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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她又沒打算回家,所以就答應了下來。

二十七號,傅京揚準備了整整一天。

他在顏葭聽他唱歌的那家酒吧為顏葭準備了一場生日會。

晚上他去接顏葭的時候,再三強調說,明天一定要把時間空出來。

顏葭笑著看他:“你是不是給我準備驚喜啦?”

傅京揚立即否認:“少自作多情啊,我才不玩兒那套,俗!”

“那你讓我把時間空出來乾嘛?”

還好傅京揚早就想好了理由,於是很淡定地說:“看電影啊,聽說最近新上了個特好看的電影。”

“是嗎?”

“不然呢?你以為什麼?”傅京揚瞥她一眼,“以為我給你準備驚喜啊?少做夢了。”

顏葭推開他,哼了聲:“誰稀罕啊。”

傅京揚笑,把人重新撈回懷裡,“行了行了,改天給你準備一個。”

“不稀罕!”

當晚分開的時候,傅京揚不忘又對顏葭說一遍:“明天晚上七點,我給你發地址,一定要來,彆遲到!”

顏葭說:“你今晚都說八百遍啦,我記住啦,下班了我直接過去。”

然而,二十八號晚上,傅京揚沒有等到人。

第49章

二十八號那天下了場雨, 傍晚的時候天才放晴。

下午五點,傅京揚一切準備妥當,給顏葭發消息:下班沒

顏葭回複:還有半個小時

傅京揚:七點!!

顏葭:收到!!

五點四十, 他又給顏葭發去消息:到哪兒了

顏葭:在買東西

傅京揚:彆買了!

傅京揚:趕緊來!!

六點鐘,他又給顏葭發消息:到哪兒啦!

顏葭回複:路上啦,有點堵車

傅京揚:七點!!

顏葭:我保證!

六點十五, 傅京揚再次給顏葭發消息:到哪兒啦

顏葭沒有回複。

六點三十, 傅京揚給她打去電話,沒人接。

六點四十五, 傅京揚再次打去電話, 對麵傳來一道冰冷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六點五十五, 她沒來。

七點,她沒來。

七點三十, 她還是沒來。

熱情一點點被澆熄。

傅京揚為了這個驚喜,包下了整間酒吧, 沒日沒夜親手準備了一切。

小到每一朵花, 每一個氣球,大到他要唱的歌, 顏葭的生日蛋糕, 都是他親手準備。

就因為顏葭之前說喜歡聽他唱歌,所以他包下了這個地方,籌劃了近兩個月。

隻為了給顏葭一個獨一無二難忘的生日。

可是她沒來。

女主角沒來。

“人呢?還沒來啊?打個電話問問?”

酒吧的人小聲說:“剛打過來, 關機了。”

“關機了?不是吧, 這是被放鴿子了?”

有人拍了他一下,“你他媽少說兩句吧!”

然後下巴朝台階那點了點。

傍晚濃厚的夕陽下, 傅京揚沉默地坐在那,光線在他身上慢慢變暗, 他手裡攥著手機,一動不動。

如此低氣壓,他身旁的一群人也全都不敢說話。

傅京揚記不清那天等了多久,隻記得天慢慢變黑,對麵廣場上蕩秋千的小孩兒換了一撥又一撥,耳邊的歌換了一首又一首。

就在某個瞬間裡,顏葭出現了。

她站在傅京揚的麵前,低聲說:“對不起。”

傅京揚那時已經等到沒脾氣了,他深深體會到了什麼叫從失望到絕望,他抬頭看著顏葭,嘲弄地扯了扯嘴角,“你來晚了,電影散場了。”

“我們看下一場。”

顏葭很輕地吸了吸鼻子,伸手去碰他的手,卻被他不著痕跡地躲開。

傅京揚啞聲問:“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麼?”

顏葭失魂落魄地站著,如果不是天太黑,傅京揚一定可以看到她臉頰上多出的那一個巴掌印。

但是天很黑,他沒看見。

“八月二十八,”傅京揚又問一遍,呼吸緊繃,聲音更啞,“你知道是什麼日子麼?”

顏葭恍然抬頭,隻覺得喉間發緊,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掐住,她發不出聲音。

“你生日,”傅京揚輕笑了聲,“你生日顏葭,知道麼?”

他喉結滾了下,眼眶發紅,顫著聲音說:“所以你知道你今天錯過了什麼麼?”

“驚喜,我給你準備的生日驚喜。”他說的很緩,很慢,每一個字都重重砸在顏葭心上,“我用兩個月為你準備的生日驚喜,我親手一點點為你準備的生日驚喜。”

“但是現在沒有了,沒有了顏葭,都沒有了。”

“我從七點等你到現在,既然你不稀罕,那就沒有了,沒有了。”

顏葭低著頭,無助地說著對不起。

“不跟我解釋解釋麼?”傅京揚平靜地看著她,心情平靜到沒有一絲起伏,“還是我不問你,你就不打算跟我解釋?或者又是說,我問你,你也沒打算跟我解釋?”

過了好久,顏葭才啞聲說:“……手機沒電了,路上遇到了點事。”

“什麼事?”

她不說話。

傅京揚輕笑了下,笑的肩膀直顫,笑的眼淚掉下來。

“你知道麼顏葭,就在剛剛,我還在安慰自己,我想你肯定有特彆重要的事耽擱了,肯定不是故意放我鴿子……可是呢?可是呢顏葭?你不說,你什麼都不說——”

他抬起頭,看著顏葭,紅著眼眶字字逼問:“所以你什麼都不說,是因為不管什麼事,都比我重要,是麼顏葭?”

