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中秋節後,慕容澈告假一段時日,帶著穆千璃以京城出發向南遠行。
其實成婚後住在京城的這三個月於穆千璃而言,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煎熬。
慕容府很大,慕容南駿和林氏待她極好。
偶爾回娘家住的慕容玉也時常陪她聊天帶她遊玩京城。
穆千璃不知是慕容家本就是這般氛圍,還是慕容澈從中說道了什麼。
總之,這三個月她過得很愉快,臨到要走時,她竟還有些不舍。
不過她已是和慕容澈約好趁此四處遊曆一番。
他們已經成婚了,慕容府往後也是她的家,他們隨時都可以回來。
對於這次出行,穆千璃期待滿滿。
不似以往運鏢是忙上忙下的匆忙,而是真正如遊玩似的可以四處玩樂。
美景在眼中,愛人在身旁。
出發第一日,穆千璃就在馬車內和慕容澈滔滔不絕說了一番自己的預想。
慕容澈安靜聽著,時不時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淺淡的笑,寵溺地看著她。
當晚。
他們在驛站住下。
京城周邊的驛站倒是熱鬨,因著四通八達,很多人都要從此處過路。
所以這裡的驛站也不似其他偏遠之地的驛站那般,竟在傍晚時分還有說書先生在客棧中說書講故事。
不巧,今日講的,竟是京城慕容家公子,遠嫁遙城的故事。
“遠嫁?”穆千璃愣了一下,“誰胡亂傳言的,分明是我嫁給你,我又沒招贅。”
慕容澈笑著替穆千璃跟前的酒杯斟滿酒:“不算亂傳,最初我的確想入贅穆家,是因為你不答應嘛。”
“什麼我不答應,你聽聽這像話嘛,沒有的事都被編成故事講了,若你真的入贅,還不知會編得如何天花亂墜呢。”
這就和穆千璃最初在腦海裡想象出的情況一樣。
台上的說書先生講得那叫一個離譜,幾乎就沒一件事是和真實沾邊的。
但卻是說得繪聲繪色引人入勝,台下都聽得很認真,連穆千璃也不由聽了進去。
慕容澈舉杯與她碰杯。
兩人喝下一杯酒後,認真聽著說書先生繼續往下。
“要說這慕容公子與那位穆姑娘如何相識,便要從哪遙遠的扶風鎮說起了。”
穆千璃小聲道:“他連扶風鎮都知道呢?”
慕容澈偏頭靠近她,在她耳邊解釋:“去年我被派往扶風鎮一事在回來後便不是秘密了。”
穆千璃了然地點了點頭。
可下一瞬,那說書先生忽的曖昧一笑:“慕容公子隱姓埋名住在鎮上,穆姑娘偶然與其成為鄰居,便對慕容公子的俊美容顏一見傾心。”
穆千璃瞪大眼,霎時反駁:“我沒有!”
她雖是情緒有些激動,但到底是沒敢太大聲,也就僅有身旁的慕容澈一人聽見。
慕容澈轉頭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問:“沒有嗎?”
“當然沒有。”
穆千璃否認得極快,壓根沒在心裡細想此事。
可再看慕容澈,臉上已是掛上受傷又落寞的神情了。
穆千璃心尖一軟,仔細回想了一下,有些羞赧地改口道:“好吧,其實有一點點。”
這是實話。
初見慕容澈時的驚豔,穆千璃至今仍還記得。
他長得太好看了,好看到她一眼就注意到他了。
那個靜謐悠閒的庭院,那個靜躺在躺椅上的俊美男子。
但一見傾心也太過了吧,那會她連何為喜歡都不知道呢。
正想著,慕容澈卻又低低呢喃:“哦,隻有一點點啊。”
穆千璃瞪他:“彆裝了,彆得寸進尺,就是隻有一點點!”
慕容澈手背被穆千璃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無奈笑道:“你當真越來越不好騙了,那好吧,那就隻有一點點,一點點我也很滿足了。”
穆千璃輕哼一聲,有些得意。
自然是學聰明了不少,雖是偶爾還是會被他蠱惑,但總歸不會像以前那樣總是上當了。
穆千璃借此問:“那你呢?你初見我時,是什麼感覺?”
