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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

他特彆想問問她:你什麼意思?你來乾什麼?

他知道,顏葭一定會說,陪朋友去的,工作需要等等等等。

她有充分的理由,每一條理由都不會是因為他。

傅京揚知道,他都知道。

但儘管如此,行動永遠快一步,他撥了那個號碼,而對麵也已經接通。

“喂。”是顏葭的聲音。

簡簡單單一個字,傅京揚瞬間鼻酸,他沒說話。

對方也不再說話,但也沒掛斷電話。

沉默的氣氛僵持了好久好久。

最後,傅京揚終於低聲開口,他說:“是我。”

“嗯。”顏葭說,“我知道。”

第77章

“有事嗎?”

她聲音很輕, 聽起來很平靜。

傅京揚後悔了,他後悔打這通電話。

從顏葭的語氣他就可以判斷,自己打這通電話純粹是自找沒趣。

就當是酒精上頭。

傅京揚閉了下眼, 無聲歎了口氣,而後倚靠在沙發上,喉結滾了下, 低聲說:“打錯了。”

然後掛了電話。

五一假期結束後, 顏葭趕回川海上班。

但剛到家的第一天,她就接到了物業的電話。

物業說, 最近有住戶反映有陌生人員借著推銷的名頭入室盜竊, 請大家檢查重要物品是否丟失, 同時最好不要在家放太多現金。

掛掉電話後,顏葭第一時間跑到臥室, 拉開抽屜,見那隻MP3還完好無損地躺在抽屜裡, 她才重重鬆了口氣。

五年前, 顏葭剛到京江的時候,因為租的第一間房子治安不好, 遭過幾次賊。

那幾次雖然被偷了幾百塊, 但好在重要的東西都沒丟。

那之後,顏葭去銀行租了保險櫃,把重要的東西都存到了裡麵。

她重要的東西不是黃金首飾, 而是傅京揚學生時期送給她大大小小的各種禮物。

每一件, 她都留著並且保存的很好。

之後的一周,顏葭將MP3裝進包裡, 每天都貼身帶著。

節後這一陣工作有些緊張,連續加班了好久。

這會兒, 眾人又在準備一個專訪,嘉賓叫遊嘉。

小清邊調試設備,邊說:“哥,等會兒結束我能過去要個簽名不?”

“簽名多沒意思啊,要張合照唄。”

小清:“可以嗎?!”

“先乾活。”

顏葭在熟悉一會兒的提問稿,小清過來說:“姐!謝謝你上次的票!我玩兒的超開心!”

顏葭笑說:“開心就好。”

十分鐘後,采訪開始。

這段采訪並不長,十來分鐘後結束。

顏葭笑說:“謝謝您今天的采訪,期待您下一場演唱會。”

遊嘉猶豫地說:“我說這話可能有點冒昧,但是你,認識傅京揚嗎?”

顏葭一愣,對方又說:“我就是看你有點眼熟,剛采訪的時候就在想,好像是在他手機裡看到過你照片。”

“是麼?”顏葭淡淡笑了下,“可能隻是長得比較像。”

“這樣啊。”遊嘉點點頭,“不好意思了啊。”

結束采訪回到住處的路上,遊嘉馬不停蹄地給傅京揚打去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接,傅京揚的聲音還很困倦,明顯沒睡醒。

“乾嘛。”語氣不耐。

遊嘉欠欠兒地笑了聲:“你猜我看見誰了。”

“說。”

遊嘉放慢聲音,刻意一字一頓道:“我見到了那個,害你大半夜睡不著,躲在陽台上偷偷哭的人了。”

傅京揚沒說話,但遊嘉知道他在聽。

“我不說今天采訪麼,她采的。”

傅京揚還是沒說話。

遊嘉繼續:“我問她認不認識你,你猜她說什麼。”

傅京揚依舊不說話。

“不想聽啊,那我掛了。”

“說什麼。”傅京揚終於開口,隻是聲音比剛才啞了許多。

“她說——”遊嘉頓了下,然後說,“她什麼也沒說,哈哈哈。”

“滾。”傅京揚掛了電話。

遊嘉其實不太了解兩人的事兒,但他挺好奇,在國外的那幾年,傅京揚是他室友,剛開始他覺得這人特彆高冷、沉默寡言,休息的時候也不出門,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

他那會兒一度覺得這人精神有點問題,為此還想過搬家。

但是後來,他發現這人精神似乎沒問題,但就是特彆愛哭。

特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是會在陽台一邊抽煙,一邊掉眼淚。

起初,遊嘉以為他想家,但後來發現不是,因為他好像是因為個姑娘哭。

他無意間瞥到過一眼那姑娘的照片,長挺漂亮的。但是兩人那會兒還不是太熟,沒到八卦的地步。

於是遊嘉暗自猜測,幻想了百八十個版本。

直到後來某次倆人一塊喝酒,酒精上頭,遊嘉口無遮攔,問道:“那個總害你哭的是你女朋友?”

傅京揚搖頭,眼眶都是紅的。

“那是誰?”

“壞女人。”他聲音很啞,有細微的哽咽,“一個絕情、沒良心的壞女人。”

遊嘉嘁了聲:“屁的壞女人,壞女人你還看著人家照片哭。我看啊,就是一個你愛而不得,愛的要死的壞女人。”

最近幾天川海有些換季,早晚溫差有點大,再加上一連加了好幾天的班,顏葭有點感冒。

下班後,她接到宋鑫打來的電話。

“葭,明天有事沒?”

