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家還收捉鬼符嗎？”
白茶聽了掌櫃的話，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反而轉移話題，突然提出要發賣自己下山攜帶的捉鬼符。
“修士。”
苟富貴拱一拱手，正色道“您有多少我們就收多少，按市價的百分八十收購，童叟無欺，絕不會讓您吃虧。”
說到生意經，苟富貴又變成了那個憨厚中透著一點精明的世故老板。
隨後，態度恭敬將白茶二人請到了櫃台。
“修士請坐。”
苟富貴笑容可掬，然後姿勢豪邁，朝後一招手“老劉，看茶！”
一個穿著灰色布衣的老者答應一聲，轉眼消失在門簾後。
“掌櫃不必客氣。”
少女輕哼一聲，姿勢隨意，在紫黑色的太師椅上坐下，並未表示意見。
反正她目的本就不是銀票。
人家一個勞心勞力的中間商，賺取其中百分之二十的差價，本就無可厚非。
這事要擱在後世，就那些吸血螞蟥一樣的中介，能把你吸到癱瘓，你信不信？
謝青山寸步不離走過來，忍不住一臉懵逼地拉住了少女的衣袖，說著悄悄話。
“小茶茶，你不是還未練得畫符之術麼？哪來的符咒可以發賣？”
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苦行僧，這符咒類的市場行價，謝青山往日也是略有耳聞的。
不過，現如今鬼怪盛行，普通修士撰寫的符咒自己尚且不夠用，哪有餘貨拿來發賣？
一般敢大量發賣符咒的都是那些小門小戶，沒有大額經濟來源的清修掌門。
這些修為不高不低的掌門，道行雖然不太行，倒是寫得一手好符。
功效自是不用說。
為了維持門派的基本開支，拿出一些幫襯一下本門的財政，本也無可厚非。
但等閒也不會有人真傻到把自家的高級符紙拿出來售賣。
這要是讓對家或是仇家得了去，滅門都是有可能的。
一般的大門派更是不會輕易打發售賣門內的聖品。
動輒上千人的門派，若連小小的符咒都要拿來補貼家用，你讓那些準備投靠門派的新人怎麼想？
這個世界的規則，永遠都是強者恒強，弱者積弱。
既是能當上一門之掌的仙者，基本都是有些大智慧的聰明人，這點長遠眼光他們還是有的。
就算門派的周轉實在運轉不下去了，需要變賣符咒補貼家用，那些死要麵子的掌門也會托找中間商幫他們售賣，而不會親自出麵。
白茶這樣不走尋常路的巨鱷，實在是另類。
不過，掌門之所以不願意出麵談價，另一個原因卻是為了抬高自己的身價。
因為來頭不小，又有中間商在其中周旋，這些本就靠他們吃飯的小老百姓也不敢多拿價。
有時候為了拉攏一個門派，他們甚至會故意以高出市價的價格收購，就為了給自己的子孫謀求一個入門的機會。
為商多奸，為富不仁。
那些腦子鑽進錢眼裡的商人自然不會做虧本買賣。
所以，最後買單的還是小老百姓。
就這麼倒來賣去，符咒一類的驅鬼用品早就被炒到了天價，等閒的家庭根本承擔不起。
若真有家裡中邪，又不想輕易放棄的，那就隻能做好傾家蕩產換一人的準備。
這些醃臟的人間事，白茶一個剛剛重生的人自然不會了解。
這個一百年前的鬼王，依舊活在她的太平盛世中。
對謝青山的問題壓根就不在意。
白茶抬頭斜掃一眼，然後撐著下巴，漫不經心道“撿的。”
撿……
騙鬼呢吧！
哪個神仙寶地能讓你一氣撿到這麼多價值幾萬金，無比寶貴的清風門高級驅鬼符咒啊！
彆看黃紙不值錢，可像這樣烙上了清風門標誌的符咒，隨便一張都是好幾千兩銀子的價格好嗎！
謝青山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眼角隱隱一抽，突然有一種想打人的衝動。
奈何實力不濟。
隻好咬碎了牙齒往肚裡吞，目不斜視，安安分分當一個伺候鬼王大人的貼身胖丫鬟。
怒氣在肚子裡翻騰，謝青山突然又想吃飯了。
剛拿出大餅，被絕色少女的美眸輕輕一掃，瞬間如芒在背，乖乖收起不雅的吃相。
忍著！
嗚嗚嗚，鬼王她不光自己不做人，她還欺負人！
苟富貴很頭疼。
看著絕色少女隨手掏出來，擺了滿滿一櫃台的捉鬼符，這位也算見過大世麵的大叔，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精彩起來，默默擦了一把冷汗。
牛皮吹大了，現在他有些下不來台。
“呃，修士，您，這是把您的家當都搬過來了嗎？”
這特麼也太多了！
好幾百張高級黃紙，還是清風門專屬標誌，隨便加一加都是十幾萬金，他壓根買不起啊！
苟富貴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抱歉，修士，您帶來的禮物太貴重……太多了，我們富貴坊實在消受不起！”
“多嗎？”
這些隻是係統的九牛一毛而已啊！
少女表情詫異。
竟有一種“何不食肉糜”的呆萌感。
所謂美人，就是不管她做了多少欠扁的事，你依舊還是覺得隻有她最美。
苟富貴“……”
謝青山“……”
莫名感覺自己有被窮到。
尤其是謝青山。
他一個一人之下……好吧，其實是兩人。
總之，他一個清風門大仙者，奮鬥了一輩子也沒一次性見過這麼多高級黃紙。
“哦，沒那麼多錢是吧？”
看著兩人懵逼的表情，白茶秒懂。
少女表情淡淡的，纖白如嫩藕的指尖隨手一探，瞬間收回其中一半：“那就賣這些……”
不行。
還是太多了。
想了想，白茶撐著秀氣的下巴，又拿回了其中的三分之一，這才抬頭，表情冷淡道“那就隻賣這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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