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王鎔小朋友(1 / 1)

乘兼並徐州之餘威,朱溫命龐師古北上進攻兗州朱瑾。龐師古勢如破竹,一口氣打到了曲阜才肯紮營歇腳。

朱瑾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與徐州時溥一樣,開戰之初就被打得龜縮進兗州城,喪失了幾乎全部據點,任由汴軍深入腹地肆意剽掠。

另一支汴軍在葛從周的帶領下,圍攻齊州今山東省濟南市。

龐師古是主攻部隊,葛從周負責助攻、佯攻,使得兗鄆二朱頻繁調動,飽受奔波之苦,戰爭資源隨之遭到了極大的消耗。

朱溫親率大軍駐紮於魚山距鄆州70多裡龐師古駐紮於梁山距鄆州60多裡葛從周駐軍於新泰距兗州200多裡,負責牽製兗州援兵。

剛一開局,兗鄆二朱就喪失了河道搶線的機會,直接水晶保衛戰。

鄆州朱瑄急於打破被動局麵,親率大軍出擊魚山的朱溫部隊。

兩軍在魚山腳下各自擺開陣列,準備團戰。

忽然,東南風驟起,狂風卷著沙石,迎著朱溫的陣列猛撲而來。朱溫的帥字旗被大風刮得東倒西歪,飛沙走石之間,士兵幾乎無法站立,眼睛也睜不開,軍心慌亂,有不戰自潰的危險。

朱溫下令:全體騎兵迎風呐喊!

士兵冒著喝涼風鬨肚子的危險,迎風狂嘯,響徹雲霄,聲傳數十裡。汴軍精神為之一振,士氣高昂。鄆州兵也被這種陣勢所深深震撼,不敢乘風而動。

朱瑄則命士兵躲在枯草叢中避風,閉緊嘴巴,嚴防拉稀跑肚捂住耳朵,不要被敵軍聲威所嚇倒緊閉雙眼,不要被沙子迷住視線……

相比較而言,朱瑄才是迷之操作。

很快,曆史再次上演了戲劇性的一幕:東南風突然轉變為西北風,朱溫占據了上風口。

朱溫抓住這寶貴的戰機,急忙下令放火。

霎時間,火舌飛竄,烈焰卷地,無情地撲向朱瑄大軍。

在朱瑄忙著救火之際,朱溫揮師殺來,汴軍如山洪猛獸,咆哮而來,頓時殺聲震天。

朱瑄部眾當即潰散,被俘斬一萬餘人,其餘部眾紛紛跳進濟水,遊泳逃生,溺水而亡的不在少數。上岸之後的潰軍正暗自慶幸,不料龐師古援軍迎麵殺來,鄆州潰兵再遭滅頂之災,死傷慘重。

朱瑄狼狽逃走,撿回一命。

兗鄆二朱情況危急,不出所料地又向河東李克用發出了求援請求。李克用派“安氏三兄弟”安福順、安福慶、安福遷率領五百名騎兵,借道魏博,南下增援。

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五百騎兵借道魏博。

上一次隻派來五百騎兵,是因為李克用正與大同赫連鐸、盧龍李匡威交戰,抽身乏力。這一次也隻派來五百騎兵,是因為李克用遇到了更大的麻煩李存孝反了。

河北成德軍

李克用挫敗了張浚圍剿河東的計劃,鞏固了河東,繼而對老冤家赫連鐸發動攻擊,並最終將其吞並,赫連鐸投奔了盧龍李匡威。

掃清了北部障礙之後,李克用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在李存孝的建議下,河東軍以東昭義為跳板,東出太行山,進攻鎮州成德軍。

成德軍節度使王鎔,還不到20歲。

王鎔的祖上是回鶻人,阿布思族,名叫五哥之,在首位成德軍節度使李寶臣帳下做騎兵將領,五哥之的兒子叫末垣活,其後被李寶臣手下的一位裨將王武俊收為養子,故而冒姓“王”,末垣活的兒子就叫王升朝。

王升朝的兒子叫王廷湊。王廷湊煽動兵變,殺死時任成德軍節度使田弘正,迫使朝廷任命他為成德軍節度使。那是大唐長慶二年822,從那時起,回鶻王氏就開始割據成德。

王廷湊生子王元逵,王元逵生子王紹鼎,王紹鼎生子王景崇,王景崇生子王鎔。

其中,王元逵喜提壽安公主,成為駙馬爺。

這裡需要插播三句題外話:

一,關於這支回鶻王氏,四部正史舊唐書、新唐書、舊五代史、新五代史均有記載,但都隻是寥寥幾句話,且都在關鍵問題上缺斤少兩、互相矛盾,比如王武俊究竟是把誰收為養子。

這些矛盾之處已經無從考證,也沒有必要考證。按照本書的曆史觀,完全可以擱置爭議,求同存異。總之,回鶻阿布思部落的一個叫“五哥之”的人,生了個叫“末垣活”的兒子,然後生了個叫“王升朝”的孫子,祖孫三人中的某人便是王武俊的養子。

二,回鶻王氏是奴隨主姓,因被王武俊收為養子才冒姓“王”王武俊,契丹怒皆部落族人,是李寶臣手下重要將領,也是李寶臣的親家,王武俊的長子王士真娶了李寶臣的女兒,契丹人王武俊如何得到的“王”姓,難以考證。

李寶臣,原本也不姓“李”,他是奚族人,最初被某張姓將領收為養子,故而冒姓“張”,取名張忠誌。後來又被安祿山收為養子,於是改姓“安”,並在“安史之亂”前期為安祿山立了大功,之後棄暗投明,投降朝廷之後又背叛朝廷,投靠史思明史思明死後,又投降朝廷。

“安史之亂”被完全平定之後,朝廷認為這位三姓家奴實在忠心可嘉,於是封他為趙國公,賜其軍號為“成德軍”成德軍的由來,賜其丹書鐵券、免死金牌,賜他國姓“李”,賜名寶臣。

總之,他們改名換姓就像我們更換網名一樣。姓什麼不是吃飯呀。

三,王廷湊喜提壽安公主的時候,有位仁兄義憤填膺,痛斥這是朝廷對藩鎮軍閥的妥協姑息,把這次公主下嫁比作“和親”,是非常屈辱的政治婚姻。為此,這位仁兄還寫詩一篇,用以諷刺挖苦,批評鞭撻。

這首詩還被收錄進全唐詩,題目為壽安公主出降,這位仁兄的名字,叫李商隱。

其實,在當時,皇帝的女兒是很愁嫁的。朝臣皆以迎娶公主為恥,士大夫階層清高自傲,恥於依靠裙帶關係升遷,駙馬爺通常被視作軟飯男,是天底下最大的上門女婿,被文官集團一致鄙視排斥。

唐宣宗想嫁公主的時候,全體士族子弟都像避瘟神一樣,場麵一度很尷尬。在宣宗的另一位駙馬鄭顥的軟磨硬泡之下,於琮終於以鼓起勇氣,視死如歸地答應下來,最終迎娶了廣德公主。

士族子弟娶公主,你們罵人家是吃軟飯的窩囊蛋藩鎮子弟娶公主,你們罵人家欺淩中央……你們這幫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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