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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有喜 元月月半 4409 字 13天前

了?”

一家人抬頭,春雨淅瀝瀝落下。鐘子孟和小薇一左一右扶著沈二郎進屋,喜兒搬凳子,小有為搬椅子。隨即一家人把晾在外麵的東西拿進去。

雨點成線密密麻麻,沈伊人用棍頂上院門,一家人去二郎屋裡。

沈伊人:“二郎昨兒隨手畫的兩張圖賣三貫錢?”

那兩張圖小薇也見了:“不就是椅子嗎?”

鐘子孟搖頭:“不一樣。一張躺椅,一張可以搖晃的椅子。”他把錢一分為三,“喜兒的主意,二郎畫的,我跑腿。”

小童有為伸手:“我的呢?”

鐘子孟瞪兒子,哪兒哪兒都有你:“你乾嘛了?”

小孩被問住:“我,我陪舅舅呢。”

二郎解開繩子拿掉十個銅板:“夠嗎?”

一貫錢乃一千文,隻給十個,小童嫌少。鐘子孟瞪他:“你姐一個沒有。不要給你姐。”

小童往懷裡揣。

喜兒解開她的繩子拿掉十個給小薇:“外甥女,我好你舅好啊?”

小薇無語又想笑,逗三歲孩子啊。

念她一臉孩子氣,小薇忍著笑說:“舅母好。”

“不謝謝舅母啊?”喜兒口氣老成,一臉純真,反而襯得她有些許傻氣。

小薇道一聲謝,二郎指著身邊銅板:“都是你的,收起來吧。”

喜兒不意外,病秧子不能走動要錢作甚:“相公,你有時還怪好的。”

二郎心說,你可以把那倆字去掉。

喜兒轉身塞櫃中,端的怕慢一點被彆人拿去。沈二郎見狀心說你所謂的好真敷衍。

“掌櫃的有沒有答應給我們做兩把椅子?”沈二郎問。

鐘子孟點頭:“四把。但跟我簽了契,不許我外傳。我估摸著他們打算做幾十把然後再給我們做。”說話間把閨女的和離書給她。

小薇拿著回房,沈伊人也沒去打擾閨女:“雨後春筍就出來了吧?”

鐘子孟明白:“明日雨停叫有為和二郎看家,我們四個都上山。”

翌日,春雨細如牛毛不影響上山,然而山上起霧有可能下大,鐘子孟決定遲一日,飯後就和沈伊人拎著稻穀東偏房。

東偏房挨東牆有間竹子稻草搭建的棚,棚朝南向陽麵有竹簾,太陽出來卷上竹簾棚下暖和,夜深露重放下竹簾保暖,很適合催芽。

稻穀曬了幾日,此時浸泡,待春雨過後天氣回暖正好催芽。

催芽通常需要七日左右,期間不耽誤整地育苗。最初鐘子孟在南邊地裡育苗。自打他家日子紅火倆弟弟嫉妒,他就改在院內育苗。

好在竹棚下可以育苗,鐘家院子也寬敞。雖說此時院內種滿各種菜,但一旦天氣回暖,菠菜發澀,小青菜開花,正好可以薅掉。那時春筍出來,野菜長滿山坡,也無需再啃青菜。

喜兒在室內無趣,跟姐姐姐夫出去。

沈伊人以為她想出去玩:“彆亂跑,就在咱家附近玩兒。”