慕容澈笑而不語,朝台上說書先生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穆千璃不明所以地轉頭看去,就聽說書先生繼續往下道:“慕容公子被當地地痞流氓找上門,來人八個,個個人高馬大凶神惡煞,慕容公子寡不敵眾,這穆姑娘習得一身好功夫,英勇現身,以一敵八,將慕容公子從八個壯漢手中救下,直叫慕容公子感激不儘,崇拜不已。”
穆千璃聽得嘴角直抽抽:“那幾個雜碎也能算得上人高馬大凶神惡煞?”
還有這一打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傳出去的,況且那時是有憐玉一同出手,怎搞得像她真的一身蠻力似的。
不過底下的聽客聞言也生出疑惑。
“聽聞慕容公子可是文武雙全,曾還在刺客襲宮時救駕有功,怎會連區區八個地痞流氓都對付不了。”
對啊。
穆千璃古怪地看了眼慕容澈:“你分明會功夫,那時為何裝得一副柔弱樣躲在一旁?”
他莫不是那時候就開始套路她了?
慕容澈無辜地看著她:“我何時一副柔弱樣躲在一旁了?”
“就那時啊,你被那人堵在門前要錢,你……”穆千璃張了張嘴,說到一半,話又止了去。
好像不是慕容澈躲著,而是當時她已經先入為主,慕容澈連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她就衝上去保護他了。
穆千璃一惱,皺著眉頭道:“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
慕容澈從桌下伸手牽住了她,小聲道:“方才說書先生不是已經說了嗎?”
穆千璃:“感激不儘,崇拜不已?”
“嗯哼。”
騙鬼呢!
穆千璃明顯不信。
但慕容澈隻是勾著唇角笑,沒再說話。
若要說他何時當真對她動了心,他也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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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這樣的情緒很奇妙,悄然無聲,察覺時已是情根深種。
穆千璃喝下一口酒後,問:“是不是你到處同人說我一個打八個的事情,怎連說書先生都知曉這些事。”
“怎會是我,隻有淩易那種人,才會把你隨手教訓區區三人之事到處炫耀,你保護我的時候可多了,我不必炫耀此事。”
話是這麼說,但穆千璃看慕容澈那副表情明顯不是這個意思。
她好笑道:“你怎這麼小氣,都過了多久了,還在介意淩易說我為他在三個人麵前出頭之事啊?”
慕容澈輕哼一聲,像是不屑:“我有何可介意的,他現在不會出去說此事了。”
穆千璃無語。
她記得淩易告訴她的那番話,慕容澈逼著人出去說他從五人手下英勇救他之事。
真夠幼稚的。
見穆千璃不說話,慕容澈頓時皺了眉頭:“怎麼,他沒按我說的做嗎,你們這段時日每次見麵他怎麼說的,還拿那些陳年舊事說事嗎?”
穆千璃一愣:“你怎知我近來和淩易見了麵?”
“哼,不止一次,我怎不知。”
穆千璃有些尷尬也有些怔愣。
她在那時與淩易將話說開後,他們的確回到了朋友的關係。
後來穆千璃與慕容澈成婚,從抵達京城再到婚後這幾月,她自是與淩易相約見過麵。
的確不止一次。
穆千璃也沒想瞞著此事的,但慕容澈每日都很忙碌,回到府上後又因彆的事蓋過,她便也沒怎提起過這事。
但現在看來,她雖是沒提,可慕容澈好似一次不漏地知曉得清楚。
難怪她每次和淩易見完麵的夜裡,慕容澈總是相較平時更為惡劣地折騰她。
好幾次叫她受不住了,她也想過會不會是自己沒提見淩易一事叫慕容澈不悅了。
但每當這時候,慕容澈都會吻在她周身,一遍遍誘哄她:“千璃,說你愛我。”
連不成完整語句地說著愛,叫穆千璃也再沒功夫去提旁人了。
“你偷摸查什麼,你想知道你問我便是了,我也沒想著要瞞你,我與淩易就是普通的朋友見麵罷了,沒什麼不可以說的。”
還害得她不明所以被一陣折騰。
慕容澈卻牽著她的手低聲道:“正是因為沒什麼不可以說的,所以我才不想你說。”
穆千璃:“?”
