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盤迷蹤(1 / 1)

這裡已經沒有線索了。

意識到這一點,曾默堯站起身準備離開,卻在路過矮小青年的軀體時候又下意識瞥了一眼,步伐一滯。

屍體似乎動了一下。

錯覺嗎?

曾默堯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具軀體,過了半響,它依舊保持著原樣,胸腔並無任何起伏的幅度,全然一副靜止狀態。

更何況它腹部那道致命傷口,完全沒有一絲存活的可能性。

曾默堯走出了門,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不出所料,外邊的蠟燭已然全部熄滅了。黑暗宛如一張巨大的黑布,籠罩在整個走廊上方,往遠處看有一種深不見底的錯覺。

曾默堯視線逐漸默入黑暗,步伐輕緩地走往前走。腳下鋪著的地毯完美掩蓋了他走路的聲響。

整個廊道無比安靜,連輕微的呼吸聲都十分清晰。

直到終於看到自己房間門口的微弱光線,曾默堯才稍微放鬆了一些緊繃著的神經。

房間還是與他離開前的模樣一致,曾默堯稍微環顧了下四周,牆壁上的血跡已然乾枯成了暗紅色。

曾默堯沒太在意這些變化,他回來的目的是想要再確認一遍雕塑的狀況。確認它不會有複活的能力。

然而當他踏入房門的那刹間,餘光不經意地瞥到了自己的影子——幾乎重合在一起的影子。

曾默堯瞳孔猛然收縮,肌肉繃緊,身體幾乎是在本能的反應下,用儘了畢生最快的速度向前猛奔。

“撲通——”

曾默堯轉過身,視野裡被一抹可怖的血紅占據。

那個巨大的血窟窿還在大量地往外流淌著液體,隨著它每一動作流量更加劇烈,伴隨著雜碎的器官一起不斷地湧出,像是一個滿載著毒液的水泥罐在不斷地破裂。

身影忽地一晃,再次栽倒在地。

曾默堯一口氣都不敢喘,因為在下一秒,矮小青年的屍體竟然緩慢地爬了起來,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控製著一樣。

隨著那羊癲瘋一樣劇烈的動作,身上的血肉竟然不斷地掉落,仿佛被扒開了一層又一層的肉皮,掉落下來的血肉在地上形成了一堆堆血淋淋的肉塊,令人毛骨悚然。

“……”屍體的發音器官傳出一種古怪的咕噥音響,仿佛有無數小蟲子在他的喉嚨裡、舌頭上、甚至是皮膚下蠕動著。

曾默堯退後幾步,直到自己抵住身後的棺材才停住步伐。他的目光落在矮小青年身上,對方的頭顱猛地出現裂痕,一瞬間脹得如同一個即將被撐爆的西瓜。

猜測沒有錯,下一秒,一張屬於棋子的臉皮出現在視野內。

‘城堡’臉部肌肉不受控製地瘋狂顫抖著,在看到曾默堯的身影後,像是一張紙製肌膚的猙獰麵孔扭曲了一下,猛地撲向了他。

曾默堯咬緊牙關,忍住本能想要躲避的身體機能,屏蔽住了呼吸和激烈的心跳。

他的一隻手一直放在棺材的蓋上,視線緊鎖前方衝過來的那道身影。

“——啊啊!!!!!!!”‘城堡’氣急敗壞地怒吼,它親眼看到曾默堯碰到了矮小青年身上的碎泥。

可此時它卻被一層隱形的屏障阻擋無法再近一步!

發現自己已經暴露,‘城堡’立即掉過頭猛地往回跑,軀體忽地一沉重,一把鋒利的長劍把它狠狠地釘在了牆壁上。

曾默堯把劍一轉,伴隨著一道沉悶聲,僵住的‘城堡’的皮膚表層竟然漸漸地產生不可思議的掉色。

“砰”的一聲長劍掉落到地上,變成‘雕塑’的身體轟然倒塌,碎了一地。

後脊梁冒冷汗,曾默堯彎下腰要想重新將劍放回劍鞘中,觸碰到劍柄的那一瞬指尖竟在止不住的顫。

黏土果然是死亡機製之一。

曾默堯麵色冷靜地關上門,隔絕了外界一切窺探。濃密卷翹的眼睫毛垂下,蓋住了眸底的情緒。

***

傳教士帶著一眾人徑直朝著走廊最深入走去,一路上還不忘熱情講解,“貴賓們請看!這幅掛在牆上的油畫正是我們新晉的士兵,哦不,現在可不能稱呼它為士兵了!看看它那雄偉的堡壘,該稱呼它為城堡!”

一陣默然無聲。

“就是不知道它如今在何處當值。”

即便沒能得到任何回複,傳教士那張臉皮微微一晃,依然保持歡快的動作,自顧自地熱情講解,語氣充滿愉悅:

“但請貴賓們不要好奇,你們應該會在今日見到它的!”

“等一下,傳教士。”

終於又掠過一間房的時候林蘇陽忍不住開口,他的話語讓傳教士止住話語,扭過頭看了過來。

那張顫抖著的肌膚變得一動不動,就像是人類裡的麵無表情。

無聲之中,氣氛瞬間凝固。

林蘇陽渾然不覺,又或者他滿不在乎,指向不遠處的一個方向:“我記得昨日我們有一位同伴住入了這間房,我想我們應該趁方便先叫醒他。”

半響,傳教士撲哧的笑了一聲,又很快連連道歉。

麵對眾人的目光,傳教士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哦,我尊貴的貴賓,你可真是健忘。”

話鋒一轉,語氣昂奮,手舞足蹈地說:“我不是剛剛才與你們介紹過他嗎?!!”

林蘇陽臉色驟然煞白。

聞言,黃如欣立即大步上前,不顧身後傳教士氣急敗壞的阻攔,一把推開矮小青年的房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