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並不誠實(1 / 1)

不過、這世界上是所有人都在偶遇藤原泉嗎??

在第二天夏油傑回來看到橘發少女時也自然地揮手笑道“喲,藤原你也終於跳槽來高專了嗎?”的時候五條悟迷惑了。

“全世界隻有我沒有偶遇過這家夥了嗎?”

被五條悟用手指著的藤原泉假裝沒有看到那懟到自己太陽穴的手指,對夏油傑頷了頷首,當作打過了招呼。

她和夏油傑是星漿體出事那年認識的。

那個時候她使用自己術式消耗了太多【充能】,而她又在籌備殺死自己的頂頭上司——當時【炳】的首席禪院扇,所以她亟需殺死一些擁有術式的東西來補充【能量】,因此那年,星漿體事件結束後很長一段時間,藤原泉都在東京周邊高強度掃蕩咒靈,自然也會撞見許多出任務的咒術師。

藤原泉的真實術式和她登記在案的術式並不同——實際上她也不確定自己的那個能力是不是術式,畢竟她都能瞞過五條悟的六眼。

和其他咒術師不同,她並非對自己的能力生而知之。

七歲時她在鐳缽街蘇醒過來,跟著【羊】流浪。後麵【羊】的老大、那個名為中原中也的少年率領著【羊】歸順了橫濱的港口黑手黨。她也跟著進入了港口黑手黨。

隻是進去後,她沒有跟著【羊】的人一起被安排,而是被那個看著就讓人不爽的繃帶少年提溜走了,說要探一探她的【異能】具體是什麼。

然後——

她便大概知道,她的能力可以【剝奪殺死對象的能力】。

她直接殺死誰,就可以剝奪誰的能力。

而讓她訝異的是,她沒有小時候的記憶,但是自有記憶之後,她身上就已經有了許多能力,然而她並沒有自己殺死過什麼的記憶......

藤原泉可以剝奪的能力包含了異能和術式,包含人類的能力和咒靈的能力。

而藤原泉這個能力本質,是算作異能還是術式,她自己也不清楚。

隻是一般藤原泉就隻使用自己常用的改變密度的術式,被五條悟的六眼看到的也隻是這個術式。

有這個術式掩蓋著,大家就不會知道她真正的能力了。

這樣表麵的術式,看起來也能瞞過五條悟的六眼。

而除了直接殺死生命體,間接殺死誰也可以讓藤原泉有概率剝奪彆人的能力。

她隻需要參與進一個人的死因中。

在這個人死前先在一張紙上寫下這個人的名字,如果之後他的死因判定有一定原因來自於藤原泉,藤原泉就有概率獲得這個人的術式。

這個【有概率】,藤原泉也不確定到底是多少,因此——

藤原泉不管有沒有概率都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先寫著所有希望他們死的家夥的名字。

死亡小本本,get??

在進入港口黑手黨後,又發生了很多事情。

比如她因為自己的前上司——中原君差點被害死,好不容易救回來又遇到龍頭戰爭,在戰爭後終於遇到了個靠譜的黑手黨下層人員,馬上就能享受安逸地被收養的孤兒生活,結果,剛剛住進咖喱屋的樓頂,就被那個繃帶少年說著“啊~看來港口黑手黨和藤原醬氣場不和呀。”

就被踢到了孤兒院。

藤原泉深刻懷疑這是太宰治公報私仇,但是苦於沒有證據。在之後,就是被禪院家領養、在禦三家作為外臣徘徊的日子了......

雖然在港口黑手黨呆的時間並不長,但是那個太宰治試探出了許多她能力的特點。

比如。

她剝奪的異能是不能永久存在的。

————

藤原泉通過殺死生命體而獲得的能力是有時效性的。

這個能力所能存活的時間=這個生命體自然死亡的時間節點-該生命體因藤原泉而死的時間節點。

比如說,一個人能活80歲,藤原泉在他30歲時殺死並剝奪他的能力,那該能力就能存在50年。

然而對於咒靈來說,咒靈是沒有自然死亡的時間節點的,因此藤原泉如果殺死咒靈,獲得的咒靈術式的時間便是永久的。

而其他能力如果消耗快要完儘,也並非沒有補救的措施。可以通過獻祭彆的術式異能來為該能力進行【充能】,延長使用時間。

而這個充能的材料可以是術式、異能,也可以是咒力。而咒力也是術式師實力的重要組成,所以藤原泉一般不太用咒力對即將到達時效的能力進行充能,她一般會去獵殺擁有術式的存在,剝奪新的、沒什麼用的術式來對自己覺得有用的能力【充能】。

往往就是咒靈了。

因為咒靈的術式大多都太過低級,並沒有什麼保留的必要,作為【充能】材料很合適。

而她又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去祓除咒靈。

殺人需要處理的後續太過麻煩。所以藤原泉使用自己的剝奪能力主要以祓除咒靈為主。

雖然藤原泉是個陰暗比,但是她是個理智的陰暗比。

殺人大部分時候都是費力不討好,收益和付出不成正比的消費型行為。

所以基本上就經常看到她參與幫助許多出任務的咒術師祓除咒靈,因為主要目的是剝奪咒靈術式,所以藤原泉去幫忙祓除咒靈也會不搶這些咒術師的功勞,在幫忙祓除完咒靈後就立馬離開,因此儘管五條悟覺得她兩度跳槽,三姓家奴的過往很令人置喙,但是實際上藤原泉在咒術師裡風評很好,人緣也不錯。

