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出口火器(1 / 1)

長歌當宋 我欲乘風歸 4248 字 1個月前

精美的飯食不足以讓張應方震驚,他震驚的地方在於這食堂中其他人的飯食竟然和他們的一樣,甚至比他們的還要好些!

豚肉已經不算什麼了,還有些人麵前放了個小鐵鍋,鐵鍋裡是滿滿的羊肉與菘菜,還有他從未見過的紅色蘿卜,當然最吸引人的還是那奇特的香味。

“那是燉羊肉,還有燉牛肉,裡麵加了很多來自西麵的辛香料和蔬菜,比如胡蘿卜,洋蔥啥的,你若喜歡可以點上一個,今日是我請客。”

“君子當克己複禮,不可貪得無厭,這般的飯食以是足夠精美了。”雖然很想吃,但張應方還是保持他一貫的君子風範。

葉安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讚道:“若大宋朝臣都能有你這般的克己複禮,那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局麵。”

明知葉安是在諷刺,但張應方卻還是低聲一歎:“國朝以成舊製,卻不願改弦更張……範公多年新政,一朝儘棄!”

沒想到他還是個支持變法的,葉安頗為驚訝的看向張方應,許久之後才幽幽道:“範希文過的還好嗎?”

張應方並沒有因為葉安直呼範仲淹的表字而感到不滿,無論是葉安與範仲淹之間的關係,還是他現在的身份,直呼範仲淹表字都是理所當然的。

“範公身體有恙,如今知杭州。”

“杭州啊!”葉安微微點頭繼而道:“杭州好啊!生在蘇杭,死葬北邙,不錯,不錯,若能在杭州安享晚年,也算是極好的。”

張應方驚訝的看向葉安,雖然一直有傳聞範仲淹與他之間有著一段極深的情誼,沒想到卻能如此關心。

不由得奇怪道:“既然葉侯當初與範公互為知己,那又為何要害他被官家猜忌?”

“不是我要害他,而是那時候官家就已經不想繼續變法了,所謂的猜忌之言不過是個由頭,並非是出自我的離間計,你若是連這個都看不清,我便真的要懷疑你的能力。”

隨著葉安的話,張方應心中猛地一驚,隨即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你說的我同樣不會信。”

“不,你已經信了……嘿嘿……酒足飯飽,也不在舊事上囉嗦,走吧!帶你去看看火器。”

隨著葉安的話,張應方瞬間便沒了飯後的困倦,整個人神采奕奕的跟隨在他的身後。

對於他來說,此次若是能把河西的火器拿下,這趟就算收獲巨大,臨來之前文相公特意吩咐,南麵的儂智高不過疥癬之疾,河西才是重中之重,若能把河西火器賣到,那便能扭轉大宋的頹勢。

最少能輕鬆應對儂智高的叛亂以及遼人時不時的騷擾威脅,畢竟“河西火器,天下最利”。

張應方知道,不光文相公想要河西的火器,就連官家也是期盼許久,尤其是大宋的景佑火槍,造價高昂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造出來的火槍還不一定能用。

現在連東京火器司都不敢讓自己人試射,因為炸膛了很多次,皆因槍管不行,減少火藥的話,射出去的彈丸威力又不足,也正因如此,將士們才視作雞肋之物,寧願用弓弩也不想用景佑火槍。

更有甚者還在私下稱景佑火槍為“唧筒槍”,說是同救火時呲水的唧筒一樣,又不堪用射的又不遠……

軍工廠很大,裡麵的人也很多,但都在一個有一個的桌前做工,這種桌子很長,上麵還嵌上了各種各樣張應方所沒見過的工具。

一根長長的鐵棍被放在桌上,兩麵夾好之後,便有一個細細的帶有紋路的棍子頂在一段,接著那細鐵棍便快速的旋轉起來,隻不過沒等他繼續看下去,就被葉安給拉走了。

“錯了,不是這裡,咱們去另一個地方看看。”

張應方的嘴巴開了又合上,他不知該說什麼,但他明顯感覺到這裡的東西超出了他的認知,在大宋艱難無比都難以做出的鋼鐵,在這裡卻如同不要錢似的被搬運過來。

那些閃爍著寒光的鐵器,鐵塊在掉落時所發出的清脆聲響便讓他這個曾經在將作監待過的人知曉是什麼品質。

可如此堅硬的好鋼想要鍛造,塑性需經驗老道的匠人花費數月甚至是半年的時間才能堪用,但在這裡卻在那些寬大的桌麵上被隨意改變。

隨著滾輪的旋轉,隨著鑽頭的挺進,張應方驚駭的發現那些上好的鋼塊如同木頭一樣被不斷的“刨花”!

現在他真的相信了葉安曾經放出的豪言,河西之物,如手捏泥造,量產不可勝計。

至於葉安帶著他進入的另一件廠房卻是完全不同,這裡的工人正用一柄大錘不斷的敲打著鐵棍,當他們把鐵棍敲打成癟癟的模樣後,才放入到另一個器械中壓成更扁些,最後把另一根鐵棍放在上麵,包裹著敲打,敲打完成後才抽出原本的鐵棍,於是便得到了一根鋼管。

隻不過葉安卻指著這些鋼管明確的告訴他說,這些都是鐵質的,而非是鋼製,隻是因為被打磨的很好,才會散發出那些閃亮的光澤。

就算是這種最簡單手法打造的鐵管,也不是大宋能夠量產的,而這些鐵管在送入一個戒備森嚴的小房間後,再被送出來時就變得不一樣了。

木質的槍托被裝上,槍管也被鑲嵌在了木頭之中,張應方尷尬的笑了笑道:“沒想到葉侯富有河西,竟也還防著我?”

葉安微微一笑:“你曾在將作監任過職,有些臨門一腳的東西還是能輕鬆看透的,如此便莫要怪本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還有,看看這些火槍,就是景佑式火槍,一模一樣!唯有內裡稍加改造,我西北火器司已經做過試驗,比東京火器司所產的景佑式火槍射程更遠,齊射的時候彈道更為密集。”

“造價也更為高昂吧?”

瞧見葉安誇耀,張應方忍不住開口,但誰知葉安卻笑道:“不,恰恰相反,成本更為低廉,我河西有鐵礦,自己煉鐵,煉鋼,原材料這塊肯定要比東京火器司的低廉,至於人工成本完全可以平攤在產量上,何況我河西熟練工多……”

這下輪到張應方發呆了,見他完全聽不懂,葉安無奈歎了口氣道:“額,這麼說吧!東京火器司十來天的產量,他們一天就能完成,並且做出的火槍比東京火器司的更好!就這麼簡單!”

“但同樣是景佑火槍,河西的是好些,可路途遙遠,待送到東京城又是一筆開銷……”

“就算加上運輸的費用,我河西的一柄景佑火槍的價格也要比東京火器司的便宜!更何況國朝要在短時間獲得大量火器,火藥,以及配套的彈丸,嗯……東京火器司能夠滿足嗎?”

張應方挑了下眉頭,看向葉安道:“葉侯怎生知曉國朝要的急?”

“以西南的亂局還有猜嗎?”

眼見葉安胸有成竹,張應方不由得皺眉,他知道河西這次又要坐地起價,從大宋賺取大量的錢財了,畢竟除了葉安誰也不知道這些火槍的造價,而國朝對火器渴望的又急切。

“景佑火槍畢竟是景佑火槍,若本官此次前來為的是更好的呢?”

張應方意味深長,而葉安微微一愣,隨即盯著他緩緩道:“隻要價錢合適,本侯也會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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