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葉安的術法(1 / 1)

陳琳吃過飯便去了傷兵營,皇城的一個邏卒叫徐仁綱,與程拱壽徐用章兩人算是通家之好的摯友,但可惜在衝殺敵陣的時候腿被打斷了,程拱壽二人急得不行。

陳琳也打算去看看,葉安同樣也想過去看看這個時代的戰地醫療是個什麼模樣。

但當兩人到了之後,臉色便難看到了極點,傷兵營中條件簡陋不說,郎中更是少之又少,手裡拿著烙鐵,另一隻手還提著一個小鋸子,這哪裡是郎中,簡直就是屠夫一般。

慘叫聲和哀嚎聲都是最無力的那種,中年郎中也不避諱,攤了攤手道:“老朽手中不便,這便不叉手多禮了,葉侯自便。”

郎中在軍中的地位很高,畢竟軍中將士要靠他治病,再說軍中條件艱苦,誰願意跟隨大軍跋山涉水,還有性命之憂?

即便是個官身也沒有在家鄉開個醫館賺錢不是?實在不行懂得配伍,去往藥鋪中當個坐堂醫,給人開開藥方,抓抓藥不比在這強得多?

軍中自古便有軍營,呂望在六韜中有記載“方士三人,立百藥,以治金瘡,以痊萬病。”雖然把金創藥當作萬金油來使用,但多少也是治療的手段之一,對於那個時代的人,便沒有必要苛責了。

但在這位名叫周無藥的郎中手裡,治病救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燙和鋸兩種手段,大麵積的創傷沒有傷到骨頭的直接用烙鐵燙起來,用他的話來說起效快,容易結痂隻要不化膿便能挺過去,若是傷到了骨頭,對不起,一律鋸掉!

難怪安化軍的將士叫他“周屠戶”,當真是行屠戶之事啊!

葉安皺眉道:“為何不用金創藥?”

“金創藥?嘿,侯爺您到是給我金創藥啊!那東西多金貴?雄土鱉,膽南星,血竭,沒藥,馬錢子,龍骨三錢,南紅花算了這些說了您也不知曉,貴著呢!”

雖然態度不好,但周屠戶是真的有些本事的,葉安皺眉道:“你說的這些確實金貴,但為何不用簡單些的藥材,多少也有些效果,我之前聽聞一味金創藥,用的藥材頗為簡單,名曰:殼聚糖外用粉”

“啥殼糖?”

曹儀莫名其妙的看向葉安,周屠戶嗤之以鼻道:“那些所謂的偏方金創根本就不能用,運氣好說不得還有救,運氣不好反而斷送了性命嘞!再說這天氣,用什麼金創藥也不一定好使,一旦化膿大羅金仙來了也沒有辦法。”

葉安長歎一聲:“就這環境,不化膿才怪,臟亂差病疫滋生!”

周屠戶奇怪的看了一眼葉安:“未曾想葉侯還是知曉些醫理的,可沒人管有何用?來了這傷兵營,便全看運氣嘞!閻王若是要收人,不同他爭一爭如何救人?隻可惜有些人不曉得,還說我廢物!”

濃濃的怨氣一聽便知曉他在軍中遭人排擠,葉安笑道:“你若是想要做實事,那便直說,本侯絕無二話。隻不過你先聽聽我的法子再說。”

周屠戶放下手中的烙鐵,向葉安隨意的叉手道:“願聞葉侯高見!”

“來人,把這裡的傷兵全部送去曹將軍的大帳中去!再派些人手把這裡的臟東西都給本侯燒個乾淨,從現在開始任何閒雜人等不得入傷兵營內!”

“啥?送到我的帳篷裡?!”

原本是看熱鬨的曹儀驚訝的看向葉安,他總覺得是這小子在報複自己,不就是多拿了些金器嗎?至於這般的下黑手!

陳琳倒是想要看看葉安又有什麼法子,這小子總能給出好辦法來。

程拱壽和徐用章看著躺在狗窩一般床榻上的徐仁剛,眼瞧著周屠戶拿著小鋸便要過來,紅著眼睛便派人搬運傷兵,更是親自把徐仁剛給抬走,用他們的話說,剩一條腿還做個屁的好漢,皇城司丟不起那人!

雖然做不到無菌的環境,但乾淨還是能做到的,傷兵營的大帳篷全部被拆除,在平遠寨中找到了些石灰,用它們進行最原始的消毒,若是把自家的高度白酒帶來便更好了。

再把所有的接觸物全部用開水煮過之後,晾曬好了再鋪在乾淨的床榻上。

同時葉安下令,軍中便溺全部要到指定的地方,這些糞便統一處理,以作糞肥之用,也好給未來返回平遠寨的百姓留下些東西。

葉安有些可惜,若是他能早一點來練兵,或許軍營中的管理會好很多,軍醫還是需要培養啊!

周屠戶絕對是有真本事的,隻不過他的本事擅長治療尋常的百姓,在軍中多有跌打損傷的情況下,他的醫術便顯得力不從心。

即便是在後世,戰地醫療也是完全不同常規治療的存在,其要點在於更快,更加有效。

衛生環境堪憂的傷兵營完全不能滿足戰地醫療的所需,葉安做了力所能及的改造,但這些在曹儀和陳琳眼中有些驚奇,在周屠戶眼中便有些驚訝了。

從古至今,亦或中西,醫者所好,無外“潔淨”二字,對於醫療環境的重視是醫生的本能。

當然西方世界在很久之後發現這一點,在工業革命之前這一切對於他們來說隻有陌生二字,頭疼腦熱?放血!上吐下瀉?放血!食欲不振?放血!

傷兵營煥然一新,葉安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時候再把傷兵轉移回來,好在距離不遠還有葉安設計的簡易擔架,不成問題。

周屠戶對葉安的簡易擔架非常感興趣,自己還試了一下練練點頭道:“未曾想葉侯這簡單的巧思居然有如此方便的作用,隻需折疊而放便能節省許多地方嘞!”

這才哪到哪?葉安翻了個白眼,看著眼前的徐仁剛小腿上慘不忍睹的傷口,葉安皺了皺眉頭,對鐵牛道:“把我的背包拿過來。”

陳琳眼睛一亮:“你這是要重施術法了?!”

“術法?!”

曹儀一臉的震驚,而周屠戶頓時充滿不削,醫學和神學從來都是對立且矛盾的存在,醫者相信的是經驗,是技巧,是知識,對術法這中玄之又玄的東西最是厭惡。

可以說醫者最討厭的便是病人“信神不信醫”。

葉安同樣也是生氣,皺著眉頭道:“什麼術法?!這是格物!是醫術!醫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