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頁(1 / 1)

西棠 徐書晚 4280 字 11天前

珠,若有似無地刮著那一點,“許小姐,你在作弊。”

許西棠從驚顫裡回過神,目光落在衣料下方攏起的一處,被按壓著,她咬著牙關?才勉強受住,一隻手不自覺抬起攀附上他的頸項,像阻止,又像求他繼續。

“我……沒有……作弊。”

“你有。”

耳珠被銜入溫熱的嘴裡%e5%90%bb著,身體泛過電流,她好熱,卻又被空調的冷風填充,一冷一熱交替,不由按住他手。

他很壞,不停弄,她扭過頭去?望他,半生氣、半嬌羞喊他:“晏叔叔……”

晏西岑哂笑一回,停止糾纏,輕車熟路替她扣上。

她背對他調整,半晌,感受身後一道?熾熱的目光盯在背上,她咬著牙控訴:“晏叔叔,怎麼可以在這裡?你好過分。”

“不在這裡就可以?”男人笑問,摟她過去?,一隻手攏她的發束,指節穿行在她烏發間一遍一遍地弄,話語裡飽含深意,意有所指。

許西棠:“……”

她紅著臉,想到自己的發言很不妥,又不敢駁回去?,隻裝作什麼都?不知,背對他整理?自己的發鬢和服裝……好過分,剛才他竟然?還拉著衣服往上推。

被拉回去?抱了會兒,一隻手又撩過她淩亂的發。

剛才拉扯,她彆在後腦勺的絲帶發卡鬆鬆垮垮,此刻可憐兮兮地勾著發絲掛在發梢,他慢條斯理?替她順了順發,彆好,一氣嗬成。

不願久留,他帶她離開星雲國際。

一路驅車至檀宮。前庭草木葳蕤,十一點,夜深露重,四月末的天氣還有些?涼,空氣溼潤又冷,下車時,許西棠冷得發抖,攏著他的外套站在台階下等他。

他站在花圃前接電話。

她眯起眼,忍不住望他。

滿庭院的花花草草在春日裡散發迷人香氣,頭頂的星光發著冷光,攜路燈的昏黃,構一幅生機勃勃的春日圖。

他側著身子,暖色調的路燈打在臉上,線條分明,一半陰影,一半籠罩星光,給人一種深邃的清冷,可是,她想到在星雲國際的品酒室,他放縱地對她……一時臉紅耳熱。

恰在此時,他接完電話,直直掃向她,目光飽含深意,唇角微上揚,掛斷電話後他朝她幾步走過來,她下意識轉身背對他,幾秒鐘,腰被人從後圈住。

她才扭頭,他已%e5%90%bb上她的唇,蜻蜓點水般,一下一下%e5%90%bb著,問:“今晚留下來。好麼?”

“……”她退開一些?,猶豫地遲疑,“不要,我家在本?城,晏總,我下班了,你要違反條約嗎?”

晏西岑圈緊她腰,一隻手抬起,掐住她下頜,語氣有些?冷硬:“剛剛問你,你沒拒絕,我以為你同意來我這裡。許秘書?,這是反悔了?”

“哦,算是,我剛剛沒有反應過來,你饒了我吧。”

晏西岑驟然?鬆開她,神色意味不明,轉頭對阿叔道?:“阿叔,送許小姐回家。”

不止許西棠,連阿叔也詫異半秒。阿叔點頭,再度拉開普爾曼的車門。

他感覺到少爺生氣了,少見?的,生氣了。

記得很早時,大約是十年前,那是少爺第一回 領女朋友回家。

也是那時候,一直給少爺做司機的一個阿叔身體不好退休了,於是他頂上。

初來乍到,他對少爺的一切都?很好奇,但他隻是一個司機,不敢探究太多。

相處下來,隻知道?少爺看著冷淡,對事事漠不關?心,但其實,少爺對人很有禮貌,從來不對家裡傭人發火,有時候甚至會體諒他們,給他們放假、發獎金……由此推斷,少爺是麵冷心熱的那種人,當然?,少爺確實很有威嚴,一天天成熟、直到蛻變成可以獨當一麵的男人。