“你見他,我吃醋,但又不占理,所以你說了我也沒轍,還不如不說,我就當不知道。”
穆千璃聽著這矛盾又離譜的話簡直好氣好笑:“又裝上了?”
慕容澈皺眉:“沒裝,我真不樂意你見他,他覬覦你,我憑什麼樂意。”
穆千璃一怔,本是帶著幾分玩笑意味的心情不禁也正色了起來。
她
有些為難,自不想叫慕容澈因此而不開心。
正猶豫著,慕容澈卻開口道:“雖是不樂意,但我並沒想乾涉你與旁人的交際,你自會有很多朋友,但你的夫君,隻我一人,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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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千璃聞言,心尖泛起暖意,當即露了笑:“當然,隻你一人。”
她毫不吝嗇地向他表露心意:“我也隻心悅你一人。”
自家夫君雖是有些小氣,但到底是好哄的。
穆千璃如是想著。
可下一瞬,慕容澈卻又道:“不過我吃那麼多醋,總得討點甜頭回來,你說是吧?”
穆千璃還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沒多想,認真地點了點頭,若是不太過分,她當是該給予他必要的安全感的。
慕容澈認真盤算起來:“今日,你提起淩易的名字三次,你得補償我三次。”
“什麼三次?”穆千璃還迷茫著,甚至還順著慕容澈的思緒回想自己當真提了三次嗎。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桌上的兩杯酒便被慕容澈先後拿起迅速一飲而儘。
慕容澈牽著她起身,說書先生還在台上侃侃而談。
穆千璃身子被拉扯進熟悉的懷抱中,腳下步子不得不跟著慕容澈往樓上客房的方向走去。
慕容澈低低地笑:“就是三次,你剛點頭了,夜深了,該睡了。”
至此,穆千璃怎還能不明白何為三次。
況且,今日先提起淩易的分明是慕容澈。
按他那折騰法。
三次?!
明日還趕不趕路了!
穆千璃張嘴就要為此爭辯。
可房門已是被慕容澈一手推開。
穆千璃身子被拉進屋中的同時,一片陰影壓倒而來,將她抵在了門上。
到嘴邊的話被以吻封緘,灼熱的氣息交纏湧動。
隻是三次而已,他也沒多要啊。
哪能再給她爭辯的機會。
*
京城以南一路上風景秀麗,天氣溫和。
但行路過一個多月後,再遠的地方便相對偏僻貧瘠。
不過穆千璃和慕容澈並不為此而苦惱,相比繁華的城池街道,他們更喜這樣自由自在的自然風光。
遼闊平原上,兩匹馬兒並排而行。
行至一處河流邊,他們就此停了下來。
穆千璃道:“看樣子今日應是趕不到驛站了,夜裡路不好走,不若我們就在此搭帳篷先度過一晚吧?”
慕容澈倒是不覺在帳篷裡過一日有何不可,但四下看了一周,道:“此處太寬廣,也不見有樹木遮掩,馬兒沒有地方拴著不說,怕是也不太安全吧?”
“拴在石頭上即可,這裡人跡罕至的,能有何不安全的,若真有人來,解決了便是。”
慕容澈沒再多言,夫人都這樣說了,那便照做。
慕容澈擔起搭帳篷的工作,穆千璃則去尋找堅固的石頭栓上兩匹馬兒。
此
處緊鄰河邊,晚上他們還能生火吃個烤魚。
想象很美好,兩人也很快分紅合作起來。
穆千璃卷起褲腿去河邊抓魚,慕容澈則去尋找乾柴生火。
可沒曾想,當穆千璃帶著自己抓起的幾條魚返回,慕容澈也抱著一捆乾柴走來。
空地上馬蹄聲亂起,兩匹馬兒在不知如何掙脫了束縛後,鳴叫兩聲,雙雙抬蹄奔走。
“我們的馬!”穆千璃一驚,當即要去追馬,可腳下不慎被一塊石頭絆住,身形不穩之時,手上一鬆,剛抓的魚全數掉回河裡,“我的魚!”
