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頁(1 / 1)

西棠 徐書晚 4239 字 11天前

願意掉下去,雖說沒有人可以永遠站在頂峰,但如果能繼續維持現狀,誰也不會?輕易去走下坡路。

她今天來這裡找資源?

許西棠腦海中劃過這個想法,當?然,這是隋南喬的意願,彆人無權乾涉,為理想,以及混口飯吃,不丟人。

隻是不知道晏西岑對於初戀女友的現狀是什麼感受。

如果,隋南喬向他求助,他會?幫她嗎?

許西棠喝了一口梅子酒,心?裡邊悶悶的,但她沒有表現出來。

這種場合,不適合小打小鬨,何?況她和晏西岑隻是契約關係,她何?必當?真,鬨得自己難堪不說,她可不想丟掉那?一個億。

座中,眾人都被隋南喬的美貌吸引,就連兩個越劇花旦也對她虎視眈眈,但晏西岑隻是在隋南喬進屋時稍微抬眼看了她一回,之後他要麼垂眸看手?機,要麼跟與他搭話的老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一些生意上的行話,似乎在場這麼多?美女,他一個也看不上。

方莒生落座,先喝了一口紅酒,隨後叫了廚娘進來,問:“白切雞和脆皮燒鵝還沒上?”

廚娘說:“切好了,怕冷了不好吃,就放在蒸籠裡煨著,老板,現在上啊?”

方莒生一挑眉,握著筷子道:“上上上,我那?魚蒸了沒有?”

廚娘:“老板,你釣的魚早上死?了,我就找老板的酒店要了幾條新鮮的東星斑,這種魚嫩得很,最適合清蒸……”

方莒生放下筷子又悶了一口酒,對幾個老板說:“我本來釣了條魚打算今晚吃,誰知道養死?了,唉,東星斑也不錯,這種深海魚嫩。”

柳總恭維道:“方總這麼喜歡釣魚,技術肯定?好,那?條魚一定?很大嘍?”

方莒生笑?:“大是大,可惜養死?了,媽的,我懷疑是水質不好,這邊的水他媽就是差,我老家那?邊水好,又清又澈,要不是老頭子的業務轉移到北邊,我都不想來這鳥地方住。”

一桌人笑?嗬嗬地誇方莒生的老家水質好啊風景好啊空氣也好啊人也漂亮啊等?等?,聊了半天有的沒的,一桌人又聊了幾句上邊的人事變動,什麼誰誰誰馬上就要來哪間銀行上任了,還有什麼誰誰誰買了哪家商業銀行的股份,某家銀行的高層又誰誰誰因為兩張在會?所抱美女坐大腿的照片給弄下去了等?等?。

當?然,這些人誰誰誰下去誰誰誰上來的原因幾個人也通過各自的人脈關係網知道了一些內慕,他們聊這些,也並不是對這些人事變動感興趣,而是因為這些人事變動或多?或少會?對他們各自的生意有影響。

這一桌人都不容小覷,幾個人的財富加起?來簡直能夠嚇死?人,但晏西岑最嚇人了,彆的幾個加起?來,還不到他一半兒呢。

按財富比例,晏西岑穩坐釣魚台,然後是方莒生,接著是柳總,另外?四個老板也不遑多?讓,總之,當?兩個越劇花旦估摸著這些人的財富量幾乎無法估計時,心?裡都冒開花兒了,倒酒唱曲兒都比之前要格外?殷勤。

許西棠側耳聽著花旦黎媛唱曲兒,聽不出是什麼調兒,但就是好聽,越劇嘛,總唱才子佳人花前月下,戀愛腦的時候聽一聽倒也不錯,而且她現在也確實處於戀愛腦的時期,酒足飯飽,她喝得微醺,眉眼都染上幾分嫵%e5%aa%9a綺麗,無論遠看還是近觀都楚楚動人,但幾個老板隻敢偷偷看那?麼一兩眼,廢話,他們不要命啦去覬覦晏西岑的人。

一曲唱完,方莒生覺得沒有伴奏不夠好聽,就自己去後邊拿了一把琵琶坐下來撫弄,許西棠眼前一亮,彆說,還撫得有模有樣的,不說特?彆的好聽吧,還不至於吵耳朵。

黎媛嬌滴滴地問:“方總,人家嗓子都唱啞了,你還要人家唱啊?”

