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 一下把喜恰說愣住了。
偏偏哪吒還在說,眉眼染上三分寒意,怒氣怎麼也消不下去。
“你難道不記得, 當初是你允諾做我靈寵, 我護你周全教你習法, 百來年間這樣維護你,你卻——”心念大哥, 縱容一哥,這樣顧著旁人, 聽從旁人的話。
根本沒有一個當靈寵的覺悟。
後頭的話他沒說出來,深呼吸一口氣。
向來恣意桀驁的三太子, 說起來是不在意彆人感受, 卻隱隱覺得此話若一出, 事態將會無法挽回。
“軟軟, 我才是你主人。”他換了個說法,“我才是那個在天庭照拂你的人。”
難道不該事事以他為先, 站在他這一邊麼?
喜恰一雙手不自覺交疊扣緊,半晌也說不出來話, 隻是默默看著他。
這下他不耐煩了,迫切要她回應:“你聽見了沒有?”
蓮池的水掀起波瀾, 映在她閃爍著赤色的眸間,喜恰微垂眼眸, 輕聲道:“聽見了, 可我沒有......”
她好像聽懂了他的意思,又好像沒有懂。是他的靈寵沒錯,可她沒有私自和木吒商量什麼,也沒有不維護他。
況且, 她......隻是他的靈寵麼?僅此而已麼。
“什麼?”喜恰的聲音太輕,哪吒覺得她根本是在含糊。
他其實聽清了她的話,但不想她總是反駁他的意思,下意識眉尖就皺緊了,一定要她表個態度。
說她往後會規規矩矩做他的靈寵,不會因為什麼天蓬、玉兔、哮天犬,還有許多亂七八糟的人而把他置之腦後,將他晾在一邊.......
對了,哮天犬多維護楊戩,他在哮天犬麵前可是一句都說不得楊戩的。
彆人卻能在喜恰麵前,一而再,再而三,來說他的不好。
喜恰從錯愕中回過神來,呼出一口氣,忽而直直問他:“哪吒,僅此而已麼?”
僅僅是因為,她是他的靈寵,所以他才會對她好。也因為她是他的靈寵,所以她無從辯駁。
她能爭什麼,靈寵怎麼能反過來說主人的不好。
哪吒盯緊了她的眼睛,才發現她的眼眸黯淡,莫名其妙,微微一怔過後才明白一人此刻都在打啞謎,他聽不懂她的話,她也沒聽懂他說的。
什麼僅此而已?
他原本一雙澄澈的眼眸逐漸深了起來,聲音也越發不耐和冷寒。
“我讓你聽話,你懂麼?”他的聲音終於帶上幾分不容抗拒,急需對方表明態度。
喜恰也正看著他,她唇色驀地蒼白起來,朱唇輕啟,認真應了一聲好:“我會好好聽話。”
這些日子裡來的愁緒,似乎在此刻得到了解釋。
原是她一直在患得患失,因她看不清哪吒對她究竟是什麼感情,擔憂他對她並沒有意,直至此刻......一切變得清晰起來。
“可是......”她輕著聲音,略有不甘,“木吒是一哥...你也是我三哥呀......”
她不是那麼希望自己是他的靈寵了,做義妹,都比做靈寵好。
若她是妹妹,是不是才有爭一爭的可能,才不會這樣讓哪吒一句話叫她無從反駁,這樣沒有說話的份。
這一句話喜恰說的實在輕,甚至隻有些微呢喃支吾,哪吒是真沒聽清楚,隻是看出她情緒低落的模樣,叫他心裡也不那麼好受起來。
但不好受是一回事,見她這樣,反而更叫他覺得她是不服氣。
怒火怎麼都無法全然平息下來的三太子,做了個很符合他處事風格的決定,揮袖離開了。
這是置氣,也是他自己心裡堵得慌,想要猶自冷靜一下。
喜恰比他更難過,在雲樓宮裡很多天都沒有出門,原本幽靜的水華苑變得清冷難挨,蓮香猶在,就如哪吒的氣息依舊在此。
可她不明白,為何會變成如此。
恍惚間,隻有嫦娥仙子與她說的話縈繞心頭——先生出情的人便會不甘,便會嗔怨,便會不滿足如今的關係......