有雨無風天不冷,喜兒點點頭戴著草帽出門透氣。

以前沈伊人和鐘子孟開荒撿到石頭就挑回來鋪路。鐘家院中有幾條石子路,門口也有一條石子路,直達南邊鐘家水田。喜兒擔心鞋子濕了,沿著石子路走到地頭。

外麵沒什麼人,比室內還無趣,喜兒決定回屋逗小外甥。轉身之際,喜兒注意到鐘家東邊有一片荒地,看起來得有幾頃。

喜兒仔細看看確實不是良田。

農耕時代,全家人能收拾出二十畝荒地,夏秋豐收時節也來不及收割。與其費工夫又費種子,倒不如春冬砍筍,夏找野果,秋撿板栗去縣裡賣。

喜兒看著那片荒地有了想法。

玉佛空間僅一畝黑土地,喜兒很珍惜,就用來培育果苗。

有葡萄,有大棗,有柿子,有蘋果,有石榴,有黃桃。沒有橘子、枇杷等南方水果。此地倒是有柑橘樹,有枇杷樹。喜兒去安陽縣的路上見過。沒看到荔枝樹,大概此地不夠暖和。

喜兒打算找機會弄幾株枇杷和橘子樹扔空間裡。前提得把空間裡的樹弄出來。

來到此地幾日一直閒??著,該乾些正事了。

喜兒回屋往左右看看:“外甥和外甥女呢?”

閉目養神的沈二郎睜眼:“在有為房裡。有事?”

喜兒做到床邊,雙眼亮亮的看著他。

二郎瘮得慌,擔心她又突發奇想,比如二話不說把他抱出去:“有事說事。”

“相公,我想吃紅棗。”

就這?也值得她醞釀半日嗎。

“棗樹才發芽,我上哪兒給你弄紅棗——好像有煮粥的紅棗。你去堂屋看看。”喜兒一動不動,沈二郎明白,“鮮棗?會吃!難怪把自己養得跟你爹娘不像一家人。”

喜兒:“還想吃葡萄,吃柿子,吃石榴,吃蘋果,吃桃。”

沈二郎:“……”

“你把我吃了。是烤是燉是蒸是炒,您隨意。”

喜兒故意裝出嬌嗔:“你是相公啊。”

沈二郎平時沒有這麼有口難言:“……你也知道我是相公,不是神仙?”

“相公不會變,我會種啊。”

沈二郎心說,會吃還差不多。忽然覺著她可能真會種——喜兒對吃最是上心。

“想買果苗?”二郎問。

喜兒連連點頭,沈二郎果然是個聰明的。

“擱哪兒種?”

喜兒指著東邊。

沈二郎年前還能出去走兩步,知道東邊有一片荒地,得有兩三百畝。

喜兒不愧能把自己吃的小臉白裡透紅,她是真貪。

“即便是荒地也是村裡的。”

“找村正?”

二郎不答反問:“非種不可?”

“荒著也是荒著啊。”

沈二郎沉思片刻,姐夫不是繼承沈家祖業的兄長,他也沒個兄長,沒有義務幫他照顧遺孀。他走後喜兒住在姐姐姐夫家名不正言不順。如果喜兒名下有百畝果林,縱然姐姐姐夫變了,也不好把她趕出清河村。

“二郎?相公?”喜兒眼巴巴看著他裝可憐。

沈二郎收回思緒,“彆裝。我正幫你想辦法。找村正租——先租後買。以防鐘老二和鐘老三從中作梗,租契上得寫明你有權優先買地,還要約好多少錢一畝。”

以免屆時價高者得嗎?喜兒前世沒有經手過這些事,不禁佩服他考慮周到。

喜兒把剛得的兩貫錢拿出來:“夠嗎?”

沈二郎指著一貫錢:“五年百畝。”

饒是喜兒料到荒地便宜也沒想到這麼便宜。

“便宜?”

喜兒難以置信地點頭。

“你剛剛說過,荒著也是荒著。地租給你每家能分十幾文。十幾文錢不多也可以買半袋雜糧,夠一家五六口人吃十來天的。”

喜兒假裝沒聽懂。

沈二郎:“不懂也無妨。你知道百畝地五年一千文足矣就夠了。”

“我找姐夫去。”

二郎無奈:“下雨天怎麼去找村正?此時買來也沒人幫你種。”

喜兒坐回去:“相公喜歡吃什麼?”

二郎不禁苦笑,他喜歡有用嗎。

“我什麼都喜歡。”

喜兒看出他擔心自己時日無多,故意逗他:“相公好貪心。”

沈二郎挑眉:“這個家姐夫最大,但姐夫也得聽我的。”

“你威脅我啊?”