成年後,少爺比以前更有壓迫感,也許這大概是養尊處優的高位者天生就擁有的一種氣場吧。

事實上,這麼多年過去?,這位許小姐隻是少爺第二個女朋友。

看得出來,少爺喜歡她,因為少爺看她的眼神不會騙人。

十年前,他有幸撞見?過少爺和初戀吵架,隻有那麼一次,因為之後,少爺便和初戀分手,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其實這些?年,他們一直還有聯係。令他驚訝的是,比起初戀,他能?感覺到,少爺竟然?比初次談戀愛要更為不冷靜,至少少爺對那位初戀,從來不會發火,或者說,那一個挑不起少爺的情緒,而許小姐可以。

普爾曼行駛在兩旁種滿梧桐的道?路,空氣裡還混雜夾竹桃的香甜。夜色溫柔又甜美。

阿叔開車很慢,不時會看一眼後視鏡。許西棠坐在後邊,懷裡抱著包包,眉頭緊皺,好像後悔和少爺分開。

阿叔道?:“許小姐是不是在為少爺忽然?變臉感到鬱悶?”

許西棠正亂七八糟地瞎想,聽?見?阿叔跟她講話,臉上掛起笑:“是啊阿叔,他怎麼忽然?間就生氣了?我說話有得罪他嗎?還是因為我出爾反爾?他意圖那麼明顯,我隻是想謹慎……一些?。”

合約關?係,當然?不可以當真,她要謹慎,對,謹慎。

如果,她輕易朝他的沼澤陷進走,她會爬不出來,不會有人拉她一把的,她隻能?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得意忘形,因為他好危險,時刻都?在引誘她投降。

車子駛進西府華庭,慢慢泊到許宅庭院,阿叔拉開車門,立在車子旁邊微笑著說:“那說明少爺他很喜歡許小姐。”

“什麼?”

她下車的時候腳差點一崴,驚愣著望向阿叔。

阿叔關?上車門:“少爺隻對自己喜歡的東西表現喜怒哀樂。”

“……”她摸著有些?燙的臉頰,“可是,我又不是一件東西。”

阿叔微笑:“人也一樣。”

“……”

阿叔歎了口?氣:“少爺也是人,也不是一開始就有活了三十年的經驗,不是一開始就沉穩、老?成、不露悲喜,他也有過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三歲、四歲、五歲、六歲……我了解到,晏家這邊,當時是打算由長子繼承家業,這很天經地義?,也更合適,夫人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快樂平安地長大,可惜,薑家後繼無人,既然?晏家有了繼承人選,少爺的外公就要把少爺打造成薑氏的繼承人,所以少爺的童年很短暫……”

阿叔頓了頓,意味深長看著她:“夫人經曆過一樁綁架案。在那場震驚港島的綁架案裡,夫人的弟弟被綁匪撕票……這對薑家的影響不可謂不小,影響深到少爺從小走到哪裡都?會有一堆人跟著保護,就連他想自己騎馬也不能?。少爺很喜歡馬,因為馬那雙眼睛代表忠誠,永遠不變的忠誠,少爺六歲,外公送他一隻英國純血馬……”

“少爺十三歲那年就已長很高,他從小愛運動,所以身體素質很棒,夫人卻不喜歡少爺訓練危險的項目,她最喜歡少爺彈鋼琴。馬術是外公讚助少爺在學,少爺也一直偷偷練習馬術。十五歲那年,夫人去?環球旅行,少爺偷偷加入了香港賽馬會賽事見?習學員培訓計劃,甚至想在幾年後前往澳洲阿德萊德接受海外訓練,少爺很有天賦,第一場比賽就拿第三名……好景不長,少爺是隱瞞身份玩兒賽馬,他天賦惹人嫉妒,第二次比賽,有人給他的馬打針,賽場上馬兒狂暴,場上暴發踩踏事故,少爺被摔下馬背……那次新聞隻報道?說發生連環墜馬事件,真相被掩蓋下去?,因為夫人不希望將?少爺去?參加這麼危險的比賽一事公諸於眾,夫人打算扼殺這個夢想。”