慕容澈顧不得手上的柴,一把扔到地上就去追馬。
可他畢竟離馬兒有一段距離,即使腳下步子極快地奔了去,馬兒也早已完全掙脫束縛,一溜煙跑沒了影。
穆千璃和慕容澈目瞪口呆地看著遠去的馬兒。
穆千璃呢喃道:“怎麼辦,馬跑了。”
慕容澈也忍不住道:“我早便說那石頭不怎可靠,栓不穩的。”
穆千璃有些愧疚,但又被慕容澈的指責說得有些惱怒:“那你也沒堅持阻止我啊,你剛才搭完帳篷還去檢查了一遍,還說栓得可穩了。”
這話說完,穆千璃倒是有些心虛。
畢竟把馬兒栓在石頭上這事本也是她提議的。
但她剛這麼想著,平原上忽的一陣狂風吹來。
周圍的草叢被吹得沙沙作響,身後更有一道劇烈的聲響引得兩人霎時回頭。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他們跑來追馬,離搭帳篷的地方隔了好一段距離。
這一陣突如其來的狂風,將帳篷吹得搖搖欲墜。
“不好,我們的帳篷!”
穆千璃邁開腿就朝帳篷的方向跑去。
“千璃,小心!”
帳篷在她奔跑的同時,徹底被風吹起,巨大的篷布坍塌而來,引得慕容澈臉色一變下意識就上前拉住了她。
可篷布並未徹底坍塌,而是在狂風的作用下搖擺了一陣,便順著風的方向朝遠處飄去。
那個方向,是河流的方向。
嘩啦一聲水聲——
風停了。
呼吸聲也停了。
篷布落入河中,完全被打濕,壓根就不能再用於今夜搭起過夜了。
而慕容澈的手還抓在穆千璃胳膊上。
穆千璃著急道:“你拉著我乾什麼,剛才我馬上就要能抓住篷布了,現在篷布掉進河裡我們今晚如何過夜。”
馬跑了,帳篷飛了。
沒有比這更倒黴的事了。
慕容澈委屈地撇了撇嘴:“我剛剛是擔心篷布落下來砸到你。”
他哪能想到篷布居然被吹走這麼遠。
“你沒有係緊繩子嗎,剛還說我沒栓緊馬兒呢。”
慕容澈小聲辯解:“剛才為了省事,隻打了一個結。”
一人弄丟馬,一人弄丟帳篷。
這下好了。
穆千璃好氣又好笑地看了眼慕容澈,短暫氣惱後心態還是不錯:“怎麼辦,今日直接睡這大平原地上嗎?”
慕容澈蹙著眉頭正在思考解決辦法時。
剛沉寂沒多久的平原上忽的傳來一陣馬蹄聲。
兩人聞聲抬頭看去。
隻見不遠處五個男人相繼騎著馬直奔他們而來。
那幾人穿著隨意,肆意囂張,看那麵相和提刀毫不隱蔽的樣子,就像是有備而來,目的性極強。
穆千璃愣了一下,倒也沒多害怕,但還是警惕了起來。
慕容澈則是唇角微微一勾,上前貼近她,笑道:“我想到辦法了。”
穆千璃眨了眨眼,僅片刻間,就反應過來慕容澈想做什麼,甚是訝異地看著他:“這樣不好吧?”
說著這樣不好,但更不好的那幾人已是逼至近處。
為首之人囂張放話:“識趣的就把身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否則可彆怪我們不客氣!”
慕容澈聞聲壓根沒搭理那人,反倒隻看著穆千璃,朝她揚了揚眉,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見。
穆千璃還是有些猶豫,到底是覺得這樣不太正義。
這兩人你看我我看你,明明一句話也沒說,卻好像在暗自交流什麼。
更何況他們這可是在打劫,這兩個人居然一點沒露出害怕緊張擔憂的情緒,這也太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了。
為首之人當即發怒下令:“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穆千璃臉色微變,在以眼神回答慕容澈之前,先一步有了動作,身手敏捷地一把擒住率先衝上來的小嘍囉。
慕容澈唇角一揚,邀功似的:“千璃,我這辦法可行吧?”