“不管什麼人,都比我重要,是麼顏葭?”

“不是……”顏葭搖頭,眼淚控製不住地掉下來,“我忘記今天是我生日了,我很少過生日,也很少有人能記得我生日,我……”

她哽咽著說不下去。

“顏葭,我有時候真的很懷疑,”傅京揚頹廢地坐在那,肩膀挎著,弓著背,過於平靜地說,“你說喜歡我是哄我開心還是真的喜歡我?”

“真的喜歡……傅京揚,我……真的喜歡你。”

“是麼?”傅京揚自嘲地笑笑,“可是我怎麼一點都感受不到?”

“我累了顏葭,”傅京揚聲音很輕,透露著絕望,“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再一遍遍討好你,一遍遍去驗證自己在你心裡的地位,我知道答案了,我對你根本不重要,是麼?”

“你不要我送你的禮物,不要我給你準備的驚喜,我給你的你什麼都不要,現在,你連我也不想要了,是麼?”

顏葭一度哽咽:“不是……”

“算了,”傅京揚歎氣,苦笑著搖頭,“我們算了顏葭,都算了。”

……

那天之後,傅京揚沒再見過顏葭。

他頹廢了幾天,整日煙酒作伴。

記不清過了幾個白天和黑夜,他隻記得那天的夕陽格外的紅。

就是在那樣一個夕陽的傍晚,他接到了顏葭打來的電話。

傅京揚那時酒剛醒,腦子還懵著,看到來電人,他先是反應了會兒,反應過來後毫不猶豫地把手機丟到一邊兒,並沒有想接,手機就這樣響著,一直到自動掛斷。

傅京揚坐在地上,靠著沙發,脖頸後仰,凸起的喉結上下滑動幾下,然後手背蓋住眼睛,眼淚就順著眼尾滑了下來。

窗外的夕陽照在他身上,如同定格一般。

十分鐘後,傅京揚移開手背,紅著眼睛拿過手機回撥了剛才那通電話。

兩聲後,對麵接通,但並沒有說話。

他也沒說話。

一陣沉默。*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過了好久,一陣低低地啜泣聲從那邊傳來。

緊接著,顏葭喊他:“傅京揚……”

傅京揚皺眉,許久沒說話聲音都是啞的,“你哭了?”

顏葭很輕地吸了下鼻子,低聲說:“你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借我點錢……”

傅京揚一下子坐直,語氣下意識地透露出焦急:“你現在在哪兒?出什麼事兒了?”

顏葭不說話,隻是在哭。

傅京揚語氣緩了緩,柔聲安慰:“你先彆哭,告訴我,你在哪兒?”

“我在醫院……”

“醫院?”傅京揚一聽,接著就站了起來,開始拿鑰匙穿鞋,“哪個醫院,地址發我。”

對麵沒有聲音,他喊:“顏葭?聽見沒?把地址發我。”

“……我不在南遠。”

“我不管你在哪,把地址發我,我要見你,現在馬上!”

說話的功夫,傅京揚已經換好鞋,推開門,就等電話裡的顏葭說地址。

可顏葭卻遲遲不說話。

傅京揚心裡頭積壓已久的火氣因為這會兒的擔心完全壓不住了,他低聲,一字一頓道:“我告訴你顏葭,今天你不告訴我地址,咱倆就徹底玩完,我說到做到!”

晚上九點,冷清的走廊長椅上坐著一個單薄的人影。

顏葭抱著胳膊,脊背微躬,視線直直地盯著手術室那扇緊閉的大門。

擱在一旁的手機震了兩下,顏葭看了眼,是傅京揚的消息——

我到了。

幾層。

顏葭回複了個數字,然後把手機擱回去,不再看。

幾分鐘後,走廊那頭傳來腳步聲。

顏葭抬頭,看見了傅京揚的身影。

他風塵仆仆,從長長的走廊那頭向她跑來。

那一瞬間,顏葭有些恍惚,仿佛真的看到了拯救自己神明。

傅京揚在見到顏葭平安無事的那一刻,一顆心重重放回%e8%83%b8膛裡,他腳下一軟,險些跪在地上。

他蹲下來,握住顏葭的手,“謝天謝地你沒事,嚇死我了……”

顏葭一見到他,所有的情緒都繃不住了,她先是哽咽,然後慢慢抽泣,最後放聲大哭。

“傅京揚……”

“彆哭彆哭,”傅京揚心疼地把人抱進懷裡,輕聲安慰,“沒事,我在這呢,彆怕,有我在呢啊。”

“我好害怕,”顏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淚水沾濕了傅京揚的衣服,“我好怕。”

“沒事,”傅京揚一下一下地輕撫她的背,因為她哭眼圈也跟著紅,“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你信我,叔叔會平安的。”

等待的時間總是那麼難熬。

手術室的大門依舊緊緊閉著,顏葭還在低聲抽泣。

傅京揚握著顏葭的手,明明是七月份的天氣,她的手卻一片冰涼。

“手怎麼這麼涼。”他拉過顏葭的手捂在掌心,輕輕揉搓,“彆擔心,肯定會沒事兒,醫生剛才不是也說了嗎,沒有生命危險。”

“那為什麼還不出來。”顏葭一說話,還是哽咽。

“手術都需要時間啊,”傅京揚說,“說不定現在手術已經結束了,正等麻藥過呢,你彆擔心,我們慢慢等,你信我,一定會沒事兒的。”

顏葭又開始掉眼淚。

“好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