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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有喜 元月月半 4318 字 13天前

把火燒死你們這群狗娘養的!”

小公子想說“不可!”手抬起來,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友人?抓回去。小公子低聲?吼他:“鄭喜兒一根筋!”

“沈二郎不傻。”小公子的友人?示意他先靜觀其變。

有為做夢都想把他二叔和三叔一家燒死。

鐘老三勸他二哥莫慌,鄭喜兒傻,沈二郎不傻,他不會叫喜兒這麼乾。喜兒冷笑一聲?:“有為,加點蠶絲棉絮。”

“知道?。”有為拿倆火把出來,喜兒接過去就燒棺。

鐘老二和鐘老三一看她真敢,慌忙上去阻攔。喜兒拿著火把往他們身上戳,二人?的衣服燒著,嚇得往外?跑。然而東南西三個?方向全是清河村村民,村民嚇得慌忙往後退。

喜兒轉向鐘老二的妻女和鐘老三的妻女,幾個?女人?也嚇得往後躲。喜兒好奇地?問:“鐘茉莉和她相公呢?”

梁秀才有心計但不多,會讀書但文采不佳,長相不如二郎,也沒有顯赫的家世?,過了明經科也沒機會留在長安,被打發至漢陰郡官學?整理?書籍,偶爾還得打更上課。

梁秀才認為長安貴人?沒有識人?之明,鐘玲瓏卻認為“八字衙門向南開”,得花錢運作。恰好她有錢,梁秀才有才,所以這幾年兩家格外?要好。

鐘玲瓏告訴鐘茉莉,嫁出去的女兒無需送葬。鐘茉莉和梁秀才正好嫌天氣炎熱,所以隻是曹氏死那天去哭一場。

鐘老三妻子很?是得意:“我?女婿公務繁忙,茉莉得在家照顧他。”

喜兒:“梁秀才這麼厲害?幾年不見官至漢陰郡太守?”

縣裡來的幾位公子嚇一跳,朝裡麵?看去,鐘老三的妻子氣得臉通紅,喜兒滿眼笑意,幾人?才明白隻怕那個?梁秀才是個?還不如安陽縣衙刀筆吏的小官。

喜兒又問:“梁秀才幾個?孩子了?”

鐘老三妻子的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

喜兒想起小薇同他成婚半年肚子沒動靜,嫁給陳冬日?倆月就有好消息:“無兒無女?嘖,梁秀才還是男人?嗎?”

“你幾個?孩子?”鐘老三的大?女兒問。

喜兒:“誰不知道?二郎重病一場,能?活過來我?都恨不得日?日?吃齋念佛,還敢叫他生孩子?你想二郎早點死,我?守寡嗎?做夢!”

二郎好笑:“什麼叫我?生孩子?”

“這個?時候你就彆摳字眼了。”喜兒示意他看棺材,“快燒著了吧?”

鐘老二和鐘老三兩家如夢初醒,跑過來看到棺材一角冒火星,慌忙推喜兒,喜兒揚起手中火把,兩家人?又嚇得後退。

村正覺著差不多輪到他出場:“老二,老三,趕緊把你娘拉地?裡埋了。”

鐘老三脫口罵:“不是你娘?沒過頭七就下葬。”

村正氣得喘不過氣。他大?兒子孝順疼,指著鐘老三說:“再說一遍?!”

村正二兒媳婦雖然是個?攪家精,她也知道?公爹是全家主心骨。她先罵一通,接著說:“鐘老二,你娘的戶籍早遷走了。看在老大?的麵?上我?們叫你娘葬墳地?裡,彆得寸進尺!”

村正的大?兒子像是才想到這點:“不要逼我?們把你們攆出去!”