穆千璃能怎麼辦,山窮水儘走投無路,隻得死馬當活馬醫了。
“那就這麼辦吧。”
劫匪頭子徹底震怒,大喊一聲:“一起上!”
劈裡啪啦一陣亂鬥。
哀嚎聲痛呼聲此起彼伏。
片刻後,穆千璃一腳踩在倒地之人的胸膛上,慕容澈則拿著奪來的兵器抵在了劫匪頭子脖頸上。
“好、好漢饒命,饒命啊,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求你們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穆千璃回頭瞪了劫匪頭子一眼:“說什麼胡話呢,我們又不是殺人放火的惡徒,沒打算要你們的命。”
劫匪頭子聞言鬆了口氣。
而後,慕容澈就放話:“你們的馬歸我們了,你們身上的錢也留下。”
劫匪頭子一驚,穆千璃也怔愣道:“要他們的錢乾什麼,我們也不差錢啊?”
慕容澈揚眉:“我們的篷布不是濕了嗎,得重新買一張,花自己的錢多不劃算,既然有不辭辛苦趕來為此買單之人,那自不能辜負人家一番好意啊。”
“什、什麼!不,不……求求您,彆……”
慕容澈壓根不聽那人乞求,彎腰便上身搜尋。
很快,來的
五人身上的錢財全被他掏了個空,他還頗為不滿道:“怎麼就這麼點,真寒磣。”
穆千璃抽了抽嘴角:“我們這樣不太好吧。”
“你剛剛決定打劫時,也不見你覺得不好啊。”
穆千璃想說,她隻是想打劫兩匹馬兒罷了。
不過慕容澈不由分說把“打劫”來的錢財收進了兜裡,他們便一人挑選了一匹馬兒,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當晚,他們因著沒有了帳篷,還是隻能連夜趕路前往最近的城池。
抵達後便已是深夜了。
修整一日,慕容澈還當真帶著穆千璃上街買了新的篷布,並表示,下次他們再在外野營,他一定會紮緊帳篷。
至於“打劫”來的錢財,原來慕容澈是早有所耳聞,將其交給了當地官府,透露了那幾人的行蹤後,督促著官府將錢財返還給遭到搶劫前來報過案的百姓。
至此,慕容公子和穆姑娘的故事在這座城池裡也留下了光輝的一筆。
在他們走後,說書先生的故事有了更新,追捧不斷地在各大茶館講起了新的內容。
*
因著他們最終的目的地是回到遙城,所以他們規劃了從臨悅城的方向而去的路線。
在抵達臨悅城前,穆千璃提議買一張前去悅琴島的船票。
慕容澈道:“那座島不是已經去過一次了,再去也沒什麼新鮮之事可看的。”
穆千璃趁此數落他一頓:“我想再去悅琴島的山頂上看一次日出,不對,是真正看一次,前兩次不是都沒能真正好好欣賞過嗎!”
這話倒是說到點上了。
他們一同去看日出的兩次,在日出之時便正好被彆的事帶走了注意力。
日出就在身邊,他們卻沒能真正欣賞過。
慕容澈點頭應下,這也讚同道:“說得也是,你上次因著見著我太慌亂了,連祈福都忘記了,這次也正好能再去祈禱一次。”
“什麼見著你太慌亂了,我那不是慌亂。”
“那就是因為和我道彆而不舍,牽擾了思緒。”
“也沒有不舍。”
“那就是……”
穆千璃直接上手捂住了他的嘴。
但慕容澈卻是眼含笑意地抬手把她的手從自己臉上拿下來,也沒再放開,就這麼牽住了。
“上船了,你牽好我,我怕摔了。”
有些回憶就此被帶入腦海中。
穆千璃嗔怪他:“你才不會摔呢。”
但手上卻是將他牽得很緊。
和上一次來時的行程一樣。
這艘遊船朝著臨悅城的方向駛去,途中在悅琴島邊停靠。
穆千璃和慕容澈因著打算看明早的日出,所以並未和船上的遊客一起下船登山。
他們白日在船上多補眠了一陣後,在入夜時分下了船。
剛一下船,穆千璃就抱怨著:“怎又忘了吃東西,你也沒叫醒我,晚上船上根本就沒
吃的了。”
慕容澈無辜地眨了眨眼。
他的確沒能叫醒她,因為他也睡著了。
激烈的運動後,愛人就在懷中,那麼香那麼軟,那麼繾綣,他睡得沉也是情理之中的。
不過很快,穆千璃又眼睛一亮,欣喜道:“不知寺廟下的果樹是否還在,我們可以去那看看。”
“又偷果子?”