方莒生笑?:“你不唱換你那?姐們兒唱唄。”

於是另一位花旦開口唱:“天上掉下個林妹妹,似一朵輕雲剛出岫……”

方莒生跟不上節奏,也不會?多?少琵琶曲,指法變得亂七八糟的……

許西棠把眼眯了眯,她喝得微醺,聽見這聲調兒婉約,琵琶音卻很糟糕,便將身?子歪過去靠在晏西岑身?上,腦袋也暈乎乎地歪在他頸窩裡,一邊輕輕吐氣,一邊用一種撒嬌似的口%e5%90%bb跟他說:“你朋友彈得好爛啊,要是我老師在場,一定?上去把他琵琶都折了……暴殄天物!”

這撒嬌的架勢,最後一句還說得那?麼大聲,方莒生把指一住,花旦也停了唱腔,一屋子人望過去,他們跟見了什麼不得了的畫麵一樣,瞠目結舌的,他們哪裡見過,晏西岑會?讓女人這樣坐他懷裡撒嬌?

方莒生忍不住道:“喲,晏總,您這小女朋友喝醉了吧?喝醉了給醒醒酒啊,怎麼拆我的台?”

一屋子的人笑?。

方莒生旁邊坐著隋南喬,她腿上搭著一條毛毯,不敢歪斜地坐,怕失去風度,她雖然混跡娛樂圈,但潔身?自好,從來不會?在男人麵前這麼放縱,這許西棠真是不知羞恥,當?這麼多?人的麵也敢坐男人懷裡撒嬌,她很不恥,心?裡又恨恨的,忽然看見方莒生手?裡的琵琶,靈機一動,便湊近方莒生耳朵邊低聲說:“方總,這位許小姐,是國樂大師宋錦雲的愛徒呢,善琵琶。”

方莒生有點兒醉了,也就沒多?想,就笑?著跟大夥兒說:“讓許小姐來彈一曲怎麼樣?宋錦雲大師的徒弟,一定?技驚四座!”

其他幾個老板本來想附和的,但一想,靠,讓晏西岑的女朋友給他們彈琵琶祝興,他們多?大臉啊?

於是都不敢,柳總幾個都裝喝酒吃菜,隻有方莒生一個人在那?兒樂,然後兩個花旦不懂這些,也不知道許西棠是晏西岑的女朋友,兩個就起?哄說:“許小姐,你來彈一曲吧?我來唱!”

隋南喬半笑?不笑?地坐那?兒喝茶,姿態慵懶,一副看戲的姿態。

許西棠喝得醉了,腦子不怎麼清醒,也沒覺得給幾個老板彈琵琶有什麼不妥,便笑?著答應了,可她剛站起?來,就被身?後一股力道拽了回去,腰上的大手?圈得她緊緊的,幾乎要勒進血肉裡的力道。

她迷迷糊糊抬眼,看見幾個老板和花旦都望著她這裡,於是緩緩扭過頭去,問:“你做什麼啊……”

晏西岑圈緊她,冷冰冰地望了一眼眾人,下一秒,唇輕輕貼在她耳珠上親了親,又親親臉頰,並不逾矩,但很曖昧,目光裡甚至讓人看出幾分寵溺,驚得一屋子的人話也不敢再說,也不敢起?哄了,這哪裡是一般的女朋友,這分明是要寵上天的節奏!

晏西岑的音色沉下去:“不許彈。”

許西棠眨眨眼,說:“為什麼不準我彈啊?方老板彈得那?麼難聽!浪費這麼好的焦尾琵琶!比牛叫還難聽!”

方莒生:“……?”

眾人心?驚膽跳的,這許小姐,還真敢直言不諱呢,他們都不敢說。

下一秒,隻見高山白雪般清冷矜貴的男人繼續將許西棠摟進懷裡緊緊抱著,一隻手?慢條斯理地替她攏了攏長發?,深邃清冷的目光幽幽地落在她眼睛裡,如同星辰在黑夜裡沉淪。他音色低沉地貼著她的耳珠說了句:“回家彈給我聽。”

許西棠怔了怔,隨即呆呆地點了點頭,腦袋鑽進他頸窩裡,又抬手?抱緊他的脖子,應了句:“哦。”

一屋子的人就看著兩個人卿卿我我,但沒人敢出聲打擾,兩個花旦見這架勢都不敢再起?哄,而幾個老板也心?裡有了一個譜兒,這位許小姐可不是供他們談笑?取樂的!