許西棠的心已糾成一團。

“晏叔叔摔得嚴重嗎?他是不是落下殘疾以後再也不能?騎馬了?”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阿叔笑著擺擺手:“身上縫了幾針,好在隻是皮外傷,但少爺的馬受傷嚴重,不能?再跑。夫人提前結束自己的旅行,她回港第一件事,就是要求賽馬會將?少爺除名,那些?圈養在私人馬場的馬兒,也通通賣掉。這之後,少爺離開香港,隨父母來到內地生活。”

“……”

所以,他的夢想,被母親親手折斷翅膀。

難怪,那棟淺水灣的房子被建造得如此牢固,安保設施也那麼匪夷所思,大抵是薑苓月怕了,她是害怕綁架案再一次在薑家重演,她的目的或許隻是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隻是方式太過武斷。

許西棠忽然?想起薑苓月。

其實,她隻見?過薑苓月寥寥幾次,都?是在她十二三歲的時候。

印象中,薑苓月深居簡出,很少會客,也不喜歡熱鬨,聚會上從來看不見?這位晏夫人,後來又回港島長居,所以她對薑苓月還真是沒什麼印象,隻記得薑苓月有一張十足溫婉的麵孔,美麗卻沒有攻擊性,讓人想象江南水鄉、大片蓮葉、含苞待放的荷……很難想象這個外表溫婉的母親竟可以冷酷而決絕地親手折斷自己孩子的翅膀。

那天晚上阿叔還告訴她,晏西岑再也沒玩兒過賽馬,但他一直有養馬。

阿拉伯馬、純血馬、蒙古馬、漢諾威馬、荷蘭馬、伊犁馬、薩德爾馬……這些?都?是適合賽馬的品種,他總養這樣的馬,代表的意義?不言而喻。

她好奇,問阿叔為什麼得知晏西岑對她是喜歡的。

阿叔解釋說:“少爺第一匹馬並不適合賽馬,但因為是人生第一匹親自馴養的馬兒,所以占據他心中很深的位置,少爺認定?這匹馬是自己的所有物?,也認為這匹馬很喜歡自己。這匹馬兒性格很倔,一開始總把少爺拋下馬背,少爺罕見?地生氣了,三天沒去?看這匹馬,後來有人問他,這麼生氣不喜歡這匹馬,乾嘛不把它賣掉,少爺回答:‘就是喜歡,才肯和它生氣。’”

所以阿叔以為晏西岑跟她生氣,是因為他喜歡她嗎?

對於這個推論?,許西棠不敢接受,她怕表錯情,也怕引發誤會。

自小她在孤兒院,見?慣了人情冷暖,那個時候她幾乎遇不到什麼好人,她小小的那顆心靈一直以為,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沒有太多好人存在。

後來她被許家領養,身邊接觸的圍繞的全都?是好人,至少,他們表麵上都?是好人,不管真誠與否,至少她不會再忍饑挨餓,不會被老?師偷偷地用指甲在手上劃出傷痕……她知道?一切都?是許家帶給她的,就連認識晏家的人也是許家的功勞,如果她在孤兒院長大,她不會認識晏西岑。

這麼一想,她和他的世界忽然?變得好遙遠,像隔一層看不見?的牆。

晚上她做噩夢,夢見?自己還是孤兒院的可憐蟲。

她嚇得醒過來,背脊被汗水浸濕,寒意從四肢百骸爬出來。

忽然?好想聽?到他的聲音,好想確認這不是夢,他真的出現在她生命裡。

電話打出去?沒人接,她下意識看一眼時間——

淩晨三點半,她發神經了。

立刻掛斷電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