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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摘下口罩與假發,再張開雙臂歡迎。

可他沒想過,遲暮裡背地裡竟然是這副嘴臉。

口罩下,沈朝汐惡狠狠咬著牙齒。

好啊,好你個遲暮裡,我就說你為什麼不允許我來公司,原來背著我在外麵沾花惹草。

——沈朝汐覺得自己今天的變裝毫無破綻可言,他出門前對著鏡子照了半天,黑色齊劉海和白色厚口罩之間隻留一雙半遮半掩的眼睛,他心說就是沈家明從土裡爬出來都認不出。

想不到我私底下是這幅嘴臉吧。

遲暮裡怎麼不知道沈朝汐心裡打什麼嘀咕。他也覺得該見好就收,可老婆的反應好像一隻被突襲拍了屁股要害的貓咪啊。讓他忍不住想繼續欺負。

遲暮裡半斜著臉,打量沈朝汐假發下那雙迷亂的眼:“你反應怎麼這麼大啊?不就是……”

“啪!”

不就是一巴掌而已嗎。

“嗚啊——”

沈朝汐徹底經不住,上身一振挺起。

壓在手肘下的紙質文件嘩啦嘩啦揚起,耳鳴卻讓他什麼都聽不清。卻有清水已經沿著內側流進高筒白絲襪。

......

遲暮裡察覺什麼。指尖觸到,頓時啞然:沈朝汐你有備而來啊。

“哇...你玩這麼開的嗎...?”

沈朝汐高高揚起喉嚨嗚咽:“彆...彆...”

沈朝汐啊沈朝汐。

“還好是被我發現...要是被彆人捉到,你該怎麼辦?”

“我......”

“啪!”

掌心一拍,狠狠推了回去,“你怎麼辦?!”

“嗚啊——”

廢置文件被抓得皺起,沈朝汐趴倒桌上,氣若遊絲,好像已經忘了自己是來乾嘛。隻想要立刻被凶猛安慰心裡那點委屈。

回頭看遲暮裡,後者麵無表情帶出了全部,臉色陰沉得可怕:

“起來。”

忽然空蕩蕩得難受。沈朝汐支撐自己搖搖擺擺站定,嗚咽兩聲:“你...你...快給我...”

仿佛流行感冒重症病患,高燒下開始胡言亂語,且隨時可能撲倒在地。

遲暮裡將辦公椅轉向他,張開雙腿,上身向後靠去:“過來。”凶得很。儼然一個濫用權色交易的惡徒總裁。

“......什麼?”沈朝汐恍惚望著他。

“你戴著這玩意找我...”遲暮裡手裡把玩著那串膠塑,似笑非笑:“還不懂我意思嗎。”

既然送上門,就等著被吃乾抹淨的意思。

Omega是信息素控製的生物。沈朝汐被控製住兩步走近,跪坐在Beta麵前,幾乎沒有停頓,把臉沉醉埋了進去。

“暮暮...暮暮的......”

悶悶出聲,拉鏈,布料摩攃,男人沉重的呼吸。此起彼伏。

間隔薄薄一層口罩頂開了嘴唇。沈朝汐為他隔靴搔癢,任輕薄的氵夜染深了非織造布的顏色,順著弧度滲進口裡。

遲暮裡把東西拋還給他:“自己來。”

“嗯...”沈朝汐找好位置,含住眼淚坐了下去,“唔...”

遲暮裡撥開他的假發,按揉後頸愈發--的腺體,也不知道沈朝汐要鬨到什麼時候,反正估摸著他今天的午休也沒戲了。

沈朝汐啊沈朝汐。你怎麼這麼過分啊。

.........

“叩。”

聽一聲叩門,兩人一悚,都從過火遊戲裡冷靜下來。

來人小心翼翼:“副總,麻煩您開下門。今天中午為您準備了...”原來是真正的午飯來了。

遲暮裡忍住笑:“放門外,在忙。”

轉頭不忘逗老婆:“哦?怎麼又來一份午飯,難道你是混進來的?”

“是又怎麼樣...”

遲暮裡掐住下巴:“那我是不是該問一句,你什麼目的?”

沈朝汐仰起臉,陰陰幽幽:“你又什麼目的。我明明聽他們說,遲總特彆疼老婆…..”

“可今天我想疼你。”我老婆不就是你嗎。

“......”

“乖。把口罩脫了。然後繼續。”

“......”沈朝汐唯一露出的那雙眼睛倔強望著他。

遲暮裡笑著要摘他口罩:“怎麼,不想讓我看真麵目了?”

沈朝汐偏頭避開:“我怕露了真麵目,被遲總老婆追殺。”

“我老婆是隻小綿羊,怎麼會追殺你。”

“可是他真的會。”

遲暮裡實在憋不住想笑,但天才的演技天賦讓他演得毫無破綻:“怕什麼。他就算真要殺,也是先追殺我,是吧。”

“......”

遲暮裡有一雙小狗模樣的眼睛。尤其五年前,圓溜溜,溼潤潤,兩顆磨得光滑的瑪瑙石。望著沈朝汐時,總是透著一股溫柔而真摯的光澤,總讓後者聯想最單純忠誠的小狗。

可是現在呢?

那條小狗竟然私底下對彆人搖尾巴。

沈朝汐鼻尖酸了,眼圈紅了。

他好像知道為什麼遲暮裡看見他討好彆的Alpha就會大發雷霆。

原來愛人背叛,就像撬開他的嘴,硬生生喂下一團包裹玻璃碴的臟抹布。

沈朝汐這下是真委屈了。咬牙切齒裡,眼淚撲簌撲簌往外落。

遲暮裡一愣,發覺自己好像做得有些太過火,他見不得他哭,連忙解釋:“彆哭啊。”

沈朝汐左手背一下,右手背一下抹自己眼睛:“都是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不許哭了。來,我數三二一,你把眼淚止住。三、二......怎麼還哭?”

