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1 / 1)

陳琳有些好奇的看著在樹林裡時隱時現的身影以及曹儀放肆的笑聲,至於邊上的範雍卻是在讓跟隨自己多年的老管家錘著腰,這一路下來能休息一番對於他來說已經是非常大的奢望了。

“陳大官,你說葉安穿著那東西能躲過曹家那些從戰場上下來的老廝殺漢?”

陳琳回頭看了範雍一眼,微微苦笑道:“說來讓範侍製笑話,某家擔心的不是葉安會被發現,而是擔心曹家的老兵遭了殃,他葉安絕不是等閒之輩。”

範雍微微一笑:“哦?之前老夫便聽說他能力搏死士,但卻從未見過,眼下算是瞧見了這小子的勇武來。”

“勇武?若是範侍製這般想那就錯了,這小子那裡來的勇武!多的是手段和詭計!皇城司的人都在他的機關陷阱之下吃過苦頭的!”

“哦?!”範雍眼睛一亮,哈哈大笑道:“那倒是有些意思,有些意思!”

陳琳嘿嘿的冷笑:“文臣不像文臣,武將不像武將,這樣也有意思?”

範雍雖然不是那種極為聰明的儒家士大夫,但架不住他屬於文官集團,看向陳琳冷笑的模樣便搖頭道:“你不知曉,越是這樣越好,他葉安家學特殊,雖是我儒家之學,但卻非於尋常的儒學,而是以格物為主,又兼具各家,實乃讓我輩驚歎也!”

“出來!!”

一聲驚叫響起,讓陳琳忍不住挑了挑眉毛,他是知曉那幾個曹家家將的厲害,都是戰場上下來的好漢,誇一句軍中精銳也不為過,但到了他葉安的手中還是著了道。

“看來長生的本事還是有些出人意料啊!不夠也是好事,王公和呂公一直覺得,文臣或許能有一二的改變,而契機就出在這小子的身上。”

“哦?沒想到你們這些大頭巾也有了彆的打算?先帝說過,儒學最不擅長的便是改變,怎麼你們打算有所改變了?”

範雍微微點頭,算是讚同了陳琳的話,當然更多的是在讚同真宗皇帝所說的話。

“儒家之學最不擅長改變,這話是先帝看的透徹之有感而發,但儒學雖不擅長改編,但卻最擅長包容並蓄!彆忘了,他葉安的家學可是自認為我儒學支脈,乃是同氣連枝,如何能算是異學?那便是我儒家之學啊!”

聽了範雍的話,陳琳的汗毛都炸起來了,他發現自己忽略掉的一個問題,王曾和呂夷簡在下一步大棋,這是儒家的一步棋,也是文臣的一步棋,這也難怪為何王欽若沒有跳出來反對葉安擔任這個體量安撫副使,若是葉安與範雍這次指揮曹儀成功平定環州之亂,那結果便是證明了文臣領兵是完全可行的,而樞密院隻需要挑選將領便好!

現在的樞密院還曹利用說的算,但為何是他?那是因為聖人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之前中意的張耆因為他的身份被文臣反對而作罷,現在的一切都在說明文臣這次乃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相對於一般的文臣,無疑葉安最適合作為敢於兵權的助力,陳琳心中猛然一驚,看向範雍似笑非笑的表情道:“若非葉安太過年輕,這次的體量安撫使會是他?!”

範雍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大官在說什麼?老夫不知曉啊!”

見範雍在這裡裝傻充愣,陳琳微微皺眉的盯著他道:“你為何要告訴某家這個消息?按理說你是文臣不該…………知曉了!”

陳琳說著說著便明白了範雍的用意,很簡單他就是要通過自己的嘴去告訴聖人,文臣即使要獲取兵權,隻有這樣才能保大宋兵權不會旁落,才能讓大宋的兵權徹底不會造反。

至於文臣自己,他們是不會造反的,沒有必要造反,他們的任命完全由官家說的算,即便是入主樞密院也不過是調兵遣將,為官家作顧問之責罷了。

“所以你們不是要的兵權,而是想要樞密院?”

這次卻輪到範雍微微皺眉道:“樞密院是官家的樞密院,連中書門下都是官家的,何來我等索取之說?不過是覺得寵幸之臣入主樞密院於國無益罷了,至於武將,嘿嘿…………”

陳琳的臉色逐漸緩和,他明白了,文臣並不是想要大宋的兵權,而是先把二府全都收入囊中,徹底杜武將主事樞密院的情況發生。

所以張耆是武將,曹利用是武將,都不能坐在樞密使的位置上,應該換做是文臣這樣才穩妥。

“你們這些大頭巾,國朝之政已經交予你們,還想要樞密院,難道不覺得自己不能勝任?會打仗嗎?”

“哈!打仗當然不是文臣該做的事情,乃武將之責也!不過樞密使卻該是文臣,大官難道忘了寇萊公?”

陳琳抿了抿嘴,彆的不說,寇老西當真是有眼光的,當初要不是他力排眾議執意勸先帝前往澶淵,後果不堪設想,也就隻有他才敢把前線的戰事按下,非到萬不得已不上奏。

想想寇準當初讓人把邊關告急的文書一次全部抬上文德殿的時候,先帝可是被嚇得夠嗆,若非是擔心百年之後無顏麵對祖宗,先帝也不一定會去往澶淵。

嗷…………

隨著少年人的慘叫,無論是陳琳還是範雍都露出滿意的笑容,這小子可以聰明,可以有才智,可以武藝高強,但卻不能逆天!

曹家的家將們都是戰場上下來的精銳,有些甚至是跟隨曹彬出生入死的人,就這麼被你一個還未加冠的少年人給收拾了,那其實不是直接抹脖子死了算逑!

即便是陳琳都要給這幾個曹家家將些薄麵,就衝他們當初在澶淵廝殺過,為國效命過,就是皇城司那些小崽子拍馬也趕不上的。

當然曹儀就更慘了,一邊被打一邊告饒,好在幾人倒是客氣,隻是葉安定這個烏眼圈出現的時候,陳琳還是笑出了聲,隻是邊上的範雍就不能看了,笑得是前仰後合,一掃路上的勞頓。

葉安是死活想不到這些老兵的第六感是如此的驚人,更想不到他們居然會故意賣出破綻來,最要命的還是這破綻賣的太逼真了。

被一肘子打在眼睛上,頓時便覺得眼睛,鼻子,腦子齊齊的發酸,然後便是疼,這是真的疼到腦子裡的感覺。

再加上這些老兵下的黑手,一棍子砸在自己的孤拐上,那種酸爽中帶著劇痛無比的感覺頓時讓葉安失去戰鬥力。

果然是上過戰場的人,總喜歡往那些刁鑽的地方招呼,到現在葉安還是一瘸一拐的。

至於邊上的孫瘸子卻是哈哈大笑:“這娃娃好生厲害的本事,我等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兄弟六人,差點著了他的道,好在張一眼的招子好使,看到了他孤拐上係著的紅繩…………怎麼小子,你婆娘就這麼怕你被西羌女子搶了去?!”

葉安看著腳上的玉符無奈的歎息:“若是我痛下殺手,你們能有機會瞅見我腳上的紅繩?彆的不說就說這衣服穩妥不穩妥吧!”

幾個老兵對視一眼,齊齊的伸出大拇指道:“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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