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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拚個魚死網破。

莫裡亞蒂如他所說的那樣,在將她身側的裙子翻到她的傷口時便止住了動作。

然而那大片暴露在他眼前的皮膚還是讓蘇冉倍感不適地咬著嘴唇:“看好了嗎……可以了吧。”

之前鮮血淋漓的傷口在一個多月的時間裡早已愈合,結痂脫去之後,隻剩下一道淺白色的痕跡。這淡淡的疤痕雖然破壞了蘇冉原本白皙平滑的皮膚,落在她的腰間,倒也並不顯得醜陋。

一想到一個關於他的痕跡就這樣永遠烙在了她的身上,莫裡亞蒂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翻湧而出的情緒,俯身對著她的左腰%e5%90%bb了上去,然後一發不可收拾地按住她,在她光滑的皮膚留下了一串滾燙又曖昧的痕跡。

“詹姆斯·莫裡亞蒂!”蘇冉掙紮著推開他坐起身,連名帶姓憤怒地驚叫起來,緊接著所有聲音在他拉著她的手放到他堅硬緊繃的身體上時,迅速熄滅在了喉嚨裡。

“感受到了嗎?”比平時喑啞了許多的聲音透出一種深沉的危險意味,即使在這個時候,他依舊含著淡笑,表情從容不迫,盯著她的眼神卻赤/%e8%a3%b8得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我今晚已經答應放過你了……所以乖一點。”

……

那天後來,莫裡亞蒂確實“恪守諾言”沒有碰她一根手指,但最後蘇冉還是被他折騰得忍不住抽抽噎噎地哭了出來。

是的。

他們確實沒有過線,隻是踩著那條線做了很多事而已。

渾身無力的蘇冉恨恨地想著。

在經曆了這個驚心動魄的夜晚之後,身體和心理都已經到了極限的蘇冉到了後來直接昏昏沉沉地在莫裡亞蒂的那張大床上睡了過去,甚至完全沒有思考過自己的徹夜未歸,可能會在周圍的人身邊投下一顆怎樣驚天的炸/彈。

第60章 18

這個接近滿月的夜晚注定是一個長夜。

在疲憊的蘇冉沉沉睡去之後, 她並不知道那個坐在她身畔的男人會撫摸著她被汗水浸得微潮的發絲,在黑暗中注視了她良久,才在一片月色的清輝中悄無聲息地起身離去。

當嘉布遣大道8號的仆人在深夜通報莫裡亞蒂先生來訪時, 夏尼伯爵和勞爾正因為蘇冉的未歸進行著一場爭執。

“哥哥, 您怎麼能就這樣無動於衷地坐在這裡?”

勞爾在會客廳的壁爐前煩躁地來回踱著步子,又側頭看了一眼已經指向一點半的時鐘, 滿臉控訴地看向了沉穩坐在沙發上不動如山的夏尼伯爵。

這一晚,本來是勞爾生命中感到最奇妙的一夜, 他從未想到有朝一日會在巴黎歌劇院的舞台上見到與自己幼年相識的青梅竹馬。她看起來是如此美豔動人,她的歌聲是如此委婉動人。當他在休息室與對方相認時,那種重逢的喜悅心情讓他覺得自己那顆年輕而單純的心不再屬於自己, 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柔情虜獲。

一整晚,勞爾都在試圖用理智驅趕著心中的情感,因為他曾立下誓言, 這一生隻愛成為自己妻子的女人,而他不可想象會與一名歌女終身為伴①。

但這種奇妙的感覺, 在深夜回到住所時發現蘇冉並未歸來時,便迅速被一種焦急和擔心所取代。他完全忽略了詹姆斯·莫裡亞蒂和道林·格雷的存在, 又或者說,正是當他意識到蘇冉正與這兩位先生在一起時,才更加感覺不安。

有一瞬間他埋怨起在後台發現與蘇冉走散滿腦子隻想著克莉絲汀, 之後離開劇院還同哥哥以及亨利勳爵去喝了一點東西才回來的自己。

但他感到最難接受的, 是夏尼伯爵回來後得知蘇冉未歸時的冷靜與無動於衷,他產生了一種難以自製的憤憤不平, 就好像自己的哥哥必須要顯露出某種比他還要激烈的情緒才是他想看到的反應。