而五條悟是因為他基本上一直是一個人出任務,藤原泉也實在沒有去蹭個助攻的餘地,而且藤原泉一直是東京附近掃蕩,五條悟到處出差,撞得太少了,所以他們二人沒有見過麵。

同時,也有藤原泉一直避著五條悟的緣故,儘管她有刻意一直在咒術師麵前隻使用一個術式,掩藏著自己真實的能力,但是她也不確定這會不會被五條悟的六眼看穿。

如果不是被加茂家那個人被逼得要出來逃難、京都校又和禦三家牽扯太深,藤原泉大概也會避開五條悟所在的東京高專吧。

藤原泉和灰原還有夏油傑的相識基本都是源於她曾經到處掃蕩咒靈剝奪術式來【充能】的過往,灰原遇到的一級她很輕鬆地就幫忙祓除了。

灰原當時有稍微訝異過她的評級。她真實能力評級應該是可以到特級的,隻是她一直隱藏著自己的真實術式,不過用平常常用的術式也被評為了特一級。或許禪院家和加茂家也知道她實際的能力基本可以達到特級了,隻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壓著她的評級。一個特級的咒術師,那樣的話語權就不適合被操控作為家臣了。

而遇到夏油傑是在一個山村裡麵,藤原泉其實不是被那個山村裡的咒靈吸引過去的,而是被一瞬爆發出的強大咒力和眾多咒靈的氣息吸引過去的,過去了才發現原來那是夏油傑放出的咒靈。原本的目標咒靈已經被祓除了。

藤原泉:......

夏油傑是東京校的新星,未來特級的有力人選。

藤原泉也不好動手殺掉夏油傑和他的咒靈來補充【充能】,也就隻能自認倒黴,來晚了連蚊子腿都沒吃到。而山村裡的情況她大概掃了眼心裡就清楚發生了什麼臟事,幼年咒術師受到愚昧山民的囚禁折磨......

她也實在沒什麼心情管,直接一通電話報警讓警方來處理這兒非法囚禁術式師幼女的村民。

而直到她報完警,稍微從鬱卒的心情裡回神才發現夏油傑一直在原地出神,藤原泉也才發現他放出的咒靈好像已經超過了對付這個任務應有的水平。

藤原泉:.......

好熟悉的陰暗氣息。

好熟悉的起手動作。

哈哈看起來就像是他要全殲這山村裡的普通人一樣——

這家夥不會是想要殺死這些普通人吧??

不會吧??

藤原泉望了望自己剛剛報完警的手機,為了防止自己的臨時同僚也進局子搞得自己不好說,她想了下,還是迅速把狀態不對勁的夏油傑拖走了,那兩個被囚禁的咒術師女孩也被她一起帶走了。

“我認識收容特殊孩子的孤兒院,我自己就是從裡麵出來的,這兩個女孩我會幫忙安置的,之後地址和聯係方式會發你,你放心不下隨時可以過去看看。”

藤原泉有條不紊地處理著事件後續,她用著禦三家的人脈很輕鬆就處理好了兩個女孩的去處,也在輔助監督打電話來問時壓下了對方要上報夏油傑在山村展現出的異常咒力波動和危險傾向這事。

好麻煩。當時她隻有這個想法。

她一瞬想過如果夏油傑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後,離他最近的她一定是會被下令誅殺夏油傑的人,但是——

她是孤家寡人。

但是夏油傑不是啊!

想到夏油傑的那個稀世天才的友人、自己也常常去光顧治病的反轉術式擁有者同級。如果藤原泉被上層下了控製或誅殺夏油傑的命令,她的處境肯定很為難。

因此藤原泉迅速用自己的人脈喊來最近的警察加急趕來,把看起來很恍惚的夏油傑擠到最外麵然後被她拉走。

直到她帶著夏油傑離開山村隨便去了間居酒屋吃飯,她也隻字不提夏油傑在山村展現出的隱隱殺意。

藤原泉:......這種東西提起來怎麼看怎麼危險啊,賣完人情我就馬上撤!

藤原泉腦袋裡麵倒沒想太多,隻是今天衝過去一個咒靈都沒殺成,還白白為了裝人設廢了精力和人脈,無論如何都得要回點什麼才心理平衡吧,於是她就借著出完任務放鬆一下的借口把夏油傑拉到了她眼饞許久又貴得一比的餐館裡,準備吃得差不多就假裝接到突發任務逃單。

她理由都想好了,甚至都聯係了家入硝子說她的同級出任務撞到腦袋了讓她等會來接。

隻是她雖然隻字不提山村裡的微妙事件,一直有些出神的少年卻突然開口,

“藤原桑是怎麼看待普通人的呢?”

藤原泉:.....