前幾日?因二郎牽線,賣了幾筐菜的人?看到縣令家的小公子想起二郎的好,就叫自家孩子去拿火把幫喜兒添一把火。

沒人?在意“死者為大?”,格外?在意這一點的村民也不敢幫腔。

一時間堪稱同仇敵愾。

縣令家的小公子搖頭:“如果我?這麼招人?恨,我?都不好意思過來。”

鐘老二和鐘老三兩家“雙拳難敵四手”,不得不一點點往外?退。村正叫二郎和鐘文長拿鐵鍁幫忙挖墳,早點把人?打發走。喜兒攔住二郎,左右看看,找到以前同曹氏交好的幾個?老嫗的兒孫:“我?怕老太婆氣得棺材板壓不住。你叫他們去。”

寧氏這才敢露頭:“說得是。我?們就不去了。”

鐘老二怕喜兒可不怕兒媳婦:“你親奶奶,你們不去誰去?”

寧氏對?鐘文長說:“相公忘了嗎?爹娘給咱蓋的房子才幾年牆就倒了。”

鐘文長怕被人?戳脊梁骨,就想回家那鐵鍁。聽聞此話他推到妻子身邊:“我?差點忘了。爹,我?一直想跟你聊聊——”

“不想去不去!”鐘老二心虛理?虧,不想再提這事。

身為親兒子的大?伯都沒露頭,寧氏這個?孫媳婦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左右挨罵有人?作陪。她拉住鐘文長:“爹不想看到你,彆過去招人?煩。”

鐘老二氣得哼哼的。村正叫同曹氏交好的幾家拿鐵鍁鐵鍬。那幾家的孫子孫女喜歡跟有為玩,喜歡跟二郎學?劍,聽他講課,他們看到自家人?牽扯進去,恨死腦子不清楚的祖母,也不禁埋怨聽信祖母鬼話的父母。

村正擔心這種?事多來幾次,鐘子孟沒事,他先被活活氣死。等曹氏入土為安,村正就對?鐘老二和鐘老三說他們早已不是清河村人?,百年之後不能?埋清河村。就算兒女把他們拉過來,也彆想踏進清河村半步,除非半夜偷埋。

鐘老二和鐘老三把曹氏拉過來,一是不希望爹娘分開,二是想趁機惡心鐘子孟,最後是希望鐘子孟出埋葬費,比如給他們棺材錢和從漢陰郡到此地?的車馬費。

可他們大?張旗鼓鬨一場,一個?銅板沒見著,還差點被喜兒燒死。鐘老二氣得發願:“八抬大?轎請我?來我?也不來。”

此刻在村口,不少村民都在,村正掃一眼眾人?:“都聽見了?”

眾人?接二連三附和。

鐘老二顏麵?掃地?,催鐘老三一家回漢陰郡。他嘴裡還不乾不淨地?嘀咕,活該清河村的人?窮。

清河村村民真不窮。這些年清河村沒有幾家蓋新房的,是因為早年戰亂窮怕了,房子修修補補可以住就湊合著住,錢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如今正值酷暑,個?個?短打草鞋草帽,而鐘老二和鐘老三兩家無論男女都穿著布鞋,齊齊整整,跟他們比起來村民確實很?窮。

村正上了年紀耳背:“老二,你說什麼?”

“管我?說什麼。”鐘老二把驢車掉頭就叫妻女上車。

村正氣不過,叫他兒子去老木匠家找塊木牌,在上麵?刻一排字——鐘老二和鐘老三禁止入村。

鐘老三嘲笑村正幼稚。村正假裝沒聽見,叮囑他兒子,埋在路口橋邊。

喜兒爹娘得到消息就往清河村趕,顧不上問村正什麼埋在橋邊,老老小小直奔鐘子孟家。到院裡不見喜兒和二郎,鐵柱急得大?聲?喊:“姑,姑父——”

“鐵柱來了?”鐘子孟從堂屋出來。

喜兒娘著急忙慌地?問:“親家,沒事吧?”

“喜兒在家能?有什麼事啊。”鐘子孟看到鐵柱的妹妹和小堂妹以及小堂弟熱得小臉通紅,“快進來。喜兒和二郎在園子裡。”

喜兒爹:“怎麼躲去園子裡了?”

有為從東屋出來:“不是躲。有人?買瓜和桃。鐵柱,我?二叔和三叔走了嗎?”