夏尼伯爵吐出一陣煙霧, 交換了一下交疊的雙腿, 看到眼前焦躁不安的幼弟, 在覺得有趣的同時又稍稍放下心來。

“我親愛的勞爾,真正無動於衷的人是我嗎?”夏尼伯爵攤了一下手,兩雙幾乎是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藍眼睛毫不退讓地注視著對方,“是誰在今晚滿腦子裡想的都是戴耶小姐?”

他滿意地看到勞爾的眼中閃過一絲懊悔和愧疚,在故意停頓讓對方更好地感知這份情緒之後,才意有所指的繼續說:“既然現在如此在意,你在一開始或許就應該更關注她的行蹤的。”

勞爾聽到伯爵的話頓了一下,緊接著因為對方看似事不關己的態度而愈發惱怒,聲調提得更高:“哥哥,我不明白你為何如此冷漠!我甚至替蘇感到不值——你們關係那麼好,您難道對她一點最基本的擔心都沒有嗎?”

“因為我相信蘇能照顧好自己,她可不是一般的小姐。”夏尼伯爵斬釘截鐵地回答,語氣中不掩信任和欣賞,“更何況還有詹姆斯還跟著她,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不過說完這句話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猶疑,顯然想起了之前在倫敦蘇冉受傷的經曆。

聽到夏尼伯爵對於蘇毫不猶豫的肯定,勞爾覺得就像揮拳打在了一團棉花上,他揉了揉自己金色的發絲,一時不知道該因為哥哥和蘇之間這種特殊的羈絆而應該感到高興,還是繼續生氣下去。

就在這時,通報的男仆走進了會客廳,恭敬地欠了欠:“伯爵大人,詹姆斯·莫裡亞蒂先生來訪。”

勞爾一下子停下腳下徘徊的步子,轉向門口,在看到莫裡亞蒂一個人走進的身影時,忍不住皺起眉頭:“蘇呢?她沒有和你在一起嗎?”

夏尼伯爵放下手下的雪茄,難得沒有苛責自己弟弟近乎失禮的直接,畢竟他也很關心這個問題的答案,不過在轉過身看到莫裡亞蒂打著繃帶的右臂時,他的心中突然浮起了一種糟糕的預感,但他沒有開口。

莫裡亞蒂的臉色沉靜,對著兩位男士禮貌地點了點頭,寬慰道:“兩位請放心,她今晚和我在一起,目前很安全,也沒有受傷。”

夏尼伯爵不動聲色地將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敏[gǎn]地察覺到空氣中似乎升起了一種微妙的敵意。

不過他對這樣氣氛倒是有些樂見其成,尤其在今晚之後。

勞爾今晚異於平常的主動和熱情伯爵全然看在了眼裡,但他並沒有點破。

像自己弟弟這樣太過乖巧的成年男子受限於年歲和閱曆,並不夠世故聰敏②,在這個年紀被一個漂亮的歌伶或是芭蕾舞女迷住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就連他都不得不承認克莉絲汀·戴耶確實是一個迷人的小女孩。

但是,一切也就到此為止,他堅決無法接受勞爾與那樣階層的女子有任何超出一時迷戀的嚴肅關係。

相比之下,蘇就是一個更為合適的對象,如果這兩個年輕人之間能擦出什麼火花,那就再好不過了!