“...遲暮裡...你竟然背著你老婆在外麵...”

“呃...你聽我說,其實......”

“遲暮裡你混蛋!!!”沈朝汐一躍而起,撲他身上扯他領帶,“遲暮裡你混蛋、你混蛋、你混蛋!”

“我...”

被打斷:“你做這些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老婆還在家裡等你!”

“我......”

被打斷:“我告訴你…你以後再也彆想見到你老婆!”

沈朝汐慘笑著咧開嘴角,他仿佛真的打定主意要和遲暮裡同歸於儘。

“我不能呼吸了.........”

“遲暮裡你混蛋!你混蛋!你混蛋!v娛演你背著我在外麵找彆人,你...!”

“我真的不能呼吸了...小潮...”

沈朝汐一愣,頓時放開他:“你怎麼知道我是沈朝汐。”

遲暮裡按著喉頭咳了好久才緩過來。天哪,沈朝汐下手真夠狠的。

——那遲暮裡就放心了。雙手還挺有勁。

“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早知道是你,我怎麼會做這事?”

“早知道...?不可能...”沈朝汐摘下假發,從衣服裡掏出兩隻圓滾滾的小綿羊,“我今天這樣你怎麼可能認得出啊!”

“你......你早就暴露了。”

“......?”沈朝汐愣了,“哦是嗎。”

“對啊。你的聲音我都刻進骨子裡了,你竟然還以為我認不出。”

沈朝汐雙手環%e8%83%b8:“看來下次得搞個變聲器......”⊿思⊿兔⊿在⊿線⊿閱⊿讀⊿

這人還有新計劃!?遲暮裡哭笑不得,順勢一攬,把人攬在膝上:“你今天又是搞哪門子?昨晚不讓我睡,今天還不讓我午休,你是要累死我,對不對?”

“哪有...我隻是想讓你感覺我濃濃的愛而已。”

“你...”遲暮裡無力扶額,沈朝汐濃濃的愛成功破壞了他的今日計劃表,“沒事。你開心就好。”

“...可是我想要你開心。”

“剛剛,確實玩得挺開心的。”

可是遲暮裡的表情更多是無奈。

沈朝汐想自己還能挽救,於是躍下他的雙膝,跑到茶幾邊,拆開他的豪華食盒,掏出兩塊保鮮膜包裹的飯團,“你看,我還給你捏了飯團。我是不是很貼心? ”

沈朝汐有自己的捏飯團技巧,和米粒的選擇和煮法都沒關係。他的魔法是把飯團精準捏成小綿羊形狀。再捏一隻黑鼻頭牧羊犬放一邊,就是他的暮暮了。最後在周圍鋪滿花椰菜,簡直就是草原上撒歡奔跑的小羊和小狗。

遲暮裡笑了:“這不是以前你探班送的什麼什麼小羊飯團嗎?”

“對啊。是不是很懷念?”

確實懷念。遲暮裡接過他的飯團,拆開咬了一口:“還是熟悉的味道。以前在劇組總是顧不上點外賣,能有人特地送到我手邊,我覺得自己再忙都是值得的。現在想想,那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哦...”

沈朝汐蹲下`身,雙手搭在他膝上:“你還是喜歡演戲,對麼。”

“是啊...”遲暮裡撩開他的發,搭在耳後,“可是現在,我需要這個位子。否則我救不了你。”

沈朝汐啟開唇:“暮暮...你為了改變了很多。我也想為你改變,可是...我不知道怎麼改變才好。”

“你說的改變,是今天這副打扮嗎?”

“唔...今天我就是來送飯團...順便測測你嘛...”

“你不用改變什麼。小潮啊,隻要做小潮就好了。”

“真的麼?”

“真的。”遲暮裡拉開抽屜,取出兩張邀請函,“如果你非要做點什麼...明天早點起,和我去這個發布會怎麼樣?”

譬如托新聞報業的福,高中圈子都知道遲暮裡的現狀了。

一時間,原本那些六七年沒聯係的老同學忽然又都加回了遲暮裡大獻殷勤,包括餘程。

遲暮裡隻知道餘程大學創業,現在才知道他伊v索搞的是輕奢香水賽道。他給遲暮裡寄了兩張邀請函,說是新品發布節,想請哥嫂到現場玩玩。

沈朝汐到現在都沒把名字和人臉聯係起來,他隻是喜歡黏著遲暮裡而已,於是說,去唄。

彼時春意融融,月海市夾道兩側的梧桐樹該萌新綠了,卻不知哪年從海外引進了櫻花,花團仿若綿雲,篩出滿地的光影。遲暮裡放慢了車速,讓摩托載著兩人緩緩駛過,四月的風輕輕吹拂,落了兩人一身殷粉。

摩托是七年前的摩托,他們是七年後的他們,一切過往、糾纏、愛恨仿佛都被風拂走。

遲暮裡說:“什麼時候栽了這麼多櫻花。”

沈朝汐在後座抱著他:“大概三四年前吧。”

“哦...沒有印象了。”

“你啊,兩耳不聞窗外事。”

“畢竟那時候的我,對什麼事都沒了興趣。”

沈朝汐假裝聽不懂:“為什麼呀。”

“因為不論看見什麼,都會想起你。”

“那現在呢?”

“現在......”

一樣睹物思人,好在那個人,就在他身邊。

餘程租下了城市中心花園來做活動場地,選了其中最開闊的一片露坪,四周被盛開的櫻花環繞。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