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謝家六爺是東哥(1 / 1)

謝璟令渾身抽搐,好不容易醒轉緩過氣來,哭得最淒慘的不是謝老夫人,竟是阮盈和謝安平。

謝管家已去取藥,謝老夫人把阮盈和謝安平趕了出去。

她隻身坐在謝璟令地病榻前緊緊抓住他冰寒的手,嘴上卻在對站在床榻前的謝晉冷靜道:“老三,如今我們謝家嫡係也就令兒這個指望,如果他有何閃失,我們江扈謝家就徹底完了。”

謝晉不悅,掃了吵嚷的外間一眼,低聲道:“母親這是在說什麼話?令兒隻是凍了一下,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再說霍老太爺是令兒的恩師,令兒說他手裡有藥,藥一來,定會安然。放心吧,令兒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謝老夫人道:“話是如此說,有件事兒我還得說與你知道,令兒和阮盈育有一子,已有三歲。令兒若是因此落下什麼病根的話,無論如何都得讓春舒院的那位趕緊與令兒成婚。再讓她過繼了慶哥兒,今後我們謝家才有希望。”

還不待謝晉從吃驚的神情中回過神,躺在床上的謝璟令勉強睜開眼,“我師傅手裡有藥,我死不了。慶哥兒的事你們彆在這裡亂說,表妹本就不對勁,若她知道了此事,這婚我們想不退都難了。一切我自有安排。”

謝老夫人見他臉色好了很多,痛聲道:“今早我就覺得心裡發慌,就知道沒好事。結果還是等來你受傷的消息。到底是誰傷了你?”

謝璟令暗咬牙,他若知道那個蒙麵人是誰,他必定剝了他整塊人皮做鼓捶!

“這些你們彆管,眼下一切以辦好壽宴為重。盈盈那邊祖母就多照應點,宋表妹畢竟見過世麵,到時候還需得她出來多撐撐場麵。”

謝老夫人臉一沉,“媛媛自昨兒一回來就窩在春舒院裡,去請也推說身體不適不出來。外邊這麼大的動靜,你在這兒躺著,她都跟沒長耳朵一樣,到現在也不見過來問一聲。以前她可不是這樣,這丫頭最近到底是怎麼了?”

謝璟令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一個已經對他莫名生了恨意的人,又怎麼可能會來關心他的死活?

想到此,一股莫名的難受在心底裡漫延。就好比小時候懵懂還未知曉人事之際,有人告訴他被父親丟棄了的時候一樣,那種獨自一人的無助感永遠被刻在骨髓裡。

轉而他又一咬牙,暗惱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莫非受傷真能讓人變得脆弱?

半個時辰左右,謝管家總算從霍老太爺那邊取來了藥。

沒想到此藥一下去,謝璟令隻半盞茶光景就臉上就恢複了顏色。

謝老夫人喜極而泣,這時候才含淚跪在地上磕謝列祖列宗。

春舒院那邊,宋悅意等留風等到半夜,不僅等來了謝璟令又活過來的壞消息,也等來了留風已將人安置好的好消息。

“姑娘,晏先生開始並不答應接收那個姓林的,不過後來無意間看到那人的模樣,才勉強點了頭。我是為那姓林的收拾汙漬和傷口才耽擱到這時候回來。”

宋悅意打著嗬欠,“那你有沒有跟晏叔叔提給我清毒的事?”

留風一笑,“自然有提。晏先生叫姑娘莫急,他答應你的,一定都會做到。”

有這句話便放心了。

接下來謝家的一切照舊,該如何布置的還是如何布置,該請的戲班伶人仍是一樣不少。

雖然一場大雪將整個江扈鋪上了厚厚的銀白,顯然寒冷異常,謝府上下卻是處在一片張燈結彩的熱鬨氣氛中。

同時上京城的那位六爺謝東哥終於在蔣大人和蘇縣令等一眾人的陪同下來到了謝家。

謝家上下,包括旁支的一些叔伯族老都聞訊趕來,紛紛來給這位謝家最高權勢的命根子接風洗塵。

一時間,多年從未這般熱鬨過的謝家變得人聲鼎沸,到處都是歡聲笑語。

聽著外麵還放了炮竹,聞著那在空氣中彌散開好聞的煙味兒,芍藥和香韻幾個丫頭站在院門口伸長了脖子不斷張望。

趁著季嬤嬤去前麵幫忙,幾人嘰嘰喳喳各自猜測著這位謝六爺倒底長得何模樣,性情是否真如傳說中的那般混不講理。

“聽說長得極為俊俏,打街上走過,定會有那開放的女子追著送東西……”

“就是有些離經叛道,聽說上京城的不少名師提到他就會吹胡子瞪眼睛……”

“也惹事得很,和市井的流氓地痞也能打成一片……”

南窗下,支了窗子偎在軟榻上看書的宋悅意聽了幾女的議論聲,不禁抿嘴一笑。

在上京的時候,這位謝六爺就鼎鼎有名。

承武侯續弦之後,與王氏就生了一子一女。

其女養在閨閣中,倒也秉承了外家翰墨詩書之家的傳統,各個方麵都算是拔尖兒,在上京都成了世家族女的閨中典範,無有讓人指摘的地方。

這位謝六爺自小聰明也是聰明,什麼三歲識字,五歲能詩,七歲能文,還被承武侯打小磨礪筋骨皮肉,刀槍劍術皆有涉獵雲雲。

本是個成才的好苗子,偏偏生了一身反骨,越大越是讓承武侯頭痛不已,不知為他擦了多少屁股。

比如他被送往國子監的第一堂課上,先生便開講禮樂、詩書、仁義、孝悌之意,全部學生認真聽之。

偏他打斷先生之言,喝斥那些都是高言偽議,是不切實際的浮學。

這些教條皆是那些不作而食,不戰而榮,無爵而尊之徒的謬論,將會禍國殃民,長此以往,必會導致敵至必削,不至必貧……

一番說辭,氣得台上先生差點暈過去,拿起戒尺就著人將他轟了出去,並且還要去王大人那邊告他一狀,堂堂同平章事的外孫居然是個大逆不道之徒……

想當然,能進國子監的學子哪一個不是高官貴族的子弟,自啟蒙起,沒有哪位先生的講意會脫離這些內容而另辟蹊徑。

此子偏偏無所顧忌,一番張狂言,辱儘天下讀書人。

若不是後來承武侯和王大人親自前往賠禮道歉,又壓製了這些言論流傳,不知這位六爺日後出門會不會被讀書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自此以後,國子監再無他的席位。,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