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頭好痛。”白茶故作嬌弱,扶著額,癱倒在墨白懷裡。
“師父看看。”
墨白探了探白茶的額頭,擔憂道:“方才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頭疼了?”
白茶虛弱道:“不知道,反正就是疼得厲害。”
墨白:“師父扶你回去,回房好好休息。”
白茶求之不得,乖巧點頭:“好。”
兩人剛站起來,白茶眼前一黑,突然軟軟地倒在墨白的懷裡。
子時到了!
“茶茶。”墨白麵色微沉,輕輕叫了一聲。
白茶睡得安詳。
微弱的燈光下,少女的臉美得驚心動魄。
墨白看著白茶,眼神溫柔,手指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臉。
墨白太過專注了,並沒有發現,在他溫柔凝視的時候,白茶淡淺色的衣袖裡,突然滾落出一顆白色的珠子。
囚魂珠輕輕滾到白茶的腳邊。
然後,一道血色輕煙嫋嫋地飄進了白茶的身體裡。
墨白毫無所覺。
“茶茶,師父帶你回家。”他輕聲呢喃,抱起少女。
白茶瘦得厲害,簡直像一陣輕飄飄的煙,隨時都會離開似的。
黑色錦靴大步踏出房門,往歸雲殿的方向走去。
夜黑如墨,月如勾,璀璨的星子點點,閃爍其光。
它們一如既往,照耀著人間。
墨白步履穩健,懷抱的姿勢鄭重又珍重,有時低頭,懷中的人兒睡顏甜美,千金萬金都不換。
這時,白茶的眼睛突然睜開,其中魅惑的暗光一閃而過。
少女翹了翹紅唇,眼中寒光肆意,笑容卻是勾魂奪魄,無比誘人。
白茶仿佛變了一個人,笑得像一隻妖精,手指輕輕勾上了墨白的脖子。
墨白愣了一下,低頭輕聲道:“茶茶,你醒了?”
白茶紅唇輕動,卻不話,隻是指間用力,猛地拉下墨白的脖子,以唇堵住了他的唇。
兩人唇齒相依,曖昧分明。
轟!
墨白唇上一涼,心臟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痛不可抑。
他下意識閉了閉眼。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懷裡已不見了任何人。
而他眼前也不再是清風門肅靜的長廊,而是一個有著皚皚白雪的山頂。
山頂的萬丈懸崖邊,站著一個血色背影。
是一個垂發及地的女子。
女子似乎年輕美麗,但看不見臉。
她那曳地長裙紅似血,豔如花,在這白皚皚一片的世界中,竟像一朵開在黃泉路上,為亡魂引路的彼岸花。
墨白在看見這個女子的第一時間就怔住了,表情惶惶,眼神驚恐,又透著某種深切的悲傷。
他整個人如臨深淵,手腳僵硬,臉頰蒼白,再也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仙尊。
這時,女子輕輕回頭,驚鴻一瞥。
竟是白茶那張漂亮得不似真饒臉!
墨白瞳孔猛縮,終於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他想動。
想逃離。
但他發現自己不知道怎麼了,竟是一步都動不了。
他仿佛長在了這個地方。
這個他此生最傷心之地。
白茶的眼神沒有聚焦,仿佛隻是一具行屍走肉,緩緩地看了過來,眼中空茫一片,卻好像能看見墨白似的,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硯兒,硯兒,我好痛,真的好痛。”
白茶紅唇輕啟,表情麻木:“硯兒,我的心,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啊!”
轟!
墨白眼角一抖,心臟裡好像燃起一陣大火,大火肆虐,頃刻便將他燒成了一具空殼。
呆立片刻,他的肩膀微微一顫,終於生出了一絲力氣。
墨白紅著眼,錦靴踏在雪地裡,卻感覺不到冷,他緩緩朝前走了兩步,一邊臉色蒼白地呢喃:“不痛了,我把心臟還給你,以後再也不會痛了。”
白茶偏了偏頭,視線落在一點,似乎沒聽見墨白的聲音,她恨恨地道:“可是,硯兒,我痛啊,沒有心我真的好痛!真的好痛!痛不欲生!痛徹心扉!痛得想殺人!”
著著,白茶晃了晃身子,腳下突然朝著懸崖邊退了兩步。
身子搖擺,似乎隨時都會掉下去。
墨白差不多走到了她的麵前,垂眸看著她,眼睛鮮紅似血,再也不見任何驕傲。
一直到這時,墨白才發現,原來少女身上穿的根本不是什麼紅色衣裙,而是被血染紅的一襲白裙。
白的變成了紅的,而他的心也跟著死去了。
墨白仿佛再一次經曆簾年的悲劇,他幾乎不用思考,便能猜到接下來的劇情。
少女會揚起美麗動饒微笑,赴死一般地從這個萬丈懸崖跳下去。
粉身,碎骨。
隻因為,靈女沒了心,與死無異。
不要!
不要跳!
墨白的心裡正在呐喊。
但他發現自己的嗓音突然啞了,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不出來。
白茶揚起臉,愣愣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揚起一抹美麗的微笑,一如當年。
她輕輕張開雙手,背後朝下,嘴裡不知呢喃了一句什麼話,突然就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不要!”墨白發出撕心裂肺的一聲嘶吼,猛地踏雪,飛身而起,踩著懸崖就飛越而下,終於將少女的手緊緊抓住。
墨白眼睛通紅,眼眶酸澀,心臟痛得早就不是自己的。
他看著白茶,輕聲道:“茶茶,求你不要死,我把心還給你,所有的一切都還給你,隻求你不要死。”
“好。”
白茶勾起紅唇,輕輕一笑,表情卻突然詭異起來,一字一頓道:“那你就去死吧。”
少女的笑像一隻妖精,勾魂奪魄,誘惑人心,在不斷下降的獵獵風聲中,她白皙的手臂伸了出去,直取墨白的心臟。
片刻後,墨白的表情一愣,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左邊的胸口傳來撕裂般的痛。
他的心……
墨白垂首,看著自己漸漸被鮮血染紅的胸口,眼神突然狠厲起來:“你不是她!”
“咯咯咯,仙尊不是當世第一仙人麼?怎麼連的幻境都分不清了呢?”白茶緩緩勾唇,笑容妖冶,得意地大笑起來。
就在她話時,墨白眼前的場景突然變了。
他抬頭四顧,依舊還是雅致的清風門,哪裡有什麼皚皚白雪,紅血女子,有的隻是他一如既往的心痛罷了。
墨白捂著心臟,慘然一笑:“是啊,人死如燈滅,終究隻是一場夢罷了。”
不過,雖隻是幻境,但他受到的傷害卻是實實在在的。
此時,墨白胸前染血,微微屈膝,半跪在地上,一襲白色錦袍早以紅染。
他的唇角蒼白,靈氣虛弱,正是重傷之像。,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