正想著,手間的玉鐲忽而閃爍了一陣微弱的柔光。
但當她要仔細觀察時,光亮又消失不見了,不由讓她想到哮天犬和孫悟空都說過這鐲子有古怪的事。
......
“軟軟。”
好多天後,終於想開的三太子重新回到了雲樓宮。
他目色疲憊,似乎在外頭風餐露宿了許久,一身紅衣都染了風塵,額發也有些許淩亂,給恣意張揚的眉眼蒙上一點脆弱。
喜恰原本在秋千邊閉目發呆,一聽見熟悉的聲音,頓時睜開眼。
她的眼底翻騰了一片暗紅的光,說不上來是澀意還是開心,躊躇一瞬,原地已不見她的身影。
下一刻,雪白裙裳瞬息落至哪吒身邊,她麵對哪吒,支支吾吾:“小主人,你累嗎?你、你要不要去休息下......”
哪吒偏著頭一頓,不太自然地攬住她的肩膀。
兩個人因此挨得很近,他的下巴癢癢的,原是挨著她發間的小絨球。
“累了。”他輕聲道。
喜恰怔怔地,鼻尖縈繞著馥鬱的蓮香,是他身上一貫有的氣息,但除此之外,還有一股烈灼的酒氣。
“小主人,你喝酒了?”她問他,見他站不穩,遲疑著摟過他的腰。
哪吒身子微僵,卻順勢將身體一半重量搭在她身上,靠得更近了。他不知道為何自己會下意識這樣做,隻覺得這樣與她待在一起,讓他心裡好受了些。
與喜恰莫名爭執過後,他下界待了許久,鬱氣難消,最後隻得去灌江口找楊戩喝悶酒。
楊戩自然看出他不開心,卻不曉得因何故,不過陪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烈酒過喉,卻叫人心裡越發不爽起來。
後來哮天犬來相勸,叫楊戩彆喝了。
“嗯。”
不過一個字,喜恰卻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一分莫名的委屈。
因著哪吒在想,楊戩有哮天犬勸,有哮天犬陪,可他的小靈寵卻一點也沒有關心過他。
喜恰沉默了一會兒,摟在他腰間的手收緊,語氣卻沒有輕快起來:“......喝醉了?我帶你去休息。”
小老鼠精在天庭修行了快兩百年,原本就身手敏捷輕巧,帶上哪吒進屋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又要起身去給他倒水喝。
才起身,忽地被哪吒拉住了手。
少年神色泛起一絲迷茫,清澈剔透的眼眸裡倒映著她的影子,他啞然開口:“軟軟,我累了。”
先前鬨的矛盾,莫名的冷戰,好似在這一刻倏然消散了。
她抿了抿唇,隻覺得耳熱,嚅囁著問他:“累、累就休息吧?”
