饒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替我做一件小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