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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顏葭收起手機,笑了笑說:“沒有,大家都挺辛苦的。”

秦浪笑了下沒說話,過一會兒,他忽然說:“年後台裡和川海有個四個月的交換學習,我聽台長那意思是想讓你去。”

“嗯?”顏葭看向秦浪,“我沒聽說。”

“時間還早,年後的事兒。”秦浪說,“估計過完年會找你聊聊。”

“川海。”顏葭若有所思地說,“那還挺遠的。”

“怎麼?”秦浪笑,“有放心不下的人啊?”

“嗯。”顏葭直說,“我爸。”

“叔叔身體不好?”

顏葭搖了搖頭,“沒有,我想到時候來回不是很方便,不能經常回家。”

“其實飛機也快,而且這事兒還沒定,你要真有顧慮到時候直接說就行,讓他再找彆人唄。”

顏葭點頭,“嗯。”

一首歌唱完,鄧思晴握著話筒對顏葭說:“葭葭,下麵這首歌我要唱給你。”

顏葭笑著看她:“什麼歌?”

“三十七場日落!”鄧思晴說,“偶像的歌!”

顏葭臉上的笑意凝固一瞬,隨即又恢複如初,然後麵不改色地說:“好啊。”

歌曲的前奏響起,鄧思晴握著話筒,陶醉地閉上了眼睛。

周遭昏暗暗一片,沒有人看見,顏葭的眼眶正在慢慢變紅。

這首歌,對於她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是顏葭從未完整的聽完這首歌。

熟悉的是她曾經無數次打開這首歌,旋律早已經爛熟於心。

心口熟悉的酸痛感順著血液一點點蔓延至全身,顏葭下意識屏住呼吸,垂在身側的手慢慢蜷縮。

一個人的房間

三十七場失眠

那些糟糕的回憶

不值得我再留戀

……

……

顏葭鼻尖泛酸,濃重的哽咽湧上喉嚨,她閉上眼睛,腦海中出現一些畫麵。

“我想寫一首歌,名字就叫二十七場日落。”

“為什麼是二十七?”

“因為二十七是你名字的筆畫數啊。”

三十七場日落——

是沒有你陪伴的落寞

是你說走就走的灑脫

是徒留我一個人的難過

“我一直都沒法定義我對你的愛,如果用生死來衡量的話——”

“那麼我愛你,超越生死。”

曾經依偎看日落

如今隻剩我一個

你是否會難過

有沒有偶爾想起我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因為你是我未來老婆啊。”

三十七場日落——

是天蠍和獅子座

是你說過的愛我

是堅定不移的選擇

是最後你還是離開我

“顏葭,我想你。”

“不分手好不好,求你了……”

“葭葭!好不好聽!”

酸澀的回憶被打斷,顏葭睜開眼睛,很淡地笑了下,“好聽。”

然後她站起來,低頭用手背飛速地蹭了下眼睛,說:“我去趟洗手間。”

顏葭甚至沒等到她們說什麼,就逃似的離開了這間包廂。

她撐不住了,再多待一秒都會露餡。

狼狽地逃到洗手間,顏葭打開水龍頭,機械性地一下一下搓洗雙手。

然而下一秒,眼淚就砸到了手臂上,一滴一滴,越來越多。

顏葭手忙腳亂地開始擦眼淚,可越擦眼淚掉的越凶。

她不想哭的,她真的不想哭。

可是大腦就是不受控製地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她忍不住,忍不住。

或許是這麼久以來一直太壓抑,又或者是這首歌勾起了她不想回憶的回憶。

所以這一刻,顏葭情緒徹底失控,她顧不上體麵。

用滿是眼淚的手掌捂住眼睛,在空無一人的洗手間內嚎啕。

包廂裡的人等了很久很久都沒見顏葭回來。

鄧思晴不放心,想去洗手間找她。

秦浪說:“彆找了。”

“為啥?去這麼久了都沒回來,萬一出什麼事呢。”

“沒什麼事兒。”秦浪說,“剛給我發消息了,累了先回去了。”

“回去了?”鄧思晴疑惑,“剛才還好好的呢。”

秦浪幾不可聞地歎了聲氣,感同身受般地說:“觸景生情吧。”

“什麼?”

秦浪搖搖頭,“沒什麼,唱你的吧。”

顏葭離開的時候時間已經將近十點,她在路邊攔了輛車。

上車後,司機問去哪兒。

顏葭報了個地址,之後便閉上了眼睛。

可能是喝了酒,又哭了一場的緣故,她這會兒意識有些混沌,感覺從頭到腳都是輕飄飄的。

大約二十分鐘後,顏葭被司機叫醒。

“到了,裡邊不讓進。”

顏葭睜開眼睛看了眼窗外,卻發現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她愣了下,隨後警惕地問:“這是哪兒?”

司機看了他一眼,“這不你報的地址嗎。”

“什麼地址?”

司機說了個名字。

顏葭懵了半秒,反應過來後,不說話了。

她剛剛迷迷糊糊的,居然說的是傅京揚家的地址。

她在想什麼?