差點被嘴裡塞滿的飯團噎死。

非要在飯桌上談這種形而上學的問題嗎??這是對美食的褻瀆啊!你這個褻瀆美食的可恨家夥!!

藤原泉用力咽下餐盤裡最後一塊金槍魚壽司,聲音因為口乾有些艱澀。“普通人啊,感覺和我們都一樣啊。”

“啊......普通人沒有咒術,是弱小的需要保護的人,也會被看作和拚命保護他們的咒術師一樣的存在嗎?”

“唔嗯......”藤原泉真的很不喜歡在餐桌上談論形而上學的東西——實際上任何時候她都不喜歡談論這些,於是她逃單的心情急切了些,她的目光掃過桌子上自己最後想吃完的幾樣菜,嘴裡沒門道,“咒術師、普通人、還有我,大家都是一樣的物種啊。”

“嗯?”

都是一樣的垃圾啊。

“不過我是會吃金槍魚壽司的人類(純種垃圾)”

“可能彆的(禦三家)咒術師是喜歡吃芥末壽司的人類(沒品的垃圾)”

“可能普通人是會喜歡喝紫菜味增湯的人類(食之無味的垃圾)”

“大家都會有各自的生存方式,各自的世界觀等等。沒有必要去過多乾涉彆人的,經營好自己的生活就好啦。”

藤原泉的確是這樣的想法,她並不想管自己現在是不是無意識摻入了夏油傑某個重大的思想轉變節點,她隻關心——

金槍魚壽司隻剩下最後一塊了。

在她蓄勢待發悄悄伸出筷子想要動手時,一直沉默著沒有動筷的夏油傑目光閃了閃,像歎了口氣。“......這樣麼。”

看來是沒有完全聽進去藤原泉的話的。

“咒術師不是為了大義嗎?一直以來這樣被教導著、身為更強的一方就要——”

對方在說話藤原泉就不好動筷,目光也同樣裝作認真地掠回夏油傑身上,“大義若存在於集體的每一位成員上是前進的榮光,若存在於悖行的個體身上便是摧毀個人與集體的旗幟——”

藤原泉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她眼睜睜看著夏油傑歎著氣夾走了餐盤上最後一塊金槍魚壽司。

???

我都在開導你了,

你怎麼恩將仇報???

那時在腦內破防的藤原泉彼時也是個心氣未平的少年,非覺得彆人多夾了自己喜歡的壽司就又虧大了,於是沒有按照原本想的吃完就馬上逃單,而是暗自慫恿著對方又點了許多菜,甚至讓店家偷偷上了些清酒,最後兩個人都喝得有些醺醺然,年歲尙輕的兩個人也倒稍微敞開了胸懷。

藤原泉:“跟你講大義的老師真是個笨蛋!絕頂笨蛋!世界上不會有比讓自己高興更重要的事!當然是自己的快樂才是行事的標準啊。”

夏油傑醉得半趴在桌子上,朦朦朧朧說著,“我的老師可馬上要升任高專校長了,你這樣說小心被他算賬哦。”

“......我才不會怕,這樣的笨蛋老師!等以後我當了老師絕對不會宣揚這樣的想法,當然是自己第一啊。”

“大義難道是錯誤的嗎......”

“大義能夠為你帶來正向的情緒價值時就是有用的啊,當它都讓你不高興了,就殺死就好了啊。”

“......真夠瀟灑的啊。”少年好像朦朦朧朧輕輕笑了笑“但是,讓人不開心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藤原泉不能理解了,她腦袋也在酒精下有些遲鈍了,正在瘋狂運轉著想要守住自己殺人秘密的門。“無論處在什麼境地,再不開心,也要想辦法追尋自己開心的事情,那才是本能吧。不開心的事——”

為什麼不能殺掉呢。

藤原泉實在被夏油傑說得有些煩了,自己煩的不行還是算好脾氣地用力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把少年直拍得嘶了聲然後下意識捂上自己的肩頭。

“你彆煩了,等以後我當上高專老師就好好宣傳我正確的思想!”

“啊、哈哈哈哈,這樣說著我倒很期待哦。”

“高專工資高嗎?”

“應該還不錯吧,你們禦三家工資不好嗎?”

“就保底,沒有五險一金。幾乎沒有提成。不過我馬上就要乾掉上司升職了。”

夏油傑沒有多想【乾掉】的意思,撐著暈暈乎乎的腦袋,“高專進編製有很多福利吧。”

“租房補助呢?”

“有教師公寓。”

“提成呢?”

“有月底獎金。”

“上司好乾掉嗎?”

“啊?”

“......上司好相處嗎?”

“唔、我們學校應該就隻有一個家夥不太好相處吧。”

顏色朦朧傻逼少年過往在藤原泉的回憶中慢慢褪色。

藤原泉看著高專鳥居之下,站在階梯上的,已然長成青年的黑發男人,他看著她下意識揚起笑來,眼微微眯起,一瞬仿佛和六年前在餐館趴在桌子上醉眼朦朧笑開的模樣重合。

於是藤原泉目光又掠過夏油傑看向一旁一臉憤憤的五條悟。

藤原泉:...

所以為什麼該死的就讓她碰上那個不好相處的了。

還是她的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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