“這怎麼叫偷,這話不是你說的嗎,我們隻是拿幾個果子而已,並不會影響什麼,待到明日從山上下來,再多給寺廟添些香火錢便是。”
慕容澈無奈地笑了笑,他的夫人好似跟著他學壞了。
不過兩人還是輕車熟路趁夜來到了那片果林下,並發現時隔一年,這裡除了蘋果竟還種了彆的更多種類的果子。
“那邊的橘子看起來也不錯,你去那棵樹,我去這棵樹。”
當初,慕容澈因吃醋而說起的陪她一起爬樹倒不是隻是說說而已。
穆千璃指使起他來也是毫不猶豫。
兩人分頭行動,一人爬上一棵樹,就著今夜溫柔的月光在月色下偷摘果兒。
因著這回底下沒有接應的人,穆千璃也沒貪心,隻摘了兩三個蘋果拿滿了手後,就準備從樹上下來。
剛要有動作,樹下卻忽的傳來異動。
“會不會有人啊,我還是有些害怕。”
“怕什麼,大半夜的,其餘人都在寺廟裡,能有誰在這荒山野嶺。”
穆千璃動作一頓,略有尷尬地微屏了呼吸。
這回運氣可真不好,偷果竟碰上了人。
她自不想被發現,隻得安靜躲在樹上,順帶轉頭朝慕容澈的方向使了個眼神。
原本也摘好果子準備從樹上下來的慕容澈也察覺異動,這便點了點頭,隱蔽了自己。
穆千璃本是沒多想,隻當樹下那兩人是路經此地。
沒曾想,過了一會,那兩人竟就在樹下站定了腳。
女子道:“好像是沒彆的人出沒,我們也還是彆走遠了。”
男子壞笑一聲:“什麼彆走遠了,我看你是等不及了吧。”
穆千璃:“?”
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女子嬌羞地放低聲音不知道說了什麼。
而後,樹下便傳來了曖昧攪動的水聲。
若是以往,穆千璃大概還得垂頭看一下,才能知曉樹下兩人這是在乾什麼,但現在她一聽聲音,臉蹭的一下就紅了。
這兩人!
深更半夜,荒郊野嶺,他們怎麼就……
穆千璃不好意思垂頭看,因為那兩人就在她的正下方。
她隻得轉頭,目光投向不遠處幾棵樹外的慕容澈,有些無助和羞惱。
慕容澈雖是聽不見那邊的細微聲響,但垂眸一看,穆千璃那棵樹下的畫麵就映入了眼中。
他也意外地挑下眉,而後和穆千璃對視上。
好奇怪。
好
羞恥。
底下兩人的聲音越發激烈起來,甚至還逐漸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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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該不會是想要在這裡……
穆千璃有些許崩潰。
實則她也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了,這檔子事瘋狂起來在外也不是那麼讓人難以理解。
可她和慕容澈就在樹上啊!
可以在外,不代表可以讓人旁觀。
穆千璃後悔地想著,早知道剛才就直接現身了,不過偷幾個果子而已。
樹下動靜還真的躁動了起來。
穆千璃聽得麵紅耳赤,不敢動更不敢發出半點動靜,隻能一直盯著慕容澈看。
慕容澈原本也有些尷尬,但看著穆千璃那副比他更痛苦崩潰的表情,一時間也沒心思去注意那兩人了,反倒彎著眉眼帶起了笑意。
不知過了多久,樹下兩人結束了戰鬥。
其實也不太久,至少是以穆千璃的經曆來看,也算是很快了,比慕容澈快多了。
那兩人完全沒有發現有人偷聽了,心滿意足地雙雙離去。
躲了這麼一會,穆千璃連大氣都沒敢出一下,連連喘息,一刻不敢停地從樹上下來。
“你彆笑了!你怎還笑得出來!”
