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盤迷蹤(1 / 1)

【恭喜您,抽中紅品套裝‘鬼神之父’!】

青年側躺在柔軟的沙發上,眉眼微斂,指尖輕輕拂過屏幕。

今天的運氣很好。

手氣一連抽就抽中了一套紅裝,可以說是史無前例。

要知道‘造魔’這款換裝遊戲,可謂是一毛不拔,摳那叫一個驚天動地地動山搖鬼哭狼嚎,最高等級的紅裝即便氪金也不能保證可以百分百機會抽中。

追溯起開服近兩年半時間裡,他也隻僅僅收集了五套紅裝,有時玄乎的還真需要那麼一點點緣分……

可見抽池機製有多麼令人一言難儘。

這預兆,是要發生什麼大好喜事了嗎?

曾默堯唇角一勾,食指彎曲指關節敲擊屏幕,將新獲得的裝備放入背包。

“篤篤”,不遠處傳來敲門聲。

曾默堯慢悠悠地滑動屏幕查看任務欄目。

“篤篤、篤篤、篤篤……”

門內的主人似乎並不歡迎來客,但門外的客人顯然是一點也不在乎,鍥而不舍地敲擊門板。

隨著時間推移,聲響越發刺耳,頻率也越發的高。敲門聲變得震耳欲聾,像是要把脆弱的門板敲碎,一聲又一聲從模糊至清晰,讓人心驚膽顫。

完成了!

移開手指,曾默堯滿意看著自己的傑作,一排排顯示‘完成’的任務。

也正是在這時,他才終於意識到什麼。

手機跌落在柔軟沙發上。曾默堯站起身子,幾步走到門邊,拉開一道門縫。

冷涼潮濕的氣息迫不及待湧入室內,公寓外的廊道空蕩寬敞,灰暗且空蕩蕩的一片。一眼望去,仿佛吞噬萬物的黑洞。

幾秒過後,曾默堯神色自若,麵無表情關上了門。

三天前,他這所搬入還不到一個月的公寓,午間突然響起敲門聲,打開門卻沒看到任何人。當時他以為是鄰居家的惡作劇並未多想,但第二天同樣時間響起相同的響動。

今天是第三次了。

事不過三,他已向物管發郵件起訴,走廊配有監控,這所公寓的治安很好,想必很快就有答案了。

思緒至此,曾默堯抬腿返回沙發,背後卻是突如其來的一聲“吱咯”。

曾默堯動作一滯,驟然轉過身。

門扇輕輕一晃,一道陌生的高大影子,不知何時悄然出現在門外。

一張妖異的臉暴露在曾默堯視線範圍內,男人麵龐蒼白無色,半身沉浸在陰影之中,在昏暗光線暈染下透著詭譎。

那人搖搖晃晃地邁步走來,略淩亂的短發遮掩著漠然無神的神情,卻在曾默堯轉身的刹那,麻木的瞳孔迅縮。

見到來人,曾默堯的第六感忽地拉響起了尖銳的警鈴,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心悸,身體早已先他一步提起戒備,渾身肌肉繃緊。

然而下一刹那,曾默堯猛地倒吸一口冷氣。

頭皮上傳來陣陣撕裂般的刺痛,曾默堯疼得雙眼一黑,臉頰緊貼著牆麵,一股透骨涼意傳遍全身。

一個玩味的音量從上方響起:“這麼弱的小老鼠,也敢偷偷摸摸溜進我家?”

曾默堯從驚愕中回過神,猛地掙紮起來。

誰?誰家?

到底是誰在偷偷摸摸??

曾默堯沒忘自己昨天剛簽署過租賃合同,沒有理由隔天就忘好吧,什麼鬼啊,知不知道‘強搶’民宅犯法!!

身下的掙紮與他而言微不足道,男人挑起唇角,毫不費勁拎起試圖逃跑的青年後領。

摩挲著手中柔軟的脖頸,白洛漫不經心地輕笑:“可憐的小家夥,你似乎逃錯方向了呢?”

這到底是哪來的神經病……!