鐵柱不確定:“好像走了。”

有為跑到門外?朝路口看,隻剩幾個?村民往樹下去:“高明,晨風,青雀,出來吧。都走了。”

高明抱著稚奴出來:“這些刁民,就該一人?二十大?板,打得他們爬不起來。”

有為:“那樣他們敢賴上我?們。”

李恪附和:“到那個?時候就是光腳不怕穿鞋的,而我?們是穿鞋的。”

有為不禁點頭:“晨風說得對?。高明,這種?事不宜節外?生枝。否則舅母和舅舅不會叫我?們躲屋裡。”看到小金毛跟出來,“小金毛,過來。”

小金毛在屋裡熱壞了,跑過來就往有為身上爬。有為抓住它,到廚房搬個?凳子。

青雀拎一個?凳子一把搖椅,李恪也是如此。鐵柱愛跟有為和金寶玩,拿著板凳跟出去。眨眼間,空蕩蕩的古樹下多出一排少年。

金寶托著下巴望著他家敞開的門說:“幸好我?們沒有跟去漢陰郡。”

高明:“你父母拎得清。”

金寶嗤笑一聲?:“他們也糊塗。我?外?祖父看得長遠。”

青雀問:“他們以後還來嗎?”

路口太曬,村正過來把他的法子告訴幾位少年:“我?活著老二老三彆想再踏進清河村!”②思②兔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高明不禁說:“合該如此。”

村正左右看看:“喜兒和二郎呢?”

話音落下,喜兒拎一筐西瓜,二郎拎著一筐桃,先後從果園裡出來。他倆身後還有幾位身著長袍紗衣的公子,兩兩一起抬一筐西瓜或桃。而他們身後還有幾個?村民,也抬著西瓜或桃。

眾人?把東西放樹下就擦汗。村正順嘴問:“買這麼多?”

縣令的小兒子解釋幫親戚鄰居買的,得吃兩三天。

村正看一下西瓜,一筐四五個?的樣子。像他有三個?兒子,一次就得切一個?大?西瓜,一天得倆。這樣算下來一人?買一筐西瓜著實不多。

那幾位幫著抬瓜的村民問幾個?公子何時下地?摘菜。

縣令的小兒子看二郎。

二郎奇怪:“我?怎麼了?”

“你的菜水靈。你叫我?摘一筐,我?就再找你們村的人?買一筐。”

村民好氣又好笑,還得眼巴巴看著二郎。

二郎:“我?家的雞蛋鴨蛋鵝蛋也水靈,要嗎?”

“論筐賣?”小公子脫口而出。

二郎噎了一下:“吃得完嗎?鵝蛋按個?賣,雞蛋和鴨蛋論斤稱。”

小公子的友人?好奇地?問:“不做變蛋了嗎?”

二郎:“過了三伏天再做。對?了,木材趙的鋪子裡也賣變蛋。想買變蛋去找他。雞蛋鴨蛋鵝蛋找我?們,雞鴨鵝才下的蛋。”

幾人?搖頭表示不要。

二郎:“就想要我?的菜?”

幾人?點頭。

之前鐘老二和鐘老三一離開鐘家,他們就去園子裡。他們先在裡頭轉一圈,連雞鴨鵝圈和狗窩都沒放過。累出一身汗才躲進葡萄樹下乘涼。身上舒服了,幾位公子才去摘桃,然後挑西瓜。否則這會兒都回去了。

烈日?當空,喜兒的瓜果蔬菜都像不怕曬,迎風招展,跟喜兒一樣整個?人?透著活力。

二郎聽到他嶽父嶽母的聲?音了,就叫鐵柱進屋拿竹筐。

幫抬瓜和桃的村民提醒二郎地?裡有竹筐,幾個?公子在園子裡閒逛的時候他們送過去的。

二郎:“園子裡沒有。他們跟你們買五筐菜,再找我?買五筐。”

五位公子點頭。

有為起身:“那我?去幫鐵柱。”

李恪覺著一個?人?隻能?拿兩個?框:“等等我?。”

二郎:“拿七個?。”

喜兒不禁說:“不用那麼多。爹娘院子裡種?