“怎麼了?”

“嗯?”聽出她聲音不對,宋鑫問,“怎麼啦?感冒了?”

“沒事,小感冒。”顏葭說,“你說。”

“約個飯唄明天,我過陣子要出差,估計要去挺久,走前看看你。”

“好啊。”顏葭笑了笑,“什麼時候?”

“下午吧,四點鐘左右?”

“好,到時候把地址發給我吧。”

傅京揚頭很痛,昨晚到現在他隻睡了不到兩個小時。

剛剛遊嘉那通電話打來的時候,他剛睡不久,那通電話掛了之後,他就沒有再睡。

本來應該是後天的票回京江,但他改了目的地,他不想回去。

隨便去哪兒都好,他想找個地方讓自己靜靜。

手機忽然響了,傅京揚看了眼來電人,是自己老同學。

“喂。”

“嘛呢?”

“沒乾嘛。”傅京揚說,“你有事?”

“明天約個飯唄,你後天不就走了麼,讓我送送你。”

“用不著。”

“來唄,順道見見老同學。”

太陽%e7%a9%b4一跳一跳地疼,傅京揚食指骨節抵著眉心等這陣疼過去,然後說:“幾點,在哪。”

“四點吧,地址過會兒發你手機上,不見不散啊,好好收拾收拾,穿帥點啊。”

傅京揚:“掛了。”

周六,顏葭按時赴約。

昨晚又加班到淩晨,她沒休息好,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似乎感冒又加重了。

從家裡出發前,她喝了粒退燒藥。

到達約好的地方,顏葭由服務員帶到二樓包廂。

宋鑫剛才發來消息說路上堵車,要晚點到。

顏葭推開包間的門,與此同時,屋內的人應聲抬頭。

刹那間,兩人四目相對,同時愣在原地。

搭在門把手上的手緊了又鬆,顏葭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傅京揚為什麼會在這。

他就坐在她正前方,穿一件黑色襯衣,靠著椅背,冷冷地看著她。$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抱歉。”顏葭低聲說,“我走錯房間了。”

傅京揚沒說話,隻是不冷不熱地笑了聲,意味不明。

顏葭隨即想退出房間,但這時,傅京揚忽然開口,他說:“宋鑫約的你?”

顏葭說:“嗯。你怎麼知道?”

傅京揚沒回答,低聲說了句:“閒的。”

然後站起身,準備走人。

然而他剛走到門口,就與宋鑫兩人撞上。

宋鑫一愣,“哎?你怎麼在這?我沒約你啊。”

齊昊趕忙說:“我約的我約的。”

說著,他攬住傅京揚的肩,不讓人走,“呦,真打扮了啊,整挺帥啊。”

顏葭默默站在一旁,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也知道了為什麼今天會在這裡遇見傅京揚。

“葭,”宋鑫怕她誤會,解釋說,“不是我。”

齊昊裝作一副沒事兒人的模樣,大大咧咧地說:“咋啦這是?我想著請一個是請,請兩個也是請,而且大家還都是老同學,在一塊吃個飯沒啥問題啊。咋啦?”

顏葭搖搖頭,笑了下說:“沒事。”

傅京揚看似也沒有睡好,黑眼圈很重,他站在一旁,餘光掃了眼顏葭,沒有說話。

“哎呀老同學好久沒見,說什麼也要多喝兩杯。”齊昊把人往裡招呼,“走啊,坐坐坐,又沒外人,甭拘束。”

四人落座,齊昊吆喝服務員開始上菜。

不多時,菜上齊,大家開始動筷。

宋鑫時刻注意著顏葭,怕她難受不自在。

她趁給顏葭夾菜的間隙,小聲問:“還好嗎?要不咱倆出去吃。”

“不用。”顏葭說,“我沒事,吃飯吧。”

飯吃一半,齊昊說:“咱四個一塊喝一杯唄?”

宋鑫說:“你倆喝吧,我跟葭喝水。”

“行,女同誌以水代酒,那京揚,我給你倒上,咱倆喝一個?”

傅京揚說:“開車。”

“這有啥,一會兒叫代駕唄。”

“算了,下次。”

於是最後隻有齊昊喝了幾杯,其餘人都以水代酒。

“哎顏葭,你去沒去看音樂節?”

顏葭說:“沒去。”

傅京揚看她一眼,沒說話。

“哎,我最近是異常懷念我們大學時候啊,”齊昊搖頭感歎,“你說那時候多好啊,無憂無慮,青春陽光,你們倆知道吧,”他看看顏葭,又看看傅京揚,“我當初一直堅信你們最後能結婚,我連份子錢都給你們準備好了,我——”

“齊昊你他媽有病!”宋鑫打斷他的話,“喝點酒瞎逼逼什麼?!”

“沒事兒,讓他說,”傅京揚笑笑,“都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當個笑話聽,誰年輕時候沒乾過幾件蠢事。”

顏葭內心一陣翻騰,她忽然間頭痛胃痛眼睛也痛,她無法再繼續待下去。

“我去趟洗手間。”

說完,沒等其他人說話,快步離開包間。

見她出去,宋鑫徹底發飆。

“齊昊!給我滾出來!”

一時間,包間內隻剩了傅京揚。

他們出去時門沒有關嚴,所以他們的說話聲傅京揚都聽的到。

宋鑫壓著聲音說:“你有病啊!叫他來乾嘛!”

“你看不出來啊,我這是給他倆創造機會!”

“創造機會?你創造什麼機會?”

“廢話!當然是讓他們和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