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簽(1 / 1)

“你是說,他是從你這裡搶走的門牌號?”

出乎意料的,曾默堯沒有多大驚訝,心平氣和的接受了這個消息。

事實上那天白洛臨時支開他,他也意識到對方肯定有事瞞著他……不過確實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發展。

又覺得再正常不過。

哪有那麼多的巧合,第一天貿然交換門牌號這種事,正常玩家不被懷疑心裡有鬼就很難了。

曾默堯:“好的,我知道了。”

所以這家夥氣勢洶洶的,不會是來找他尋仇的吧,看白洛太難搞專挑他這個軟柿子。

如果是這樣,真的躺著都中槍啊。

小陌難以置信地瞪著眼,語無倫次地說:“不是、你知道了?我說了這麼多,你就沒有其它想問的了,比……”

“啪——”

殘舊的纖細竹條裂成了兩半,曾默堯驚呆了,看向手中握著的一半掃把殘骸,它的另一半跌落在地發出脆響——

不是,他可什麼都沒做!

這倒黴的,也不能饑不擇食吧,要不要連掃把都不放過啊!

這一幕落到了小陌眼裡就不一樣了。

青年站在那裡,手裡握著半個掃把頭,低垂的眼眸露出一絲倦意,像是對接下來的對話充滿了不耐。

是了,這兩人一看就認識。

他們是同伴。

小陌後退一步,覺得先前的自己是被鬼迷心竅,自以為是認為對方被蒙在鼓裡,這種想法簡直不可理喻。

“他怎麼了?”曾默堯順從地問。

小陌用力咬了咬牙,沉著聲音:“他很好。”

“是我多管閒事了。”小陌扭頭倉皇地跑開。

望著又一瘸一拐離去的少年,曾默堯摸不著腦袋,這麼大張旗鼓的來,就為了告知他門牌號是被搶走的,白洛很好?

怎麼有人被搶了東西還會誇對方的?

搞不懂。

曾默堯歎了一口氣,彎腰撿起斷掉的另一半殘骸,拍了拍黏上去的殘葉。

不過對方確實提醒了他一點,即便是回到年少的白洛也是白洛,心眼必定不會少,現在估計在懷疑他。

曾默堯很確信對方失去了記憶,要不然他倆不可能心平氣和坐在一起說話,就算他可以但對方絕對不行。

那家夥這麼記仇,沒給他一個大逼鬥就是最好證明。

而他吧。

說實話,之前都是在手機裡和白洛互動,完全把對方看作是一個紙片人,即便見到了二次元的真人,也沒太多真實感。

要說他討厭反派角色很正常,誰玩遊戲沒有幾個不喜歡的人物了?

但對一個紙片人能有多少恨意啊?

上個副本又成功報了仇,正爽著呢。曾默堯實在對這個少年狀態,正常不的了的白洛起不了什麼害人之心。

甚至沒把兩者當成同一個人。

更何況對方睡得跟個豬似的,那麼大的動靜硬是能睡到天亮才醒。就這心大的能有多少壞心眼呢。

最重要的還是這幾天,既然能靠歐皇苟,曾默堯暫時不太想死。

曾默堯拎著掃帚準備去領個新的,心裡計算著六天後他和白洛之間的矛盾又將更上一層樓,他得早點給自己打點好後路,或者乾脆在白洛恢複記憶那天把他乾掉,永絕後患。

烏鴉接連被驅趕,驚慌失措地向四處亂飛,前廳外充滿嘈雜的聲響和混亂的場麵。

有著一頭毛躁黃發的玩家揮舞掃帚,被對方騰著翅膀飛起來靈巧躲開了。

“這要怎麼趕完啊。”

黃毛晃著腦袋,煩躁地說:“裡麵那三具屍體又不讓我們扔了!這些鳥就跟嗅到腥味的鯊魚一樣湊上來,這麼一大片根本不是辦法。”

“用道具又太可惜……我實在受不了了!難道我們就真的要在這驅趕這些烏鴉一整天?”

“簡澤,你想想辦法吧?你是這裡資曆最深的玩家,”另一名玩家提議,他的四肢健壯,虎背熊腰。

“虎哥,我也暫時想不出什麼好法子。”

簡澤苦笑,沉吟片刻還是道:“要不然我們留兩個人在這看守著,讓一個人到處卻找找線索?”

“我感覺可行!是個好辦法。”虎哥緊繃肌肉,棍子往黑影方向猛然一揮,黑影被勁道狠狠地擊中摔到地麵,臨死前不甘發出陣陣嚎叫。

隨著它的聲響望去,虎哥發現小陌的身影。

“那不是你的同伴嗎?”虎哥確認沒看錯,有些訝異。“他不應該分配在前院打掃嗎?怎麼來找你了。”

簡澤收回手中力道,見到來人也有些意外,語氣一頓:“不好意思,我可以先過去一趟嗎?”

兩位玩家揮揮手,齊齊表示不在意。

“沒事,趕緊去吧。現在來找你一定是什麼要緊事。”

簡澤近距離看到渾身狼狽的同伴,便知道對方肯定是沒聽他的話,神情有些無奈。

“你看你,都說了不要去了……人家明顯就相互熟知,你的好心他不需要。”

小陌咬了咬下唇,低下頭不語。

“好了好了,沒怪你的意思。”簡澤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表示安慰。“怎麼不去前院?到我這來了。”

“這個。”小陌這才想起來此的目的,伸手進口袋,掏出碎裂的符紙遞給了他。

黃紙符碎成一片片細小的紙屑,逐漸發生著自燃現象。

簡澤神色一凝,“我給你的平安符怎麼碎了?”