“下不下車啊。”

“抱歉,我說錯地址了。”顏葭說,“麻煩您再把我送到江南彆苑。”

司機說:“那路費得要兩份啊。”

顏葭望著窗外,低聲說:“我知道。”

於是司機重新發動車子,但是沒等走出多遠,顏葭忽然開口:“師傅,停車。”

她看著窗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我要下車,在這裡。”

傅京揚開車穿梭在馬路中央,等紅綠燈的間隙給他媽發了條微信。

傅京揚:媽,今晚不回去了

他今晚跟幾個玩音樂的朋友一塊吃飯,商量了下年後音樂節的事兒。

飯吃完的時候就將近十點半了,傅京揚送走朋友,開著車回了山上的彆墅。

隻是,在駛進大門的前一秒,他視線一晃,意外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傅京揚當即一腳踩下刹車,怔怔盯著外麵看了好久,他甚至懷疑自己看錯了,否則她怎麼會在這兒?

路邊昏昏沉沉的光線下,顏葭穿著黑色大衣,沉默地站在那抽煙。

她微垂著頭,削薄的身形與黑夜融為一體,顯得格外孤寂。

傅京揚視線定格兩秒,隨後嗤笑一聲,故作若無其事地移開,然後一腳油門踩下,開進了小區。

夜風漸重,揚起的大衣衣擺拍打著小腿。

顏葭抽完第二根煙,稍微冷靜冷靜之後,裹緊衣服,打算離開。

然而就在她抬起頭的刹那,一個想見又不敢見的人卻出現在麵前。

傅京揚在距離她兩步之遙的地方,雙手插兜,麵色冷淡地看著她。

顏葭怔住,呆呆地望著他,忘了要作何反應。

對視幾秒,還是傅京揚先開口,他說:“你怎麼在這。”

“我……” 顏葭垂下眼,忽然一陣心虛,頓幾秒,她才說,“我剛好路過。”

“路過?你去哪兒了路過這兒?”

顏葭低下頭,藏在衣袖裡的手指微微蜷縮。

良久,她低聲說:“我不知道,我隻是……”

“隻是什麼?”傅京揚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緊盯著她。

我隻是。

隻是,有點想你。

當然,這句話她不能說。

顏葭搖搖頭,“沒什麼。你沒陪你女朋友麼?”

“陪啊。”傅京揚不冷不熱地笑一聲,“剛送回家。”

顏葭哦了聲,鼻尖又開始酸,“……我回去了。”

“你等等。”傅京揚沒耐心地喊住她,“ 打電話讓蔣修然來接你。”

“不用。”顏葭聲音有點啞,“我打車回去。”

“他又開會?”∫思∫兔∫網∫

“不知道。”

“那讓他接你會死?”

風更凶了點,吹的臉頰眼眶生疼。

顏葭在模糊的黑夜裡努力看清傅京揚的臉。

畢竟她今晚發這一次瘋,就是想能夠見他一眼。

“傅京揚。”呼嘯的寒風裡,傅京揚聽見顏葭忽然低聲叫自己的名字。

“彆叫我名字。”

傅京揚挪開視線,他不想聽見顏葭叫他的名字,因為她每次這麼叫他,都會讓他想起五年前。

片刻的安靜後,顏葭說:“我回去了,再見。”

寒冷漆黑的夜晚,傅京揚凝視著顏葭的背影,一步步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隻是有那麼一瞬間,這一幕的場景與五年前的那個雨天重合。

那天,他狼狽地站在雨裡,無聲地望著她,乞求她能回頭看他一眼。

時至今日,他自認為做到了高高在上,毫不在乎,可內心深處,依舊卑微地企盼她能回頭。

冷風吹過,傅京揚濕了眼眶。

他扯扯嘴角,自嘲地笑了下,罵自己傻逼。

然而下一秒,視線中的人卻忽然毫無征兆地回了頭。

傅京揚愣了下,隨即聽見她喊:“再見傅京揚,再見——”

黑暗中,傅京揚看不清她的表情,隻是依稀看見她似乎衝他揮了揮手。

然後她再度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顏葭深呼一口氣,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步伐加快。

她錯了。

她不該來的,不該來的。

顏葭越走越快,幾乎跑了起來。

然而下一刻,她猛地被人抓住了手臂。

猝不及防的力氣,顏葭被迫轉身。

那瞬間,模糊的視線變得清晰,她直直地撞上了傅京揚的眼睛。

與此同時,聽見他沉悶的聲音響在夜裡。

他說:“我送你回去。”

第75章

狹窄的車內一片寂靜。

顏葭局促地坐在副駕, 偏頭看著窗外,呼吸放的很輕很輕。

傅京揚沉默地開著車,同樣一言不發。

大約十幾分鐘後, 沉默的氣氛被一陣突兀的電話鈴聲打斷。

傅京揚瞥了眼中控台上的手機,指尖隨意一滑,開了免提。

“說。”

“睡沒呢?”聽筒內傳來蔣修然的聲音。

傅京揚語氣冷淡:“你有事兒?”

“還真有事。”蔣修然語氣慵懶, 笑笑說, “你姑媽想你了,喊你過來吃飯, 有時間沒啊, 大忙人。”

“什麼時候。”

“看你時間唄。”

傅京揚嗯一聲, “知道了,掛了。”

“嘖, 等會兒啊,急什麼, 有事兒啊你。”

“嗯,”傅京揚餘光瞥了眼顏葭,對方依舊偏頭看著窗外, 一動不動, “有事,急事。”

“什麼急事兒?”

傅京揚笑一聲,故意說:“送我表嫂回家啊。”

說完, 他餘光再次投向顏葭, 但對方依舊看著窗外,毫無反應。

心底莫名升起一股火氣。

你不是很愛他嗎?

說啊, 說現在跟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