強烈的挫敗感和無力感猛地湧上心頭,而隨著對方力道的增進,曾默堯呼吸開始變得困難。

虹膜漸漸逐漸被血紅色充盈,由於嚴重缺氧,他的視線開始也變得模糊,甚至開始產生幻覺,本應是光滑的木門表麵現在卻充斥著密密麻麻、令人頭暈目眩的血紅色字母。

曾默堯心裡一片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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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青年一字未吐,隻是緊緊地凝視著自己,白洛失望地收緊了五指,嗤笑出聲,“啞巴?”

脊背被冷汗濕透,透骨的冷意順著皮膚鑽進軀乾,滲透整個軀體,曾默堯的一顆心臟也被這種徹骨寒意所侵襲。

曾默堯心想,他是要死了嗎?

以這樣不明不白、不清不楚,滑稽的方式。

這樣的結局……

曾默堯曾幻想過很多次自己死亡的方式,卻發現,如今不是想象中的任何一種。

不是長命百歲後在子孫滿堂的悲鳴中離世,也不是獨自一人在養老院中平靜地逝去,更不是在恐慌和驚叫中死於某個意外。

而是如此荒謬,如此可笑。

在自己的家門口,被一個疑似精神病患者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哈……雖然不合時宜,但這是真的挺獨樹一幟的。

曾默堯不由自主笑了一聲。

聽到音量,白洛詫異地垂下眼。

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曾默堯艱難地抬起頭,對上那雙妖異的瞳孔。

冷汗淋濕前額,鹹液順著臉頰滑落入眼中,引起了陣陣難忍刺痛。

但在這一刻,曾默堯仿佛對此毫無察覺,他隻是死死地盯著對方。他的大腦深處突然湧出了一種強烈的欲望。

這欲望如野獸般在他的心底深處瘋狂蔓延,像是封印已久的種子,在最深處開始生根發芽。

下一刻,曾默堯大腦一痛,意識陡然潰散。

太弱小了啊。

是誰把新人丟進他房間的?

白洛索然無味地想著,不再打算理會,卻動手的不經意間瞥到那雙眼裡,熟悉的神色讓他僵了一瞬。

眼前的青年突然像極了另一個人。

一刹間全身血液沸騰,白洛想起一位屢次三番挑釁他的玩家。

那個令他恨不得磨成血漿,搓骨揚灰的家夥!

舌尖頂住上顎,似乎還能嘗到不久前留下的血腥味,這讓白洛想起進屋時,他也曾有過錯覺。

但那個人陰險又狡詐,怎麼會自投羅網呢?

想到這件事,白洛興致缺缺地垂下視線,手指逐漸合攏,準備送走眼前的擋路石,手中卻一輕。

對方憑空消失了。

白洛冷下了臉,抬起修長的腿踏入客廳,卻在下一刻陡然停滯在半途。

視線巡視了一圈,唇畔最後的笑意也消失不見。

這不是他的公寓。

***

冰冷,昏暗。

陰冷空蕩的室內僅僅擺放著一張沙發,以及正對它正前方的一張玻璃茶幾。

昏紅的燈光從頂方,灑在那張蒼白而病態,菱角分明的臉龐。

青年緊閉雙目,倚靠在暗色的沙發上,身披著一件低調奢華的黑袍,卻時不時有鎏金的光澤劃過。最上方的紐扣斷裂,露出病態肌膚上深陷的鎖骨。

仿佛傳說中,寂靜黑夜裡那長壽的吸血鬼。

曾默堯猛然從昏昏沉沉的狀態中掙脫,像是做了一場噩夢驚醒,心臟跳動地極快,眼皮低垂,視野一陣恍惚。

一截手臂在他的右側,正往他身上顫顫巍巍地伸來。在即將碰到黑袍自帶的口袋時,曾默堯抬起手扼住對方的手腕。

室內響起一聲悶哼。

“你在乾什麼?”嗓音沙啞。

一雙被詭異鮮紅,被血絲侵染的眸子暴露在了空氣中,仿佛傳說中十八層地獄下中的餓鬼。

少年瞪大圓潤的杏眼,小臉頓時一下子煞白,近乎沒有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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