其實夏尼伯爵和莫裡亞蒂之間曾經有過一場關於蘇冉的談話。

在離開倫敦的前一夜,莫裡亞蒂委婉但明確地向自己的舅舅表達了對於蘇冉的愛慕之意,而伯爵並沒有表達任何反對,隻是告訴對方他無法乾涉蘇小姐任何感情的決斷,一切隻能看他們自己的發展。

想到不久之前的談話,還有明顯為了蘇冉才來到巴黎任教的外甥,夏尼伯爵決定繼續保持沉默,可是心中的天平慢慢搖擺著傾斜向了自己至親的弟弟。

“那她現在在哪裡?”勞爾迫不及待地反問。

聽到這個問題,莫裡亞蒂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抹帶著某種饜足轉瞬即逝的微笑,他並沒有直接回答勞爾,麵上的表情低落下來:“今晚走散之後,在後台她很快就覺得氣悶,我們便同格雷先生道了彆,準備離開歌劇院去河邊的咖啡廳③坐坐。可是我們在回來時非常不巧遇到了一輛失控的馬車。事故發生的地點剛好距離我的住處不遠,我便擅自作主將她暫時安置在了我的公寓,並叫了醫生來檢查。蘇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我出來時,她剛服用完安神劑,此時大概已經睡下了。”

聽到莫裡亞蒂的講述,勞爾藍色的眼睛裡頓時溢滿了擔心,他急急地再次確認:“她沒有受傷?”⑦思⑦兔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千真萬確。”

在得到了莫裡亞蒂再三的保證後,勞爾終於放鬆下來:“……上帝保佑!”

“不得不說,詹姆斯,蘇小姐和你一起出去時發生事故的概率太高了。”夏尼伯爵半開玩笑地說著,語氣中卻帶著一點讓人難以捉摸的認真,“為了她的人身安全著想,我不得不開始認真考慮禁止你們一起出行的做法了。”

莫裡亞蒂似乎被伯爵話中透出的意味所嚇到,他怔怔地愣了兩秒,才苦笑著晃了晃手臂:“舅舅,請您不要對我這麼殘忍……這一次我可是聽您的話義無反顧地跳到她的身前了。”

那隻停留在樹上過夜的烏鴉在嘉布遣大道8號的大門再次開合的時候從短暫的睡夢中驚醒,振翅飛向了對麵建築五樓的窗台,靜靜地站立在窗欞之上。

如果透過沒有拉緊的窗簾縫隙望進那扇雙開的大窗,便能看到隻點著一根蠟燭的幽暗房間裡,一位俊美得不似真人的男子正在昏暗的光線中,帶著無法言說癡迷又好奇的神色,靜靜端詳著手裡舉著的油畫。

那是一幅肖像,畫的正是他本人。

那畫畫得太過惟妙惟肖,猛地看去竟有種在照鏡子的感覺,可再仔細看去,就會發現畫外之人是那麼天真無邪,迷人又高雅,似乎完全不受世俗聲色犬馬的汙染,而畫像內的麵孔卻似乎有點變形,嘴角帶著一種冷酷的凶相。

然而在今天晚上,這畫像的表情在扭動著、顫唞著,慢慢的演變出了新的表情——

畫像凝視著他,漂亮而扭曲的麵孔帶上了一抹邪惡又魅惑的獰笑,臉上的表情也因為這個笑容顯得%e6%b7%ab/靡而墮落,眼神裡竟然充滿了欲望和渴求的貪婪。

“……渴求她,原來也是一種罪孽嗎……”

男子自言自語,低低笑起來,眼中某團迷人危險的火光卻越來越亮。

第61章 19

蘇冉的身體輕輕抽[dòng]了一下, 緊接著猛地睜開了眼。

她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場長夢,但在努力回想夢的內容時,腦中又是白茫茫的一片。

珠色的晨光穿過%e4%b9%b3白色的絲綢百葉窗透進屋裡, 照亮了視線上方垂下的陌生的床幔, 她有片刻的怔忪,大腦中的空白一時間讓她對於“她是誰”“自己在哪裡”這些最基本的存在問題產生了巨大的困惑, 不過在她試圖搞清這些答案之前,她首先感到了禁錮在她腰上屬於另一個人的手臂。

蘇冉順著那隻手臂的方向側頭看過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麵對著她的男人的睡臉, 如刀雕琢出的尖銳線條組合在一起時卻變得流暢而柔和,平日裡總是被梳理得一絲不苟的淡金色的發絲此時稍許淩亂地蓋在臉側,讓那張清俊的臉龐看起來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