沈二郎:“聽出來了?”

“我又不傻!”喜兒起身出去就喊,“姐夫,二郎要種果樹。”

沈二郎氣得想下床,但發軟的腿提醒他隻能走出臥室,無人攙扶也沒有手杖,他到不了門外。沈二郎自嘲地笑笑,後仰躺下。

鐘子孟和沈伊人擔心雀鳥入棚吃稻穀,把竹簾放下才過來。沈二郎吃口羊肉都難受,哪能吃冷硬的水果。鐘子孟:“你想吃吧。縣裡沒有賣的,彆想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喜兒一手拉一個進屋:“相公,你告訴姐姐姐夫誰想吃。”

二郎沒心思同她打嘴仗,先說喜兒想租荒地種果樹,在喜兒的怒視下繼續說喜兒對吃食格外上心,他相信喜兒可以種出果子。

鐘子孟神色複雜,小舅子不愧是貴人養大的,沒為錢愁過,說乾嘛就乾嘛。

“相公,姐夫不信我能種出果子。”

沈伊人氣笑了:“我們還在你就告狀啊?”

喜兒看看她,眨了眨眼睛,難道等你走了再上眼藥嗎。

沈二郎繼續說:“果樹長得高,地麵荒著也是荒著,回頭姐夫可以撒些菜籽多養兩頭豬。”

喜兒:“可以養雞養鴨。”

沈二郎點頭:“也可以多養兩頭羊。姐夫跟村正說租來種菜每年定然不止兩百文。安陽小縣吃不了那麼多果子,種出來沒人買,你跟村正說種果樹,他隻會當你錢多瞎折騰,不會趁機要高價。”

鐘子孟看著比他還說風就是雨的小舅子:“你還知道種出來沒人買?”

沈二郎假裝沒聽出他的嘲諷:“我還知道可以做葡萄酒。桃做成果脯,柿子做成柿餅。以前在——我在長安見彆人做過。”

話說到這份上,鐘子孟也不好拒絕:“要租就把東邊一片全租了。”

沈二郎險些失態,姐夫被喜兒傳染了不成。

“姐夫可知一畝地種多少棵果樹?稀稀鬆鬆三十顆桃樹。”

鐘子孟脫口而出:“這麼多?”

“你把安陽縣的果苗全買來也種不滿。”

鐘子孟搖頭:“那還是算了。喜兒,你得跟我挖溝渠紮籬笆,否則不出仨月就得被野豬糟蹋的一乾二淨。”

喜兒毫不猶豫地點頭。

鐘子孟心說,親家誠不欺我。

有吃的叫乾啥乾啥。

“我明兒就去找村正。二郎得的一吊錢留你買果苗。我得的一貫錢以備不時之需。”

沈伊人扯一下相公,是不是再考慮考慮。

鐘子孟:“三貫錢本就是他倆的。咱們算是平白多了百畝荒地。回頭多種點菜養幾隻雞和羊也賺回來了。”

理是這個理。可是他們家小的小病的病,照看這麼多地,她怎麼想都覺著心慌。

沈二郎:“姐,果樹??隻有種的時候需要澆水。荒草及膝也無需打理。”

喜兒一聽沈伊人擔心照顧不過來:“姐姐,不要你幫我種果樹。”

沈伊人沒好氣道:“口氣真大。你忙得過來?”

喜兒:“忙不過來找我爹啊。我爹還欠我九貫錢。不給乾活就叫他還錢!”

第18章 承包荒地

你爹真是養了個好閨女。

沈伊人無語又想笑:“你說的啊。”

喜兒點頭:“說話算話!”

沈伊人看向相公:“明兒去找村正?桃樹、櫻桃樹有點晚了,回頭跟村正去縣裡立契的時候看看蘋果、紅棗?再耽擱幾天這一年就荒了。”

三貫錢是意外之財,可是對農家人來說也是筆巨款,足夠以前鐘子孟一家四口用一整年。

租荒地的一貫錢得買多少羊排啊。鐘子孟算算,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