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烏雲壓頂(1 / 1)

他正要攜了都扈縣令和縣尉一同回轉,卻見山道上突兀地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緊跟著就見一個身形威武雙目炯炯氣勢不凡的中年男子策馬而來。

蔣忠義一眼就認了出來,大為驚異道:“侯爺什麼時候到了都扈?怎的都不曾聽人提起過?”

所有人都吃驚地望了過去,有人小聲驚呼,“承武侯?”

寧王負在身後的手指微緊,麵不改色地轉過身。

謝汝黎臉龐上雖然刻有歲月的痕跡,但一雙厲眼深邃,仿佛能看穿世間所有的一切。

他勒停馬,“蔣大人好手段,小兒還未從那蛇窟中出來,你們就已開始炸山。分明是想將他葬身山野!”

他一身冷厲,周身似有殺氣纏繞,驚得在場的文官不由自主暗退了兩步。

蔣忠義大覺冤枉,“侯府莫要血口噴人。據小女說,宋姑娘和謝姑娘墜觀景台後,宋府的宋公子、昌隆伯府的陸二公子以及令郎一起下山救人。小女和陸四姑娘被勸走後沒多久,謝姑娘被救出,是陸二公子帶人送下了山。再後來宋姑娘被謝璟令救出,有人看到宋懿和令郎一起跟著下了山。本官要將令郎葬身山野之說又從何說起?”

謝汝黎大喝,“我兒隨宋懿他們一起下了山?有人看到?你告訴本侯,是何人看到?”

蔣忠義一怔,雖然他未親見,但是確實曾聽兩個人提過,當時人員混雜,具體是誰,他一時也想不起來。

謝汝黎嗬然冷笑,一揮手,後頭幾騎才相繼踏入人們視線。

但見在一個騎馬的副將身前,謝東哥雙目眼閉,臉色蒼白,似乎已是不醒人事。

“今日若不是本侯及時趕到,小兒已是粉身碎骨,你們都是好樣的。”

隨即,一隊人馬已絕塵而去。

從始至終,謝汝黎連眼角都沒有瞟寧王一下,不知道是沒發現他,還是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寧王矜冷高貴的神情一度陰沉得如烏雲壓頂,在場眾官員連大氣都不敢喘。

受傷的人在桃花塢根本無法醫治,最終還是進了城,在都扈縣令的安排下,找了最好的大夫為受傷的三個人清洗上藥包紮。

謝安晴掉落同穴後,留風本是想追著宋悅意去,結果天不隨人願,與謝安晴摔落在了一起。

那洞穴也是較深,恰巧裡麵也盤著一條大蛇,留風與之搏鬥時又受了傷。否則也不用彆人下去相救。

當他剛被清了些蛇毒,稍有好轉,便掙紮著要起來,留雲攔住他,“你要去哪裡?”

留風道:“姑娘怎麼樣了?”

留雲強自作笑,“姑娘沒事。你和謝姑娘救出來後,姑娘就被四爺給救了出來。你安心養傷吧。”

“四爺救了姑娘?”留風隻覺生氣,“你是乾什麼吃的,那麼多人,為何偏是四爺救她?”

留雲笑得比哭還難看,“大公子陸公子還有謝六爺都有下洞,鬼知道四爺怎麼一去就找到了姑娘。”

而且姑娘還是一身淩亂的被抱下山。想到姑娘費儘心機退的婚,怕是都白費了。眾目睽睽這下與謝四爺有了肌膚,一切多半要回到原點。

留風氣得直捶床板,恰好又聽沁蘭在廊下抱怨,“靜蘭姐姐,你說四爺是不是太不講理了些?姑娘一身是傷的昏迷不醒,我們是姑娘的貼身丫頭,不讓我們照顧姑娘,偏是讓他屋裡的迎香和雁霞照顧,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靜蘭歎著氣,“彆說了。姑娘這次被四爺所救,閨譽和清白算是沒了。老爺上次還說答應姑娘自梳,這般下來,姑娘徹底便成了四爺的人。而且大夫已經說了,姑娘傷了頭部,這輩子隻怕都難以醒過來,隻能勉強喂些流食保住性命。”

“昨晚我還聽四爺和老爺以及大公子在商議,不管姑娘成為什麼樣子,他對姑娘的癡心不改,仍願意娶了姑娘,照顧姑娘一輩子。老爺當時是一口就應了下來,若不是大公子強烈反對,一定要帶姑娘回上京救治,現在姑娘隻怕早就被送回了江扈……”

兩個丫頭漸漸遠去,屋內的留風和留雲聽得氣憤不已,但是主子的事,他們卻又完全插不上手,完,根本就無可奈何。

最終留風還是咬牙道:“謝四爺絕不是個好東西,就算姑娘一輩子不醒,也不能把她交到他手裡。不行,我得去勸勸大公子。”

留雲扶他,“也好,我們兩個一起去。畢竟我也跟在姑娘身邊一年多,姑娘在謝家受的苦我們都是親眼目睹。好好的人都差點整沒了,如今姑娘成了這般,誰知道他會如何苛待我們姑娘?”

兩人正準備起身,不想宋懿已推門進來。他一臉沉重,問了一下留風的傷勢,才歎道:“知道你們兩個對妹妹是真心實意,可是我爹心意已決。我還是以要征詢母親的意見才拖延了些時日,可是照謝璟令日夜不離妹妹病榻前的架勢,如今外麵又被傳得沸沸揚揚,這樁婚事多半是定下來了。你們跟我一樣,也不用白費心思了。”

本來之前他還指望著東哥能娶了悅意,可是那日東哥險些被炸死,承武侯當天就帶著昏迷的東哥離開了隨州。眼下是完全指望不上。

此次事故全程都是突發,明知寧王和寧王妃的突然而至不對勁,因為山頭都被平了,卻根本就無從查起。

謝璟令最終能如願以償,是他最不心甘之事。如果悅意是清醒狀態下,隻怕寧願死都不會嫁入他謝家……

宋顯宗因為公務在身,不便出來太久,三月底就匆匆趕回了上京。

四月初十的時候,宋懿終於接到了母親的書信。

信中說,既然宋悅意不能長途跋涉,就暫且把她寄養在江扈謝家。謝璟令願意娶她,去官府辦上婚書便可,此後宋家不再乾涉,並且還會賠送一些嫁妝。

並交待他學業不可荒廢,即將麵臨來年春闈,江扈的事辦妥後,立即趕回上京讀書。

宋懿不由得奇怪,母親平素對妹妹管教雖嚴,卻最疼妹妹。當年因為父親為妹妹訂下謝家婚事一事,鬨得差點要與父親和離。

這樣的母親,怎麼會突然對妹妹表現得這般涼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