他的平安符是從上一個副本帶出來的道具。那是一個低魔的鬼怪副本,其中最為出名的是平安符,擁有平安符的玩家完全能無憂無慮在那個副本呆到結束。

然而自從來到這個副本,上個副本近乎無敵的平安符,已然碎掉了兩個。

小陌挪動了下嘴唇,也有些不知所措。“我也是回來前發現的。”

簡澤神情愈發嚴肅。

“你來前的所有經曆都仔細和我說一遍。”

簡澤小陌二人逐漸走遠,前廳驅趕烏鴉的兩名玩家依然在賣力行動。滿地都是那黑色的鳥羽和鮮血,可是這些生物還是不知疲倦地襲擊這個地方。

二人正奮力驅逐,這些烏鴉卻忽地停住飛行,朝另一方向猛然飛去。

二人頗為愕然地動作一頓。

曾默堯被撲麵而來的烏鴉嚇了一跳,不禁憶起差點窒息的那段經曆,一陣毛骨悚然。

這些烏鴉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在寺廟裡??

他急忙地躲過這些瘋狂的身影,朝著前廳的方向猛地跑去,半途發現烏鴉就是從這個方向飛過來的。

他跑錯地方了!!

進了烏鴉窩!

“竟然是他……”黃毛看清前方的身影,一臉震驚。“這些烏鴉怎麼會被他吸引?”

“確實有問題,我就沒見過比前廳屍體還吸引它們的東西。”虎哥也有些鬱悶。

剛才他不是沒想用其它方法勾引烏鴉,想出個能夠快且簡單一網打儘的方法,但全部都毫無例外失敗了,這讓他更加清楚這一幕的衝擊力。

“你還記得今天那個領頭教徒說的麼?昨天晚上我可什麼感覺都沒有,但是領頭教徒卻說神降了,什麼正式教徒的,反正聽得我一頭霧水。”

虎哥想到一個可能性,也就順勢解釋前廳屍體的來曆。

“他……不會昨晚,也是它們其中的一個。”

二人麵麵相覷,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片駭然。三個死去玩家身上的駭人傷口他們不是沒有看到,而青年身上卻看不到半點嚴重的傷痕。

說是完好無損也不足為過。

“你們怎麼還不打掃,是在偷懶嗎?”

背後忽地一生冷不丁的話語,二人猛地轉頭。不知何時出現的灰衣教徒陰沉沉的看著他們,環視四周察覺到了不對勁。

“不應該有三個人嗎?”

見灰衣教徒越發詭異的神情,二人心中感到不妙,急忙紛紛開口解釋:“他馬上就回來了,臨時出了點事他去處理了一下。”

“對啊對啊,人都有三急嘛。”黃毛連連附和。

二人唱戲似的,你一句我一句,卻發現灰衣教徒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們身上。

他的視線落到前方奔來的身影。

灰衣教徒一直沒有回話,兩位玩家越說越感到希望渺小,覺得簡澤凶多吉少了,人家沒有輕拿輕放的意思。

於是二人在心裡開始默默為簡澤祈福。

直到他們發覺越來接近的青年,對方帶著瘋狂追逐而來的漫天烏鴉,徑直朝著他們的方向一路奔來。

“撲通——”

黃毛和虎哥目瞪口呆。

這是什麼發展?

灰衣教徒竟然跪下了,還是雙膝著地,頭往地磕!?

驟然見這一場麵,曾默堯也不明覺厲,腳步不由自主地放緩了下來。

而當他接近灰衣教徒,追逐的烏鴉竟不敢再上前,徘徊在附近像在忌憚些什麼。

一時,時間像是被定格了。

灰衣教徒就這樣趴在地上,內心也是亂成一團,很是懵地轉動大腦。

他怎麼就跪下了?!

發生了什麼?

怎麼就在對方接近的時候腿不受控製了??

他跪薩爾莫神都沒這麼順滑!

灰衣教徒心裡很是鬱悶,他懷疑對方是使用了什麼陰謀詭計。故意算計讓他當麵出醜,但又沒有證據。

本打算好好教訓偷懶的見習教徒,這下子灰衣教徒是一點心情也沒有了。

灰衣教徒臉色很是難看地爬起身,氣狠狠地想要瞪青年一眼,下一秒腿不受控製地想要跪下。

就好像練過幾百遍一樣。

灰衣教徒感到萬分荒謬,腳下又一踉蹌,差點失去平衡——

他要立即,馬上,趕緊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等會會有教徒來把屍體抬出去,你們記得在這裡等他們!不要再找機會偷懶!”

他拋下一句話馬不停蹄地急匆匆跑走了。

看完灰衣教徒一係列的舉動,曾默堯也被弄得倍感壓力。

低頭看向擰著斷成兩半的殘枝。

曾默堯回過神,立即出聲讓對方換個掃帚再走也不遲。

然而灰衣教徒早已消失在死角,不留一片布料。

曾默堯:“……”

不是,這家夥怎麼一副見鬼的模樣啊?!

附近有鬼?

曾默堯立馬左右尋找危險源,意外發現原來還有人站在那。剛剛被灰衣教徒吸引了注意,並沒發覺還有這兩人的存在。

見到二人竟然還是玩家,頓感親切。

他清了清嗓子,正想詢問還有沒有剩下的可供使用的掃把。

“你們誰……”

兩個玩家連連退後,一臉驚恐的看著他。

“不不不,我信科學!!”

“啊對對對,迷信不可取!可這是你說的啊!”

曾默堯一臉懵:“不,我是說你們有沒有……”

兩位玩家絕望地看著他,像是等待著他宣布他們的死期,曾默堯被搞得話語哽住了一下,才憋出了幾個字。

“你們有沒有不用的掃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