哪吒一頓,手間微微使力,將她拉到床前,並在她差點站不穩要摔跤前,為她變了一張凳子。
此舉卻惹得喜恰狐疑一瞬,怎麼喝醉的人做事卻是清醒的,反應還這麼快。
“累了。”直到此刻還得直白解釋給她聽的哪吒,一下有些彆扭,“......都彆生氣了。”
他當然是知道她在生氣的,從他拂袖離開的時候就知道。
喜恰這樣想著,心裡隱隱卻有些澀意,這下總算聽懂了他的意思——他不想置氣了。
她更不想。
“好。”他把她當靈寵,可她卻是的確在乎他的,怎麼會想冷戰,“我...我往後一定聽你話。小主人,你休息吧。”
瞥見他眼下烏青,曉得他一直很忙,也不知他究竟去做什麼了,喜恰如是說。
但哪吒依舊抓著她的手不放,目光落在她身上,鳳眸中哪還有半分醉意。
喜恰卻垂下了眼眸,因為她分明也猜到了他沒喝醉,不過是沒有拆穿,順著他給的台階下了。
當他給了台階下,她就會順勢下。
之後的很久,一直風平浪靜。
一切似乎還如從前一般,哪吒在點兵下界除妖以外,常帶她去演武場修行,她甚至都沒空下界去看望孫悟空。
好在當初她留了不少東西在五行山。
直到一日午後,她從演武場回雲樓宮的路上撞見了哮天犬。
那日哪吒正好下界除妖去,喜恰猶自在練習哪吒交代的功課——怎樣施以靈力讓雙股劍合一為一,她一時想入了迷,甚至沒有注意到迎麵來的人。
“軟軟!”哮天犬倒是一眼看見了她,他甚少變成人形,白色細犬披甲掛胄,好不威風。
喜恰乍然回神,瞥見哮天犬的同時,還看到他身邊風度翩翩的一郎真君。
“軟軟小仙子。”一郎真君麵上含笑,也與她打了個招呼。
喜恰忙快走幾步,頓在楊戩身前行了禮,才轉頭與哮天犬說話:“阿天,你來天上啦!”
哮天犬已搖身一變白衣少年人,撓撓頭笑了一聲:“我們今日來天庭朝見呢。軟軟,你還記得我上次說的事麼?就是你的鐲子......”
他當真是耿直,一直將此事記到如今。
喜恰下意識撫過玉鐲,心裡騰起一點不太自然的感覺,點了點頭。
“我主人正好在,給他看看吧。”
但她抓緊了鐲子,遲疑著沒有伸手。
她在想,如若真有古怪,一旦曉得會不會因此對哪吒生出不滿來呢,會不會又爭執起來......孫悟空也提醒過她了,卻說戴著無妨,應當沒事的吧。
“不用...”她支吾著,想要將手背在身後。
但哮天犬並未察覺她的糾結,已拉著楊戩到她身側,大大咧咧道:“軟軟,你鐲子拿出來呀。”
芝蘭玉樹的一郎真君與她目光對上,他對她一笑,恰似春風拂麵,讓人一下心安了不少。
“軟軟,讓本君看看,倒也無礙。”楊戩看出她的遲疑,雖不知為何,但寬慰了一句,“是哪吒送你的?”
喜恰抿著唇點點頭。
“哪吒必不會害你,不過是哮天憂心你無意觸發了哪個陣法,反倒傷了自己。”楊戩笑笑,向她解釋。
這倒是個正經緣由,哪吒在玉鐲中布下數個法陣,但以他耿直的性子,必定是懶得交代諸事。
喜恰縮回去的手頓了頓,心才稍微鬆下一點。這下不再遲疑,將手間的鐲子褪下遞給楊戩。
楊戩於陣法上頗有造詣,本身也修為高強,不過看了一眼又交還給喜恰,笑道:“是個厲害的法器沒錯。”
喜恰的心更是放鬆,她就說不會有什麼問題。
“但是......”楊戩頓了一頓,瞬間讓喜恰的心又提了上去。
“有什麼不妥?”
“哪吒當真什麼也沒給你交代?”
喜恰一愣,心忽然跳得厲害,她搖搖頭。
楊戩略微沉吟,見一旁的哮天犬也正眼含擔憂和不解地看著他,他無奈笑笑,如是相告:“也並非不妥,不過是......”
他的話基本與當時孫悟空心中想的一樣,隻不過孫悟空沒明著告知她,楊戩卻是挑明說的。
隻有一點不同的是,當初哪吒布下的同心咒並不完整,如今卻將陣術打開了。
喜恰沉默了一瞬,遲疑詢問:“這是什麼意思?”
“其中並沒有你的靈魄精血,若他受傷與你無妨,唯有你受傷才會轉嫁於他身上,不過也因此他能感知你的行蹤心緒,這你可知情?”