慕容澈伸手把她懷裡的蘋果接過來,隻留了一個給她方便吃,而後解釋:“我沒笑他們,我是笑你。”
“笑我乾什麼,我又沒做這檔子羞人事!”
慕容澈好似認真地問:“你想試試嗎?我覺得還挺刺激的。”
穆千璃:“???”
“你要是擔心叫人發現,可以待我們回去後,我派人把方圓幾裡都包圍起來不讓任何人靠近。”
他在說什麼瘋話!
這和直接宣告天下他們要在野外辦事了有什麼區彆!
“你想都彆想!”
直到他們一路登上了山頂,穆千璃都還在警惕慕容澈該不會真受那兩人啟發了,要在這種地方和她乾什麼吧。
他們因著在樹上耽擱了一陣,這會上來已是快要到日出的時間了。
那個他們曾並坐過的石墩還在遠處。
穆千璃快步走過去坐了下來,身旁一熱,慕容澈跟過來就順勢抬手要攬住她。
“你離我遠點!”
慕容澈皺眉:“我隻是抱著你,抱都不讓抱了,就真那麼害怕啊,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什麼人?
在這檔子事上慣會乾瘋事的人。
不過穆千璃還是放鬆了些許,任由慕容澈把她攬入懷裡,她就這麼靠在了他肩頭,等待著日出的到來。
穆千璃想來看日出除了此前他們從未好好看過一次以外,也想在這個曾經和慕容澈分彆過的地方改寫回憶。
天色逐漸泛亮,地平線的方向太陽好似已經要冒頭。
穆千璃不想再錯過這次日出,連忙直起身子來,打算在太陽露頭前把想說的話先說了。
豈知,
一轉頭,慕容澈也正好看過來。
兩人同時張嘴,好似都有話要在這一刻告知對方。
穆千璃心頭一熱,隻覺他心中和她所想是一樣的,心尖也不自覺泛酸泛軟,整個人快要幸福得冒泡了。
那時他沒能說出的話,要在此時重新告知於她。
兩人同時開口。
“阿澈,我愛你。”
“千璃,真的不考慮試一次嗎?”
穆千璃:“?”
慕容澈:“……”
太陽露出,紅霞滿天。
遼闊山頂,一聲震怒:“做夢吧你!今天彆和我睡一個屋子!”
這一次,他們似乎又沒能安安心心完整地看到日出。
直到太陽已是高升,耀眼日光灑落山頭。
下山的路上,那個一直緊跟其後的男子不住地跟前方走得飛快的女子道歉。
“我錯了千璃,我不想那事了。”
“你等等我呀,千璃。”
“夫人,我真的知錯了……”
最終,追趕的腳步以男子一聲突兀的痛呼聲停止。
穆千璃心頭一顫,一轉頭,隻見慕容澈追得太急,整個人一下摔倒在山路上,連手都蹭破了皮。
“你走路怎麼不看路啊,怎麼樣,痛不痛?”
慕容澈撇了撇嘴,小聲承認:“痛。”
穆千璃輕歎一口氣,覺得他可能又裝上了,但看他手上和撩起的褲腿上膝蓋處的傷,也生不起來氣了。
裝就裝吧。
誰叫她好騙又樂意讓他騙呢。
穆千璃背過身去蹲在了慕容澈跟前:“上來吧。”
慕容澈眸子一亮,壓根就不會婉拒,連忙張開手臂就趴到了穆千璃背上。
他親昵地靠近她的脖頸,腦袋還忍不住蹭了蹭,滿心幸福。
在這時,也終於得有機會回應她剛才在山頂的告白。
“千璃,我也愛你。”
“很愛很愛你,會一直永遠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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