方莒生醉醺醺的,咬著牙笑?說:“怎麼不可以彈啊?我聽說許小姐技驚四座,彆是吹的吧?”

隋南喬正從驚愕中回過神來,聽方莒生又提這事兒,於是一咬牙,加把火,道:“許小姐在黎城音樂節可是大放異彩,的確是……技驚四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下一秒,隻聽晏西岑用冷冽的嗓音說:“確實,技驚四座。不如,你回去看視頻,重溫一下,我未婚妻的琵琶是如何?技驚四座。”

此言一出,一桌子的人瞬間又驚呆,兩個粵劇花旦更是驚得眼睛都瞪大了。

原來人家是未婚妻呢!

隋南喬怔了怔,錯愕地看著晏西岑冰冷的目光,他對她說話的態度,是那?麼的不留情麵!他就那?麼護著這個許西棠嗎?

廚娘端了醒酒湯上來,方莒生喝了醒酒湯之後緩了緩,清醒了不少,隨即讓廚娘上了水果拚盤和一些茶點,又安排兩個越劇花旦繼續唱小曲兒,兩個花旦一個唱一個彈,眾人說說笑?笑?,沒人敢再提讓許西棠出來彈琵琶祝興的事兒,誰敢!

屋子裡熱熱的,暖氣開得太足,許西棠的臉都熱紅了,加上喝了幾杯果酒,她眼睛裡都是霧氣,腦子也介於清醒和糊塗之間,不知現在何?年何?月何?時,她隻記得自己從傅老家裡出來,然後莫名?其妙在十七號院吃飯喝酒聽小曲兒,還有人要她彈琵琶呢,她可想彈了,但某個人不讓她彈,她拗不過這個男人,但是她好覬覦方莒生那?把燒槽琵琶哦!

“晏總,我好熱,可以脫衣服嗎?”她歪在他身?上說了幾句話,手?指攥著他的衣領子,都快揪出印子了。

晏西岑替她褪去一件外?套。

她身?上穿一條黑白毛妮格子裙,上身?一領白色打底衫,有點兒透,他眉心?一擰,瞬間又替她穿好了外?套,她擰眉道:“不要,好熱。”

晏西岑抵著她的額:“熱?穿我的。”

於是他將自己的外?套給她套上。

他的外?套很寬很大,套她身?上跟oversize的西裝外?套似的,不過確實比她的羊絨大衣要涼快多?了,她還坐他腿上,靠著他,半眯著眼聽曲兒,有人給他倒酒,那?股酒味兒直竄入腦門兒,好嗆鼻,不知是什麼白酒,極烈,她半捂著鼻,貼著他的耳朵,音色柔柔的:“好烈的酒哦,你彆喝了,喉嚨傷到怎麼辦?說話就不好聽了。”

晏西岑眉眼舒展開來,慢悠悠地用手?攏她的頭發?,像安撫小獸似的,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很白,插在她黑色的發?梢間,一黑一白,在柔和的燈光下形成反差,光是他挑她頭發?的動作,竟給人有一種壓抑而又帶著些許放縱的禁欲感。

“我說話好聽?”他勾唇笑?,眉眼舒朗,和剛才讓人回家看視頻那?個不留情麵的男人判若兩人。

“嗯。好聽。”

許西棠調整了一股舒服的姿勢,靠著她,側著耳朵繼續聽小曲兒,咿咿呀呀的,聽不懂唱什麼,但磨耳朵,讓人心?癢癢的,也許是酒精的作用,她竟然覺得,晏西岑有點兒……欲,跟她說話也喜歡貼著她的耳朵,今晚他有點兒壞壞的。

不對,他其實一直都挺壞的,對她。

對桌,柳總一聽這許西棠竟然是晏西岑對未婚妻,嚇死?,心?裡盤算著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