喜恰當然不知情,她抿著唇很久沒說話,一時不知是喜還是莫名的澀意在心間流竄。
哮天犬原本聽到說哪吒竟用著這樣的咒術保護喜恰,心下還有幾分震驚和感慨,但聽到後一句,忽然神色古怪:“三太子,這不就是...曉得了你的一舉一動麼?”
喜恰的手心一縮,仍舊沒有開口。
楊戩淡淡瞥了哮天犬一眼,讓他先不要補刀,但哮天犬沒注意到,反而是琢磨清了其中的彎彎繞繞,起了一點怒意。
“軟軟,他這分明是不信任你。即便主仆之間,也不該如此監視窺探——”
“哮天。”楊戩終於出聲打斷了哮天犬越說越過分的話。
再看喜恰,原本紅潤的麵色不免透出幾許蒼白,她斂目不言,隻是攥緊了玉鐲,並沒有戴回手腕上。
“雖然你一人總是以主仆來稱,但實際並未立下誓契,名義上你是李家的義女,而不是哪吒的靈寵,軟軟。”楊戩垂頭看她,歎息了一聲,“此事哪吒的確考慮欠妥,我若遇上了他,也會與他說說的。”
“即便是主仆...也不該這樣呀......”哮天犬看了眼自家主人的臉色,看他沒有偏幫哪吒,又忍不住開口了,“哪有要盯著自家靈獸一舉一動的......”
他的嘟囔聲再次被楊戩察覺,楊戩輕輕敲了敲他的頭,這次聲音含著一分嚴肅警告:“慎言慎言,不可隨意定論。”
眼看楊戩真的生氣了,哮天犬立馬老實下來,不再挑撥發言,而是重新化身白色細犬,走至楊戩身邊。
“主人,一哥,還是你最好!”哮天犬圍著楊戩繞了個圈,反倒被楊戩又揪回身前。
楊戩瞧著喜恰安靜的模樣,曉得她此刻心情不算好,叮囑哮天犬好好陪著她,便獨自離開了。
喜恰的確心情不好。
是說不上來的感受,一麵覺得哪吒的確如他承諾的那樣維護她,這樣抵傷換命的咒術都給她用上了,是真的在認真做一個好主人......
一麵又覺得,她好似永遠也無法與他平等的站在一處,他根本不會將這些交代給她。
所以,她也該如他所願,認認真真做好一個靈寵對麼。
“軟軟,彆多想了。”哮天犬想到自己主人的話,不再提哪吒的不好,意圖轉移話題,“不如我帶你去散散心,我可曉得天庭不少好玩兒的地方,你都不一定去過呢!”
喜恰唇角紊動,掩住眼中的迷茫,她沒有心情去玩,哮天犬卻已往前奔跑了幾步,著急催促她。
“走啦!”
熱情的小白細犬是真想哄她開心。
想到這一點,一向不善拒絕的喜恰再說不出婉拒的話,隻得跟上。
千年前,一郎真君仍是在天庭當值的,哮天犬一路上與她絮絮叨叨說著往事:“天庭其實很大,邊遠之地藏了不少有意思的地方,彼時年少氣盛我也愛到處去玩......”
喜恰步履一頓,拎著裙擺的手一緊,問他:“你時常去玩,一郎真君會不開心麼?”
“這有什麼不開心的。”哮天犬化回人身,詫異看她,“我主人閒暇時候還會帶著我去遊曆四洲呢,很有意思。”
哪吒也曾經帶著她四處遊曆......喜恰回想起往事,那是她初到天庭的時候,他還曾說過,他不會拘束她,她想去哪兒都可以。
可為何,一切卻悄然發生了改變。
敏感的小白老鼠精到此刻忽然反應過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哪吒因她四處去玩的事悶悶生氣了好幾回。
“軟軟,到了!”哮天犬喚她。
原是不知不覺已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喜恰抬眼看去,隻見一望無際的荒蕪地,沉沉雲霧壓聳在地麵,蔚藍天色與金烏的光落交織,天與雲相融成一片白茫茫的顏色。
感受不到太多美,反倒叫人覺得有幾分壓抑。
喜恰沒出聲,麵露茫然與詫異。
“等等,再等一等......”哮天犬卻依舊目帶笑意,眉梢上揚,“——你看!”
不過一會兒,纏雲似乎被他們的到來驚動,紛紛散去,原本的荒蕪之地倏然露出一大片百花鋪就的花海。
那些花兒嬌豔欲滴,競相爭芳,微風一拂便如海浪輕搖,花香也循風送入他們的鼻尖。
喜恰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妙眸微睜,久久沒有發聲。
“看呆了?”哮天犬很滿意她的反應,俊眉一挑,頗有些得意,“跟著我出來,不虛此行吧。”
“真好看......”
她的確生出不虛此行的想法,心情也一下好了不少。
“這裡是百花仙子們的仙花圃,處於天庭極南,仙子們都很好說話,你往後也可以常來這裡玩兒。”哮天犬牽起她的袖子,向她介紹,“再往南一些,還有一條仙河,不過不如天河有名,來這裡的神仙也少。”
說到天河,喜恰就不免想到天蓬。也不曉得他如今過得好不好。
“彆走神啦!”哮天犬唯恐她又心情不好,拉著她走了一大圈,將每一個有意思的地方都給她介紹清楚了。
他們一同在這裡玩了許久。
臨到最後,喜恰終於化開了這麼些天來的壓抑心思,笑著與哮天犬道:“之後我還想帶嫦娥仙子和絨絨來,還有小玉和七仙女姐姐,她們來過嗎?應當來過的吧......”
其實,最想與哪吒來。
這句話喜恰沒有說出口。
“這我倒不清楚了。”
“來過也沒關係,一起來又是不一樣的感覺。”收拾好了心情,喜恰環顧四周,“對了,怎麼都沒看見此處的花仙呀?”
哮天犬被喜恰問得一頓,撓撓頭:“對哦,花仙們怎麼沒出來。”
他站起身,又化成威武細犬,微微齜牙,倒不顯得凶悍。
“軟軟,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去找找百花仙子,正好引見你認識。”
喜恰也站起身來,先是下意識看了看天色,此處竟然也是晝夜分明,和嫦娥仙子的廣寒宮一樣,此時日暮西山,餘暉落在花海中,嬌豔的花朵似盛滿火霞,顯得更盛。
想來是花開需得日照輪回吧,她收回視線,點頭答應道:“好。”
得她同意,哮天犬興致又起來了,顯然沒玩夠,一撒腿跑得極快。
喜恰心裡卻莫名心慌,先是等了許久,哮天犬一直未歸,眼見天色越發暗了下來,心中終於開始著急。
星辰已綴滿天際,此刻已經太晚了,若是哪吒回來天庭,發覺她此刻還未歸雲樓宮,定要數落她。
但才這樣想,喜恰又一愣,如今連這樣的事也會惹得哪吒生氣嘛......
“仙子,請問您是何方之神?”
正愣愣出神中,喜恰忽聞身後有一聲嬌喚。回頭看去,隻見數個仙娥正緊惕地望著她。
她們穿著不同顏色的彩雲仙衣,裙裳上綴了不少嬌豔花朵作裝飾,隨著動作,層層疊疊的裙擺與花瓣一同鋪開。
喜恰猜測著,她們應當就是仙花圃值守的花仙。
“仙子們勿驚。”哮天犬怎麼還沒回來,喜恰想著,還是先施禮,“我從雲樓宮來,是哪吒三太子座下...靈寵。”
喜恰介紹自己的時候難得一頓,原來她是從沒以李家義女自居過,到此刻也難以說出口了。
幾個仙子眼中的緊惕瞬然消散了,她們互相對視一眼,鬆了一口氣道:“原來是你,我們聽說過。”
不知為何,喜恰卻覺得她們的語氣算不得好,微怔下還要開口,又被打斷。
“聽說你從靈山來,幸被三太子收為靈寵,是也不是?你來此處做什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